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道多久,肖灵感觉身体舒畅许多,不像刚刚那样憋得难受。他满身大汗,看着同样满身大汗的陆誉铭,尴尬起来。
“我去洗个澡。”他想单独去洗,但陆誉铭却把他的手拽住了。
“等等,一起去洗吧。”
“不了吧,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咱们之间还有哪个地方没互相看过吗?”
看着陆誉铭恣肆的笑容,肖灵的脸颊如烤着火一样发烫。他没再扭捏,点头答应了。
在浴室里,陆誉铭帮他细致地清理身体。他这才看见那人左边肋骨有一道疤,想起一年前他走的时候,陆誉铭出车祸的事情,不禁鼻头一酸。
“你这里的伤多久痊愈的?”
“一个星期吧,你走之后的一个星期。”
陆誉铭说完之后,面色不太好看,气氛随着水温逐渐冷下来。
“我洗好了,先出去了。”总觉得那人是在责怪自己,肖灵先离开浴室。
过了几分钟陆誉铭也洗完出来,表情变得轻松,温柔地朝他说了句晚安,就出去了。
后半夜肖灵缩在被窝里辗转反侧,一直在想还要不要继续待下去,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尽快搬走。
这一次回来,松南公馆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令他觉得不对劲,陆誉铭也是。在松南公馆里,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和情绪,似乎处处都被陆誉铭牵着鼻子走。他并不是想求得陆誉铭再给予他温柔,可这样下去,迟早又会沦陷其中。
第二天,肖灵去医院看望完张蕾后立马回到松南公馆收拾行李。
在房间里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听见保姆在外面和一个男人争执什么,从阳台上探出头打望,发现和保姆争吵的是古思明。
虽然对古思明没什么好感,但两人一直吵也不是办法,肖灵匆忙下楼为两人调解。
“张妈,你先进去吧,我来和他说。”见保姆进屋,才转向古思明询问情况,“古先生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陆誉铭果然让你住在松南公馆。”
“我只是暂住在这里,马上就会搬走了。”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昨天跟你说的事,你怎么扭头就告诉陆誉铭了?”
“我……我只是想确认一点事。”
“他今天打电话把我臭骂一顿,我都一个月没和他见面了,寻思也没做错什么啊。后来想了想,就是因为你。”
一个月,那意味着古思明一个月前还在和陆誉铭见面,但陆誉铭为什么说他走了之后的一年身边都没有其他人。
难道又是在骗他?
肖灵旁若无人地苦笑出来。
“我说你,到底和他在一起没有?他一面把你在这儿金屋藏娇,一面又不对我们说实话。我都找他几个星期了,他一面都不肯见我。”
“对我们说实话……这个我们是说他有很多情人?”
肖灵后背发凉,看着古思明讥讽的笑容,有些害怕听见男人的回答。
“那不然呢?他上次还和我们几个玩多人,你跟他这么久,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对陆誉铭一无所知。
“真稀奇,那你和他算什么关系?”
“我和他没有关系,我只是……一直,一直在被他骗。”
见肖灵脸色不对,身形晃悠起来,古思明有些担心,语气不再咄咄逼人,“唉,你怎么了,要不要我扶你坐下。”
陆誉铭回家的时候远远看见别墅门口站着肖灵和一个男人,肖灵被男人扶着走进院子,他加快脚步赶上两人。
等男人转过身,看见古思明的脸后,突然觉得毛骨悚然。他越过人去扶肖灵,却被肖灵躲开。
“陆总,好久不见,你这几天怎么不联系我?”反倒古思明先和他搭话,可他没工夫理会那人。
“我和你很熟吗?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问的喽,你不是昨天才发信息给我说要干||死我吗?”
