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当然也要讲科学 第23章 集训5

集训第四十七天，几人按部就班退到了距模型一公里的训练场边缘处。

土黄色飞速移动的模型，在五百米风场后移动出残影。但击中模型身上的靶点，对于此时的她们来说，已非难事，只是需要一定时间去适应从九百米往后退的新距离。

阵法课里辨认二十种魔法阵的目标也早早达成了，不光方秉心在练习传送阵，云吉和兰斯洛特也借此机会向夏川老师学习她们想学的魔法阵。

至于仇肃，她倒是没学，主打一个陪伴，空余时间便挂着伊尔坐旁边看另外三人练习画阵，伊尔对面是熔炉学院的学姐在和她沟通她的斗篷改造进度。

“碰”地一声，模型的头部被击中。

“可以，全都合格了。”瓦尔基里将风场关闭，缓步走到四人身边。

刚刚已经是她们练至纯熟的最后一击了。

“后半天自行安排，明天会有新的练习。”

“你留下。”瓦尔基里的视线落到高兴地举起双手的方秉心脸上。

懒腰伸了一半，陡然被叫住，方秉心差点闪了腰。

瓦尔基里手一抛，将重剑丢向方秉心。

经过这段时间的扶剑，方秉心已经和这把剑有了几分革命友谊——其实是熟悉了它的重量，力气变大了。

顺手便将剑柄握住，扶正剑身，从十公分的剑身侧边探头。

“再扶十分钟。”瓦尔基里语气平静地说出令人悲痛的消息，“下午来练剑。”

“可是……”

知道方秉心想反驳，瓦尔基里直接将她的话堵死了，“扶剑对你来说已经不费力了，下午会拿一把轻些的剑给你。”

所谓轻一点的剑，是瓦尔基里的重剑同款但清瘦版，和她的剑比起来小了一圈，但高度没差多少。

“拿起来，去攻击。”瓦尔基里扶着自己的重剑，指着训练场对面的停下来的模型朝方秉心示意。

用劲扶着重剑的方秉心看了看和自己脑袋一样高的剑柄，又望向远方的模型，和瓦尔基里重剑相似的味道钻入鼻腔，只除了崭新的剑少了些尘土气息。

明明都是锃光瓦亮的剑身，却有一股奇怪的铁锈味，毕竟材质特殊倒也能理解。

双手握剑换成单手扶，将重剑往身体倾斜，用右侧肩膀抵住重量，抬起左手推了推眼镜。

“我去？”

“你去。”瓦尔基里强调，“魔法只能辅助，重剑攻击更多靠自己的力量。”

方秉心叹了口气，再次将眼镜往上推了推，“好吧。”

人往前移，剑尖原地不动，剑柄逐渐降低高度，到腰际停止下降，双手握住剑柄朝模型走去，硬实的尖端在地面划出一条痕迹。

训练场边阴凉处坐着俩人，不远处太阳底下站着一个金色身影。

越过慢慢挪动的云吉训练完放下来的浅金色长卷发，可以看到训练场内拖着重剑梗着脑袋往模型走的方秉心，走出了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

“别笑了。”仇肃扯了扯脖颈上的黑色系带。

瞥了一眼仇肃不爽的表情，兰斯洛特扭头看向场内远远跟着方秉心移动的云吉。一向高冷的脸上，此刻嘴角的弧度怎么压都压不住，“你不懂。”

“我是不懂。”仇肃轻嗤一声，“我记得你在初级部是一心学习的。”

“不耽误。”兰斯洛特目不转睛，“这是生活的甜品啊。”

烦躁地将系带取下重新系了一遍，仇肃看向已经走到模型脚边停下的方秉心。

“反正你现在得忍着。”将系带调整成宽松的模样，舒服多了。

“我知道，不会乱说的。”

