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许淮弈躺在床上目光失焦地望着天花板,觉得好像在做梦。
这世间千万人终其一生寻寻觅觅,多少人擦肩而过,多少情深缘浅。他居然在离自己家乡隔着千山万水的西藏遇见了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一场浪漫的旅途邂逅,一位温柔的白筠小仙君,都真切地落进他的生命,自己竟真的与白筠有着这样深的缘分。
思及此,他几乎要笑出来。
这概率该有多渺茫?像做梦一样。
“傻笑什么呢?”许淮弈抬眼,看见他肖想的仙君倚在门框上,发梢上挂着水珠,
许淮弈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哥”
“你刚刚好温柔,”
速度和力道都恰到好处,言语间也不吝啬喜欢,除了偶尔几句不容置喙的命令,大都还是哄他疼他的话语。许淮弈都要怀疑此人和三年前那个冷着脸说“没关系,我们就谈一天”的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
“……”白筠拿毛巾擦着头发没回话。
许淮弈还不死心地继续追问,“……难不成你有两幅面孔?三年前你明明…”凶得不行。
白筠坐至床边,淡淡道:“以前没想过你会留下来。”在他最初的想象里,他们之间不过又是一场文艺的旅途邂逅。天亮就会说再见,然后在时间的洪流里渐渐淡去、散去。
“真的留下来吗?”虽然是试探的问句,但白筠好像也没有打算将人放走。
许淮弈愣了愣,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那时候许淮弈太稚嫩,纸上谈兵尚可,实战起来实在手足无措。
初尝禁果,他以为白筠是情场老手,任他花样百出、予取予求,自己也都欣然接受。
许淮弈恍然,“我Kao……”
无视了白筠的问题,他直接开始新一轮的声讨:“所以你他妈每天换着花样折腾我!是觉得咱俩压根没以后,所以抓紧时间尝个鲜?”
白筠不置可否,倾身凑近,“看来你比较怀念以前的我?”
“你喜欢哪种?”
“是蒙眼的?还是在温泉的?”
“还是那次用羽毛的?”
“喜欢听我哄你,还是骂你?”
眼前人哪里是什么仙君,分明是披着仙君皮囊的大尾巴狼,许淮弈一时无言以对,“……”
许淮弈踌躇片刻,突然一把扯过白筠,翻身将人压进床铺,双腿交缠相嵌,“……你!”
“…最后那次,是不是也接受我在上面?”炽热呼吸喷在彼此唇间,“再说,我也挺想试试。”
白筠看着眼前明显精神亢奋的小年轻,两指并拢依次落在许淮弈额头,弹了一个清脆的脑瓜崩,“没把你睡服帖?”
许淮弈如同大型犬般伏在他身上,齿尖叼住他喉结含糊道:“现在都流行运动鞋压皮鞋……”
“?”白筠半阖着眼,反应了好一会儿,“那我是什么?”
“你是皮鞋啊。”
“……你见过我穿皮鞋?”
还真没有。
“那我们是,”白筠脑袋慢慢清醒了,他微微压下许淮弈的后颈,说:“登山靴压运动鞋。”
“那之前……!”剩余的话被尽数封缄,许淮弈试着挣动了一下,没挣脱,于是在心底暗暗发誓,日后定当好好健身增肌。
两人调换了个个,白筠浅笑,“三年前可以,”
“现在不行吗?”许淮弈佯装愤怒,屈膝顶住他的腹部。
白筠也不恼,拉过他的脚踝向上压,仿佛要将人折叠起来,“三年前你还小,舍不得。”
僵硬的许淮弈难以维持这个姿势,有些酸胀,嘴上还是不服软:“现在舍得?”
白筠轻吻落下,“现在不会放你走了。”
……
次日,许淮弈神采奕奕地早早起身,而白筠成了“起床困难户”。
两人昨晚折腾得太晚,许淮弈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么困吗?是不是下次该换自己来主导?过了一会儿他摇摇头还是放弃了,人人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
阳光洒在地面又反射在白筠脸上,像王子。
“哥,”许淮弈想起昨夜自己不管不顾的种种“壮举”,叫白筠起床时格外小心和心虚,“……该起床了。”
白筠半睁开眼,眼珠子转了转,他想:难不成真是年纪渐长?怎么这么贪恋睡眠和床榻?
别人都是晕碳,难不成他晕许淮弈?
看着少年小心翼翼的样子,他慵懒地勾勾手指:“过来,昨晚的胆子哪去了?”
许淮弈见他醒了,立马飞扑上去,隔着被子也乱蹭一通,直到听到对方略显粗重的呼吸才作罢。
但他显然安静不了几秒,许淮弈很快又猛地抬头喊起来:“今天要送格桑回拉昂措的!赶紧起床了!”