“古思明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陆誉铭提着古思明的衣领把人赶出别墅,等再回到大厅时,肖灵并不在一楼。
他妈的又是这个剧情,那人回去收拾行李,然后又要走。
他又将被抛弃。
愤怒地解开衬衫纽扣后,陆誉铭平心静气地坐到沙发上,挥手让保姆回避。他不会让肖灵离开松南公馆,就算把那人的腿打断,也要让他留下来。
五分钟后,在他的预料之内,肖灵提着行李下了楼。
“陆总,我准备搬回去了,老屋的清洁谢谢你这几天叫人帮忙做。”
“不急,把饭吃了再走吧。”
他避而不谈刚才古思明的闹剧。
“不用了。”
“保姆都盛好饭了,你不吃的话,就是浪费粮食了。”
在他的道德绑架下,肖灵最终还是乖乖坐到了饭桌上。
他看那人没心思吃饭,便一个劲儿叫他多喝汤。番茄排骨汤,肖灵最喜欢的一种汤,很开胃。
除此之外,酸味儿还能掩盖药物的味道。
没错,他又给肖灵的碗里下药了。
大概十多分钟后,药就会开始起效,到时候肖灵哪儿也去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肖灵不知为何连端正地坐着都很难做到,身体不听使唤般疲软。
“我吃完了,就先走了。”
“行,我就不送你了。”
肖灵站起来,立马感到头晕,但问题不大,还能走。可是越走越没力气,走到沙发边准备拿起背包的时候,力气竟然全部消失,只能无力地顺着沙发坐下。
坐了一会儿,那股令人羞耻的灼热感从下半身传来,他逐渐坐不住,在身后的靠垫上蹭来蹭去,试图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
他没忘记这里还有另一个人,侧头看了眼陆誉铭,那人正朝他走来,用轻蔑的眼神注视着他。
“汤好喝吗?”
陆誉铭笑着问他,桌上蓝白花纹的碗似乎长出眼睛,诡异地注视着他。难道?那么大一碗汤,他喝得干干净净,心情瞬间跌到冰点。
“你给我下药了?”
这股身体的灼热极不正常,但他前几次没有察觉出来,他以为是他太累了,时常产生幻觉,可现在想来,全都是他来松南公馆后的事,而每一次他空虚无助的时候,陆誉铭都知道。
或者说,陆誉铭就是始作俑者。
“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报复你啰。在你□□焚身时,你还是会贴上我,不是吗?”
下巴被陆誉铭抓住,肖灵吃痛后闭上眼,不愿意注视那人,结果那人却把他的毛衣拽下,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肩膀。被咬后睁开眼,陆誉铭如狼一般狠狠地盯着他,一股要把他吃掉的**浮于眼眸。
一年前他把陆誉铭抛下的时候,那人或许也是以这种目光浏览他发去的短信,并且构思好了如今的报复。
陆誉铭提起肖灵的手臂,勾嘴一笑,“顶楼有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房间,我带你上去瞧瞧?”
“不!我不要!”
“那可由不得你。”
“放开我!陆誉铭!”
肖灵在陆誉铭怀里剧烈挣扎,可他没有力气,陆誉铭一松开他,他就摔在地上,倒把自己摔得不轻。高大的男人不再扶他,而是拽着他的头发往楼梯走。
当他被陆誉铭拽到顶楼的某个房间前,才得以喘一口气,头皮几乎要被掀开,下一秒,又被陆誉铭提起来推进房间。
房间里一片漆黑,“啪”的一声,灯被打开。他看见偌大的床上有一个悬挂的铁链,铁链下方拴着一个皮质的腰带。
像古代的刑房。
四周的墙壁是深灰色,透明的玻璃置物柜里是无数他没见过的玩意儿,但其形状都标明了它们的作用。皮革的味道让他想吐,他使劲全身力气想逃离这个房间,但陆誉铭眼疾手快把门上了锁。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吗?因为你又想逃。这次把你抓回来,就是为了把你拴在这里,让你再也不敢逃跑。”
“陆誉铭,你是个疯子、混蛋!”
“骂得好,你之前也这样骂过我。”
双手被冰冷的手铐铐住,双脚被沉重的铁链缠住,全身被脱得精光,肖灵抬头仰望着冷脸的男人,哭了起来。
这些物品,他从没有见过,也不知道用在他身上会对身体带来怎样的伤害,他发自内心地感到害怕,哪怕身体被下了药,变得滚烫,也依旧觉得遍布寒意。
“哭什么?当初是谁抛下我头也不回地走了?是你,肖灵,你有什么资格哭!”
