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惊恐地喊道:“我没钱也没色,而且现在是我的生理期,你什么也做不了。”努力地挣脱他的双手:“你放开我。”
男人把她的胳膊抓得更紧,声音有些微颤,道:“你是在威亚上遥望星空和妈妈对话的紫色蒲公英对吗?”
林芷听到男人的话,愣住了几秒,回过神来仔细地看着他的脸,注视着一直直视着她的有些熟悉且极有亲切感的双眸,轻声问道:“你是夕亭哥哥吗?”
“是我,我是陆夕亭。”男人的声音有些激动。
林芷再次确认道:“你送给过我什么东西?”
男人脱口而出:“天文望远镜,千禧年的春节前夕你和林叔叔以及茉莉阿姨来到我家看我,你送给我一幅画,画上面的紫色蒲公英是你,蓝色的风是我。”他松开她的一只胳膊,把身份证掏出来展示给她。
她仔细地看着身份证,上面赫然写着“陆夕亭”三个字。
“夕亭哥哥,真的是你。”林芷看着他的脸道。
陆夕亭问:“你为什么这么狼狈地在街边淋雨,我看到今天的财经新闻了,林叔叔的夏木股份今天上市了,这个时间你不应该正在陪他庆祝吗?”
“说来话长。”她疑惑地问他,“在零一年最后一次视频通话之后,你为什么就忽然失联了,怎么也联系不上你,我还往你家打过电话,电话也停机了,而且你从没到华城找过我。”
陆夕亭沉默了片刻,道:“家里重装了座机,而且出现了一些变故,所以就... ...”他没继续说下去。
林芷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轻声问道:“外婆还好吗?”
陆夕亭垂眸,沉声道:“三个月前过世了,今天是她走后的第一百天。”
林芷故作轻松道:“算起来外婆今年已经八十五岁了,算是长寿了,你也别太难过了。”
陆夕亭泯然一笑,道:“外婆临走前这是这么安慰我的,我现在已经全然接受她的离去了。”
林芷又问道:“那陆伯伯和阿姨还好吗?”
“他们在海城挺好的。”陆夕亭看着林芷冻得青紫的嘴唇和脸颊,把身上的雨衣脱掉裹在她的身上,“我送你回家吧。”
林芷摇头:“我是逃出来的。”
陆夕亭看她狼狈的样子,道:“不会是和林叔叔吵架了吧?”
林芷摇头道:“没有,我要去北城找我的朋友,他派人看着我不让我去,我就在庆功宴上逃出来了。”
陆夕亭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脸上,道:“不会是谈恋爱了吧,林叔叔不同意你跟那个男孩子在一起,就把你禁足了。”
林芷裹了裹身上的雨衣:“没有谈恋爱,但那个男孩子是我喜欢的人,他家里出了一点事,就失联了,我想找到他问个清楚。”
陆夕亭轻松一笑道:“原来是为情所困啊,那你现在是准备去机场吗?”
林芷点头道:“是的,但是爸爸把我的银行卡、现金、值钱的首饰包包以及通讯设备全部锁起来了,我现在身无分文,身上的这套首饰是妈妈的遗物,我也不能把它们当了,所以夕亭哥哥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想买个手机和回程的机票,等爸爸把我解禁之后,我再把钱还给你。”
“现在很晚了,手机店已经关门了,我明天陪你去买手机。”他观察到她脖颈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跑出来多久了?”
林芷说:“一个多小时了。”
陆夕亭皱眉道:“你还在生理期,就这么在外面淋了一个多小时的雨。”
林芷点点头,身体蜷缩着。
陆夕亭拉着她向摩托车走去,道:“那你先跟我回家冲个热水澡睡一晚。”
“谢谢夕亭哥哥。”林芷努了努嘴小声道,“夕亭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去趟超市,我想买点东西。”
陆夕亭把头盔戴到她的头上,道:“我家就住在附近,旁边有家还在营业的超市,货品比较齐全。”他把她扶上摩托车后座,自己也跨了上去。
“扶着我的腰,坐稳了。”
林芷伸手攥紧他身上的衣服。
陆夕亭发动车子稳速行驶。
他们已经十年没见了,两人的样貌都有很大的变化,她也已经模糊了夕亭哥哥的模样,还好夕亭哥哥认出了她,不然她今天不仅要挨冻还要挨饿。
可是他的家里到底出现了什么变故,导致他失联了这么多年。
摩托车行驶了五分钟左右就到了超市门口,陆夕亭下车把车停稳,把林芷扶了下来。
林芷看到陆夕亭身上的黑T都已经湿透了,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穿了你的雨衣,你的衣服才全湿了。”
陆夕亭笑道:“没事,挺凉快的,进去买东西吧。”
林芷点头向前走去,但是腿脚发软猛然向前栽去,完了完了,这回是脸先着地,她紧闭双眼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悲剧。
正当她以为要摔破相时,她纤细的腰肢被一个长臂揽住,一只大掌搂着她的上臂把她稳稳地拉在怀里。
只听到陆夕亭温柔的声音:“小七,是发烧了吗?”
