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黑手是我的故人 第17章 可解百毒之药

那药的卖家是个中年男人，穿着朴素，就算是卖掉了药赚了几千银两，脸上也没有喜色。

他被邀请坐在金玉满堂的二楼，看起来略有些紧张，“姑娘找我有何事？”

张强有些紧张，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生满了老茧的手扣着自己的手心。

“您的药是从哪来的？”

“我在山上采的。”

“请问是哪座山？”文瑾心追问。

她从衣袖中抽出一沓银票，恳切道：“麻烦您告诉我那座山在哪，你可以开价，多少银两都可以。”

张强被文瑾心吓到了，他哪里见过这么多银票，眼睛简直移不开，文瑾心已经将银票放到了他的眼前。

他猛然反应过来，连忙推拒，“不、不、姑娘......”

文瑾心又拿出一沓，张强赶紧把银票塞回文瑾心手里，才带着些结巴说道：“药不是山上采的，是一个小孩托我卖的，她让我帮她卖药，我看她可怜，就帮她卖了......姑娘，那、那要卖了犯法吗？”

“那个孩子呢？”

“她穿着黑衣服，我、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我给了她钱，她就走了。”

“你在哪里遇到她？”

“是，是我在西城门口买书画的时候撞到的，她问我借钱，我没有，她就问我能不能帮她卖药。”

“......”文瑾心叹了一口气，她连多余的给男人的银票也没捡，离开了金玉满堂。

作为一座临海的城市，梁州街上熙熙攘攘，到处是百姓，他们有的沉默地采买，有的跟自己的同伴嬉闹。

文瑾心站在街角任由人群经过她的身边，沉默地站立了一刻。

药、她该到哪里去找药呢，全城的药铺都被找遍了，也没有得到任何的线索，难道，她就要这样见证文渊死去吗？

那一个严苛地对待她，又将一切好的都给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只剩下她一个孙女的文渊。

她也只有这一个爷爷了。

文瑾心不知道该如何，时间太短，所有事情都来不及谋划，她只能按照哪个男人说的，往西城门去。

出了梁州的西城门，再过一条官道，就是林州。

去林州找找吧。

文瑾心往林州而去，她奔行了一个下午道林州，直到晚上，也没有看到一个穿黑袍的孩子。

确实，但凡是个有脑子的，拿了这般多的钱财，都知道换身衣服。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回泽京，去找二十多年前进贡邦国的记录？

二十多年前，先皇征战天下，战功赫赫，万国来朝，进贡的邦国数都数不清，而且骆萱澜也并不知道那株草药叫什么。

那就去泽京吧，好歹还有一丝线索。

文瑾心正欲离开，她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桥头，她突然看到一个孩子，怀中抱着一个盒子，在瑟瑟凉风中俯视着河流。

接着，她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周围空无一人。

只有几盏微弱的河灯。

水中传来小孩挣扎的声音，文瑾心往下看，那个小孩的手脚不断扑腾，她似乎不会水，但既然是她自己想跳......

文瑾心欲离开，那小孩刚才手上抱着的木盒漂浮了上来，盒子打开，里面是空的。

这个孩子是被夺走了什么东西，所以轻生？

文瑾心手抓了抓桥栏，最终还是脱掉外衣，跳下了水。

这孩子这般挣扎，还是想活，她救她，就当是积德！

“咳咳咳！！”

文瑾心按压孩子的胸膛，再运用内力，直到她咳的一声将胸腔的积水吐了出来。

文瑾心还顺手把她的盒子捞了上来，“盒子在这里。”

想了想，文瑾心往盒子里放了两张银票，“好好活着吧，回家去，别让家里人担心。”

“咳咳.....”多拉有些虚弱的睁眼，她看见小盒子里的银票，还有将她救上来温柔的大姐姐。

心上的委屈上涌，让多拉仅仅跟文瑾心见过一面，就用尽自己的力气抱住文瑾心的腰。

多拉哭道：“姐姐、姐姐，你帮帮我吧，我、我的钱被抢走了，奶奶没钱治病，就要死了，哥哥，哥哥让我卖掉他的药，现在药也没有了，姐姐，你帮帮我吧。”

“这些钱足够你”回家。

文瑾心止住了自己的话。

她正准备将盒子放到多拉的手上，却发现，这个盒子正是拍卖会物品拍出去后，金玉满堂给客人的装钱银的盒子。

“你说的药，可是蝴蝶枝和贝枝？”

