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盈淡定无比,只觉得这人怕不是个傻的,她的嘴都被堵住了,怎么说话?
赵蒙还在那里喊,蚩盈只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最后实在受不了他的喊声,她慢吞吞地发出声音来提示他,这才让他停了下来。
赵蒙给她嘴上堵着的东西拿出来,又开始他新一轮的问话。
嘴上的东西被拿了出来,蚩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完全不在意赵蒙说的话。
等她调整好以后,她才开口打断赵蒙,“停!吵死人了。”
“你再这么喊下去,小心你的手黑得更快。”
闻言,赵蒙立马闭上了嘴,但又忍不住地说道:“果然是你!”
蚩盈坦率地承认,“嗯,是我。”
“那就快点给我治好。”
蚩盈撇了他一眼,不搭理他。
赵蒙气急败坏,他拿出一把匕首贴在蚩盈脖子上,威胁道:“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是吧。”
蚩盈闭上眼,一副不怕死的样子,道:“你杀吧,杀了我你也没几天活头了。”
赵蒙被蚩盈气的呼吸急促,双手颤抖,匕首都快拿不住,他此刻真想就这么一刀解决了她,不赚这个钱了。
但奈何他的命握在蚩盈手中,动她不得。
细想之后,赵蒙转变了态度,开始低声下气地道:“小姑娘,你将我治好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蚩盈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好呀,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赵蒙只想活命,就算是十个条件他也得答应,“好,我答应,快说吧,什么条件?”
蚩盈眯起眼睛,朝他微微一笑,“我要那个唱曲儿的继续给我唱曲儿,我听够了才行。”
“好,我马上把他叫来,给你唱个够,”为了活命,让崔廷安给她唱曲儿算什么。
赵蒙让后面的人抓紧将崔廷安叫过来,后面的人听见自家老大的吩咐赶忙就去叫了。
蚩盈道:“你就让我这样听?”说完看了眼身上的绳子。
赵蒙立马讨好地蹲下,从蚩盈背后解开绳子,“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马上给您解开。”
待绳子解开,蚩盈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见衣裳弄脏了几处,眉头微微皱起,道:“我的新衣裳,还没穿多久呢。”
赵蒙立马道:“没事没事,我让人再给你买几身,保证比你身上的还要好。”
见蚩盈没反应,赵蒙眼珠子一转,“姑娘,咱们换个地方听曲儿,这里不干净。”
蚩盈看了看,确实不干净,跟着赵蒙离开了这里,留下依旧被绑着的少男少女在那里震惊的看着。
就……就这么被放了?
崔廷安很快就被带到了,一进门还没抬头就开始抱怨:“老大,这才什么时辰,还没到小弟干活的时候罢。”
发现没人回他,他抬头朝前面看去,没看到赵蒙,反而看见了昨夜被迷晕的女子此刻大摇大摆地坐在凳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瓜果零嘴。
崔廷安被惊得张大了嘴巴,手指着蚩盈,“你……你怎么在这里?”随即袖子一撸,道,“你胆子太大了,还敢逃跑。”
他正想上去抓住蚩盈,屁股就被措不及防地猛踹一脚,崔廷安往前趔趄了两步,后控制不住地朝地上扑去,脸正好落在蚩盈脚边。
身后赵蒙掺着怒气的声音传来,“说什么呢!”
赵蒙想掐死崔廷安的心都有,把她惹生气了不救他了怎么办?
