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亮着,清逸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刚赶来的清越和清尘要出宫去玩了。
“天色还早,我们先去万春楼吧!”白景川提议道。
清尘已经被清逸拉得老远了,她边劝清逸慢点跑边应了白景川一声。
玄清看着一脸无奈被清逸拉着跑的清越和清尘,忍不住轻笑出声。他这个二徒弟,不是他三个徒弟中年纪最小的,却是最幼稚的。
等一群人来到万春楼时,万春楼的大堂已经坐满了人。
“殿下,二楼已经留了位置给您。”万春楼的掌柜毕恭毕敬的将人请上了楼。
清逸一走上去就坐到了距离围栏最近的位置,不远处的楼下,说书人正在讲开国时期的故事。而他旁边的台上,几个戏子正配合表演着他所讲述的故事。
清逸吃着糕点看得津津有味,“你们老祖宗还真是骁勇啊,听着真有意思。”
“有美化成分在,只能信一半。”白景川懒洋洋道。
清尘点点头,将刚泡好的茶放到玄清面前,看着面前的糕点嘟囔着,“我好想吃城南那家的桂花糕。”
“那你想着吧!城南那家的糕点每天都是早早就卖完了。你现在也买不到现成的。”白景川撑着脑袋漫不经心的说道。
清尘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你这年纪越大越幼稚了啊!”白景川看向了玄清,“都是被师叔惯坏了。”
“我没有。”玄清面不改色的反驳道。
“这咱们说完始祖皇帝,就不得不说到元贞皇后了。”
台上的人撤了下来,又换上了另一批人。
“元贞皇后的故事想必各位也都有所耳闻,她不仅是我朝开国皇帝的贤内助,更是一位真正的女英雄。在那个动荡的时代,元贞皇后并没有选择躲藏起来安逸度过。而是选择与始祖皇帝并肩作战、征战四方。”说书人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
“元贞皇后武艺高强、智谋过人,无论是在战场上的英勇杀敌,还是在朝堂上的运筹帷幄,都让人敬佩不已。元贞皇后的事迹还要从那明嘉关一战说起……她与始祖皇帝共同治理朝政,被并称为‘二圣’,这是在历史上前所未有的。”
台前的人鼓起掌来,清逸吃着口中的糕点,想鼓掌但手上还拿着一块糕点,他就用嘴咬着糕点,高兴的鼓起掌。
清尘看着他那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玄清喝着茶,有点没脸看自己的傻徒弟。
建朝史已经讲完了,说书人和表演者也都下场了,大家开始三三两两的聊起天来。
不知是谁大声说了一句,“这么多年过去,依我之见唯有如今的长安长公主才能与当年的元贞皇后比肩呐!”
听到这句话,清尘轻轻挑了挑眉。
“啧,你看你,别骄傲啊!”白景川注意到了清尘的表情,开口怼道,“他们也就是看你如今掌权,奉承你的。”
尽欢撑着下巴,“可是清尘确实很厉害啊!我这些天在皇宫里,听了不少宫女说的清尘从前的事呢!”
“别轻信,她们很多自己也都是道听途说的,没什么真实性。”清尘淡声道,她抬手用手帕擦去了尽欢嘴角的糕饼碎屑。
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就她?能和元贞皇后相提并论,她配吗?一个靠美色诱惑他人,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贱货罢了。”
清尘的手微微一顿,注意到尽欢的目光,她笑了笑没说什么。
“唐兄是不是喝多了?”有人提醒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要事被那位听到就惨了。”
“污蔑长公主,你想做什么?”
“长公主岂容你污蔑?”有激动的人上去就要与他对峙,却被拦住了。
“别去,他父亲可是礼部尚书。”
清尘静坐在昏暗的室内,一言不发。她面容平静,但眼中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耳边传来男人的污言秽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一般,扎入她的心中。
清逸激动的拿起自己的剑,想要下去教训那个人,却被清越一把抓住了手腕。清逸不解的看向清越,清越只是摇了摇头。
“听他说。”清尘神色淡然,但她的右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攥着茶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玄清握住了清尘的左手,将她紧攥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玄清用指腹轻轻揉着清尘掌心的掐痕,掌心传来的痒意让她回过了神。清尘看向了玄清,对玄清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男人还没说完就被人用抹布堵住了嘴巴,谢怀安和谢居安站在男人面前,两人的脸上都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眼底却暗得发沉。
“唐静,唐尚书就是这么教导你的?”谢怀安脸上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满口污言秽语,哪有一点世家公子的样?”
谢居安站在他面前,语气平静又漫不经心的说道:“抱歉。刚刚太着急了,小厮拿错了抹布拿成擦恭桶的抹布了。”
“咳咳!”尽欢咳嗽两声,不敢置信的看向谢居安。
唐静瞪大眼,挣脱开旁边小厮的束缚,将口中的抹布丢在了地上。
“谢居安!”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恭桶可比你的这张嘴干净多了。”谢居安慢悠悠的补充道。
清逸张大嘴,看向了白景川和清尘,“这,文官嘴皮子都这么厉害吗?”
“谢居安是武将,他的爵位是靠战功换来的。谢怀安的爵位是世袭的,他才是文官。”白景川说道。
唐静惊恐的用茶水漱了几次口,他愤怒的看着谢居安,“谢居安,你不过就是那女人的一条狗,你很得意是么?说吧,你和那女的在边关的时候睡了多少次,你这么维护她?”
谢怀安怒气腾腾的看着唐静,“唐静!唐尚书那样正直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败类?”
“怎么?宁远侯和宁安侯都拜倒在那女人裙下了?兄弟!哈哈哈!还是那女人会玩!”
“住口!”谢居安的眼中多了杀气,“来人,将他带走!”
“你不能带我走,我可是礼部尚书之子,你没有资格带走我!”唐静吼着,“那女人有什么好的,你们都护着她。她就是个毒妇!当年要不是她,我阿姐就不会死!”
‘唰’的一声,一把雪白的剑飞速朝唐静而去,穿过他的肩将他定在了地上。
大堂一时间只剩下了唐静的哀痛声,所有人都同时往楼上看去,想看看是谁这么做的。
谢怀安认出了雪尘剑,知道了清尘也在这之后,他的脸色难看起来。
白景川懒懒的靠在栏杆上,恰巧挡住了清尘的脸,“本王还挺好奇的,谁借给你的胆子在这里造谣长公主?还是说,你觉得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拜见摄政王!”
“来,回答本王。”白景川并没有让他们起来,所有人都只能规矩的跪在那。除了谢怀安和谢居安只躬身行礼,然后就十分自觉地站直了身体。
清尘的心情早在刚刚谢居安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转晴了。刚刚丢剑也只是怕谢居安两人囚禁唐静会落人口舌,增添麻烦,所以倒不如自己出面解决了。
毕竟谢怀安可能会有些分寸,但谢居安可是个十足的疯子。
唐静脸色苍白的始终憋不出一句话来。
清尘轻笑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安静的万春楼中格外的清晰。她起身走到白景川旁边,“你让唐尚书来本宫这,亲自给本宫解释解释他对本宫有什么不满。今日是上元节,本宫不想看见死人。便就这般吧!”
“拜见长公主,长公主万安!”这时的谢怀安和谢居安也都跪了下来。
清尘一伸手,贯穿唐静左肩的雪尘剑便回到了她手中。
“都起来吧,今日是上元节,本该是热热闹闹的日子。”
清尘转过身,端庄的表情消失不见,她小声说道:“快走,等会儿每个人都阿谀奉承我一番,我可受不了。”
尽欢听到这话,也放下心来,看来清尘并没有把这点事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