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世界：破碎之翼与燃烧的心 第2章 第一章 世界已然改变

晨光透过窗帘洒在一间小公寓的内部。早晨的新鲜空气充满了整个空间，里面陈设朴素，有几个书架、一张书桌和一张床。这个空间看起来很有生活气息，家具上有使用痕迹，水槽里放着餐具，房间里散落着小垃圾，在新的一天的光线下，它仍然显得宁静祥和。

“bzzt” “bzzt” “bzzt” “bzzt”

闹钟的持续嗡嗡声很快就打破了平静，引起了公寓主人的呻吟声，她目前正试图躲在床单下避免起床。

一只女性的手碰到了闹钟，试图让空气中的吵闹声安静下来，但没有成功，这引起了这个显然想多睡一会儿的人的一声沉重哀叹。一帘缠结的深红色头发从床单下冒出来，紧随其后的是它的主人，曾经的龙之女王，生命的缚誓者阿莱克丝塔萨。

啪的一声关上闹钟后，房间里再一次充满了寂静。终于，阿莱克丝塔萨试图擦掉眼睛里的疲惫，她感到筋疲力尽，从来没有完全习惯凡人用时钟测量时间的方式。根据她的说法，一天应该从日出开始，到日落结束，但是当你试图表现得像一个凡人女性时，除了学会按照他们的方式生活之外，你还能做什么呢？

她在智能手机上查看时间(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有用的发明)，现在是早上的六点零五分，这意味着如果她想准时上班，就必须开始早上的例行公事。她不情愿地起床，走向浴室梳洗一番，为新的一天做准备。

艾泽拉斯在过去的 2000 年里发生了很大变化，在第四次战争之后，部落和联盟签署了和平条约，而且难以置信的，尽管并非一帆风顺，还是持续了下来。事件互相推进，世界进入到了工业革命和技术的新时代，曾经为了自身利益分裂世界的部分开始合作。很快，艾泽拉斯就几乎面目全非了。

曾几何时从各个角度包围他们的魔力开始慢慢消失，几乎完全被科技所接替。只有少数人还记得久远的那一时代，人们继续前进，即使是最古老的生物也必须适应他们的新环境。

精灵为了解决他们永生的问题，必须遵循严格的人口控制政策，德莱尼与其他长寿种族也是如此。亡灵的情况给未来的政府带来了许多问题，从哲学到经济，但有组织和法律以人道和公平的方式处理他们。

另一方面，龙族就没有那么幸运地被接受为普通公民，许多人仍然害怕并且不理解他们，一旦他们被限制了与凡人种族的接触，以免阻碍他们的进步，异类的感觉只会越来越强烈。

就这样，他们面临着一个选择：要么隐匿真实身份居于凡世，要么像始祖龙先辈那样栖身荒野。守护巨龙们则赋予所有子民自由选择的权力——只要不与凡人及其新生活方式为敌，一切皆可随心而行。

麦琳瑟拉与绿龙军团大多选择归隐自然，部分成员加入了仍保持古老信仰、视巨龙为自然之一部分的暗夜精灵社群。

身为魔法守护者的卡雷苟斯，随着凡人逐渐停止使用奥术技艺而日渐式微。阿莱克丝塔萨虽不确定他的居所，但料想以他对凡俗种族的欣赏，大抵会如自己般隐居于尘世。蓝龙军团则离群索居，潜心拓展知识疆界，鲜少与外界往来。

在艾比西安统领下的黑龙军团，仍以守护大地为己任——这亦是他们赎还先祖罪孽的方式。他们与致力于维护元素平衡的大地之环萨满携手同行。

诺兹多姆与青铜龙军团依然守护着万千时间线，鲜少现身于凡世。他们行踪莫测，亦有部分成员更愿栖身凡尘而非荒野。

至于她的红龙军团？子民们散居各方各行其道。许多巨龙对如何延续神圣职责见解各异：有的选择混居凡世，有的归隐山林，更有少数尝试在曾名为巨龙群岛的区域重建纯血龙族聚居地。

