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考当天,许沐琳攥着准考证站在走廊,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简翊洲倚着栏杆晃悠过来,腕间银链轻响,“这么紧张?昨晚偷吃了跳跳糖?”他变魔术似的掏出颗草莓味奶糖,糖纸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斑。
发卷铃响起前,许沐琳听见他用气音说:“小心最后大题的陷阱。”可当她翻到试卷末尾,盯着那道数列与几何结合的压轴题,眼前却浮现出简翊洲讲题时垂落的睫毛。草稿纸上的辅助线越画越乱,铅笔芯突然“啪”地折断,惊得她抬头,正对上斜前方简翊洲转笔的侧脸。
成绩公布那天,姜小桉举着成绩单尖叫着扑过来:“许沐琳!你居然比简翊洲多两分!”许沐琳盯着红榜顶端自己的名字,心跳快得离谱。人群里突然传来熟悉的轻笑,简翊洲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校服领口沾着不知哪来的粉笔灰,“愿赌服输,说吧,要我做什么?”
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拂过耳畔,许沐琳鬼使神差道:“去天台。”风卷着春日的玉兰香涌上天台,简翊洲倚着锈迹斑斑的铁栏杆,从书包掏出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时,许沐琳倒抽冷气——是条与他腕间银链同材质的细链,缀着枚小巧的鲷鱼烧吊坠。
“当铺老板说,当年我爸当掉怀表后,偷偷留下这个边角料。”简翊洲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飞什么,“本来想等竞赛结束...”他突然噤声,耳尖泛红。许沐琳却伸手将链子戴上,冰凉的金属贴着锁骨,她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许沐琳抬头看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简翊洲,明明那最后一题做了出来,可最后结果却算错了,你成绩这么好,你不可能连那么简单的算式都会算错…”
少年看着许沐琳挑眉轻笑:“发现了?”
“为什么?”
简翊洲摇摇头“没有为什么。”眼神深邃,看不穿…
许沐琳咬着唇没有多说什么。
然而平静的日子在竞赛前三天被打破。许沐琳放学时在储物柜发现新的匿名信,泛黄的纸页上用血红色记号笔写着:“离简翊洲远点,否则——”字迹与之前的截然不同,透着股扭曲的疯狂。她攥着信的手微微发抖,转角处突然传来简翊洲的声音:“许沐琳?”
少年手里拎着便利店的袋子,红豆鲷鱼烧的香气混着暮色漫过来。许沐琳慌忙将信塞进书包,却被他眼尖瞥见边缘。简翊洲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夺过信纸的动作快得惊人。风掀起他单薄的校服,许沐琳这才发现他最近瘦了许多,手腕上的绷带又缠紧了些。
“别怕。”简翊洲突然将她搂进怀里,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早该处理干净的。”他摩挲着许沐琳后颈的发丝,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我爸的债主找上门了,但他们动不了你。”
许沐琳反手紧紧抱住简翊洲,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我们一起面对。”她声音坚定,抬头对上少年泛红的眼眶。
“你本不应该被卷进来的…许沐琳…”少年的声音沙哑。
许沐琳摇摇头,“别忘了,我说过我们要一起面对,不是吗?”
简翊洲愣住,是啊,她说过,他们要一起面对,少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许沐琳,你和我不一样,你应该好好的、没有危险…”他看着她,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这话,许沐琳不禁有些恍惚,慢慢的,她松开了抱住他的手。许沐琳退后一步,“简翊洲,你怎么总是这样…”她低着头,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