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思囚夜 第3章 食堂里的小插曲

食堂里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蒸腾的热气让整个空间都变得暖融融的。乔安拉着亓夜和萧暮，一路挤到打饭窗口前，指着窗口里的糖醋排骨，兴奋地说：“阿姨！我要一份糖醋排骨，还有一份番茄炒蛋，再来一碗米饭！”

打饭的阿姨笑着给她盛了满满一勺排骨，“小姑娘胃口真好！”

乔安接过餐盘，得意地说：“那当然，吃饭可是人生大事！”说完，她回头对亓夜和萧暮说：“你们快打啊，排骨真的不多了！”

亓夜走到窗口前，犹豫了一下，说：“阿姨，我要一份青菜，一份豆腐，再来一碗米饭。”他的生活费不多，只能尽量省着花，像糖醋排骨这种稍微贵一点的菜，他很少会点。

阿姨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给了他满满一勺青菜和豆腐。萧暮跟在亓夜后面，淡淡地说：“一份糖醋排骨，一份青椒肉丝，米饭。”

阿姨很快就给他盛好了饭菜，萧暮接过餐盘，转身看向亓夜：“找个位置坐？”

亓夜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点头：“好。”

乔安已经找好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她朝着两人挥手：“这里这里！我占好位置了！”

三人坐下后，乔安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好吃！果然还是食堂的糖醋排骨最香！”她说着，又夹了一块，递到萧暮面前：“萧暮，你也尝尝，超级好吃的！”

萧暮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排骨，又看了看乔安期待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放进嘴里。他慢慢咀嚼着，点了点头：“嗯，好吃。”

乔安一下子就乐了：“是吧！我就说好吃！亓夜，你也吃啊，你怎么只吃青菜豆腐？”

亓夜笑了笑，夹了一口青菜放进嘴里：“我喜欢吃青菜。”

乔安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不远处有几个熟悉的身影——是李阳和他的几个跟班。李阳也看到了他们，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惮，却还是故意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乔安一下子就警惕起来，放下筷子，盯着李阳：“你想干什么？”

李阳停下脚步，他的鼻子上还贴着创可贴，显然是昨天被萧暮打的。他看了一眼萧暮，又看了看亓夜，眼神里满是不甘，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小声地说：“我……我就是来打饭的，没别的意思。”

萧暮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让李阳浑身一僵，再也不敢停留，连忙带着跟班匆匆走开了。

看着李阳落荒而逃的背影，乔安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萧暮，你也太厉害了吧！李阳现在看到你就跟看到鬼似的！”

萧暮没有说话，只是夹了一筷子青椒肉丝，放在了亓夜的餐盘里。青椒的鲜辣混着肉丝的香气飘过来，亓夜愣住了，抬头看向萧暮，后者却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依旧低头吃饭，只是声音轻了些：“太多了，吃不完。”

亓夜的眼眶突然有点发热，他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小声说：“谢谢。”

那口青椒肉丝，他吃得很慢，每一口都觉得格外香。他偷偷看了眼身边的萧暮——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明明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可亓夜却觉得，他身上的“冷气”好像没那么重了。

放学铃声响起时，亓夜正低头收拾课本。萧暮已经背上书包，站在课桌旁等他——自从中午食堂那事后，萧暮似乎默认了和他一起走。

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乔安因为要去学生会帮忙，早就提前走了。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教学楼前的香樟树影被拉得很长，落在地上像是铺了层细碎的金箔。

路上的同学三三两两地走着，说说笑笑，亓夜却没怎么说话，只是跟在萧暮身边，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今天的事。

他想起中午萧暮夹给他的青椒肉丝，想起李阳看到萧暮时的忌惮，想起昨天楼梯间里，萧暮像一道光一样出现在他面前，把他从黑暗里拉出来。这些事，要是放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以前的放学路，对他来说总是漫长又难熬。他要绕着偏僻的小巷走，生怕遇到李阳他们；他要低着头，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像是要把自己藏进影子里。可现在，身边有萧暮陪着，他不用再绕路，不用再害怕，甚至敢抬起头，看看天上的晚霞。

“在想什么？”萧暮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亓夜回过神，发现已经走到了校门口的岔路口——萧暮家往左边走，他家往右边走。他连忙摇头：“没……没什么。”

萧暮看了他一眼，没追问，只是说：“明天见。”

“明天见。”亓夜点头，看着萧暮转身走进左边的小巷，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傍晚的凉意，可亓夜的心里却暖暖的。他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比平时轻快了很多。他想起以前，他总是觉得自己像一株长在狭缝里的草，看不到光，只能在黑暗里挣扎。可现在，他觉得那道狭缝里，好像真的透进了光。

那道光，就是萧暮。

他不知道萧暮为什么会帮他，为什么会愿意和他做同桌，甚至愿意和他一起走。他也不知道这份“好运”能持续多久，可他还是忍不住偷偷期待——期待明天早上，能在教室里看到萧暮的身影；期待明天中午，还能和他、和乔安一起去食堂吃饭；期待以后的放学路，都能有人陪着他，不用再一个人走。

走到家门口时，亓夜掏出钥匙开门。推开门，狭小的出租屋里依旧空荡荡的，只有桌上放着的爸爸早上发来的短信：“钱打过去了，注意吃饭。”

他走到桌前，坐下，看着手机屏幕，突然笑了笑。以前看到这条短信，他只会觉得孤单，可现在，他却觉得心里踏实了些。他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点开了和乔安的聊天框，打下一行字：“乔安，你说……萧暮为什么会帮我啊？”

发送成功后，他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窗外的晚霞还没散去，依旧是暖暖的橘红色。他想起萧暮中午说“太多了，吃不完”时的样子，想起他嘴角那抹淡淡的微笑，心里突然觉得，也许以后的日子，真的会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在黑暗里挣扎的亓夜了。因为有一道光，已经照进了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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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食堂里的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