她还记得叫她的小名,十二年前他就总是这么温柔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林芷直起身摸了摸额头:“好像有点。”
陆夕亭扶着她:“回家洗个热水澡,我再送你去医院。”
林芷摇摇头道:“我吃点退烧药就好。”
陆夕亭搀扶着她走进超市,她拿了卫生棉和一次性内裤还有牙具,但是没有看到内衣和衣服,在她左右张望时,陆夕亭说:“这里不卖衣服,回家先穿我的衣服对付一晚吧。”
林芷点点头:“我们去结账吧。”
陆夕亭说:“你等我一下。”他转身走到食品专区。
林芷心想他应该还没吃晚饭吧,扶着货架捂着肚子站在原地等着他。
十分钟后,陆夕亭拎着半篮子食物走了过来,扶着她道:“我们走吧。”
林芷跟着他走到收银区,结完账后,陆夕亭说:“你站在门口等我会儿,我去趟药店给你买药。”
“嗯。”
陆夕亭跑到附近的药店,林芷蹲在地上等他。
这个时间爸爸肯定找她找疯了吧,她从来没有这么任性地离家出走过,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爸爸为她着急为她担心了,但是她必须找到叶森,她实在是担心他的安危,她和姚晓瑜去到叶森的老家,他的家里已经被他爸爸的债主打砸的不成样子了,万一那些人伤害叶森和阿姨的性命怎么办。
陆夕亭买完药之后带她回家,艰难地爬上四楼,这个楼道还是她印象中和爸爸一起来看望夕亭哥哥时的模样,昏暗、逼仄。
陆夕亭掏出钥匙打开屋门。
“夕亭,就出去买几份肠粉和菠萝包,怎么这么久,你小子是不是吃完才回来的。”
“对啊,火锅都煮好半天了,一直在等你。”
林芷听到几个男生的声音。
陆夕亭把她扶了进去,她闻到了麻辣火锅味还有一股难闻的烟味,轻咳了几下。
陆夕亭带她走到客厅,喊道:“你们几个赶快把烟掐灭。”
那几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林芷。
“怪不得这么久才回来,原来是去把妹了,还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妹子。”一个手臂上有纹身的男生又抽了口烟,“我们哥几个在这是不是耽误你们干正事了?”
陆夕亭走了过去拍了一下他的头,冷声道:“赶紧给我把烟掐了,还有,她不是你们能乱开玩笑的人,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径直地走向窗边,把窗户打开。
男生把烟掐灭,道:“哟,什么时候这么在意一个妹子,你前女友找来的时候,你可是直接把她骂出去了,而且和她在一起时,我们可是随便抽烟喝酒的,现在为了这个妹子连烟都不让我们抽了。”
陆夕亭又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不想吃饭就滚蛋,想吃饭的话就闭嘴。”
他走到林芷身边把她扶到卧室,打开衣柜:“自己选套合适的衣服吧。”
林芷翻找了一下,全是很宽松的衣服,而且陆夕亭的身高在一米八八左右,她根本无法穿他的裤子:“有没有小号的T恤和有松紧系带的裤子?”
陆夕亭在一个收纳框中拿出一个灰色格纹的半截睡裤和一件小号的黑T,说:“这是最小号的衣服了。”
林芷接了过来,小声道:“夕亭哥哥,能不能帮我找一条外婆的披肩,我的上衣湿透了。”
陆夕亭了然于心:“我马上去找。”
林芷仔细地看了一下陆夕亭的卧室,特别特别得小,屋子里只放了一个单人的上下铺、一个小衣柜和一个小书桌,桌子上还摆放着她送他的那台电脑,都这么多年了,不知道那个陈旧的系统还能不能支持现在的软件。
虽然空间很狭小,但是很整洁,物品的摆放井然有序,看来夕亭哥哥一直保持着勤于收拾家务的习惯。
陆夕亭把一条深棕色较硬材质的披肩拿给她,道:“我带你去卫生间。”
林芷把身上的首饰取下来,和通行证一起递给他,道:“夕亭哥哥,帮我保管一下。”
陆夕亭拿出一个手帕包裹起来放到抽屉里锁上。
“谢谢夕亭哥哥。”
林芷拿起衣物走出房间,陆夕亭在柜子里拿了一条新的浴巾放到她的手里,又在鞋架上拿了一个拖鞋走到卫生间给她放了热水,调试到合适的温度,走出卫生间:“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