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 第11章 寻找疫病源头

“无双，进来。”萧墨解开衣服，并未理会无色。

无双掀帘而入，手里端着药。他恭敬的来到萧墨身边，替萧墨脱下中衣，准备上药。

营帐内烛光闪闪，无色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上药二人组。萧墨伤的胳膊还真是他咬伤的那只，齿痕已经结痂，齿痕下是前几日被木头砸伤的，深色的淤青几乎布满整条上臂，还有些肿。

药酒擦在萧墨胳膊上，还得揉按许久，萧墨微微皱了几次眉，歇在膝头的手，紧紧捏着拳头。

一炷香的时间，无双才替萧墨疗伤完毕，退出去。

萧墨穿好衣服，并未躺下，又回桌边，继续思考他的社稷大业。

无色不知道萧墨在想什么，当然他也不想知道，脱了僧袍，背对着萧墨睡下。

虽然他知道萧墨受伤是因为自己先伤了他，而且人家也没把相国寺如何，但道歉的话，他说不出口。

毕竟，比起萧墨给他的伤害，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无色这么想着，慢慢睡着了。

萧墨看着无色写的奏折，字迹工整，娟秀，又想起今日看到他制服骚乱和超度亡魂的样子，陷入沉思。

夜里下起大雨，晨起却天光大亮，旭日东升。

无色只身前往草庐，查看昨日发热的病人，有两个已经开始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安置这几个人的草庐里，气氛凝重。

“请问各位，你们见过一开始的病的乡亲吗？”无色边诊脉边问。

“没，没有。”没人敢说实话，都怕死。

“那你们几位，最近可有吃过什么或者碰过什么比较特别的东西？”无色又问。

一时间，发热的人都陷入沉思。灾情发生后，他们都跑到高处避难了，吃的喝的都是山里临时找出来的，山里有很多动物尸体，因为都是被大水淹死的，胆子大的都吃过。

但是吃过那些动物的人也不是个个都得病了，没吃过的，好像也有得病的。

无色听着他们的回答，陷入沉思：灾难发生后，食物和水都很短缺，为了生存，吃死去的动物无可厚非，但没吃的也得病，说不过去。

给他们看过病后，开了止吐护胃的药方，让人煎了，分给他们服用。

辗转又来到安置没得病灾民的地方，居然也有人开始发热，恶心。

无色心惊，看样子，可能整个镇上的人都得了病。民众已经开始慌乱，无色再怎么严肃，也安不了他们。

安置病人的地方，已经死了两个人，就是昨日癫狂的人之二。

这恐怕，不是普通的瘟疫。在青崖镇的大夫们心里也打起了鼓，有一两个已经萌生退意。

查看完镇上的人，大夫们聚在一起讨论。

以周太医为首的大夫们也查问了的病的灾民，他们最近饮食是否有异于平日之处，所得回答，基本和无色问到的一致。

一时间，所有人陷入沉思。

“这个镇上的人，可能都得了这个病，只是有些发病更快，被发现了。”无色平静的阐述自己的观点。

此言一出，原本就萌生退意的大夫满脸惊恐：“如此说来，我们也有可能得病？”

“为医者，原本就是担着得病的风险给病人看病，踏上求医之路那天，你们的老师没说过吗？”周太医言辞激动。

仿佛被禁言了一般，没人再开口。

良久，周太医才开口：“怪老夫平生所学不精，各位想想，以往医书中记载的，可有类似的病患，也好找个突破口。”

每个人都开始在脑海里回忆着看过的医书，纷纷摇头。

“既然病患恶心呕吐还便血，我看，先服护胃的药，延缓病情，还要多多留意病患有没有别的病情出现。”刘太医思索良久，提议到。

周太医起身：“言之有理，就先这样吧！老夫这就去跟摄政王汇报情况。”

绝世在无色说出可能镇上所有的人都得病的时候，刚好找到无色，并且旁听了整个商讨过程，他凑到无色身边低声道：

“公子，此地凶险，你还是回府衙吧！”

无色回头淡淡瞥了一眼绝世，没有说话。自顾自走到安置病患的草庐，有一次认真检查着每一个患者。

“公子......你......”绝世无奈，只好继续跟着。

无色查看每个患者的口腔，无一例外，全都有溃疡，深深浅浅，触目惊心。深陷的眼窝，告诉无色这些人已经脱水。陷入昏迷的人，浑身冰凉，只有浅浅的呼吸。

他还去茅房看了，都是黑色的排泄物，绝世捂着鼻子皱着眉，无色表情淡定。

发热......恶心呕吐......口腔溃疡......脱水，昏迷，便血，所有症状加起来，如果不是疫病，无色只想到一种可能，中毒。

但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中毒，在短时间内可以让人快速发病，这个不得而知。目前他所认知的毒物，多半都是让人神志不清的。

绝世生怕他触碰过病人也被传染，强拉着他去洗手，甚至还想拉他去换衣服。

虽然摄政王默许无色在这里帮忙，但肯定不允许他得病，否则，绝世的失职之罪，在所难免。

无色辗转于整个小镇，把所有的幸存者都看了一遍，还真是，所有的人都有或轻或重的口腔溃疡。

这让无色心里生出了些许恐慌。

周太医把疫情的情况如实反映给萧墨，萧墨脸色凝重，有些束手无策。

但是他不能慌，他必须稳住，不然，所有的人都会恐慌。

海东一带现在都知道青崖镇出了瘟疫，若这里乱了，那整个海东就乱了，甚至临近海东的地方都会乱。

乃至，京城。

萧墨思索良久，派人去把整个青崖镇和外界隔绝开来，所有物资只能送到青崖镇外一里地，然后镇上的士兵去取。

镇上的人不能出也不能进，最大程度的减少死亡。

太医们也不能告诉村民所有人都可能已经得了病的事实，继续寻找疫情源头才是最重要的。

无色第一次主动找到萧墨，他把自己的调查结果告诉萧墨，萧墨的脸色更加凝重。

“接下来，还要排查进入青崖镇的官兵太医，看看是否有得病的。”无色同样脸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