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国从养“咸菜”开始 第44章 第 44 章

元逸愣住了。009也傻眼了：“这就信了？还夸上了？这位……神医太好说话了吧？”

仲颢不再多说，只道：“时间不等人，那赶紧带我去看病人吧。”

元逸连忙应下，见刚才仲颢好奇，顺手递过一个新口罩：“先生，您也戴上这个吧。”

仲颢接过口罩，翻来覆去看了看，饶有兴致地戴好：“这倒是有点意思。走，去看看病人。”

两人走进“病号营”，一进来便是闻到一股浓烈的药材气味。

“黄芩、连翘、金银花……嗯，还有大黄和甘草。”仲颢轻轻嗅了嗅，随口报出几味药材名称。

009震惊道：“宿主，他刚刚说的都是对的，正是现在熬药用的几味主药。”

“先生怎么知道……”元逸忍不住问道。

“我和草药打交道这么多年，这点都闻不出来也别混了。”仲颢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浓重的药味和病气扑面而来。仲颢的神色渐渐凝重，他仔细检查了几个重症病人，翻看他们的眼睑和舌苔，又凝神诊脉。

“高热不退，咳中带血，腋下颈侧皆有肿核……”仲颢直起身，声音透过口罩传来，“果然是这‘疙瘩瘟’。”

元逸心头一紧：“先生见过这种疫病？”

“何止见过。”仲颢长叹一声，眼中掠过一丝少见的疲惫，“去岁在陇西一带，也曾爆发此疫。我连试十七个方子，最多只能暂缓症状，却始终无法阻断病势。总是差着一味关键的药材，或是君臣佐使的配伍上欠了火候，无法直捣病邪核心。”

他看向那些痛苦的病人，摇了摇头：“你这口罩之法，确实能减缓传播。但若没有对症良药，终究是场徒劳。”

元逸听着这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他看着那些奄奄一息的病人，又想起营外惶惶不安的众人。

救人要紧。这个念头压倒了一切。

他咬了咬牙，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这是刚才009紧急提供的改良药方。

“先生，”他将纸递过去，声音有些发干，“这是……这是晚辈偶然得到的一张古方，似乎就是针对这类热毒之症的。只是其中几味药，晚辈闻所未闻……”

仲颢疑惑地接过药方，目光扫过纸面。起初还不甚在意，但越看神色越是专注，到最后竟激动得手指微微发抖。

“妙！妙啊！”他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狂喜的光芒，“当初我药方始终不能成功，我还以为是错了，现在看来，思路是对的，只不过缺少了一味药引。”

仲颢指着药方上几个生僻的药名，兴奋得几乎手舞足蹈：“这几味臣药、佐药的搭配，正好弥补了我当年方子里的不足！”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着狂喜与急切的光芒，抓住元逸的手臂：“药房！这里有没有药房？”

元逸被他晃得一愣，下意识地抬手指了个方向：“从、从这边出去直走，然后往左拐……”

“你带我去！”仲颢几乎是立刻说道，语气不容置疑，拉着元逸就要走。

元逸沉默了一瞬，隔着口罩都能看清仲颢眼中的闪光。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呢……但看着仲颢眼中的激动，他心里那点犹豫被打散了，点了点头：“好，我带先生过去。”

两人快步来到药棚。

仲颢一进去，就立刻扑到那一排排药柜前，他目光迅速地扫过上面的标签，然后报出几个药名，语速快得像连珠炮：“快，帮我抓点药！”

元逸起初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他是在喊我吗？”他在心里问009。

“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009的语气带着点无奈的反问。

元逸这才意识到，药童此刻并不在身边。

可他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药材格子，根本不知道仲颢刚才说的药材是是哪几味，更不清楚具体在哪个位置。他只得在心里无奈求助：“小九……”

“好吧，”009迅速给出了指引，“在第二个格子里，从上往下数第三排，左手边那个抽屉。”

元逸依言走过去，拉开抽屉，取出了仲颢所需的第一味药材。

仲颢瞧了眼，然后伸手接过。

看开来对了，元逸刚松了口气。

可马上仲颢又报出另一个名字，再次催促道：“另外一种药，快，拿过来！”

这语气弄得元逸都有点怀疑自己了，他是应该知道吗？明明自己对这些药材一窍不通，可仲颢那理所当然的态度，仿佛他本该是个熟练的药童。

但见仲颢完全沉浸在配药中，元逸只得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在009的指引下寻找下一味药材。

