洛渊当晚准备了一大桌黎国特色佳肴为?司遥接风洗尘。
饭桌上,洛渊一直低着头吃菜,刻意回避着和南离他们的眼神交流,只有?司遥把话题抛向他时,他才礼貌地笑着回应几句。
林茵倒是自来熟,又向?司遥介绍着黎国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对了,我还要多谢南姑娘的药呢,要不然我现在估计只能躺在床上,只能眼馋你们吃这一桌好吃的。”林茵端起酒要敬南离一杯。
南离也礼貌回敬。
洛渊顿了顿,神情略显僵硬地问道“这些药都是你自己制的吗?”
“嗯。”南离回道。
这一切表现都被?司遥尽收眼底。
“确实,阿姐在制药这方面就是很有天赋,无论是什么类型的药,对她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司遥笑着说道。(“无论是什么类型的药”这句?司遥有些特意地加重语气,放慢速度。)
洛渊继续低头吃菜。
观察到洛渊的脸上并未浮现出丝毫意外或突兀的神情,?司遥若有所思。
?司遥被安排在和洛渊、南离一个院的客卧里。
大家散了后,?司遥跟着南离去到她的房间。
“他可能对你投毒的事已有所察觉。”?司遥正经地说道。
“何以见得。”南离轻轻然地说了一句,显然并未太在意。
?司遥条理清晰地和他分析洛渊今晚的表现,有理有据。
“所以,你想怎么处理?”?司遥问道。
听了她一番分析后,南离思忖片刻,仍淡然地回道“没什么需要处理的。”
“没什么?呵,你就不担心他把这件事告诉黎王,拿你归案吗?”?司遥轻蔑一笑,嘲讽般说道。
“随便他,这又不是他第一次知道我杀人了。”
“这次和之前那些都不一样,这次你有和蛮夷同伙的嫌疑,你觉得他知道后会放过你吗?”
“我不会和那帮人勾当。”
“那你怎么确定他也这样理解。他了解你吗?难道他喜欢你?还是……”
南离迅速打断?司遥紧接着要说的四个字,插话道“当然不可能!”
“最好不可能。”?司遥冷冷地说了句,似是在给以警告。随后转身离开了。
南离走近木椅,顺势坐下,喝了口茶,扶额静思。
第二天,又到了看诊的日子。
南离一大清早便去了,今日得速去速回,回府好看住?司遥,免得她惹是生非。
本以为去这么早,黎睦彦还未必能醒,到了却见他坐在一个石桌前品茶赏花。
院中有一棵垂丝海棠,淡粉色,当下开的正盛。
他正看得出神。
“殿下,公主来了。”一个小厮提醒道。
闻言,他这才回过神,转头望向她。
“今日怎来这么早?”他有些诧异地问。
南离边向内室走近边调侃一句“殿下还有这兴致呢。今日时间紧,闲话少说,殿下快进屋躺好便是。”
说话间,她已先进了内室,铺摆好针囊。
经过几次下针,他发现自己的痛疼感在逐步减轻了,听她说是体内浊气逐次排出体内的缘故。
他也确实明显感觉到自己白日里精力充沛了很多,身体活力了许多。
很快就完事了。
南离正要收拾好东西离开,又被黎睦彦喊住
“诶,你先等一下。”他有些踉跄地起身下床。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刚施完针不要立刻起身,至少要再躺半炷香的时间。”
眼见着他出去,很快又提着个点心匣子回来。
“这是今早用院里海棠花刚做好的海棠糕,我不爱吃甜,你带走吧。”
“不爱吃甜你还做它干吗?”
“渍”他咂了一下嘴,“反正已经做了,别浪费。”他将匣子塞到南离手里。
两人呆呆地对视着,但黎睦彦怎么感觉南离眼神中带着几丝质疑呢?
