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当然也要讲科学 第14章 水月3

仇肃的一切行为都在表示：陪练有她就够了。

方秉心昨天邀请完云吉陪练才知道他会七种魔法主光缺暗，和仇肃的主暗缺光恰好相反，本着不偏科原则，她同样邀请仇肃陪练。

在知道方秉心也邀请了云吉陪练之后，仇肃一直愤愤不平，亲眼看到方秉心握着月瓶说：“我个人觉得你最厉害。”，月瓶落下月砂，才消停下来。

不过一见到云吉便又开始不爽，能怼则怼，不能怼直接上魔法。

云吉倒是不意外，仇肃一直跟他针锋相对的，他都习惯了。

“我先试试。”方秉心说着，轻声念出咒语。

今天的重点并不在水流术，而是净水。不过方秉心得一步一步来，先试试操控水流，将水元素聚集。

沟渠当中富集的水元素远比肉眼可见的水流多得多，方秉心思及先前的推断和云吉仇肃作出的两种表率，不同方法产生的结果大有不同。

粘度密度不变，空气阻力忽略不计，只需要通过控制流速便可操控水流变化。

层流状态，平滑整齐。

水流由方秉心操控，平稳形成水桥，头尾接入沟渠水。默念净水咒语将潺潺流水清洁干净。

仇肃看到方秉心的动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喷泉转得更起劲了。

四平八稳，不会出错。方秉心通过这样的方式度过了这节课。

她现在的力量不足以支持她加大水流量的同时完成净水，不过一节课下来，她对水元素魔法的熟练度增加不少。

三人预备去食堂，饭后一道去练习。走出教室，拱门连廊底下站着两个熟悉的人。

晏杰随性靠在一侧墙壁上，夏川见到熟悉的人影走出来便露出温和笑意。

师生简单问好后，夏川便直入正题：“还能适应吗？”

“可以。”方秉心说自己现在能感应到火水木土，正在努力学习基础魔法当中。

仇肃也在一旁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上次方秉心比赛的英姿。

“我都说了，看她当初能打的模样就不是一般人，非不信我的眼光，要亲自来问。”晏杰瞥了夏川一眼。

又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骄傲，手掌放到方秉心肩头拍了拍，“继续保持，有什么问题可以在伊尔上找我。”言外之意线下最好不见。

夏川没理她，“我来还有一件事。”视线落到仇肃身上，看了看她现在正常状态的黑色外袍，“你上次提交的申请，通过了。”

“我申请什……”仇肃的疑惑在接触到夏川的眼神时蓦然咽了下去，“想起来了，多谢夏老师，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仇肃面上一怔，随即扭头朝方秉心说：“看样子咱俩得有段时间见不了面了。”

“发生什么了？”方秉心一头雾水。

“我改装校服斗篷的事，”仇肃狡黠一笑，凑近方秉心耳边，“当时惊动了熔炉学院的老师，给她们检查过斗篷没问题之后，我申请提前参观熔炉学院研究新魔器的项目。”

“因为熔炉学院的项目都具有一定危险性，按理说不允许中级部一年级生参加，但我的天赋大家都知道。”仇肃神气地哼哼两声，笑起来，“不过去参加的话，不能轻易出来。”

晏杰轻啧：“怎么不来参观术法学院呢，我们就没有这种规定。”

夏川笑容不变，反手肘击晏杰，被她眼疾手快挡住，小声念叨：“我闭嘴我闭嘴。”

“熔炉学院院长比较忙，委托我们来接你。”夏川收回胳膊，朝仇肃解释，“预计最快两个月能出来一次，你看看有什么要带的东西，送你去拿？”

“没有。”仇肃整理一下斗篷领口，“只要有它就可以了。”

夏川颔首，晏杰见状将飞毯摸出来一丢，率先坐上飞毯，夏川紧跟，示意仇肃也跟上。

“这么着急吗？”方秉心眼看着仇肃就要坐上飞毯，不由觉得这变故实在太快，她们才说好要一起练习魔法，转眼的功夫仇肃便要离开，至少两个月见不到面了。

走到方秉心面前，仇肃抬起胳膊抱住了她，黑袍也变幻出一角握住她的手腕轻摇两下，“你应该恭喜我才对，要记得想我。”

语罢退开半步，“我记得还能用伊尔联络？”仇肃眼神询问飞毯上的两位老师，得到肯定回答后朝方秉心勾唇笑起来。

“好吧，恭喜你得偿所愿，保持联系。”方秉心开玩笑似地说，“说不定等你回来，我能跟你比赛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有些低沉的气氛顿时消散。

“你要陪练的话，就得好好陪练。”仇肃看向安静站在方秉心身后的云吉，语带威胁，“要是她出了事，我违反校规也要跑出来揍你。”