“要知母，选那些质地坚实、断面黄白色的！”仲颢头也不抬地吩咐。

“左手边第五个柜子，最下层。”009立即回应。

元逸快步走过去，果然找到了符合要求的知母。他刚把药材递过去，仲颢又报出下一个：“生地黄，要新鲜的，表皮光滑无疤痕的！”

“墙角那个竹筐里，选颜色最鲜亮的。”009继续指引。

只见着仲颢他一边煎药，一边对着药方念念有词，“就是这样，这几味配在一起，药性就可以了。”

“宿主，他居然真的看懂了！”009听到仲颢念叨的药方也惊叹道，“他把我们缺少的那几味，用现有药材的组合模拟出来了！”

元逸心中也闪过一丝差异，随即太好了。

所有药材都备齐后，仲颢马上开始配药。

这时，杨氏和秀娘带着几个妇人赶了过来："小公子，听说找到对症的方子了？我们来帮忙熬药！"

石大勇也跟在她身后，憨厚地笑着说："俺力气大，可以帮忙搬药材、看火！"

元逸看到赶过来帮忙的不由眼神有点湿，回过神来后，他记着刚才仲颢教他的仔细地教大家如何配药："这一味药材要用酒炒过，才能发挥最好的效果；然后这一味要最后放，才能保住药力......记住，每味药的份量都要精准，差一点都会影响药效。"

秀娘学得特别认真，她仔细记下每一个步骤，还让其他妇人都要记牢。

石大勇则忙着把一筐筐药材搬进来，按照仲颢的要求分门别类放好。

很快，宋冕也带着几个士兵过来了："元逸弟弟，我们也来帮忙！需要做什么尽管说！"

药棚里顿时热闹起来。秀娘带着妇人们负责配药，她细心地称量每一味药材，反复确认分量是否准确。石大勇和宋冕他们则负责生火、挑水、照看药罐。

仲颢在人群中穿梭指导，不时停下来纠正："这个火太大了，要调小些！""这味药要先浸泡半个时辰再煎。"

元逸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他也在009的提示下，帮着调配药材。

第一批药终于熬好了。仲颢亲自把药喂给几个最重的病人，所有人都紧张地等待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大家快要放弃希望时，一个连续高烧三天的年轻辅兵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大口黑红色的浓痰。

"快看！"仲颢立即上前检查，脸上露出喜色，"痰里带血，这是热毒开始排出来的迹象！"

果然，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那个辅兵开始出汗，体温明显下降，呼吸也变得平稳了。

"有效！病人的体温在下降！"009在元逸脑中报告。

仲颢再次把脉，激动得声音发抖："脉象好转了！这个方子......真的管用！"

元靖这几天也一直在安抚情绪，现下闻讯赶来。看到病人明显好转的迹象，这位向来沉稳的将军也难掩激动：“仲先生果然医术高明！元某代全军将士谢过先生！”

消息传开，整个军营都轰动了。杨氏带着更多妇人加入熬药的队伍，秀娘细心地教新来的人如何配药，石大勇和宋冕带着士兵们维持秩序，帮忙分发汤药。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越来越多的病人开始好转。病号营里的咳嗽声渐渐少了，元逸这几天一直在忙着，但看着渐渐好转的人心下也有些兴奋。

而这其中有一个曾经质疑过元逸的士兵，在康复后不好意思地走到元逸面前："小公子，当初不该怀疑您的。您能看见那些'小飞虫'，一定是上天眷顾的人。"

另一个士兵也附和道："是啊，要不是小公子坚持让大家戴口罩，又找来这么好的药方，我们怕是都撑不过去。"

宋冕更是直接拍着元逸的肩膀，爽朗地笑道："元逸弟弟，哥哥我是真的佩服！以后你说什么，哥哥都信！"

“是仲先生的功劳，”元逸不好意思地笑笑。

元逸话音刚落，就听见营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守卫匆匆跑来禀报：“将军，营外来了许多百姓，都跪在地上求见神医！”

元靖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守卫回道：“都是附近村落的百姓，听说咱们军营里来了位能治瘟疫的神医，都赶来求救。他们说……村里的疫情比咱们这里还要严重。”

仲颢闻言立即站起身：“快带我去看看！”

元逸也随着快步走向营门，只见营外黑压压跪了一片百姓，在最前方的是一位老人，后面还跟着抱着婴孩的妇人，个个面黄肌瘦，眼中满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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