身为守护巨龙的职责既近终结，阿莱克丝塔萨决意尝试凡俗生活。在近乎永恒的履行守护世界的职责之后，她渴望暂歇片刻，卸下领袖重担，单纯享受生命欢愉。

一开始她举步维艰。虽曾常与凡人并肩而战，伪装成他们却是全然不同的挑战。她怀念翱翔天际的自由，怀念龙形态下的磅礴力量，怀念双翼之下随心所欲的流风。但她终究适应了这般生活。距上次显露真身或统领龙群已过去多年，连守护巨龙之力也因久未使用而渐趋沉寂。

所幸残存的部分能力仍在日常中派上用场——比如当浴室再次缺乏热水时，一句简单咒语便能享受蒸汽氤氲的沐浴；天生耐热的体质令滚烫水温也仅觉暖融适意。可惜今日无暇沉溺这般简单愉悦，时候马上就要到了。

踏出淋浴间时她神清气爽。阿莱克丝塔萨端详镜中影像：映入眼帘的是位身形高挑的血精灵女子，体态健美，□□丰盈，髋部宽阔。濡湿的红发最长处垂至背心，金棕眼眸流转生辉——唯独缺少了原本瞳中的金色辉光与钟爱的龙角，如今佩戴首饰的空间也缩减不少。除此以外，她对这副容貌颇为满意。

拭干梳理长发后，她走出浴室换上日常服饰：惯穿的舒适牛仔裤与薄衫。虽不能再着往日华服，她仍乐于用珠宝点缀装束。略施薄妆后，她打量起公寓现状：较之女王时期的居所固然相去甚远，却也被她布置得温馨惬意——四处点缀绿植，架阁摆满精巧摆件，当然还有书籍。

有趣的是，艾泽拉斯漫长历史上的真实事件，如今多被录为传说甚至童话题材。她收藏的诸多书籍中，自己竟也是其中的角色。这些故事大多经过篡改，叙述者显然远非可靠信源。某些描绘颇失公允，但也有部分杜撰版本深得她心——尽管同样背离了全部真相。

她正瞎琢磨着巨龙军团故事线里那些匪夷所思的剧情安排时，第二个闹铃又响了。

“该死，”她低声骂了一句。

心想不吃早饭也饿不死，便抓起昨晚收拾好的背包，心中默默感谢了一番未雨绸缪的自己，拎起公寓钥匙夺门而出。这栋高层公寓的顶楼视野极佳，虽然远不及昔日点缀在这片土地上的华丽尖塔，但得益于精灵风格的建筑设计，它不像其他大都市那样压迫周遭环境，反而与周围景色浑然一体。

冲出大楼后，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工作地点。要说生命缚誓者正做着一名花店店员或许有些太直白，但她始终热爱着自己曾经守护的自然万物——若能靠着侍弄花草谋生，倒也不错。

清晨的小镇充满生机，通勤的人们或步行或驾车。汽车和公共交通在凡人中间迅速风靡，毕竟确实方便得很。阿莱克丝塔萨偶尔也会搭乘——要么是累得不想走路回家，要么是天气实在糟糕。她很喜欢这段通勤路，短短十五分钟恰好穿过城市公园。这片被新兴都市环抱的绿意盎然之地，总让她感到格外亲切。

转眼间，‘圣所’花店的招牌映入眼帘。这座两层建筑粉刷着舒缓的淡绿、明黄与樱粉色，店门外陈列着几张尚未摆放鲜花的长桌。

“估计今早头件事就是收拾这些。”阿莱克丝塔萨想着推门而入，门楣上的铜铃随之轻响。

“你又迟到了。”苍老而低沉的声音在店内回荡，“又是这样......”