“没下毒!”他有些咬牙切齿般说道。
听到他这句话,南离终于没忍住,笑了一声,眼睛转向一边。
似是刚才就在等他那个反应,应验后油然而生一种得逞得意感。
“你……”
担心他破口大骂,南离赶紧接上话茬“怎么会想在院子里种棵海棠?”
“还能怎么?好看呗。”
“这么肤浅?”
“可一点都不。人们会先因为它的美而喜欢上它,后来又会逐渐发现,美是它最显眼却又最不值一提的一点,于是,开始更加欣赏它的热烈、坚韧等被世人赋予的看上去似乎更高尚的品格。但我还是最喜欢它纯粹的美,不必替它再强加什么更华丽的说辞,单是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只展现它最不值一提的美丽,就已经足够美好了。”
闻言,南离若有所思,微微点了点头“嗯……确实很美。”
随后她看向他,摇了摇手中的点心匣子,“谢谢,我先走了。”刚走两步,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这次忘给他糖豆了,便又转过身去给了他,这才离开。
目送她离开后,黎睦彦又缓步走到那颗海棠树下,深吸一口气,静静向上看去,去观赏。
“海棠艳丽,只惜无香。”
回到洛府,南离和?司遥几乎形影不离了一整天。
直到晚饭后,趁南离去沐浴时,?司遥给洛渊泡了一杯茶送到他房间去,说这是用?国特有的金菊所泡,天气这样闷热,喝一杯可去心火。
洛渊也没多想,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头就有些晕沉沉的,随即无力地倒下。
过了会儿 ?司遥再次进入洛渊的房间,南离恰好目睹,见她略显鬼鬼祟祟的样子,感觉有些不对劲,随即也跟了进去,发现洛渊晕倒在桌子上的场面。
“你干什么?”南离问道,目光却向洛渊投去,她紧了紧眉,似是忧心的样子。走到洛渊身旁察看他的情况。
见南离那般样子,?司遥愈发傲慢地回道“放心,他不会死,只是得先睡一觉。既然你没有解决的办法,那就依照我的办法行事。我们得消失一段时间了。”
“消失?去哪?”
“去蛮夷那里自投罗网。就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样。”?司遥边拿手帕擦那个茶杯里的药物残留边说道。
“不行!洛渊要是落到蛮夷手中,就是死路一条。”
“不会的,有如此重要的砝码在手,他们肯定会深思熟虑,考量再三,再决定怎么把它价值发挥到最大。倘若只是杀了他并公之于众,那是最愚蠢的做法,因为那时人们不会只是单单地害怕,而是会想要更快的剿灭蛮夷,这只会给他们引来更大的反抗情绪和麻烦。”?司遥分析道。
“你这是在赌。”南离似乎真的生气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你不处理他发现你杀人的事,不也是在赌吗?怎么在你身上赌的时候淡然处之,拿他赌时却犹豫了?”?司遥冷声回道。
这句话就如一盆冷水,对着南离迎面直泼了一番。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自己最近怎么在洛渊的事上这么患得患失、犹豫不决。
不对,这样一定不对!
南离自迫抛掉对洛渊的担心感,尽力屏蔽自己对他产生的错觉,再仔细一想,?司遥的办法,确实是当下的最优解。
南离愣了好一会儿,?司遥没耐心等着她“你不去,我自己带他去。”
让?司遥单独带着洛渊去,那更是不靠谱,她可不会在意洛渊那条命。
“好,照你说的做。”南离压着声音回道。但心里仍是有些奇怪的情绪,让她感到无比难受。
?司遥早已传信给了李壮志,约好晚上见面,地点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寺庙后。
李壮志站在屋檐上张望着,不一会儿,只见一个披着黑袍,蒙着面的女人驾着一个马车赶来。
女人缓步走下马车。
“就是你约我来的?”李壮志询问道。
“对,我有两个好礼相赠。”
“什么好礼?”。
女子环顾一下四周,说“来的不止你一个吧。叫两个人出来,搭把手。”
李壮志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异常,随后派了两个黑衣人下去。
女子让他们从马车里扶出两个昏迷的人。
李壮志看清楚后,瞬间有些懵了。
——是洛渊和南离!