云吉没吭声，只眼神坚定地点点头。

仇肃抿唇，又看了一眼方秉心，转头跑上飞毯。

目送飞毯消失在天际，方秉心回神朝云吉说：“走吧，吃饭，然后练习。”

水系的自行练习场所，处于泽拉斯湖旁两百米。地面内嵌着一个魔法阵，作用是迅速吸收落地的水，保证场地不被水淹，方便学生们练习魔法。

方秉心站在一角练习，云吉立在她身旁。

在室内练习的水流术严格算起来并不是完整的水流术，更像是水流术的后半部分，水流术需要先召唤再控制。

方秉心静心感受空气中的水元素，将水元素聚集在一起，形成水滴，再由水滴合成水流。

实践她课上没来得及尝试的另外一种方案。

湍流状态，激烈奔涌，随机紊乱。

在水流外围制造低压区，将逃逸水滴吸回来。

拇指粗细的水流半绕在方秉心身前，外侧被控制着，看似平静无波，实际却像是沸腾的热水一般咕嘟咕嘟冒泡。

方秉心将水流往无人之处甩了过去。

脱离控制的水流因着外围禁锢保持了一段时间的原型，将要落地时蓦然炸开，如同洪水般倾泻而下，砸在魔法阵上登时被吸收。

地面残留的水渍印记像一朵扭曲着盛开的牡丹，片刻后又被吸收掉，干干净净。

“好厉害。”云吉目睹了全过程，方秉心凝聚的水并不多，却能在离手后形成洪水之势，当真有天赋。

被夸方秉心自然是高兴的，不过还是谦虚了一把：“这都是科学的力量。”

“科学？那是什么？”

“和魔法不同的体系。”方秉心回答，沉吟片刻又说：“似乎也是相通的。”

“你要试试吗？”方秉心看向在湖边靛蓝色背景下显得肤色更加白皙的云吉。

“好啊。”紫蓝色瞳孔带了笑意，云吉行至与方秉心并肩。

随后他按照方秉心的讲解，在腕间凝成一股水流，往同样的方向丢过去，水流炸开隐入阵法地下。

“可以。”方秉心勾唇点头。

手掌不经意虚握左手肘关节，云吉蹙眉一瞬，看到方秉心的浅笑又将手自然垂下，弯眉笑起来。

之后的一整个下午，方秉心都在练习，将学会的水系魔法一遍遍重复，机械地凝聚水元素，形成要的形状，扔出去炸开水花，再次凝聚……

云吉倒是没上手多久，更多的是坐在场内石凳上，像一方精致的瓷器，安静地看方秉心练习。

看她蹙眉思考，看她坚毅的眼神，看她不知疲倦的动作。

他中途想让方秉心歇息，不用太过辛苦。

方秉心拒绝了：“我的进度实际上是落后所有人的，我得加紧补上才行。”

他也没再拦，只是更加关注方秉心的状态，打算等她到极限时再喊停。

但很神奇的是，当他眼看着方秉心的法力即将耗尽，到她当前的极限时，却又不知为何产生丝丝缕缕新的法力。并不多，刚好够她再练习几次。

如此循环往复，竟然一直没有一个真正的枯竭时刻。

不像上次他旁观比赛时，方秉心发出最后的熔岩魔法时耗尽所有法力，甚至可以说是透支了。

太阳下山，方秉心终于停下，吐出一口气，因不断消耗法力有些许白的脸上还挂着几颗汗珠。

云吉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方手帕，递到方秉心面前：“看来下次陪你练习，我得多准备点东西。”

方秉心没推脱，接过手帕擦了擦汗，淡淡的清新气味钻入鼻腔，愣了一秒，擦完汗后不动声色将手帕攥进掌心：“准备什么？”

“面包和水。”云吉笑道，“我都看饿了。”

方秉心讪笑两声：“抱歉，那我们现在去吃饭。”

饶是云吉也没料到，方秉心练习了一个下午，饭后还打算去图书馆查资料。

“注意劳逸结合。”云吉忍不住劝告。

“看书就是休息。”方秉心如是说。

云吉从未听过这样的话，一向平和的表情有些崩裂，“你是认真的吗？”

方秉心将月瓶握在手里，直视云吉：“读书非常有意思，是我最喜欢的事之一。”月瓶顶端飘出几粒月砂。

月瓶被方秉心拿来当作真心话表明器了。

只要月砂落下，没有人会怀疑她，省去了她再花费语句去解释的时间，十分好用。

不但显示她的真挚，顺便还能把月砂收集了，计划通。

方秉心道：“图书馆不用你陪我一起去了，能陪我练习魔法已经很感激你了。”

云吉看着她月瓶中再次析出的月砂，沉默片刻，拿出了自己的月瓶。

“我陪你，心甘情愿。”

月砂如月光安静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