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回响 第18章 第十八章 入城

从虎妞转发的大段文字中，唐明了解到，神陨城主流理论认为每个生物体内都有创世神主的一丝丝“神性”，这些“神性”如同种子一般，会在人体内生长成“灵性”，异能者就是觉醒了神性的人。觉醒层次越高，体内“灵性”越多，异能就越厉害。

很多教团的理念也建立在这样的研究之上，主张信仰神灵，信仰越虔诚，越能激发体内的神性，拥有强大异能。

唐明继续下拉，试图寻找萨温的消息，好在这位混乱之神非常有名，神陨城的通识课本里对于祂的描述和星彩大学的近似。

传说那位高高在上的创世神主从不直接回应祂所创造的生灵的乞求，而是让身旁侍立的两位从神代行。在神话故事里，这两位最靠近神位的从神分别由祂的善念和恶念所化，执掌世间的秩序和混乱，执掌秩序的叫做萨默尔，执掌混乱的叫做萨温。

末日回响的世界里，既得利益者大多信仰秩序之神萨默尔，而下层民众更多信仰萨温。大多数人不信神灵，只信金钱和权力这两种能切实改变命运的东西。

“这么算来，祂们的信仰岂不是不对等？当然，到祂们那个境界可能无所谓了。”

唐明在手机上打开浏览器模式，输入账密进入论坛，把“萨温”和“萨默尔”列为关键词搜索。和他们有关的信息不多，并且只作为任务的背景信息出现。这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他们确实能用自己的力量影响到整个世界，而唐明面对的神灵残念，也许真的来自萨温。

至于那位创世神主，祂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更别说有什么“神迹”留存于世了。

唐明忽然缩了缩脖子，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框内输入了四个字：萨加利尔。

论坛界面一片空白，只有最上面还飘着一行网址，干净得像他的个人面板上的异能栏。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准备退出论坛，结果手机一下子卡死不动了。

唐明知道自己的手机有多垃圾，熟练地长按关机键强制重启。

做完这一切以后，他再次登上论坛，搜索框里的字样理所当然已经无影无踪。

唐明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他径直打开了聊天界面，把虎妞提到的隐藏任务描述话语“你的命运和祂的子嗣出现了交集”向木林森木描述了一番。

木林森木像是游戏论坛永久居民，秒速回复：“我的隐藏任务也有这个描述！”

他甚至详尽地贴出了完整描述：你的命运和祂的子嗣出现了交集，因此获得了萨温的青睐。请继承萨温的意志，让动摇世界的混乱从白塔开始迸发吧！

唐明在心里读了一遍，慢慢打字：这个隐藏任务是让你去做搅屎棍还是恐怖分子？

木林森木：不知道，但新手任务中我被弟弟背刺，死了十六次，现在复仇的火焰在我心底熊熊燃烧，我只想狠狠地练级，把异能练到lv10，把他打出屎来！

唐明又随便掰扯了几句：任务让你继承萨温的意志，那你跟萨温应该很熟吧？你的血液能沟通萨温吗？

谁知木林森木给出了肯定的回答：通过一定的方式的确可以将你的诉求传达给祂的神座，但我听不懂回应，只能能通过系统提示和任务要求猜测祂的旨意。顺便提一嘴，那位创世神主是没法沟通的，祂高高在上，萨温兄弟只是祂的客服兼业务员！据说神子血脉才能沟通那位无名的神主，借用祂的力量。当然无论如何，要沟通神灵的话，普通人肯定做不到。

唐明：怎么沟通祂？

木林森木：我不知道，你得先接到和萨温有关的任务才能尝试祈祷，祂偶尔会做出回应。如果你没接到这个任务，那就只能去爆秘密教团的金币了。

唐明扼腕叹息。

他现在能去爆狐面神徒吗？肯定做不到。至于【调查极乐教】，在任务进行过程中，如果他细心观察，按部就班地完成阶段任务，或许能获得和神灵沟通的方法。当然，神灵会不会回应还另说，即使回应了，说不定直接给他一个大比兜……哦不是，一阵八级大狂风，吹得他人仰马翻；一道狂雷大闪电，劈得他不能自理。

他向木林森木道了声谢，转头去打单子。

*

唐明手感火热，一中午上了将近两百分，下午又补了一会儿觉。他习惯睡觉的时候静音，虎妞的夺命连环call他完全没听见，醒来的时候看见8个未接通话，惊恐得往被子里一躲，试图假装在做梦。