拖着重剑跨越整个训练场，方秉心有种自己的肌肉又结实了一点的错觉。

土黄色模型上有坑坑洼洼的大小痕迹，被标记成褐色的关键部位最严重，甚至已经凹陷进五公分去，这都是她们这段时间努力的成果啊。

掂量了一下重剑的重量，评估了一下现在的体力，如果全力以赴她也能将重剑甩起来，就是不知道重剑离地之后，是她甩剑还是剑耍她了。

沉吟片刻，方秉心念咒驱动风元素附加在剑身，有了魔法的辅助，重剑瞬间轻了不少。

握紧剑柄，发力的同时左脚后撤，将重剑视作棍棒抡圆了挥向模型。

考虑到模型除了标记的地方都会反弹魔法攻击，并且即便是最矮的下肢上的靶点也有一个半方秉心高，她压根没可能打中。

于是在重剑即将撞上时，操控着风元素如流水般迅速褪去，全都聚集在双手附近。

“邦。”十分敦实的一声。

重剑的剑身平整地拍在了泥塑的模型上，剑刃没起一点作用。

撞上模型的侧边，重剑轻微震颤，从剑身传至方秉心手掌，用力控制着才使得重剑不至于被反震力弹开。

撤去风元素同时卸力，重剑沿着模型的侧边倏地滑落，剑尖落地砸出声响。

稍微缓了一会儿，方秉心再次用风元素辅助将重剑挪回身后，作出攻击姿态。同样的发力挥剑，并特别注意调整重剑剑刃的方向。

剑刃撞上模型边缘，却猛地被弹开，惯性之下方秉心被重剑带着转了半圈，用风阻拦才停，差点砍到自己。

抹了把汗，明明才挥两剑，她的手臂已经开始发抖，这还是有风元素魔法辅助的情况。

拖着剑凑近模型仔细看，边缘有一处细小的坑贯穿整个模型，是她刚刚砍出来的。

也还行，不是一无所获。

始终在一旁关注着的云吉看见方秉心被重剑反制差点砍伤自己，心都悬起来了，若非瓦尔基里制止，他已经冲上去了。

方秉心又砍了两次，同样被弹开，不过吸取了教训，第二次并没有被剑带着走，而是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里。

一整个下午下来，总共没挥出几剑，砍出的坑也零零碎碎的，最深的只有半厘米。

当然也有可取之处，最后几次方秉心完全不需要魔法的帮助——主要是她累得不想再分神花多余的力气操控魔法，纯靠自己的力量去操控重剑。

“好了，可以了，休息吧。”瓦尔基里出声。

“哐嘡”一声，重剑陡然落地。

后退两步，方秉心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会子浑身发软，简直比第一次去学散打还累。

小跑过来的云吉扑通跪到方秉心身边，满脸心疼想要伸手来扶她，眼瞅着蓝汪汪的眼睛真要开始蓄水。

“头发掉地上了。”方秉心打断施法。

浅金色长卷发随着云吉跪地的动作散落一地，云吉听到这话才注意到，随意拢了两下。

“只是累而已。”方秉心说。

云吉这才安定下来。

瓦尔基里走过来，将重剑剑柄挪到方秉心手边，“这把剑暂时交由你保管。”

“以后还要我加训吗？”方秉心第一反应是这个。

“不会，之后的训练不由我负责，我的任务已经完成。”瓦尔基里道，“练不练由你自己决定，等友谊赛结束再还给我。”

打了个盘腿，方秉心仰头问：“比赛的时候能用重剑吗？”

她记得眼书里有介绍到，有一所学校——赛克麦特，尤其看重剑术，三分之一以上的学生高级部会选择剑术师，友谊赛自然会来最厉害的学生，说不准她们会提前学习重剑。

“照往年惯例，可以。这次不清楚。”随后，瓦尔基里留下一句有剑术问题伊尔上找她便离开了。

方秉心捶了两下手臂肌肉，隐约明白瓦尔基里的意思是让她将重剑作为备选，提高友谊赛的把握。

“有空我会练的。”

都给剑了，那就练呗，有始有终。

“我帮你？”云吉眼神落到方秉心的手臂上，握拳示意。

“不用。”方秉心一骨碌爬起来，扭扭关节，又将重剑拿起来。

这把剑的样式和瓦尔基里老师的类似，想来挺贵重，总不能放训练场上风吹日晒的。

再说了，哪怕抛开重剑的本身价值不谈，深色金属制品放太阳底下吸热可厉害，要是晒得烫手拿都拿不起来怎么办。

见云吉还跪在地上一脸失落，方秉心建议道：“这个可以帮，帮我运回住处去。”

“好！”云吉立马站起来用上魔法替方秉心承担了大部分重量。

场边的两人目睹了这一切，兰斯洛特故意站到仇肃前面。

“没必要吧。”仇肃有些无语，“我有脑子。”

“以防万一。”

方秉心和云吉将重剑挪到了住处，在一楼客厅寻了个角落把重剑安置下来。

小葵从水杯跳出，带着一路的水渍走过来，倏地长得跟重剑一样高，围着重剑绕了两圈，根系沿着剑身攀爬卷住剑柄。

随即对重剑指指点点，在花盘上排了个叉。

用茎叶拍拍自己茎杆，在花盘上比了个勾。

方秉心满脑子：“？”

小葵该不会是在跟重剑争宠吧？

方秉心迟疑地向异色向日葵解释重剑只是暂时寄存在这，小葵满意地点头，变小就要往方秉心肩上跳。

一把抓住起跳在空中的小葵，捏住它的茎叶，方秉心指向从茶几延伸到脚边的水迹，“把你带出来的水处理干净。”

小葵挣扎两下，从方秉心手里跳下去把水吸干。

到了晚上，方秉心按照习惯将一天的收获记录在眼书上时，蓦然发现眼书又有新的一页能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