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施展轻功,原路返回,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林府,回到了丞相府的听水院。
刚进门,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莫凡。两人悄无声息的进了屋,在里面唤莫凡进来。
也亏得上官家知道他警惕的性格,要是让他知道他们派人监视他,他定然会不悦,所以派出的影卫都是在院子外面,否则看到莫凡三更半夜进他的房间肯定会起疑。
“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我之前给你安排的客房休息吧,不用守着了。”
莫凡有些犹豫,“小姐,我还是守在这里吧,万一……”
“听话。”林月瑶打断他,“你现在是我名义上买回来的侍卫,若是总守在我院门口,难免引人怀疑。客房离这里不远,有事我会叫你。”
莫凡这才躬身离开,他知道林月瑶的安排自有道理,虽然担心,但还是转身去了客房。
按理说他是林月瑶名义上买来的侍卫,应该跟下人同住一屋。可奈何他是李玉瑶的人,他让莫凡住客房,上官家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林月瑶可是他们的“心尖宠”。
林月瑶将小宝放到床上,看着它蜷成一团准备睡觉,这才转头看向君宴尘。“接下来还有什么事?”
君宴尘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几日后便是四国之宴,你可知晓?”
“略有耳闻。”林月瑶在他对面坐下,“听说每年都会在四个国家中轮流举行,今年轮到苍穹国了?”
“没错。”君宴尘点头,“去年在淑凰国,今年换了苍穹国做主场。届时,四国之中位于高权重的人都会前来,至于作为主场的苍穹国还会让所有大臣带着家眷出席。
这四国之宴表面上是讨论边境贸易、灾情互助这些公事,实则是各国暗中探查对方实力的机会。”
林月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上官家自然会让我出席,这倒是个观察顾赫澜和苍穹国大臣的好机会。”
“但你也要小心。”君宴尘的语气严肃,“他们怕凤林国的人会认出你,所以绝不会让你轻易出席,甚至可能想办法阻止你出席。
你注意一下这几天的饮食,他们要么会让你重病不起;要么就会损你的容貌,让你带着面纱出席。”
林月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你放心,我会小心,不会给他们可乘之机。”她起身在屏风后将身上的黑衣换下,露出里面的浅色衣裙,“这件黑衣你先收起来,免得被人发现。”
君宴尘接过黑衣,放进了储物袋。“你把那些植物交给若琳,他自会处理。”
君宴尘却摇了摇头,“不急。我说过,条件想好了再给你。等我想到要什么,自然会把这些植物亲自给你送过来。”
林月瑶挑眉,“你还打算吊着我?”
“不然呢?”君宴尘笑了笑,“难得有让你求我的机会,自然要好好想想。”
林月瑶懒得跟他计较,挥了挥手。“随你,反正东西在你那,你看着办吧。时候不早了,你也该走了,免得被人撞见。”
君宴尘也不再逗留,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再次叮嘱。“记得小心饮食,我会让人盯着上官家的动静”说完,便消失在夜色中。
林月瑶看着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四国之宴,顾赫澜,上官家……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会平静了。
次日清晨,林月瑶正慢条斯理地吃着一块桂花糕,却见一个面生的婢女端着茶壶走近,声音柔婉,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小姐,你喝口茶水润润嗓子吧。”
林月瑶接过茶杯,意味深长的看了婢女一眼。她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轻轻啜了一口。
婢女见她喝下,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屈膝行礼后便转身退下了。
林月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动作倒是挺快,这杯茶被掺了红疹散,服下后半个时辰便会发作,脸上会起满细密的红疹子。
如今她恢复了全部的记忆,什么小鱼小虾也敢在他面前用毒,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她起身回屋,从妆匣底层翻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一粒墨绿色的药丸服下。这是她早已备好的解药,能解百种迷药毒素。
随后,她取过胭脂盒,对着镜子用指尖蘸取特制的胭脂,在脸颊上细细涂抹起来。
这胭脂里掺了她自制的药水,干了之后会呈现出与红疹极为相似的淡红色,且遇水不化,寻常药膏更是无法遮掩,足以以假乱真。
片刻后,镜中的少女已是满脸红疹,原本清丽的容颜被遮去大半,看着竟有几分可怖。
林月瑶满意地放下胭脂,深吸一口气,酝酿出几分惊慌失措的情绪,扬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啊!”
