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讷书生的小夫郎 第19章 镇上摆摊

等撤了盆，换好了衣裳，铺好了被，两人再像往常一样躺到被窝里一动不动时，于乔乱蓬蓬的心也逐渐平静了。

杨桦说是睡觉，就真是闭着眼睡觉。

外头黑漆漆的，雨势渐小，雨点淅淅淋淋的敲打在窗框上，时辰还早，于乔睡不着，做不了别的，那就说说话，轻声问他今日在先生那里做什么了。

杨桦想起临走前方先生的话，转述给于乔。

“不如等院试结束，我们一道去，既然登门拜访得准备点拿得出手的礼品。”于乔有一搭没一搭的捏着杨桦的手掌，从指尖按到手心再滑到手背，来来回回觉得有趣。

“方先生不拘泥于虚礼，但他是我老师，又是长辈，礼数不能少，理应好好感谢一番。”

于乔好奇问，“先生只考了秀才，为何不再考了？”

“这我倒是听方子铭说提过，方先生孩子刚出生不久，正赶上家中老人突然去世，既要守孝又要照顾妻女，担起家里的担子，所以才耽误了科考。”

杨桦手心发痒，但看乔哥儿捏的独有一番乐趣不忍心打扰他，只好不动。

“先生安贫乐道，师母也说过，只等女儿出嫁后，就没什么操心的了。”

两人紧紧挨着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小话，于乔原本还没什么睡意，在杨桦低沉催眠的嗓音中眼皮也渐渐发沉，闭着眼睛回，“是嘛，那闺女如今芳龄啊。”

“十五六岁？方子铭叫她小妹，约摸年龄相差不多。”

嗯？

于乔听到这话眼睛霎时睁开了，双眼皮的褶皱都深了许多。

这个年纪不正是能谈论论嫁的年纪吗，村里的哥儿和姑娘，年纪小一点的十三四就嫁人了，等到二十岁那就晚了。

“那方姑娘可有婚配？”

杨桦不懂为何于乔对方先生的女儿感兴趣，却还是耐心回，“听子铭说，小妹有钟意的人，但没听先生说过，也许还没定下吧。”

情况有些微妙，杨桦不了解，于乔更无法探听内情，他侧头看着黑暗里身边人模糊不清的轮廓，犹豫片刻还是没说出心中的猜想，只把手指挤进杨桦的指缝里牢牢攥住，重新闭上眼睛呢喃，“我困了，睡觉吧。”

杨桦反握住比他小了两圈的手，压低声音，“睡吧。”

这几日杨桦早早起床去镇上读书，晚上回来的也能早一点，惦记着家里的活儿，又担心于乔的身体，有时鸡食也拌好了，院子也扫完了，甚至早饭都煮好了才走。

于乔更担心他的身子吃不消，带上命令的语气让他把这点儿家务活儿留下，自己安心读书就好。

杨桦觑着乔哥儿快要生气的神色，拗不过他只好暂时点了头。

他白日不在家，于乔索性把杨小东叫来和他去山上捡柴火。

今日正是货郎来取搓衣板的日子，于乔没急着上山在院里等他，还未见到人影儿先听到货郎的大嗓门喊，“乔哥儿在家不，哎呦我这一趟可真是没白去！”

货郎笑得咧了嘴一进院就给他讲，“我去了离县城最远的那个村，带的那两块搓衣板被一个老主顾看上了，她都要了，哪成想还有个婶子也看中了，也想分一块儿，老主顾非不愿意，差点儿打起来，村里的人都出来看热闹，还有要塞给我定钱的，我没法子只好答应他们马上再去一趟，乔哥儿啊，我辛苦这么多年，头一回儿做这么痛快的买卖，你可是把我成全了！”

于乔听了也高兴，和杨小东帮他把货装上牛车，“照这么说，一百块也不够卖呢。”

“乔哥儿你这么大方，有钱让我一起赚，我还得谢谢你呢！”货郎朗声笑着又急慌慌的走了。

杨小东不解，“嫂子，这么好的买卖被他先做了，那咱们还能卖出去吗？”

“当然能，过几日你跟嫂子去镇上摆摊，咱们去人更多的地方卖。”

于乔也决定了，再去订二百个搓衣板，只有村里王木匠一家人做也不够，还得再联系几个木匠，既然想挣快钱就得大批量生产。

“真的吗，嫂子要带我去镇上？”杨小东眼睛瞪大兴奋地搂着于乔，“嫂子，你真好，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镇上呢！”

杨小东虽然不是哥儿，但是上头还有个大哥，爹娘偏心老大，他想去镇上读书家里人不让，啥好事都给大哥留着，压根轮不到他，他每日除了做活儿唯一的盼头就是偶尔去杨桦那，学几个字读几本书，可现在不同了，嫂子不仅让他来家里玩儿，还给他做好吃的，竟然还能去镇上了！

