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一口馒头直接噎在嗓子眼儿,于乔使劲儿拍拍胸口才顺下去。
“娘你说啥呢,哪有那么快!”他憋红了脸不敢抬头,只顾着低头烧火。
几日前才圆房不说,况且杨桦也不是和自己圆的。
这么想来还有点微妙的别扭。
看出儿子的害羞,乔母胳膊肘怼了他一下,语重心长说,“娘是过来人,你有啥可害臊的,眼下你们自己过日子,要按你说的杨家人那样靠不住,以后你还是得有个孩子才有倚仗。”
这日子只靠小夫妻两个是经营不起来的,还是得添人口,有了孩子一家人才算完整,心在一处劲儿往一处使,日子才能越来越红火。
乔母这一套话颇有些耳熟,和现代父母催生没啥两样,要说孩子于乔本身也是喜欢的,只是现在他俩的情况未来一切还是未知数,哪能那么草率就先要了孩子。
虽然他现在是哥儿,但怀孩子也不容易,若是真怀了,能接受孩子从自己肚皮里出来,也需要时间。
“哎呀我懂得了,我俩年纪还小不着急呢。”于乔含糊转移话题,“再说了,杨家没有家底,后娘还偏心,分家时我俩也没带走啥,多亏了我们去山上采药才卖了点钱买了口粮,要不啊都得饿肚子呢。”
小儿子可怜巴巴地讲这些话,乔母听了心口都冒着酸水,可是心疼坏了。
伸出指头点点于乔的脑袋瓜,暖声说,“都这么苦了,这几个月也不回家,咱家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你爹和你哥有给畜牲看病的手艺,养活你俩不成问题,明日你俩走时候,娘给你带上点家用,省的你俩花钱买了。”
连吃带拿这事儿本来还不好意思,可转念一想这是爹娘的爱,于乔立马欣然接受了,心里也暖洋洋的,乔母慈爱的脸心疼的眼神一举一动都是对儿子的疼爱,做不得假,这样的温情,于乔上辈子没感受过,这辈子倒是圆了这个梦。
心里感触深一时间眼里也蓄上了泪,瘪瘪嘴竟要哭了。
乔母无奈笑笑,搂着儿子胳膊逗他,“都成亲的人了咋还这么爱哭鼻子呢,你是娘差点丢了命生下来的,咱家不疼你疼谁啊。”
“你也别怪娘匆忙给你找婆家,只是那姓周的实在不是良人,杨桦是个好孩子,你和他在一块才能过上好日子,有啥困难你就和娘说,你大哥也疼你,咱家不带有二话的!”
于乔嘴角牵起一个感激的笑,重重地点点头,“谢谢娘!”
母子俩唠家常的功夫锅里已经冒出了山鸡炖蘑菇的香气。
乔母又去把收着的腊肉拿出来切了厚片,屋后头的小菜园里摘了辣椒,打算做一道辣椒炒肉。
儿子和儿婿头一次回门,她也不是抠搜的人,寻常乡野人家来客人也要做几个肉菜招待呢。
乔母也算有了大展厨艺的好机会,黄嫩嫩的小葱炒鸡蛋也出锅了,于乔盯着油汪汪的鸡蛋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可把乔母逗笑了,从盘子里捏一块鸡蛋塞进了小儿子嘴里,笑着说,“好吃不,乔哥儿是不是饿得狠了,在等会儿,娘再做两个菜就开饭。”
嘴里嚼着热乎乎的鸡蛋,被灶台的热气熏着,心里也暖融融的,看着灶台旁乔母忙碌的身影,闻着呛锅的香气,于乔眼眶湿湿的,用力呼了口气才把眼泪憋回去。
忙活了半个时辰,八个菜终于出锅了。
这一桌子有肉有菜有干粮还有一个柿子汤,堪比乡野人家成亲摆席面了,而且非得是有家底的人家才能摆出这么多菜呢。
一家人落了座,乔老爹看着儿子儿婿脸上的笑容就没淡下来过,招呼大家,“吃菜,多吃点儿,杨桦啊快尝尝你娘的手艺。”
杨桦知礼节,哪能先动筷子,乔母立时把那只山鸡的鸡腿给两人一人夹了一个,让他俩快吃。
桌上都是长辈和兄长,杨桦和于乔动作统一,都想夹给爹娘,一旁的于正“欸”了两声,拦住他俩,“都是一家人客气啥,你俩吃,好好补补,娘炒的腊肉也香,都尝尝。”
说完又给二人的碗里夹了一大筷子腊肉,不一会儿饭碗就堆成了小山。
于乔索性也不客气了,埋头吃,这段日子荤腥吃得少,这一桌子菜可算能犒劳犒劳自己的肚子。
他边吃边给杨桦夹菜,他吃得慢,小口地嚼着,脸蛋鼓起像个偷吃的小鼠似的,吃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碗里的饭菜怎么不见少。
正在给于乔碗里夹蘑菇的筷子一顿,杨桦低声问,“小乔吃饱了?”
