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左丞相猛地抬头,怒视瞪着林月瑶,“明明是你动手伤了纤纤,还用内力将他震飞在炸土豆的铺子上,这才是油毁了他的脸。然若不是你,她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你这是狡辩!”
“陆丞相”上官衔上前一步,拱手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说小女伤了令爱,可有证据?还是令爱亲口指认?”
他目光锐利,直视着左丞相,“若令爱今日不能指证小女,那你便信口雌黄,莫非是觉得我上官家好欺负?”
上官砚辞也跟着开口,“陆丞相,你女儿在街上寻衅滋事,欺负我妹妹在先,如今反倒恶人先告状。
说不定我妹妹脸上的疹子,就是你所为,大夫说需静养半月,若因此留下疤痕,我上官家定饶不了你。”
林月瑶挑眉 ,这上官砚辞泼脏水的本事也不小啊。
孙氏哭的更是厉害,拉着林月瑶的手试图给予她安慰。“皇上!我们宁儿自小乖巧,怎么会伤人?定是陆丞相想攀诬我们,求皇上为我们做主啊。”
上官家三人一唱一和,言辞犀利,句句都戳在左丞相的痛处。陆仙仙的确无法指认,但是他有其他的证人。
他言辞恳切的说道:“皇上,老臣有人证和物证,请允许老臣将人证带上来。”
皇帝摆了摆手,“他们进来吧。”没一会,殿内就涌来了十几个人。
一个看似老实的中年男子说道:“陛下,小人亲眼所见,那日陆姑娘只是好心向这位上官小姐问了个好,谁知这上官小姐竟出口伤人。
陆姑娘气不过,才想动手给她一个教训,只是想稍微惩戒一下,谁知这上官小姐竟故意将陆姑娘甩到炸土豆的铺子上,让滚烫的油毁了陆姑娘的脸。此事在场有很多人都能作证。”
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站着的几个人,那几个人也点头说他的话是真的。
另外一些人证也纷纷点头,“我们也亲眼看到这上官小姐挖了陆三小姐的眼睛,砍了她的耳朵,废了她的双手,还毒哑了她的咽喉。也亏得草民没有被他看到,否则他肯定要杀人灭口啊。”
接着,左丞相又呈上物证,竟是一块手帕。他高举着手帕,说道:“陛下,这便是证据!此手帕的布料乃是上官府小姐才有的,上面还绣了个‘宁’字,定是那上官砚宁行凶时被我儿扯下的。”
林月瑶看到那手帕,立马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只是一个劲地喊冤,却没有为自己辩驳。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他见林月瑶冥顽不灵,便怒喝道:“上官贤,你不仅教女无方,竟还替她辩驳,朕今日便罚你右丞相府罚俸十年,至于这上官砚宁,心肠歹毒,不知悔改,便打她五十大板!”
上官贤一听,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他再辩驳也无济于事,反而只会让皇帝更加厌烦,倒不如自行请罪。
“老臣遵旨,不过皇上,老臣有负皇恩,竟让小女做出如此恶毒之事,老臣愿意打五十,以儆效尤。”
林月瑶冷笑一声,好一招以退为进,这样一来,皇帝事后要打压太子便不能再追究此事,否则会漏人话柄。
上官砚辞也上前一步,“陛下,舍妹年幼无知,一时糊涂犯下过错。臣愿替舍妹受罚,恳请陛下恩准!”
皇帝见状,思忖片刻,考虑到上官家是太子一党,势力日渐强大,若是罚得太过,恐会让太子不满,引起朝堂动荡。他摆了摆手。“罢了,都依你们吧,下不为例。”
“谢皇上”,上官父子俩齐齐谢恩。
几人被带出大殿时,面纱下的林月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顾赫澜联合上官家送了她这么大一份礼,她自然得还礼不是?
若琳之前来信说左丞相要把这脏水泼到上官家,于是她便让人将这手帕塞到了陆纤纤的怀中,就是要让左丞相认为这是陆纤纤在挣扎过程中扯下来的。
而那些人证,自然都是左丞相花重金收买的。她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知道上官家为了不让她与他们离心,肯定会拼死护她。那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林月瑶眼睁睁看着上官衔和上官砚辞被带到宫门外受刑,心急如焚,连忙朝着他们的方向飞奔而去。
“爹爹!大哥!”然而,两名身材魁梧的御林军迅速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林月瑶奋力挣扎,不顾一切地往前扑,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她声泪俱下,大声哭喊着:“你们快放了我爹爹和大哥,我愿意打一百大板,求求你们放了他们。”那声音带着哭腔,在空旷的宫殿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孙氏急忙上前,一把抱住林月瑶,眼中同样噙满泪水。“宁儿,你疯了,一百大板可是会要你的命啊!”
林月瑶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可是娘亲,爹爹和大哥都是因为我才受罚的,都怪我,我就是个麻烦精……”她哭得肝肠寸断,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孙氏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你别这么说,这都不是你的错。”
林月瑶被御林军死死拦住,她只能朝着上官父子两人的方向不停地道歉,声音带着无尽的自责。
“爹爹,大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宁儿不好,被污蔑了也不能为自己辩驳,反而连累你们受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上官衔虽然在受刑,但仍扭头大声对林月瑶安慰。“宁儿这不怪你,爹爹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放心,爹爹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上官砚辞也大声说道:“妹妹,你不必自责。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那陆老贼,污蔑妹妹不说,还害我们受这无妄之灾,这笔账我日后定要跟他算个清楚!”
林月瑶感动地抹了一把眼泪,“爹爹,大哥,谢谢你们相信我……”话未说完,她就“气急攻心”,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随后双眼一闭,身子软软地向后倒去。
孙氏眼疾手快,连忙从后方扶住了她,惊慌失措地呼喊。“宁儿,宁儿你怎么了?”
林月瑶听着孙氏紧张的呼喊声,心底暗自冷笑。这戏若是演得不够逼真,怎能让他们彻底相信呢?
之前他们或许还会怀疑这一切是自己所为,从而怀疑自己是否恢复了记忆。但如今,这吐血晕倒的戏码一上演,他们只会认定这是左丞相的栽赃陷害,两家之间的仇怨也必将因此加深。而自己,只需继续扮演好这个被污蔑欺负的小可怜就好。
很快,五十大板打完了。上官衔和上官砚辞被打得皮开肉绽,但他们强忍着疼痛,将林月瑶迅速送回了丞相府。
下人们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去请府医前来查看。他们心里清楚,这位小姐身份特殊,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太子绝对饶不了他们,毕竟他们都知道太子对林月瑶有多看重。
没一会儿,府医便匆匆赶到。他先为林月瑶仔细地把脉,又查看了她的面色,随后向上官衔拱手说道:“回禀老爷,小姐这是因为气急攻心,再加上心里自责,这才吐血晕了过去。我这就给她开一个药方,按时服药,过几天就会好起来。”
这脉象是林月瑶用丹药刻意改变的,无论谁来诊脉,结果都会如府医所说。
上官衔点了点头,眉头紧锁,垂眸沉思。片刻后,他便从密道离开了丞相府,径直前往太子府。
此时,太子府中,顾赫澜正坐在上座,神色冷峻,居高临下地看着左丞相,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与质问:“右丞相,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觉得此事是林月瑶恢复记忆故意报复,还是真的是被左丞相所污蔑?”
上官贤心中一紧,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如今的太子,实力日益壮大,再过一段时间,便极有可能统领所有国家。自己不过是区区一个丞相,哪敢对他有半分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