蚩盈抬手扇了扇被崔廷安扑起的灰尘,微微低头朝地上的崔廷安看去,见他没事,她从桌子上倒了杯茶递到他的面前,“喝杯茶,润润嗓子。”
崔廷安看着递到眼前的茶杯,又抬头看了看笑的人畜无害的蚩盈,他还是坐起身来接过了这杯茶,喝的时候还在想这小姑娘真是单纯好骗。
赵蒙见蚩盈没有生气,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将手里的糕点放到桌子上,讨好地对蚩盈笑了笑,转头又朝地上的崔廷安喊道:“还不快起来给姑娘唱,没见到姑娘等你这么久了吗?没点眼力见。”
迫于赵蒙的压力,崔廷安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开始唱曲儿。
——
裴容找了一个晚上,凭借着那些人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到城西,但城西范围不小,仅凭他一人怕是不能及时找到蚩盈。
裴容决定先去找当地的衙门,借着衙门的人总比他一人搜找快。
来到衙门,裴容找到门口的衙役,告诉衙役他要见县令。
衙役看着这个气质非凡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真是不巧,今日正好县令因病告假,你明日再来罢。”
裴容身体里的蛊虫虽没有变化,只能说明此时蚩盈还没有生命危险,若是一旦发生意外,后果裴容不敢想。
关系到自己性命,裴容自不会等,他直接无视门口衙役,直接大步迈进县衙就要找县令。
衙役见状一起上来拦他,却在裴容手中一招都过不去,只能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裴容进去。
衙役揉着胸口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站起来,正要与同伴去喊人,一转身就发现裴容站在他们身后,面无表情,“带我去找县令。”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敢打扰县令,却又惧怕眼前的男子,犹豫时,裴容扔过来一个东西,衙役下意识地用手接住了,他张开手一看,眼睛瞪大,又忙给旁边的同伴看了一眼。
两个人眼神一对,慌忙跪下,双手奉上令牌,“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们这就带将军去找县令。”
裴容将令牌拿回来,跟着衙役走。
衙役在一旁带路,不免腹诽:不知道是什么运气,他们这偏远小城也能碰上个将军。
带着裴容通过连廊,两人道:“将军,县令就在这里。”
裴容走进去,就看到张承古在那里悠闲喝茶,旁边一中年女子陪伴。
张承古看到衙役带人找来这里,不免大怒,一拍桌子,脸上的肉都带着震了一下,“你们两个蠢货,本县令不是说过今日不见人,你们还将人带到我这里了,你们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衙役被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好不委屈,其中一人默默上前在张承古耳边悄悄说了些话,那张承古随即脸色一变,忙带着旁边的妇人来拜见裴容。
裴容冷声道:“我见县令脸色红润,不像有病之人呢?”
张承古闻言忙咳嗽了几声,“卑职喝了药,这才好了许多。”
裴容盯着他,沉默无言。
张承古被裴容看得压力倍增,冷汗直流,他强撑起笑容,问道:“不知将军有何事要找卑职?”
裴容也无意现在找张承古的麻烦,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问张承古要来一些人,跟着他去到城西开始搜查。
张承古自不敢推辞,速度极快地将事情给办了。
裴容带着衙役一直搜了四个时辰,终于在一处废弃宅子找到了人。
裴容一进院子就看到坐在屋里还在好吃好喝着的蚩盈,前面还有一人在那里唱着曲儿。
裴容看着这一幕,一时无言。
旁边的衙役也有些茫然地问道:“将军,这位姑娘是将军要找的人吗?”
里面的崔廷安看着突然涌进的一院子的人,表情复杂,内心却隐隐有解脱之意,他整整唱了四个时辰,嗓子都要发不出声来了,眼前这个女恶霸还一直要他唱。
蚩盈道:“不要停,继续唱。”
说完还朝裴容招招手,“小阿哥,你终于来了,快来听曲儿,还有好吃的,快来一起。”
此时院子外面的人都已经被裴容带来的人抓了起来,赵蒙还想反抗,被裴容一脚直踹胸口,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赵蒙在地上疼得打滚,连右手的疼痛都盖了过去,随即被衙役制住。
崔廷安见状也不反抗,直接冲出来,用着嘶哑的声音道:“快来抓我吧,我不想唱了。”
裴容给了衙役一个眼神,衙役将崔廷安带走了。
他望向还在吃着零嘴的蚩盈,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他忘了,这蚩盈不是一般人。
裴容走上前,将短笛从怀中拿出来,放到蚩盈面前,“你的笛子。”
看到笛子,蚩盈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零嘴,她竟然没发现笛子丢了。
她小心地将笛子接过来,她拿过短笛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事后,将笛子放回了布包里。这短笛是她阿爹生前亲手给她做的,她平日一向会仔细放好,这次是她大意了。
“多谢小阿哥了,”这次是她真心实意地感谢他。
裴容道:“走罢。”
蚩盈扬起微笑,“好。”
在经过赵蒙的旁边时,赵蒙也已经平静下来了,他满眼期盼朝蚩盈道:“姑娘,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什么时候治我的伤?”
闻言,蚩盈露出一抹坏笑,故意对他说:“其实……我是骗你的,被那个虫子咬了不会死,过上十天半个月你的手就会好。”
赵蒙听到这话直接崩溃,他竟然被骗了,他正要破口大骂,却被衙役堵住了嘴,出口的话只能咽回肚子里,气得脸色通红。
说完蚩盈也不理会他了,转过头来对裴容道:“这宅子还有其他被绑架的人。”
“嗯,已经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