她望向远处墙面的挂钟：“才三分钟！”半是懊恼地争辩。

“迟到就是迟到，亚历克斯，你知道店里的规矩。”声音来自她的老板特尔戈——一位年长的牛头人。这个种族天生威仪，同事伊莉斯常开玩笑说，有他坐镇根本不需要保安。

他平日听到她这么说总会笑起来——虽说这位体型魁梧、披着黑毛、长着一对公牛般向前耸犄角的老板看起来吓人，但性情其实十分温和。这间花店大约是二十年前他和妻子一同创立的，靠着两人辛勤经营，一路走到了今天。

“我当然记得，可我觉得这规定既专横又傲慢。”她边说边匆匆走过他身边，钻进店里更衣室去换工作服。对于这句挖苦，老牛头人只是低沉地轻笑一声，算是回应。

店后屋有些凌乱，各种工具和必备物品散放在各处。要求一间像样的更衣室确实有点奢侈，她也只好将就这样的环境。

阿莱克丝塔萨迅速换好工作服——一件宽松T恤、多条口袋工装裤以便携带各类用品，还有印着花店标识的绿色围裙。她正把头发扎成马尾以免碍事时，突然发现伊莉斯的包不在原处。于是走出储藏室后，她便向特尔戈打听：

“伊莉斯今天不来了吗？”

“会来，但要晚些到。”老板的声音从报纸后传来。

“噢，我明白了——她迟到就可以，我迟到就不行。等着瞧，我迟早要去劳工处告发这家店虐待员工。”阿莱克丝塔萨轻快地开着玩笑，同时环顾店内需要打理的事务。

“只要你提前通知，我也准你迟到。”她听到那个老套的回答——看来今天这头牛头人没心情斗嘴。

“您真没劲。”她假装撅嘴抱怨道。

“而你该干活了。待会儿我得去送货，在伊莉斯到岗之前，你得负责收银和接待顾客。能信任你吗？”

“我什么时候让您失望过？”她歪嘴笑道。

“每次我叫你准时到岗的时候。”他低声笑着回敬。

她只是佯装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便投入了需要完成的工作中。

——————————————

阿莱克丝塔萨不得不承认，尽管单调，她在花店的工作却让她乐在其中。这里很简单——没有那些在她担任巨龙女王时每隔一两年就发生的灭世级事件，只有平静的日常。

她来这儿工作才一年左右。之前她尝试过镇上好几份不同的工作，但发现大多与她的处事方式不合，或根本无法带来任何乐趣。

在这里她如鱼得水，培育着周遭的生命，并以此让人们绽放笑颜。她甚至很喜欢她的同事们——尽管老板特尔戈是头固执的老牛，却心地善良，彼此之间也心意相通。如果说他是沉稳的存在，那么伊莉斯则更加……活泼热情。作为暗夜精灵，她尚且年轻，却明媚照人，总把‘从小爱花’挂在嘴边——每当有人问她为何不专心学业而继续在这里工作时，她总是这么回答。她朝气蓬勃又聪慧机敏，有时甚至让阿莱克丝塔想起几百年前与她在艾泽拉斯并肩作战的那些勇士们。

当然，她的工作伙伴们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当初相遇时，她伪装凡人的演技已足够纯熟，未曾引起任何怀疑。有时她对欺瞒身份感到愧疚，但说到底这是为了保护自己——况且她的本质从未改变，这才是最重要的。

在她布置店面陈列时，特尔戈已装好‘公司货车’——其实也就是他那辆破旧的老爷车。

“伊莉斯大概三十分钟后到。有事就打我电话，随时接听。”

“得了吧！您一不看路就能撞上树，开车时还是少分心为妙。我没事的，别担心。”阿莱克丝塔萨宽慰他。

他只是咕哝了几句“驾驶技术一流”之类的话，便道别驱车离去，运送那批客户通过电话或网店下单的最新订单——还是她和伊莉斯帮他搭建的线上店铺呢。

于是，她独自留下等候顾客上门。别误会——开通电话和网络订购无疑是花店至今还能维持经营的关键，但这也意味着上门顾客减少。而没有伊莉斯在身边，她连听对方闲聊八卦打发时间都做不到了。

百无聊赖之下，她拾起老板刚才读的报纸——平日里她向来回避新闻报章，在她看来，每家媒体都对事件添油加醋，拿来作宣传攻势。

阿莱克丝塔萨更偏爱互联网上的独立新闻报道，以此来了解世间动态。这大概是她身为守护巨龙时期养成的旧习性，那时她的职责便是知晓艾泽拉斯发生的一切，并在危及星球生命时及时出手干预。

