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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不可能阴湿 第5章 碎砚台

作者:张鹊荷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8 14:25:43 来源:文学城

在崇德园待了两日才回来,马车方到幕府门外,冯怀鹤便听见了日思夜想的声音。

他迫不及待地撩起车帘往外看,紧紧呼吸,心跳澎湃,终于见到她了,他为主君献上事关天下局势的计谋时都尚且冷静从容,这一刻却紧张得手心都出了些薄汗。

终于看见心心念念了大半辈子的祝清。

现在的祝清只有十六岁,形容姣好,一眼万生,沐在金色晨光里,眉毛鬓角飞扬着年轻的色彩,一双花瓣形状的眼睛,仿佛真真藏了万紫千红。

几十年不见,冯怀鹤遗忘在记忆海里的那张脸清晰起来,就连那个人也已经活生生站在他眼前,站在风中,她还活着。

可她不是一个人。

还有另一个男人一手撑着圆柱,一手将祝清护在怀里。

冯怀鹤忙让车夫停下,躲在后面,目光发红地紧紧注视着那两人。

祝清抱着一个布包,红着眼眶,仰头跟她身前的少年说着什么。少年神色焦急地低下头,叽叽喳喳像在哄人,祝清赌气地低下头,抹着眼睛看怀里的布包。少年又蹲下身,帮祝清整理不仅凌乱还沾了些灰土的衣裳。

金色的晨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宁静,像极了一对小夫妻。而他只能躲在漆黑的马车里偷看。

眼前一幕,与前世祝清出嫁的一幕重叠起来,冯怀鹤猛然想起,上辈子被他深深藏起来不敢提起、亦不敢承认的一桩大错来。

上辈子,他本来没有想过要辅佐朱温。

可是他悄悄去了晋国,目睹了祝清和张隐的大婚,宾朋满座,喜红耀天,她的嫁衣绣着山河图,精致华美,她被送入洞房,她与张隐饮下合衾酒,张隐俯身吻她……

冯怀鹤的世界瞬间天崩地裂,一种前所未有的暴躁充斥心胸,摧得他恨不能捅穿天地,搅翻晋国,让所有事物全部毁灭。

他连夜赶回中原,拜入朱温麾下,辅佐朱温跟李存勖往死里斗。只要朱温赢了,搅翻晋国,他就可以把祝清带回身边。

可祝清辅佐的主君是李存勖,慢慢的就演变成了冯怀鹤与祝清的斗争,斗得你死我活,无止无休,狠狠争了大半辈子,然后朱温败了。

冯怀鹤也败了。

败给了祝清和……她的丈夫。

后来总有人问过他,他既一开始不辅佐朱温,怎么后头却变卦了呢?

他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

现在冯怀鹤才直面那道推动他的黑手,原来当初让他恨不能捅穿天地的那股躁动,是对张隐的嫉妒,和独占祝清的妄想。

嫉妒,愤怒,占有欲,他曾经最以为耻的最低级的情绪,这一刻却从头到脚的将他侵袭啃食得体无完肤。

冯怀鹤用力得险些就把车帘给扯下来,他从没有哪一刻觉得晨光这么刺眼过,照在那两个人身上,刺得他眼睛万分涩痛!

冯怀鹤深吸了口气,缓解片刻后走下马车,装得平静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都是清溪村出来的,穆枣一看见冯怀鹤,心便提了起来。

儿时冯怀鹤放倒同伴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之后他沉默寡言,阴森冷漠的独来独往,让穆枣一直觉得他心理阴暗,不敢靠近此人。

更不要说如今冯怀鹤管辖着整个幕府,而祝清只是一个小小的记室,冯怀鹤下过令,不在幕府当值的外人,不可进入幕府。

穆枣担忧他发难,为难祝清,连忙伸手将祝清护在身后,挺起胸脯将方才神策军冲撞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又道:“我也是事出紧急才进来的,何况我也只在门口,没有真正进去幕府。祝清手心有伤,可否向您告个假,我带她包扎好再回来?”