头发被人拽起,陆誉铭怒吼着质问他。喉咙里似乎被浇灌了铁浆,堵得他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当初他收下陆天杰的三百万元后,就表明了和陆誉铭的结束。
“你表现出很爱我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是在耍我。”
不是的,事实不是这个样子。他确确实实有考虑过和陆誉铭的未来,但是却被诸多现实因素打败了。他配不上陆誉铭,会毁掉陆誉铭的前途,他和陆誉铭的身份永远不对等……但他喜欢陆誉铭,他很早就告诉过他。虽然他高高在上,看似可望不可及,他也还是喜欢上了他,冒着得不到任何回报的风险陷进去。
可如今,他无法将这些话说出口。因为就算将真相说出来,陆誉铭也会觉得他在骗他。
既然早已选择了另一条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呵,说不出话了吧?你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骗子,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身体成为陆誉铭手中的玩具,异物感逐渐增加,使他不得不蜷缩着身体。这样的折磨一边令他难堪,一边又满足他卑劣的**。
这时,脑子里忽然想起古思明白天的一句话。
陆誉铭玩过他们很多人。
他这一年为离开陆誉铭感到愧疚的时候,陆誉铭却从其他人身上寻找慰籍。
总说自己被抛弃的陆誉铭,哪里可怜?总在骗人的陆誉铭,怎么还有脸来指责他?
看着陆誉铭那副痛苦的模样,肖灵又鼓足气,抬起头与人对峙。
“难道你没有骗我吗?啊……你告诉我这一年没有找过其他人,但真相却是你……嗯……和很多人上过床,从没让自己闲过。”
“你抛弃我走了,我不找人发泄,难道要看着你的照片守身如玉吗?”
见肖灵还有力气说话,陆誉铭加大折磨人的力度。肖灵分散了心思,话语到嘴边开始断断续续。
“我从没……这样要求你,你大可以去找其他人,但你别……再来招惹我。”
“老子不是招惹你肖灵,老子是报复你。”
拽起肖灵的头发在他耳边说,□□焚身的人听完痛苦地闭上双眼,眼泪随之流出眼眶。
就是喜欢看肖灵哭,那人的眼泪简直比春||药还有效。
“对了,我还忘记告诉你了,我和张蕾配型成功的事,是假的,是我为了骗你回来,胡编乱造的。”
身下的人小脸瞬间煞白,恨不得一口吞下他。
“你不该拿这件事骗我!你知道我和蕾蕾有多相信你吗!”
肖灵气得有了力气捶打陆誉铭,他没想过陆誉铭会拿这件事骗他,陆誉铭可以骗他其他的事,但他不希望这件事是假的……
他不会忘记张蕾听见这个消息眼里焕发出的光彩,小孩以为自己的病终于可以好了,她终于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样正常地学习玩耍。可到头来一切都是谎言,是他和陆誉铭之间的一笔烂账。
“不拿这个骗你,你会乖乖留在这里吗?你比我还势利。”
脸仿佛被无形地打了几巴掌,他早该知道陆誉铭恨他恨得想他去死,可他偏偏贪恋那人的温柔,又一次信了那人的鬼话。
如果他稍微聪明一点,就不会愚蠢地被骗进这个阴森压抑的牢笼,他的身体就不会成为陆誉铭手中的玩具。
他现在被男人强迫着做出屈辱的姿势,以便承受那些可怕的道具,他不知道这样的折磨多久才能结束,一想到身体会越来越不受控制就恨不得一刀了结了自己。
“别想着去死,在我没玩够之前,你死不了。”
陆誉铭依旧很会猜测他心中的想法。就连命也被人攥在手上,他的身体里还有什么是属于他自己的?他的爱,他的恨吗?只剩下这两样东西他可以主宰了吗?
“陆誉铭……要是我一年前留下,你还会这样对我吗?”
他后悔了,要是一年前选择留下,就不会让陆誉铭心里有这么多恨,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坏得这么彻底吧?
“晚了。”陆誉铭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再无多言。
他知道无论如何那件事在陆誉铭心里扎根了,不管他再怎么道歉,都挽回不了。这条路必须得硬着头皮走下去,而他也会在之后的日子里亲眼看着自己对陆誉铭尚存的那一点爱,在一次又一次的两人互相折磨中走向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