”我，我不知道药的名字，但哥哥的药、确实有一株是蝴蝶的样子。”多拉回忆着哥哥的药的样子。

“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我的钱被别人抢走了，奶奶要钱治病，姐姐、能带我回家吗？”

“我帮你！但，你要告诉我，你哥哥的药从哪里来。”文瑾心怕多拉反悔，马上就答应下来。

“你的家在哪？”

“我家——在北定城！”

北定城，位于大晏的最北方，是边境都城。

大晏南方还只是秋季，北定城已经迈入冬天了，白雪纷飞，街上是与梁州截然不同的萧瑟。

文瑾心带着多拉从林州一路用轻功来，只在北定城往南一点的城镇中买了冬衣，稍作歇息，就没再停过。

“姐姐、那边就是我家。”

北定城在大晏的边缘，那多拉的家也在北定城的边缘。

在一条村庄内，北定城的中心城区屋子是用石砖建的，而这条村庄内的房子都是用泥土建的。

文瑾心在一座低矮的土房中看到了多拉的奶奶。

她的奶奶骨瘦如柴，却有着一头称得上是华美的白发披散在床上，她虚弱地呼吸着，仿佛是白发吸收了她的生命力。

旁边有一个瘦高的男孩，约莫还未及冠，也是极为虚弱，一边咳着一边在火堆上烤着洋芋。

“咳、咳、阿妹你回来了，这位、是郎中吗？”

“还没有请郎中，医馆关门了。”多拉跟哥哥解释，“哥哥，这位大姐姐是带我回来的恩人，我从这里去梁州要一个多月，大姐姐带我一天就到了！”

她自以为小声地在哥哥的耳旁表达自己的惊叹，实际上整屋的人都能听到。

”是、高人吗，谢谢你......”多索方环顾四周，他们家真正称得上是家徒四壁，他有些窘迫，他们没什么能给这位恩人的，“您要吃洋芋吗？”

“谢谢，不用了，我有一事想问你，你吃的药，是从哪里来的？”

“......这位姑娘。”原本躺在床上的奶奶缓慢睁开了眼皮，文瑾心朝她看去，这位老妇人的眼睛竟是蓝色的，她还是很虚弱，却还是尽量礼貌地坐起。

她的声音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而像是只有三十岁的，清澈又温和。

“您为何而来？”

“我的亲人中了毒，蝴蝶枝和贝枝可以缓解他身上的毒。但这两种药太少了，多拉卖了药，我便劳烦她带我来这里。”

“蝴蝶枝、贝枝，大晏给的药名，是九虫、胡胡尾？”

多哈思想了想，点头，“北定确实有这两种药。”

“请问它们在哪里可以采摘到？”

“那两种药，没有解毒的功效，最多有清瘴的效果。”

“是，但那毒太难解，只能缓解也很好。”

谁知多哈思却没有继续回答，而是仔细端详了文瑾心的样子，而后桓声问她，“姑娘，你的武功如何？”

“还算可以。”

“比加亚国的西格格，你有胜算吗？”多哈思却突然提及一个名字。

文瑾心对这个名字略有耳闻，二十年前便赫赫有名的加亚国的大勇士，一人带领加亚国的士兵，吞并了大晏国西北的一座城，后先帝西征将失土拿回，却也无法越过加亚国的边境。

“我可以打败六十岁的田杉杉。”文瑾心说出了另一个名字，田杉杉是与西格格齐名的大将军，他驻守西北边境，和西格格斗了半辈子，不相上下，难分胜负，世人称他们是千载难逢的宿敌。

“田杉杉，你可以打败田杉杉？那就可以......”

多哈思缓缓说：“或许你可以再往北上，越过边境，那里有一座高山，高山之巅有一株能解百毒的草药。”

“能解百毒？包括西南瘴林的毒吗？”

“西南瘴林的毒，会让瘴气侵染人体，那株草能荡平所有瘴气。”

多哈思一口气说的话多了，她说完这句，声音低落了许多，接着，被多拉扶着躺回了床上，“它是，神赐的恩典......”

能荡平所有瘴气的草药吗？

文瑾心暗念，只要有一丝的可能，她都要去尝试。

“谢谢。”文瑾心对多哈思说，她将袖中所有的银票都拿了出来，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这些钱藏好，能用很久很久了，可以住间好点的屋子，买火炭来烧，还可以买肉。”

她带上棉衣的兜帽，走入了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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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瑾心一路往北疾行，如多哈思所说，那座山确实很高，在很远处便能看见，白雪覆盖了它，真的会有一株草，可以傲雪站在山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