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刚回到家,小少爷就困得打了个哈切,乔楚生跟在他身后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吃饱了就睡,这不是妥妥的一头小猪吗?
不过,在睡觉之前,有件事情要办。
“垚垚,跟我来,”乔楚生拉着他去书房,打开抽屉将里面的东西取出交到他手上。
“这是什么?”路垚不解地问道。
“这是我在银行存的保险柜,这是钥匙,你拿好。”
听着他的话,路垚的瞌睡虫瞬间跑了,眼睛稍稍睁大了一些,“给我这个干什么?”
这是闹哪样啊?怎么有一种要离婚分家产的既视感?
乔楚生一眼看出他想法,没跟他闹,反倒是笑了笑,拉着他的手温柔地说道:“还记得你当初在谭家老宅找线索的时候,说过什么话吗?你说我有钱,还问我工资里面有多少是工资,多少是见不得光的?”
那个时候他听到路垚这么说,心里难免有些堵有些扎心,这要他怎么回答?
他要怎么跟他说他的钱有一部分是那些不在明面上的生意,他本身就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还想保留最后一丝尊严,只能故意刺了他一句“你是不是想死啊?”换来的自然是一句“别心虚嘛!”
这要他怎么能不心虚呢?
路垚听到他这么说,刚才还冒出不切实际的想法瞬间抛到九霄云外,只留下愧疚,“对不起啊老乔,我那个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他真不是个东西!净说些胡话伤老乔的心!
“傻子!”乔楚生捏了捏他的耳垂,又拿出一些纸张塞到他手里,“这些都是我光明正大挣来的,不是见不得光的钱,你拿着。”
“老乔我……”小少爷愧疚的要死,面色通红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恨不得穿回过去狠狠地揍自己一顿。
“垚垚,你听我说,”乔楚生拉着他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银行的保险柜里放的是金条,是我这么些年靠自己打拼出来的所有财产,绝对是干净的,还有,我已经办了手续,把我名下所有的不动产,包括房子股票仓库地皮全都转到了你的名下。”
路垚狠狠地惊了一下,老乔怎么突然办开手续了?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要这些,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说着就把钥匙和那些地契还给他。
他不要这些身外之物,他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乔楚生。
“垚垚,听话,拿着,”乔楚生死死地攥着他的手,不让他有机会把东西还给自己。
“我乔楚生就是一个粗人,从小无父无母,没有人教过我怎么去爱一个人,我也知道过去是我做的太不好,我没有给足你安全感,我总觉得你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小少爷不该爱上我这么一个烂人。”
“乔楚生,我不要听这些……”路垚又气又急,连声音都带上一丝哭腔。
他从来都听不得他说这种贬低自己的话,老乔是这个世上最好最好的人,谁都比不上他!
乔楚生带有薄茧的大手轻轻地摩挲着他的眉眼,鼻尖痣,唇角,笑着开口道:“但是以后不会了,我知道以前是我做得不够好,我曾无数次的试着把你推给幼宁,因为我觉得你们两个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总觉得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幼宁才是能配上你的那个人,我想尽办法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送到你面前,但却从来没有把自己列入范围,因为我真心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上能给你幸福的,能让你快乐的只有我乔楚生,所以,再相信我一次,以后我不会再犯傻了,我会牢牢的牵着你的手直到白头,好不好?”
一滴眼泪顺着路垚的眼睫滴落,带着鼻音道:“你没有骗我吗?”