“怎么样,这两份礼物可还喜欢?”女子邪魅一笑。
“你是谁?”李壮志惊异地问道。
女子慢慢地摘下帽子,摘下面纱“?国公主,? 司遥。今天来此,想和你聊个合谋。”
“?国公主?呵,又来一个,你们?国这么爱派公主到黎国来吗?”李壮志嘲讽般说道。
?司遥淡然一笑,“我和这个赝品不同,我的做法代表着?国的意思,况且我还带着这两个能表示我满满诚意的礼物。还不够格和你一聊吗?”
听到她这番话,李壮志心里暗自盘算一会儿,开口问道“怎么个合谋?”
“其实这本身就是个双赢的事。我协助你们扰乱黎国的安定,也就是在帮我国铲除劲敌,事成之后,我们之间再互不侵扰便好。”
李壮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思遥随即说道“怎么样,我这两个礼物,够不够充当我们合作的见面礼?”
李壮志做出一副略显满意的表情,说“诶,我有个问题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制服他们两个的?莫非阁下武义之道已登峰造极?”
?司遥轻笑一声,说道“嘿,你也太高看我了。我不过就是装装样子,送两杯多了点‘配方’的茶。放心,都还没死,任凭你调配。”
李壮志略有深意地嗯了一声“那就好办了。把她抓起来!”下命令给那两个黑衣人。
?司遥轻而易举地被束缚。
“你什么意思?”?司遥满是怒色地问道,眼神变得锐利。
“?公主,只可惜你硬性条件不对口——你不是蛮夷人。管他什么黎国?国的,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一一击溃,只有弱者才会结伴而行,强者都只独步为王。”
闻言,?思遥轻蔑一笑“你自己不也是黎国人吗?”
“我是例外。”李壮志狡黠一笑。
人真的会厚脸皮成这样?
?司遥佯装一脸无语的样子。
“都带回去!”李壮志洋洋得意地吩咐道。
他以为自己这轮算是赢大发了,殊不知早掉进?司遥为他设好的坑里。
?司遥原本的计划就是他们三人都被抓去。
要是单单送洛渊自己去蛮夷那里,风险太大,而且不免会给自己招疑;但如果他们三个一起消失,黎王就算不考虑洛渊,也得鉴于?国的面子,再加大加强搜索的力度,就算把黎国翻个底朝天,也不能让?国公主消失在自己国家,否则他的声誉和威望只会遗臭万里。
到蛮夷内部之后,她们再和林茵孟菲他们来个里应外合,共同捕获蛮夷,不仅保住了南离的秘密,解除洛渊对她的误会。还帮了黎国一个大忙,增进两国间的友好关系,为南离之后的行动更好地铺路,一举两得。
?司遥还知道,要是她们三个人就这样**裸地去送人头,李壮志难免怀疑她们的目的性。但要上演刚才那段表演,会自然得多,以合作之意先让对方放下防备,拿捏对方的脾性,再一步步引导对方按自己设想的提出问题,让他把自己也抓住。最后,只会让对方收获满满的成就感,沉浸在自以为胜利的喜悦中,完全忘却她们本身的敌意。她确实太会拿捏人心。
特别的一点,
?司遥赌对了,蛮夷确实没有直接杀了他们而是把他们三个关在了三间小屋里,用铁链锁绑着他们的手脚。
次日,有三个人到他们们房间送饭。
给?司遥送饭的,是花灯会那日李壮志旁边的那个男子,名叫祝锦,也是蛮夷族族长的儿子,蛮夷族未来的统领人。
祝锦将饭轻放在地上。
“诶,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吃?好歹帮把我手上这玩意松开吧。而且,就一碗米粥和一个小馒头(一口就能吃掉的样子),连小孩子都够呛吃饱。”?司遥傲慢地说道。
“有这些吃就不错了。至于怎么吃,你自己琢磨琢磨吧,因为你可能还得在这里待很长一段时间。”祝锦说话声音很轻,娓娓道来,予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这种反差让?司遥有些始料未及,一时竟有些不太好意思继续为难下去。
祝锦蹲下身,拿起馒头放到?司遥手中,示意她这样便可以吃到了,随后起身离去。
给南离送饭的则是苏小娩,红叶楼那晚逃走的那个女子。
截然不同,苏小娩把饭盘重重地扔在南离面前。
见南离没有丝毫反应,更加气鼓鼓地吆喝道“也是,反正早晚都得死,饿死算是便宜你了!”