那些岁月早已远去，如今大多事件都由各地政府处理，罕有能掀起波澜的大事。没有天灾入侵，没有扭曲虚空召唤恶魔，更没有上古之神的阴谋——最后这点尤其令她欣慰。

每当想起这些，她总会陷入对奈萨里奥的沉痛回忆：低语如何彻底扭曲了他，将他变成可怖的怪物。当邪祟之音侵入他心神的那一刻，她深切关怀的那个存在便已逝去，而她不得不亲手终结他那具可悲的畸变躯壳。

她沉重地翻动报纸，试图驱散这些思绪。《银月城选举再度开启：魔导师军团仍获最多市民支持，但日芒议会组成的新联盟在票数角逐中正奋起直追……》《据传本届锦标赛将于阿拉希高地举行……》《大地之环高阶萨满报告：大漩涡周边元素活动异常活跃，可能……》

清脆的门铃声将她注意力从报纸拽回——来客是一对母女模样的人类。中年妇人带着约莫十岁左右的女儿，女孩深褐头发蓝眼眸，酷似母亲，眼里闪着孩童特有的晶亮光芒，一只手紧握母亲，另一只手将某物珍重地搂在胸前。

“您好，需要什么帮助吗？”阿莱克丝塔萨从柜台后问道，报纸已被抛到一旁。

“早上好，我们想为家庭聚会选些鲜花。我对花卉实在不太在行……”妇人腼腆地回答。

“当然，我来为您介绍现有花材，您可挑选最合心意的。”她引客人巡视店内陈列，供其斟酌选择。

正当母亲沉吟时，小女孩走近阿莱克丝塔萨。

“您的红头发真漂亮，姐姐。”她仰头说道。

“谢谢你，小家伙。”阿莱克丝塔萨微笑回应，“我也非常喜欢你的头发呢。”女孩因夸奖绽开笑颜。此刻前龙女王才注意到她始终紧搂在怀的物件——那是只红龙玩偶。旧得有些磨损，但仍清晰可辨是只幼龙造型，缺失的眼睛被一枚从旧外套拆下的纽扣替代。这显然是被深珍爱的玩具，让阿莱克丝塔萨心间泛起暖意。

“您好像妈妈从前给我读的故事里的角色！她也特别美，有一头红发。”女孩继续说着。

“是吗？是什么样的故事呢？”

小女孩兴奋地回想答道：“关于巨龙的！可精彩了——有魔法和战斗，所有龙族团结起来打败一只特别巨大凶恶的坏龙！”

“我知道这个故事，也是我最爱的篇章之一。”这本儿童读物以适配孩童的方式讲述了守护巨龙的起源。尽管删减了血腥细节而偏离真相，却让阿莱克丝塔萨忆起成为巨龙女王之初的岁月——当世界仍处稚嫩蓬勃之时，她与伙伴们携手守护艾泽拉斯。那时再大的威胁也能共同克服，然而所有美好终有尽头：燃烧军团的降临与其后的一切，死亡之翼的诞生，便是他们的终局。

在那场背叛之后，漫长的抑郁岁月向她和其他龙族袭来。在追随者甚至伴侣面前，她始终以信念坚定的强大领袖姿态示人。但当独处时，她总会为逝去的一切落泪。在这般被悲伤与迷茫吞噬的时刻——上古之战前的岁月里，总是奈萨里奥陪伴着她度过艰难时光，可如今令她痛彻心扉的偏偏也是他？

此刻的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脆弱。其他龙族同样付出了惨痛代价，羁绊支离破碎，这个世界在漫长岁月里失去了最强大的守护者。直到万年之后，他们才从颓败中振作，重拾失落的荣光。虽然击溃了毁灭者，夺回了被窃取的力量，但最黑暗的时刻其实尚未降临......