冯怀鹤闻言,看向祝清的手。

一条深深的血痕横亘在掌心,将掌心一分为二,血流正顺着她的指缝一丝丝往下流淌。

冯怀鹤深藏袖中的手指紧了紧,面上神色不改道:“掌书记房中有纱布和药,你随我来。”

说着,他往前迈开步子。

经过祝清的跟前,祝清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一时间不确定是冯怀鹤身上的,还是自己手心的。

她迈步欲跟上,穆枣这时却拉住她的袖子,冲冯怀鹤的背影喊道:“还是不麻烦怀鹤先生了,我亲自带卿卿去医馆包扎。若是不亲自看她好了,我也不敢回去,无法给她的三位哥哥交代。”

祝清的步伐停了下来。

毕竟原身的记忆里,在她上值的时候,冯怀鹤从未正眼看过她。两人最后的一次交集,就是十岁那年,祝清问冯怀鹤什么还茅厕。

也就是说,他们是一个村出来的,却从冯怀鹤丧母离村后,他们再也没有交集了。

不熟。

她没跟上去,冯怀鹤便转过身,漆黑的眼睛向祝清看来:“还不跟上。”

他目光暗悄悄扫了一眼穆枣,心中不满,穆枣口口声声喊卿卿,还说什么像哥哥们交代。

交代什么?他跟祝清是什么关系,不过是借着一起长大的借口,实狼子色心的事实。一字一句反倒像是人家的妹婿,未免太给自己揽活了一些。

冯怀鹤又暗暗看向祝清,看见她躲在穆枣背后的模样,呼吸微微凝滞。

无论自己怎么看待穆枣,但现在的祝清只有十六岁。说实话,他并不了解十六岁的祝清。

万一,这个时候的她,真喜欢穆枣呢?

冯怀鹤想至此,已然忘记还在盯着祝清,眼神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祝清只觉得心底发毛,浑身战栗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有必要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看她吗?好像能吃人似的,不就是带了个外人来公司吗,何况人家只是在门口呢,果然身为领导的人都一样小心眼。

他只是一道沉沉的目光,祝清却是不敢违逆的。

能在五代混成第一谋士,城府心机指不定多深,来日怀恨在心暗戳戳搞她怎么办?

祝清便转向穆枣说:“你先走吧,我没事儿。记室房里我也放了药和纱布,下值你再来。”

“可是……”

穆枣还想坚持,但见祝清做了个口型,只好答应了,“那我就在城外等你,要有什么不对,你就来找我。”

祝清点点头,目送穆枣驾着牛车离开,这才小步跟上冯怀鹤。

冯怀鹤转身朝掌书记院走,淡声问:“你对他说了什么。”

方才她做口型,他看见了。

“啊,没什么。”祝清撇撇嘴,蛐蛐领导的话,能让领导听见吗?

听她不愿说,冯怀鹤也没追问,他侧目扫了眼祝清怀里的布包,跟前世她来求学时所带一模一样。

所以,里面包好的是砚台,她要来求学?

冯怀鹤两日来阴沉的心情散开些许,打开三道锁的院门,迈步而入。

祝清慢慢跟着他,发现他走得很慢。不是悠悠闲闲的散漫,而是像得了什么腿疾的那种慢。

即便冯怀鹤在很用力的掩饰,让走姿看起来正常,可祝清就在后面,还是发觉了。

再想想方才那股血腥味……

“别走我后面。”冯怀鹤忽然回头,看着她说:“走前面。”

“哦……”

自尊心还挺强的,祝清忙走到前面,进了掌书记房。

偌大的房屋里,三面墙都摆了高大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书,正中央一张大大的书桌,桌上散乱着各种各样的卷宗、书籍和信纸。

屋门正对面那堵墙上凿了个圆月型窗户,窗下摆了一张小榻,小桌,还有棋盘。

几盆绿植左一盆右一盆,摆放得毫无章法,长得也很潦草,叶子枯枯的,耷拉着没什么生命力。

这还是祝清第一次来冯怀鹤的掌书记房,打破了她对文人墨客的幻想,她还以为会是曲水流觞,名家画典,就连一根木头都恨不能可上‘文才’二字呢。

祝清找了个还算规矩的位置坐下,等冯怀鹤去拿纱布和药粉来。

冯怀鹤动作熟稔,指尖轻柔地撩起她的袖子,先清理干净伤口,再把药洒上去,裹好纱布。

他的手指修长苍白,却苍劲有力,祝清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手,看得有些呆呆的,都忽视了掌心的疼。