守在院外的莫凡和几个丫鬟闻声闯入,见她脸上的红疹,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莫凡急切地上前,眼神里满是担忧。
当他到林月瑶跟前时被他踩了一下,莫凡瞬间会意,紧张又无措的在那站着。
“我不知道”林月瑶声音发颤,故意挤出几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刚才喝了杯茶,没多久就这样了,好痒”
孙氏得到消息赶来时,看到的便是林月瑶捂着脸痛哭的模样。她脸上立即堆满心疼,快步上前握住林月瑶的手。“我的宁儿,这是怎么了?快,快去请大夫。”
大夫很快被请了过来,他给林玉瑶把脉之后,捋着胡须摇了摇头。“小姐这是中了邪风,又沾染了秽气,才起了这疹子。需得好生静养,按时服药,约莫半个月才能消退。”他一边说,一边开了个不痛不痒的方子,显然跟他们是一伙的。
莫凡看着他这作劣的演技,心中暗自嘲笑。既然中了邪风又沾染了晦气,又怎能是服药就能好的,真可笑!
孙氏拿着药方子,不停地安慰林月瑶。“宁儿别怕,大夫说了很快就会好的,娘让厨房给你炖些滋补的汤,好好养着。”
林月瑶抽噎着点头,用帕子捂着脸,遮住了眼底的冷光。
就在这时,一个婢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夫人!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召您和小姐即刻入宫!”
林月瑶心中冷笑,果然来了。他们急着毁她的脸,不就是怕她以真面目入宫见驾?如今红疹缠身,正好合了他们的意。
孙氏连忙取来一块素色的面纱,小心翼翼地给林月瑶戴上,遮住了她的脸。
不多时,上官衔、上官砚辞也闻讯赶来,一行四人跟着传召的公公,坐上马车往皇宫而去。
马车驶入巍峨的宫门,穿过层层回廊,最终停在太和殿前。林月瑶随着上官家走进大殿,刚踏入殿门,便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
只见大殿中央,左丞相陆宏跪在地上,额头抵着金砖,哭得老泪纵横。
他身旁的地上,跪着一个被白布包裹得只剩嘴巴和鼻子的人,看身形像是个女子,她嘴唇干裂,发出“嗬嗬”的嘶哑声,正是陆纤纤。
“皇上!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的女儿纤纤,前几日在街上被右丞相府的上官砚宁当街殴打;她不仅毁了纤纤的容貌,事后还挖了她的双眼,砍了她的耳朵,毒哑了她的喉咙,废了她的双手啊。
皇上!这等蛇蝎心肠的女子,若不严惩,国法何在啊!”
他一边说,一边指向林月瑶,眼神怨毒。“就是她,上官砚宁,定是上官家指使她这么做的。皇上!求您明察,严惩上官家,还老臣女儿一个公道!”
林月瑶垂着眼帘,掩在面纱下的嘴角微
微勾起,好戏要开场了。
这左丞相倒是会编故事,他想把这些罪名安到他头上,然后借机打压右丞相府,算盘打的不错,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这些的确是他做的。
只是陆纤纤如今这般根本无法指认她。左丞相这般哭诉,不过是想借题发挥,将脏水泼向上官家。
这两家本来就是对立面,一个辅佐的是太子,一个辅佐的是三皇子,左丞相这般行为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原本只以为他会找麻烦,没想到会告御状,不过这样更好,正合他心意。
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他沉吟片刻,看向林月瑶。“上官砚宁,陆丞相所言,是否属实?”
林月瑶缓缓跪下,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听起来柔弱又委屈。
“回皇上,臣女冤枉!前几日臣女确与陆三小姐在街上起了争执,可臣女只是自卫,并未伤她分毫。陆三小姐的脸是自己失足撞翻了炸土豆的油锅,才被烫伤的,在场百姓都可作证。
至于挖眼砍耳之说,更是无稽之谈,臣女一介弱女子,怎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还请皇上明察。”
她说着,微微抬头,露出了脸上的红疹,声音哽咽,“何况臣女今日突然染病,脸上起了红疹,连门都没出,又怎会去伤害陆三小姐?陆丞相这般诬陷,莫非是与我上官家有仇,想借机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