南离像是没听见般,费力地拿起勺子,打算喝粥。
可粥还没进到嘴里,勺子就被苏小娩一手打掉,她大抵是气坏了。
南离抬眼看向她,眼神仿佛冰冷的刀锋在空气中挥向她,似在警告。
她冷下脸时的眼神,确着实让人心里发毛。苏小娩的嘴角下意识地微抖两下。
随后硬着气继续说,“看什么看!你杀掉江郎的事我还没跟你好好算算呢!”
南离不屑一笑,说“怎么?那是你情郎?算什么?你有这个权利吗?你不是也没救他吗?”
“我……你……你也配说!”苏小娩气不过,但好像又说不过,环顾着四周要找东西发泄。
“我的耐心没有第二次。还来,或是你死,或是我死。”南离冷冷地说道。
“没有或是。你死,是早晚的事!而且,我一定会让你极惨地死!为江郎赔罪!”苏小娩语气坚决地喊道,把南离的粥踢倒,气愤离去。
去给洛渊送饭的,不出所料是李壮志。
“洛统领,好久不见。”李壮志狡黠地笑道。
“李壮志?这是哪里?”
“哦,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我想想该怎么说,才能让这话听起来不那么……刺耳。”李壮志佯装苦思良久,故意吊着他般“洛统领听后也不必太过伤心,女人的心思最是猜不透了,特别是那两个,更是阴险恶毒。”李壮志煽风点火地说着。
听到这话后,洛渊更是懵圈了,“什么?”
“这里是蛮夷的地盘,是那个女人给你下了药,把你送来的。”李壮志说道。
洛渊这才回想起自己是喝了?司遥给的茶后昏迷的,等等!他刚才说什么?“蛮夷?”
“是啊,就是洛统领近日来费劲心思要寻的蛮夷。”李壮志邪魅一笑。
啪啦!!
——隔壁传来像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李壮志急忙扭头赶出去查看,
“我要见?司遥!”南离喊道。
原来是她拿碗击碎了窗户,发出的声响。
“哈,我差点把你给忘了。沈…公主别急,等我和洛统领叙完旧再来看你。”李壮志的眼神凶狠了起来。“看好她。”转头吩咐属下。
“带我见?司遥!”南离又一次喊道。
李壮志有些不耐烦了,心生一计“好啊,我带你去见!”
李壮志将南离的脚链解开,派两个人押着她到了隔壁的房间
——洛渊的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铁锈混合的沉重气息。两人视线交汇,那一刻,似乎连呼吸都是苦涩气,整个世界都肃静了几分般。
“我不想见他。”南离微声说道,转头想要回房间,李壮志按住她的头一把把她甩了回去,她被束缚着滞留在门前。
“不解释一下吗?”洛渊突然说道。
南离一愣,有些怯生生地看着他。
下一秒,又突然冷下脸来,眼神中伴着一种刻意的疏离感,神色中不再含一丝温情,“让我过去。”南离说道。
李壮志让那两个人放开了她。
南离缓缓靠近洛渊。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是从一开始就怀疑我来?国动机不纯吗?恭喜你怀疑对了!我还以为你在清楚不过了呢:我们从一开始就站在一个对立面,你对我的价值就只是利用而已,我有必要杀了你时,事先告诉你理由吗?”南离提着一口气说了下来。
这话让在一旁的李壮志等人听了,都忽感有些发冷。
洛渊直视着南离的眼睛,许久未说话。
最后轻声说了一句“当然不需要。”
转身那一刹那,南离好似如释重负。
南离走出门,压着嗓音对李壮志说了句“看够了吗?”