白筠眼里满是无奈又纵容,他长臂一伸,将人紧紧揽住,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含混:“别闹…再睡五分钟…”
后来还是许淮弈开车把格桑一路送到了拉昂措,鹦鹉小白在车里一路好奇地跳来跳去,也不吵,也不闹。白筠更是在后车座睡得香甜。
阿诺也踏上了新的旅程,他的下一站要去南美巴西,每一次相聚都显得短暂,但谁也没有为他的离去感到遗憾。
那只小雏鹤还是没能得名不正经的“老白”,当时五月临近尾声,即将要迎来萨嘎达瓦月,两人思前想后还是取了一个地道的藏族名字——“达瓦松赞”,意为被圣月所护佑。
许淮弈到了故地温泉客栈,非遗体验工作室里已是人影攒动,他将鸟笼挂在前台旁,迷你“小黑颈鹤”鹦鹉引得往来游客频频驻足。
那曲地区的文旅局这会儿通过姜医生搭线,“最近刚好赶上羌塘的赛马节,W同学,文旅合作要不要考虑一下?”
兜兜转转,又是赛马节。白筠想。
“行啊。”许淮弈欣然答应。
等到夜深人静时刻,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许淮弈抬眼就看到白筠在一旁,品茶看书,足尖随着某种韵律轻点,整个人透着闲适从容。
白筠似感到一旁目光灼热,抬眼好奇地看向许淮弈。
年轻人立马撂下工作站起身冲到白筠面前,“你怎么这么闲?”
白筠合上书,“……工作性质。”
“我怎么这么忙!”
许淮弈有一堆商单推广、选题策划要写,同时还要欣赏他们家太闲的白老板,“你就没什么喜欢的……要做的事?”
白筠仔细斟酌了好一会儿,“……还真没。”
许淮弈总觉得按照白筠先前的性格怎么着也得开个音乐酒吧,或者文艺咖啡厅、黑胶店之类的。“哥,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回来开民宿?”
“机缘巧合。”白筠念书的时候自媒体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发扬光大,他懵懵懂懂,半推半就的读了当年的高分专业,建筑设计。白筠谈不上讨厌,更是谈不上喜欢。
后来毕业工作的那两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喜欢干什么。
“你喜欢……吗?”
“哪有什么喜不喜欢,有条件就开了。”
白筠目光平静,但许淮弈似乎看懂了,他不喜欢。
许淮弈内心盘算了一下,打算带上白筠回一趟香港,顺带探索一下白筠的爱好,说:“……要不你再拓展一下你的商业版图?”
白筠好整以暇地看着许淮弈,“许老板有什么指示?”
“……去放松放松啦,顺便去香港考察一下有没有可以投资的项目。”彼时内地的楼市一降再降,香港的租售比还算正常,买个房出租或者做民宿都还算不错的选择,许淮弈瞎扯了两个借口糊弄过去了。
临睡前,白筠去大厅把鹦鹉小白拿进来,挂在温泉池边,看到许淮弈正在温泉池旁吭哧吭哧地做俯卧撑。
白筠朝许淮弈招了招手,告诉他鹦鹉居然会说话了。
小白:“你好~欢迎光临~”
许淮弈走进两步,倾身向前:“就放在外面一天,它居然会说话了?”
小白:“Wi-Fi密码是多少?”
“……”这是干上前台的工作了?
小白语不惊人死不休,用着它的超绝气泡音,突然说:“处吗?宝贝~”
是谁拿着土嗨视频给他们家小白看了!污染了小白的数据!
“这号能重开吗?”
蓦地,许淮弈侧身回头,眼含薄怒:“你手往哪里放?”
休整了一整日的白先生此刻神清气爽,非但没收回手,反而得寸进尺地在那饱满的曲线上轻轻一戳,理直气壮道:“它自己撅起来了。”
“……”许淮弈有些无语,刚跑完温泉,他有些懒怠动弹。不禁开始好奇眼前的人,自己倒是休息好了,就全然不顾别人死活了?
“刚泡完温泉?”手指缓缓划过,拎着边缘向上提了提,似有些不满地评价不合时宜的装饰:“今天怎么穿内裤了?”
许淮弈被突如其来的刺激吓到,瑟缩了一下,不明所以:“我什么时候没穿?”
白筠思考半晌,手上对布料松了劲,就“啪嗒”一声回弹回原处,正色道:“上一次带你泡温泉的时候。”
上一次两个字适时的勾起许淮弈弄掉内裤,继而开始了意乱情迷的一段尴尬回忆。
许淮弈镇定了一下表情,好像虚张声势,也好像负隅顽抗,“这是我新换的。”言外之意是这一次和上一次情况不同,这一次,不会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而白筠再那头只是略作思考,无所谓似的又向前逼近半步,
“没关系,”
他灰黑色的眼眸深邃而灼烈,动作愈发大胆,每一个字都呵在许淮弈通红的耳廓上。
“那就把它变成旧的。”
还有几个伏笔没交待,再有几章甜甜的日常就结束啦
感谢陪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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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处吗?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