“小姐？小姐？您还好吗？”女子的呼唤将阿莱克丝塔萨从沉思中惊醒。

“抱歉，刚才有些走神，”她尴尬地轻笑，“决定好要选什么花了吗？”

“白色睡莲、暖心花还有暮色茉莉。”女子屈指数着。

“很好的选择，我会为您结账并配送到指定地点。”

送走顾客并向小女孩挥手道别后，那些阴郁的思绪再度袭来。虽不常有，但在某些日子里，她仍会被往昔的重压击垮——那些过失、错失的良机、未曾吐露的话语。想必这就是长生种族的宿命吧，但愿其他守护巨龙能更好地承受这份重量。该去探望探望他们了，不是以官方身份，只是以朋友的名义关怀旧友。

几分钟后，花店终于迎来了恰到好处的调剂。

“亚历克斯！我亲爱的红发美人今天怎么样？”伊莉斯推门而入，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

作为暗夜精灵而言她个子不高——但仍比普通人类高些，比化为人形的阿莱克丝塔萨略高几分。她有着银月般温柔的眼眸，青蓝色长发编成繁复的发辫，海蓝色太阳裙随着肩头挎包的摆动泛起涟漪。

“还是老样子，缺觉但还能应付。”阿莱克丝塔萨嘴角扬起笑意。

暗夜精灵短促一笑，匆匆拥抱后便走进里间更换工作服。

“今天又很清闲？”隔门传来问话。

“是啊，开业后就一直无聊着呢。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你试试同时兼顾工作、大学课程和家务再说这话。”门后传来回应，阿莱克丝塔萨只是宠溺地翻个白眼。“最近考试压力越来越大，我昨晚熬通宵才勉强有把握通过。”

“你肯定没问题的，总是过度担心。”

“可万一呢？”精灵的声音透着明显焦虑，“最近实在喘不过气。”

“试着放缓节奏，专注当下时刻对我总是很有效。”她轻声劝慰，“深呼吸。”

“好吧好吧。”暗地里，龙族女王施了个安神小法术。未经允许对他人施法固然有违道德，但既然能帮助同事，她选择暂时忽视这种行为的不妥之处。 “好些了吗？”阿莱克丝塔萨微笑问道。

“嗯...谢谢你，”暗夜精灵的语气明显平静许多，“周末过得怎么样？有什么趣事吗？或者说...遇到什么人吗？”她俏皮地眨眨眼。

阿莱克丝塔萨再次翻了个白眼——和这位暗夜精灵交谈时她总忍不住这样。“哪有这种好事？没有，谁都没遇见，我基本就待在公寓里休息。”

“哎，亚历克斯，你真该多出去走走。人生转眼就过去了，你会后悔现在没多体验生活的。”精灵说得头头是道，仿佛在传授什么古老智慧。若是她知道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不知会作何感想。

“要不下周末跟我还有朋友们聚聚？那时考试都结束了，正好庆祝一下。”

不忍让朋友失望，她只是简单回应：“我会考虑的。”却换来暗夜精灵欣喜的尖叫和热情的拥抱。

“轻点啦，客人都要被你吓跑了！”阿莱克丝塔萨笑着试图挣脱伊莉斯的熊抱。

接下来的工作时间平静无波。特尔戈送货回来后见店铺清闲，便让她们提前一小时下班。

阿莱克丝塔萨和伊莉斯决定共进晚餐后再各自回家。 “你的学位读得怎么样了？”暗夜精灵闲聊般问道。

“还行吧...进度有点慢。最近总是提不起干劲做任何事。”龙族女王坦言道。

“其实早就想问了，但一直没找到合适时机。你今天看起来有点...心神不宁，没事吧？”伊莉斯脸上写满担忧。对她撒谎让人心生愧疚。虽然相识不久，但阿莱克丝塔萨早已将这位朝夕相处的同事视为挚友。

“没什么大事，只是被一些往事困扰罢了，偶尔会这样。”她半真半假地坦白。

“不想说也没关系，但记住我永远都在——毕竟我们是朋友嘛。”伊莉斯柔声说着，“是那种真正的朋友，不是那种表面上客客气气，下班后就互不关心的塑料同事...哎呀我又开始碎碎念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阿莱克丝塔萨被好友惯有的俏皮话逗乐：“我们当然是真朋友。谢谢你，我会试着更敞开心扉——等我准备好再说，这些事...确实不容易。”

