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又一次月考即将来临,整整一个月我都在努力学习,屁股几乎都没有离开过板凳,除了追打杨文。
学到的那么多知识点和疑难杂题对杨文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和他的关系也在一道道题目中变得更加深厚。
至于季凌成,一个人坐在哪里,越来越沉默,除了成绩单上比较显眼,课堂上和透明人一般,老师提过好几次给他安排同桌,方便同学间辅导成绩,都被他无情拒绝。
杨文告诉我,背地里总有同学议论,说是我把他的心伤透了,刚听到这话时,我们俩笑的前仰后合。
再后来,我俩又听说是杨文把我勾引走,导致季凌成一个人了,这次听到这,只有我一个人捧腹大笑,杨文气的半天都趴在桌面上不理我。
晚自习对于高三生来说是放松的时间,老师不在班级里看着,可以自己决定做什么,为了补齐自己落下的知识,一刻也没有闲着。
过了好一会我才发现,今晚的自习有些不一样,大家太安静了,连补觉的打呼声都没有。
我环顾四周,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用手肘顶顶杨文:“怎么回事?兄弟,今天班里怎么安静”
杨文一直在睡觉,被我突然喊起来,一脸迷糊的模样,左看看右看看,眼睛都睁不开的问我:“怎么了?”
我看着他这般痴傻的样子,懊悔为什么要喊他,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就在我们俩人迷茫的时候,班主任突然拎着一袋子东西进教室,砰的一声扔在地上,同学们的脑袋瞬间都抬起来,直刷刷的望着老师。
“谁带的? 给我站起来,不要逼我调监控!”
平时看似和蔼的小老头,其实特别容易生气,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可以用暴跳如雷这个词来形容他。
我被这狮吼功吓得愣住座位上好几秒,还是杨文扯我的衣角,我才急忙低下头。
看着情况,大事不妙,我脑海中疯狂思考袋子里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和自己有关,小说书吗?不会呀!刚重生回来我就把那些影响我学习的课外书都锁起来了。
班级里充斥着死寂般的安静,我甚至能听见自己和杨文的呼吸声。
“老师,这些都是我的”季凌成的声音响起,是划破这片寂静的一道利刃,而且是没有人想到的利刃。
全班齐刷刷的抬头看着季凌成,这次却不再是因为他的优异成绩,而是他居然会犯错。
讲台上的小老头,气的直瞪眼珠,恶狠狠的看着季凌成,将手里的教科书扔在地上,怒吼:“你给我滚出来!”
随着俩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坐在最前排的男生偷偷摸摸翻开地上的袋子,一脸惊讶的回头告诉我们:“我去,都是烟和手机,一大袋”
我不信,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和季凌成有关系,上一世,直到我咽下最后一口气都没有见过他抽烟,况且他又不喜欢打游戏,根本不会沉迷与玩手机,还有这么多部手机。
季凌成和小老头在门外待了许久,偶尔能听见小老头的怒吼声,想想也是,看着自己一直信任的好学生突然开始做坏事,愤怒,担心,失望等等复杂的心情混合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平静下来。
最后,按照班规,季凌成回家待一个星期。
看着他进来收拾书包离开时,我不知道为什么,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隐隐约约的做疼,我用力摁住,却不知道具体是在哪里。
后来,坐在窗户旁边的同学告诉我们,那天季凌成一个字也没有说,任由班主任责备,处罚,关于那袋烟和手机的事情,也没有人知道真相。季凌成回家的第三天,我看着那个空荡荡的位子,总有些落寞,一想到这,我便会用力锤击我的脑袋。
我真的恨自己不争气,明明他上一世都已经那样虐待自己,为什么我还是,还是喜欢他。
从前读书时看小说,总是恨铁不成钢,如今到好,我自己成了一块废铁。
正当我郁郁不闷的趴在课桌上发呆时,杨文递过来一颗口香糖,草莓味的。
“担心就去看看,其实之前他来找过我”
一瞬间,我的耳朵有些听不清杨文在说什么,我立刻将头转过去看着他,眼神中急迫想知道答案的模样肯定很廉价。
杨文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口香糖,随机不缓不慢的说道:“让我帮你好好补习功课,如果你想和我做同桌,就随你的意”
看着杨文吊儿郎当的模样,我气不打一出来原本以为班里只有杨文对我是真心好,没想到是帮人家忙的,想到这,一拳头落在他肩上:“叛徒”我气呼呼转头的继续趴在桌上。
“我哪里叛徒了?我背叛谁了?”
“我!你背叛我!!!”
我站起来对着杨文怒吼,班里原本下课的吵闹声也盖不住我的嗓音,同学们纷纷望向我们。
此刻,应当是我在班级里存在感最高的一次,我想当地鼠。
放学铃声一响,爱拖堂的历史老师还没有布置好作业,我就拿起书包冲出班级,路上好像听到了老师的呼喊声,没关系的只是好像。
我知道季凌成的家在那里,那个破旧的集装箱,一路狂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应该是没有什么目的。
傍晚的温度已经降下来大半,穿着短袖甚至有些寒冷,还好我一直在运动,身上的温度很高,甚至还在流汗。
当汗水浸湿发角,呼吸声此起彼伏,看到季凌成的那一刻突然很想哭,这到底是为什么,我明明应该很恨他。
季凌成此刻正低头拎着水桶往回走,直到我冲进他的怀抱,他才抬起头,与我撞在一起,水桶也摔着地面,从不远处打来的井水哗啦啦淌了一地,溅湿我的鞋面。
我紧紧抱住他不肯撒手,季凌成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语气十分温柔的询问我:“淼淼,你怎么了?”
对呀,我这是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我找不到原因。
他任由我抱着,直到十几分钟后,他身后的夕阳完全落下,我们浸在夜色中。
“季凌成,你是不是也回来了?”
“什么”
听着他疑惑的声音,我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冷笑一下。
接着松开紧紧抱住的手,与他分开将近一米的距离,我重新组织措辞:“我说你是不是不回班级了?那些东西不是你的对吧!你也不知道是谁的,你只是想回家待着,正好有一个理由,你在躲我对吗?”
四目相视间,我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对着彼此浅浅笑着,不约而同的默契让我们很了解对方,在很多方面上,很多事情上。
就像此刻季凌成低头又抬头,我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嗯,我这几天不想学习,想偷懒休息休息”
“嗯,我这几天不想学习,想偷懒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