“可我爹娘肯定不会同意的。”想到这里，他一瞬间眉眼耷拉下来，刚刚的喜悦消失不见。

于乔摸摸他的头，给他吃了个定心丸，“你放心，我去给你爹娘说，现在先跟嫂子去王木匠那儿。”

“嗯！”

这几日于正来过一趟，不仅又送了小菜和干粮，还拉走了于乔的一百个搓衣板，说是村里有人看娘用，都想买一个试试，于老爹去别村劁猪时候还给他定了个木匠做活儿，价格更便宜，搓衣板才六文钱一个。

于乔又交待了哥哥几句，放心地让他拉走了货。

在家准备了几日，杨桦特意租了村里人的牛车，把搓衣板和写好的招牌都装上车，早早地就拉着于乔和杨小东去了镇上。

主街这儿想摆摊得先去租个摊位，交了定钱拿了字据才能摆，按天数算钱，而且地段越好摊子越大价格也越贵，上次他们来镇上时，各式各样的小摊子一个接一个，很是热闹，今日也一样，这么早路边卖早点的前头都排了队，赶工的都想吃上一口热乎乎的饭，填饱肚子有了力气才能开始一天的劳作。

杨桦租的摊子正好是上一个卖山货的摊子刚到期，位置也不错，离安和堂不远，这一片正是人最密集的地方，人来人往的更显眼。

于乔想得周全，带了一个木盆装着皂角和几件脏衣裳，打算现场演示搓衣板的效果，还可以试用，真正好用的东西大家自然会买账。

这会儿时辰还早，周围摊主也都在忙碌着支摊子，他们人多，三人动作麻利支好了招牌，摆好了摊子，手里拿着杨桦买的包子边吃边等客人上门。

小刘儿打了个哈欠捏着个素包子边走边吃往药铺的方向走，先前还没看到杨桦和于乔，都路过四五步远了，又退回去，揉揉眼睛诧异说道，“杨大哥？你们怎么在这儿，这块地方之前不是那个卖山货的吗，你们这是来卖啥？”

“搓衣板。”

小刘不明所以，挠挠头看看杨桦又看看一旁面带笑容的于乔，企图让他解释解释。

“刘师傅，我们卖得这个叫搓衣板，是我想出来做的，洗衣裳用的，比棒槌省力气，又比手揉搓的干净，洗得也快。”于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潜在顾客，他指了指正坐在盆前跃跃欲试要展示的杨小东，示意小刘儿看着。

只见一件脏衣裳几下就搓干净了，小刘儿满眼的惊奇。

于乔见状趁热打铁，“刘师傅你是我们小摊前来的第一个客人，感兴趣的话可以来试试。”

小刘儿笑了，把剩下的半个包子几口塞到嘴里囫囵嚼几下咽了，抹抹手就想亲自试试。

他也是常在家做活儿的，手脚灵活，上手洗了几下，果然省力气。

小刘儿忍不住凑近了看看，拎着板子左瞧右瞧，还是满眼惊奇，“这东西我还真没见过，我老娘岁数大了身子不好，前几日又干活儿闪了腰，我白天上工晚上用棒槌洗几日家里的衣裳也累的够呛，今早上差点睡过头了呢！”

“这板子多少钱，便宜的话我买一个！”

他在药铺当伙计算是体面的活儿了，一个月五钱银子，若是三四十文的东西勉强也能负担得起。

杨桦冲于乔眨了下眼，眼神里的意思于乔自然会意。

他拿了块新的搓衣板直接塞到小刘儿怀里，客气地说，“刘师傅，你和我夫君相熟，从前他去药铺卖药总是受你照顾，这一块板子咋还能收你的钱，你只管拿去用吧！”

“那怎么行！”小刘儿听罢脸都红了，推拒着不肯收，“要说卖药，上次要不是你们帮忙，我现在啊别说上工了，恐怕后半辈子都在牢里过了，我要是白拿你们的东西，那我还有脸面嘛！”

正当两人推拒时，杨桦适时发话，“刘师傅，一码归一码，再说了乔哥儿也喝了老大夫的几副药，现在身子都好了，理应我们感谢的，你就收下吧。”

小两口你一言他一语，特别是于乔会说，直把小刘捧的高高的，他当伙计这么多年也没受过人这样的夸赞，实在抹不开面子，只好闹了个大红脸勉强收下了。

谢了又谢才离开摊子去了药铺。

左右这东西也便宜，药铺人也多，卖个人情的同时也能让小刘回药铺宣传宣传。

就是知道他自然不会白拿，才要执意给他的，况且杨桦以前去药铺卖药材时确实多亏小刘照顾，收药才不压价格，才能多赚了一些铜板。

于乔有意感谢，小刘顺水推舟，买卖这不就成了！

他叉着腰冲杨桦挑挑眉，明媚的眸子弯起，细碎的笑意一点一点荡出来，落到杨桦眼底，他凑近一步，动作轻柔地拍拍他放在腰肩的手，两人会心一笑，都明白对方的想法。

还未等于乔感叹一句，咱俩真是心有灵犀，摊子前就来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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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镇上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