她们在餐馆多坐了一会儿，聊着生活琐事。阿莱克丝塔萨主要说打算搬家，因为现在的公寓条件越来越差；伊莉斯则兴致勃勃地分享校园趣事和最近遇到的‘绝世帅哥’。时光飞逝，两人终究到了分别的时刻。

“明天店里见哦！记得好好'考虑'周末派对的事~”伊莉斯提醒道。

“你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阿莱克丝塔萨轻笑，“明天见。”

短暂拥抱后，两人分道扬镳。

阿莱克丝塔萨回到家中，迎接她的依旧是一片寂寥。她本想养只宠物作伴，可恼人的房东明令禁止，只得继续独守空房。收拾完家务后，她上网浏览了会儿时事新闻。白日的疲惫渐渐袭来，不觉间竟在笔记本电脑前打起了瞌睡。她索性结束这一天，准备就寝。

刚枕上枕头，睡意便如龙爪般将她攫入梦境。

——————————————

遥远的大漩涡附近，大地之环营地。

狂怒的漩涡之水不断拍打着周边岛屿的礁石，在最靠近涡流中心的小岛上，三道身影正伫立于暴雨之中，任凭风暴在他们周身肆虐。

艾比西安通过与大地沟通后站起身，面露忧色。自从世界日益工业化以来，环会的萨满们与元素沟通变得愈发困难——仿佛元素本身因凡人对自然造成的剧变而排斥着他们。

“有什么发现吗？”拉希奥头也不抬地划着手机问道。

“恐怕没有明确线索。”牛头人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深思，“元素确实躁动不安，但我无法解读它们情绪波动的缘由。”

“说真的，叫我们来这儿纯属浪费时间。”萨贝里安在一旁叹气。

“既想见见亲爱的兄弟们，又想防范可能毁灭世界的危机，这有什么不好？”艾比西安开玩笑地说，引得萨贝里安轻哼一声，拉希奥则抿嘴轻笑。

突然间，一股力量撼动了他们脚下的大地，险些让三人踉跄倒地。兄弟三人交换眼神，当即现出真身腾空而起，飞向负责协助的萨满主营地。

过去两千年间，艾比西安和萨贝里安的真身并未太大改变——依旧是颀长的黑龙，橙色的翼膜与浅色的腹鳞在暴雨中闪光。拉希奥却是三人中最特别的：他终于完全褪去幼龙形态，鳞片比兄弟们深邃数分，鳞隙间隐约流动着炽热能量，灼灼红瞳如同烧红的烙铁，脊背上嶙峋的尖刺宛如锋锐岩峰。众人都认为净化他的泰坦装置与此有关，而他总自称这是‘绝佳品味的具象化体现’。

刚落地化为人形，一位年长的兽人萨满便快步走来，挑眉投来询问的目光。

“地震可不是我们搞的鬼。”拉希奥抢先开口，被萨贝里安用手肘捅了一下。

艾比西安正欲说明情况，第二次震波再度袭来。伴随着地震，一股沉重的威压侵入他的意识。他看向两位弟弟：萨贝里安满脸震惊乃至愕然，而更令人担忧的是拉希奥——他面色惨白如纸，眼中刻着深深的恐惧。

“情况不对——”他的话被滔天巨浪打断。浪潮猛烈拍击海岸，仿佛有庞然巨物从大漩涡深处破水而出。

抬头望天的瞬间这个猜测得到了证实：一道巨大的黑影正没入云端。龙形的轮廓超越了他们对生物体型的认知——或许除了一人......

萨贝里安死死盯住拉希奥：“难道是他？”“不可能！逝者终逝，这是无法逆转的——”

“然而，”艾比西安打断了争论，“‘死亡之翼’似乎复活了。”

兽人萨满匆忙去核查浪潮造成的破坏，留下三兄弟独自面对这骇人真相。

“必须警告守护巨龙。萨贝里安去找麦琳瑟拉，拉希奥你去联系阿莱克丝塔萨，我去寻找卡雷苟斯——诺兹多姆恐怕早已预见。四天后在龙眠神殿集结。注意安全，全速前进，出发！”

话音未落，三人齐齐跃入空中现出原形，朝着不同方向疾飞而去，期盼能在这场与世界末日的赛跑中夺得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