“精彩极了。押回去!”李壮志满意地点点头。
夜间,蛮夷族人聚在院子里一起商讨该怎么处理他们三人。
“依我看,直接杀了算了,抛到城里示威。特别是那个女的(南离),看着就碍眼。”苏小娩气愤地说道。
“不妥,现在黎允都已经安排白军协助府衙搜捕了,这时候出去就相当于送死。”一个负责收集情报的族人说道。
“那就杀掉之后扔野山上。”苏小娩又说道。
“你能不能别整天喊着打打杀杀的。要是他们一直这样搜捕,我们早晚有一天会被发现,到那时候,他们就是我们的筹码。”李壮志说道。
“早知道就不该带他们回来,当时还以为自己赚到了呢。”一个族人说道,显然是在责怪李壮志,只是没放到字面上说。
一个坐在中间的中年男子咳了几声,场上瞬间沉静了许多,男子就是蛮夷族长——祝辉。
“先看好别让他们跑了,要是真有什么意外,这也确实是一个保底方法。”祝辉说道。
“要不然我们跑吧,离开这里。”一个族人说道。
“那下次又该什么时候回来?”族长的眼窝凹陷地很明显,显得眼睛格外深邃,“要是真害怕可以走。当个堂堂正正的蛮夷族人首要一点,不能遇到点困难就退缩,志气不能丢!那股不服输的劲不能丢!这是我们的脸面!就算最后失败,我们也得要为自己正名。”
就这短短几句话,仿佛一语惊醒了那些畏缩的族人。他们要做的不仅仅是为了他们自己,更是为了所有死去的蛮夷人和他们的后代。他们要做的,是为全族正名,他们不是应该令人嗤之以鼻的蛀虫,他们不是偏见的代名词。蛮夷只是他们的族名,而不是他们的代名词。
所有人在此刻拧成一股绳,没人会再想离开。
是啊,就算走了,他们又该去哪?这个天下,几乎没有国土愿意收容他们。
正如?司遥所料,黎王一听到他们失踪的消息,就立刻加派白军加入了搜捕队列,夜以继日地搜捕着,势必要救出他们。
林茵更是忧心如焚,跟发了疯似地不带合眼地带头搜捕,寻找洛渊他们。虽然南离提前通知了孟菲和何是,但他们仍有些担心发生什么意外,便跟着林茵一起搜寻。
第二天清晨醒来,?司遥觉得浑身没力气。
恰好祝锦来送饭。
“坐一天我全身都麻了,你把我的脚链打开,让我起来溜达溜达吧,我保证肯定不跑。”?司遥有气无力地说道。
“感觉无力是正常的,粥里加了软筋散。”祝锦平静地陈述道。
“什么?!你们可真黑,都抓住我们了,还不忘断了后手。不吃就饿死,吃了还得被你们毒死。”?司遥抱怨着。
不过,祝锦还是给她把脚链打开了,毕竟她也确实没法跑了。
祝锦走后,?司遥把馒头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般,填着饥肠辘辘的肚子。
随后费力地拿着装有米粥的碗起身,高举,手一滑,碗砰然坠地,声响在周围沉寂色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守卫打开门进来查看情况,她又似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粥里还加软筋散!亏你们想得出来!”
声音当然不会很大,毕竟她现在真的是有气无力,但那音调足够隔壁房间的南离听到。
没错,她就是在传递信息给南离。
守卫一见她那模样,因为她不过是心里愤闷想出口气罢了,见怪不怪,嫌弃地又把门关上。
幸亏昨晚南离的粥没有喝成,这还得多亏了苏小娩那泼辣性子,一掌就把她粥打翻。
但早晚就各吃一个小馒头,是真的难以饱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