“我不会再骗你了,”乔楚生顿了一下,继而说道:“路垚,其实我……”
“其实我…我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了,可我知道,每当看着你和幼宁打闹的时候,我的心里都很不舒服,哪怕她是我的妹妹,我也不想你和她走得过近,我也不喜欢你和你的朋友走得太近,我知道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我也知道不该因此剥夺你的交际圈子,可是我真的很嫉妒,你在我心里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可我怕我在你心里不是独一无二的,我更怕你跟你的朋友交往多了,最后会发现,原来你跟乔楚生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会的,”路垚猛地摇了摇头,激动地打断他的话,“你在我心里就是独一无二的,是最最珍贵的,谁也不能动摇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我知道。”
乔楚生握着他素白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从很早开始我就发现,我对你有别样的占有欲,我自私的希望你的世界只有一个乔楚生,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我更知道,没有身份的占有欲是最可笑的,没有资格吃的醋也是最酸的。”
“你和幼宁去伦敦的那一个月,我买了三十张票。”
话落,路垚的瞳孔狠狠一缩,一个月,三十张票,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他哆嗦着嘴唇,干涩的说道:“老乔,你……”
“嗯,我想见你,我无数次幻想我见到你以后该说什么?是说‘好久不见’,‘路垚,有个案子需要你帮忙查一下’‘玩够了吗?还回不回上海啊?’亦或者是‘我过来办点事顺便看看你?’我想了无数个去见你的理由,却唯独缺少了见你的身份,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远赴伦敦去见你,是以大舅哥的身份?还是以乔探长的身份?亦或者是朋友的身份……”
“可是我…我现在想明白了,我要以你男朋友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见你,我要有合适的身份留在你身边,男朋友这个身份,最合适不过了,你说呢?”
少年含泪笑了,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带着哭腔的说道:“合适,最合适了,老乔,做了我的男朋友,就不能反悔了噢!”
乔楚生眉眼弯下来,平添三分温柔七分深情,拇指拂去小少爷眼角的泪珠,柔声开口道:“你还记得你和幼宁结婚的时候,我说过什么吗?”
路遥怔了一瞬,点点头,他大概知道乔楚生要说什么了,眼睛里面蹦出一丝丝期望,而时至今日,乔楚生又怎会再次拂了他的愿呢?
“当初,你娶幼宁到底是心甘情愿还是权宜之计呢?”
“你…你猜?”一如既往的两个字彰显了过去的诸多遗憾。
陆焱说的对,是他懦弱了,倘若当初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可以勇敢迈出那一步,那结果就截然不同!
“如果是权宜之计的话,你现在跑还来得及,跑路我是专家,想去哪儿我帮你安排,保证谁也找不到你。”
一模一样的话语响起在他的耳旁,心底仿佛炸开,只是终究不敢相信罢了。
这一次,路垚没再说和当初一样的话,他看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什…什么意思?”
乔楚生笑了,声线中透着坚定和温柔,缓缓的说道:“抱歉,刚刚没有说明白我的意思,我想告诉你,路垚,我喜欢你,我不想看着你嫁给幼宁,所以我想让你跑路,但让你一个人跑,我又不太放心,不如,我带着你一起跑怎么样?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说着就朝路垚伸出手,等着他的答案。
而当他说完之后,路垚的眼泪毫无征兆掉了下来。
他终于等到这句话了,他跟他哥说过,当年只要他说一句,只要他向自己表白一点点心意,他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路淼要对付老乔他也不在乎了,大不了就是陪他一起死,天涯海角他都会追随他。
只要他说一句,他便会放下所有跟他一起跑,只要他能迈出那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他会义无反顾的奔向他。
但,很可惜,他没有。
而阔别今日,他终于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却是满满的酸涩,他没把手放进他的掌心里,反倒是再三确认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小少爷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不后悔吗?一旦带我跑了,终其一生,再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不会的,我不会反悔,”乔楚生看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温柔的问道,“路垚,一个人跑路会很孤单的,所以我要带你一起跑,跑到哪儿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你可愿意跟我一起跑吗?”
然,路垚的手并没有放在他的手心里,而是搂上他的脖子主动低下头颅吻上他的唇,学着过去他亲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亲吻着他。
许久,才松开他抵着他的额头,双手死死地箍住他的腰,深埋多年的委屈终于说了出来,“我愿意,乔楚生,我愿意跟你一起跑,但是,牵起我的手就不可以再放下了,我跟你一起跑,但如果你要是敢在跑路的途中丢下我,我绝不原谅你。”
“不会的,”男人搂住他的腰,许下承诺般的说道:“我带着我的全世界一起跑,又怎么会舍得中途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