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99号 第31章 第三十一节：试探与涟漪

顾祺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阳光透过窗户，在地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她坐起身，惊讶地发现精神上的疲惫和损耗竟已恢复了七七八八，识海一片清明，甚至比之前更加凝练广阔。

是陆衍。

她几乎可以肯定。除了他，没有人拥有如此精妙而强大的治愈系精神力。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昏沉中感受到的触碰，那覆在额头的微凉手掌，那拂过眉心的轻柔指尖，还有……最后那个若有若无、如同幻觉般的……

顾祺的脸颊蓦地泛起一丝热意，她用力甩头，试图将那些荒谬的联想驱散。那是敌人！是掌控她命运的幕后黑手！他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更好地观察他的“作品”，打磨他的“变量”！

可心底深处，却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质疑：真的……仅仅如此吗？

“顾姐，你醒了！”林晚端着水和食物进来，看到她醒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感觉怎么样？你昨天脸色好吓人。”

“我没事了。”顾祺接过水杯，掩饰住眼底的复杂情绪，“外面情况怎么样？”

“雷队长带着大家在清理战场，修复围墙。多亏了你……”林晚眼中充满了后怕与崇拜，“大家都说，你是曙光真正的守护神。”

顾祺摇了摇头，没有居功。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忙碌的景象。经过血与火的洗礼，营地似乎更加凝聚了。她看到阿杰和小芬互相帮忙包扎着细微的擦伤，眼神交汇间是无需言说的默契与关怀。看到雷烈指挥若定，偶尔投向林晚方向的目光，带着不易察觉的关注。

就连凯，也沉默地加入了清理工作，动作利落，仿佛已是营地的一份子。

一种温暖而坚实的感觉包裹着她。这里，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家。

傍晚，顾祺在修复好的训练场边，遇到了凯。

他的腿伤似乎已无大碍，站在那里，身姿挺拔，恢复了帝**官的冷峻气质，但眼神却比初来时复杂了许多。

“昨天，谢谢。”顾祺主动开口，指的是他在尸潮中提醒“引导者”以及后续的协助防御。

凯看着她，冰蓝色的眼眸如同冬日湖泊。“我只是在守护值得守护的秩序。”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顾祺，“你昨天的力量……很惊人。但也暴露了很多。帝国情报部门，不会忽略这种程度的精神力爆发。”

顾祺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我知道。”

“那个引导尸潮的精神能力者，”凯继续道，“手段阴狠，风格不像帝国正规编制，更像是……‘清理队’或者某些依附于帝国的阴暗势力。”

“清理队？”顾祺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负责处理‘不稳定因素’和‘失败实验’的特别行动部队，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凯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他们出现在这里，意味着帝国高层，至少是部分高层，已经将曙光营地，尤其是你，视为必须清除的目标。”

这个消息让顾祺的心情更加沉重。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顾祺直视着凯的眼睛。

凯沉默了片刻，避开了她的目光，望向天边如血的残阳。“或许……我只是想看看，你这缕不一样的‘曙光’，能照多远。”

他说完，微微颔首，转身离开，背影依旧挺拔，却似乎不再那么冰冷疏离。

顾祺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凯的转变，陆衍暧昧不明的态度，隐藏在暗处的“清理队”……局势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就在这时，那股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再次若有若无地掠过她的感知，如同黑夜中悄然睁开的眼睛，一触即收。

顾祺猛地抬头，望向营地外无尽的黑暗，眼神锐利如刀。

她握紧了拳，指甲陷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