“你也吃啊,别只顾给我夹菜。”于乔把碗里的菜又夹给他几筷子,见杨桦面不改色大口吃了,才笑眯眯地继续吃饭。
桌上的于老爹和乔母都在偷偷观察他俩的动静,看到这副场景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了。
刚才趁母子俩在灶房做饭的功夫,于老爹父子也拉着杨桦唠家常,这孩子还是像之前见面时一样,话少,若是不问也不会主动说,可一开口,说的话都是贴心窝子的知心话,和他唠嗑才舒服呢,话里也没有啥值得怀疑的地方。
两个孩子虽然说得真,但亲眼看到的才是做不得假,本来还担心这么久不回门是出了啥事儿,现在看来孩子感情好就行。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于乔揉着吃撑的肚子就听于老爹拉着杨桦的手念叨,“咱爷俩就是没喝上一口酒,下回你俩回来一定好好陪我喝点儿!”
“你腿伤才好就惦记喝酒,多大岁数的人了还那么馋呢。”
“这不是孩子回来高兴嘛,再说我喝酒也不耽误干活儿,一会儿你们在家歇着,我和你哥去村后头王二家把答应的活儿干了。”说完于老爹就带着于正出了门。
于乔还在嘀咕,“娘,我爹去劁猪啊还是给牲口接生啊,他的腿行吗。”
乔母一挥手,让他俩不用惦记,天怪热的,家里也没啥活儿,先回西屋睡会儿。
于老爹和乔母住东屋,于乔成亲前住西屋,于正则是住东厢房,几间屋子虽不是砖瓦房,但土坯修得结实,破得地方也用瓦片抹上了,屋里收拾的也干净,这屋几个月没人住,一点也看不出脏乱。
杨桦一进这屋子还有些紧张,仿佛随意进夫郎的屋子不合礼数。
“桦哥这屋就咱俩,你紧张啥,正好咱们把我的东西收拾了,带回家。”
于乔打开柜子一瞧,衣裳按照薄厚叠得整齐,一旁还有冬日里戴得兔毛帽子,棉手套,下头压着一个棉裤,看样子还很新,还没穿过的。
最底下一层角落里有个盒子,里头应该是于乔珍藏的宝贝。
几个布带头绳,木头簪子,一些小零碎还有一个小盒子。
于乔慢慢打开发现是一块墨,他了解墨块,这么一小块东西怎么着也得一钱银子。
指尖刚触到表面脑海里就闪过一段记忆,原来这墨是他省吃俭用攒下钱买的,要送给那个周秀才的,可一直没机会就搁在这了。
这么好的东西送什么旁人啊!
当然是送夫君啊!
于乔也不藏,招手叫杨桦过来,直接塞到了他手里,大方地说,“桦哥这块墨送你了,以前我买的也用不上,送你写字正合适。”
杨桦更是知道这墨块的价值,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小乔怎么会买这么贵的墨?
但转念一想,既然是从前的事儿都过去了,他珍重地收下,“谢谢。”
于乔让他收拾衣服自己继续翻箱倒柜看还有啥东西,果然在炕边被垛下边的小盒子里还发现一些碎布头和针线,一旁有个压的扁扁的包袱。
怀着好奇的心打开,当即就瞪大了眼。
怪不得前日缝窗帘时于乔感觉自己的针线活做得还不错,合着是曾经在家练过的,这包袱里都是做的小衣裳。
但是是不能露面穿的那种,甚至是只能在被窝里穿的。
很好,思想很开放,做法也很大胆。
“小乔你看什么呢,脸怎么这么红?”不知何时杨桦从身后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下巴正好在他头顶,于乔感觉不止脸蛋连头都像个火球,滚烫滚烫的。
“哎呀你别看!把眼睛闭上!”他急忙跪趴在炕上,身子把包袱挡住,羞得不好意思抬头。
杨桦被拒绝有一瞬间的怔愣,回过神来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不看,刚吃过饭你别趴着了不舒服,我去柜子那边收拾。”
等人转过身离开几步远了,于乔才动作飞快地把包袱系上,想着一会儿趁他不注意,塞进那些衣裳里。
两人满屋子地看看找找,也不着急边说话边收拾了一个时辰,才把能用得上的东西装好。
于乔让他在这屋睡觉,他去和娘说说话。
来的时候带上了那块搓衣板,刚出屋就见乔母端着盆拎着棒槌要在家门口大石头上洗衣裳,看到于乔手里拿得搓衣板还不解地问,“乔哥儿你这是在哪儿拿的木板子,干啥用的?”
“娘这是我做的,叫搓衣板,洗衣裳可好使了,比你这棒槌可好多了,不信你现在试试。”
乔母眉头一皱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这棒槌都用多少年了,你那能比这个好?”
直到按照于乔教的法子搓洗了一件于老爹劁猪时候粘了血和泥的衣裳,这才信了,眉开眼笑道,“哎呀,乔哥儿,你这脑袋瓜咋想出来的做成这个好东西,用着一点也不累,洗得还快呢,这个给娘吧。”
听了于乔要用它赚钱的想法后,乔母也同意,“娘也在咱们村帮你说说,咱们村没木匠,想做都没人呢,保管那些婆娘们都得来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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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肚子有动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