在他心中，虎妞的可怕程度远超萨温，因为萨温不会顺着网线来打他，但是虎妞会。

“这类描述很少见，我刚刚问了客服，客服说是随机的，但我怀疑他们会抓取聊天记录并分析大数据来进行隐藏任务的分配。”虎妞打了一串字，“我就知道夏岚站台的游戏没这么简单。”

唐明挠头。

《末日回响》是端游，又是用头盔登录，和手机不同步，它拿什么抓取聊天信息啊？

至于大数据，唐明心虚地删光了浏览记录。

还有夏岚，这和夏岚有什么关系？他是策划还是开发者？

夏岚的路人粉唐明下意识为偶像争辩了两句。

他转念想到奇怪的隐藏任务，想到自己的补偿称号，想到被强制修改的游戏参数，想到那一地鲜血里扭曲的纹路……抱着头盔的他轻轻敲打外层的金属，又在灯光下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

如果不是头盔的问题，那会是什么问题？

他试探着问虎妞：“我，你，月月，三个人的头盔是不是一个批次的？”

虎妞半天才回复：“是，而且是一个订单里头的，也许和这有关。”

唐明扶额。

他记得木林森木的隐藏任务里也有这种描述，怎么他认识的玩家都和终极boss们扯上了关系？

“你觉得游戏里的NPC可用吗？”唐明又问。

是可用，不是可信。NPC的成长性是不如玩家的，让剑鱼帮的人陪他一起打团？或者帮自己做任务？都不太好办。

“他们的异能可用。”虎妞言简意赅，“你遇到了能满足组队条件的NPC？我碰见这样的NPC都只能驱虎吞狼，让他们互相打起来，还要躲得远远的，血别溅我身上。”

“5级晋级条件要求的小队必须伴随左右吗？”唐明敲字。

他知道有些任务是专门给特殊流派和阵营的玩家准备的，比如最后一个任务【获得枪械“神仆之手”并成功装备】，很明显，他们一般开局的玩家根本摸不到枪，更别说还限定了什么“神仆之手”。

这个组队的任务可能是给某些秘密教团、佣兵团、巡逻员队伍开局的玩家准备的，成员忠诚与否还在其次，重点是要不要“跟随”，如果要求跟随，唐明只能先放弃，放他们去打野，猥琐发育一会，自己出去做任务升到4级满级，到时候再找机会回5区。

“要。”虎妞一个字击碎了他的梦想。

跟这伙人相处几天还好，相处久了肯定露馅。要是个个都跟银鲨似的，以他2级的实力未必打得过这五个。不如赶紧逃跑，维护一下自己世外高人的形象。

他只配做社畜任务，努力工作攒钱买房子，圈地盘拉帮结派什么的他不配。

他继续打了一会儿单子，再去洗头洗澡，把头发吹干以后上床睡觉。

自从玩了《末日回响》，他的作息比以前健康多了！

“十点睡六点起，医生夸我好身体！”他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戴上头盔沉沉睡去。

游戏里长夜已尽，天色明朗起来。大湖城外排起了入城的十几条长队，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尖叫吵闹声此起彼伏，个别脾气不好的人直接在队伍里动起手来，直到巡逻员开枪警告，才悻悻地分开。

唐明和剑鱼帮五人排在中间的队伍里，被人潮裹挟着推进了城。

“明天此时，城门口集合。”唐明最后强调了一次，“不来也无所谓，好好活下去吧。”

他话语简单，却无端生出一股子悲凉。

“萍水相逢一场，虽然我救了你们，但不用你们用下半辈子来偿还，愿意回报的，就照我说的去做，不愿意的，就此离去也行。”唐明看他们一个个神色各异，笑了笑，“明天这时候说不定我已经离开大湖城了，你们继续听银鲨的安排，他是你们的直接话事人。”

银鲨乍被点名，迅速回答：“遵命！”

“保全自己，壮大队伍。”唐明拍了拍他的肩，希望他没有看到自己偷偷踮脚。

银鲨的确没有看到，因为他正看着唐明的眼睛，认真地说：“你要杀谁？如果我帮得上忙，请让我一起。”

“照顾好你的队友们。”唐明面上严肃，实则心说：要是让你看见我打三个斧头帮的人还要靠偷袭，发现我其实是个菜鸡，不得报复我？

银鲨慢慢地点头：“如果您信任，我愿意为您效劳。”

他说的是“我”，不是“我们”，显然明白“锦鲤”还不信任剑鱼帮其他人，甚至连自己也半信半疑。

“青湖公园，中央假山。”他微微低下头，凑到唐明耳边低语，“那里有一处废弃的游船码头，有需要的话请您前来，我在那里恭候您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