不免也觉得,冯怀鹤除了手,那张脸长得同样很不错。

一双吊梢凤眼,薄唇挺鼻,浓眉入鬓,面颊白净清秀,却因有着那样的童年,让他的气质很阴郁,尤其那双眼睛,有着浓浓的故事感。

像一本阴柔的悲情故事书,更像一壶冰冷的酒。看着人时,哪怕不说话,眼睛里也仿似流出缱绻的千言万语。

是挺出色的,难怪原身崇拜他,想向他求学,毕竟不止是容貌出色,冯怀鹤能从那样的环境里爬出来,杀到这个位置,本身就很不一般。

“前两日你告假身子不爽,如今可好些了。”冯怀鹤忽然开口,收好药匣,往一旁坐开。

祝清低头去看,掌心已经在她出神间包扎好了,他竟还将纱布拧成了小蝴蝶结。

祝清摸着蝴蝶结的一端,答道:“好多了。”

冯怀鹤放好药匣回来,正襟危坐,看着祝清道:“日后多多小心,别碰水,若是手疼,公文就先不抄。饭堂拥挤,为防被人撞到,这两日你且先在这儿与我共同用饭。”

祝清听着,心中有些狐疑。

她又仔细回想了一遍,记忆中的原身,跟冯怀鹤的交集确实只停留在他消失几年后成了谋士,然后她来这里上班。

表面是关系户,可冯怀鹤的确没有正眼看过她,又拽又高冷得不行,幕府都没人知道他们都来自清溪村。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亲和了?还亲自给自己包扎伤口。

难不成是她遗漏了跟冯怀鹤的什么记忆,其实两人很熟悉?毕竟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祝清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这种可能了,一定是穿越后遗症,让她遗漏了原身跟冯怀鹤的一些记忆。

要不然无法解释冯怀鹤怎么会突然亲近她了。

祝清想通了以后,也放开了,看他的眼神也从看领导变成了看傻大个发小,她笑着答:“放心,死不了,不过你是这里的老大,你的饭菜肯定更好吃,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冯怀鹤轻轻嗯一声,目光看向祝清的包袱,想着她是不是该说求学之事了,他故意提醒道:“这是?”

提起这个,祝清的心就碎,她皱着眉打开布包。

冯怀鹤看着她的动作,吸紧了口气。

终于来了。

他还以为今生出了错,祝清不会再来求学了。

冯怀鹤自觉伸出手,欲接她递出来的砚台,却见布包打开,里头躺着个四分五裂的砚台。

冯怀鹤骤然一僵。

祝清深深叹了口气,吐槽道:“你又提起了我的伤心事,砚台坏了,卖不了银子了,可恶啊,我的银子,都能抵我几个月的俸禄了。”

卖?银子?

太出乎意料的结果,但到底活了两辈子,又是老谋深算的谋士,冯怀鹤极快反应过来,伸出去的手假装没事的拂了拂自己的衣裳,故作漫不经心问:“你打算卖砚台?”

冯怀鹤悄悄又看了一眼,没有错,就是前世祝清拿来的求学礼,墨青色的,蛇形砚台。

却不仅碎了,碎成了前世被他打碎的模样,还是她一开始打算拿去卖掉的东西。

冯怀鹤还以为回到了祝清来求学的正轨,却不想,依旧在偏航。

他以为只要不让祝清出师离开,她就不会遇见张隐,就能永远将她留在身边。可如果她连学都不求了,不再是他的门生,还怎么留住她?

她还是会遇见张隐。

冯怀鹤慢慢捏紧拳头,他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祝清见他眼神变得凝重,脸色也阴沉沉的不好看,以为他是在生神策军的气。

毕竟前世,好闺蜜给自己吐槽渣男的时候,自己也是他这个样子。

祝清唉了一声,反过来安慰他:“你也别太因为我生气在意,不过我倒是真的很好奇,神策军办的什么案,这般横行霸道,居然当街纵马。”

她只在历史上了解过神策军,但并不多。

现在的这个时间,神策军被宦官田令孜掌控。

田令孜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奸贼佞人,唐僖宗认他为阿父,他在如今的朝廷一手遮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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