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照进现实后，物理系草他过敏了 第11章 第 11 章

那道纯粹的金色规则光线，在触及那片深蓝紫漩涡扭曲区域的瞬间，如同撞上了一层无形的、扭曲的透镜！

光束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奇异折射！

它没有被吸收，也没有被反射回规则的路径。它竟然被那股扭曲的力量撕扯着、拉长了！原本纤细笔直的金光，瞬间被染上了一层妖异的蓝紫色泽，并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开始剧烈地扭曲、蜿蜒、分裂！

一道金光，瞬间化为无数道细小、狂乱、如同受惊蛇群般的蓝紫色流光！

这些诡异的流光并未消散，反而如同失控的闪电，疯狂地窜向霍佳佳背景画面中被撕裂的几何碎片区域！

噼啪！噼啪！噼啪！

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微爆裂声密集响起！

那些原本静止的、象征崩溃的破碎几何体边缘，骤然被这些狂乱的蓝紫色流光击中！

如同引燃了导火索！

被击中的几何碎片边缘，刹那间爆发出极其短暂却无比耀眼的光芒！像星体毁灭前最后的绚烂闪光！

无数道这样的闪光，在巨大的黑暗屏幕上此起彼伏地、无序地瞬间亮起又熄灭！

蓝紫流光疯狂流窜，所到之处，几何碎片如同多米诺骨牌般被次第“点燃”，爆出刺目的光斑！

整个背景幕布，在那一瞬间，活了！

不再是静止的撕裂宇宙图景，也不再是规则激光的冰冷切割场！

它变成了一场发生在微观层面的、狂暴的、充满毁灭与重生意味的链式反应爆炸实验！是熵增混沌被点燃后真实的、动态的视觉爆炸！蓝紫流光狂暴游走，碎片闪光疯狂爆裂，交织出一种比霍佳佳最初设计的静态画面强烈百倍、也诡异震撼百倍的动态视觉奇观！

后台陷入了一片死寂。

物理系成员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错愕和茫然！他们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不在任何预设的程序里！

舞台上的演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围绕着他的“爆炸”光效惊得动作一僵。

霍佳佳猛地捂住了嘴，眼中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瞳孔却因为巨大的震惊而急剧收缩！

她设计的背景……那片深蓝紫的扭曲核心……它……它竟然“吞噬”并“点燃”了凌然的规则激光？！它以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主动参与进了激光的演绎？甚至……主导了一场意外的、充满震撼的动态风暴？！

她下意识地、难以置信地看向主控台方向。

凌然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手中的操作。

他挺直了身体，微微抬着头，目光如同鹰隼一般，死死地钉死在舞台上那片正在上演的、失控的、绚烂而狂暴的视觉盛宴之上！

他那双总是带着冰冷距离感和掌控欲的眼睛里，霍佳佳第一次捕捉到了……一种极其罕见的东西！

那不是愤怒，也不是错愕。

那是……一种纯粹的、近乎贪婪的震惊和……探索欲！

仿佛一个严谨的物理学家，在自己掌控的精密世界里，突然发现了一个完全违背常理、却又美得惊心动魄的未知现象！

他的手指悬在控制面板上方，没有再动。他整个人如同被钉在了原地，隔着冰冷的镜片和口罩，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和……近乎痴迷的姿态，凝视着那片由他冰冷的规则之光意外点燃、又被霍佳佳混乱底色彻底引爆的……动态混沌！

冰冷秩序的激光。

混乱撕裂的背景。

两个本应水火不容、互相毁灭的存在。

却在一次意外的碰撞中，以一种超越所有人想象的、无比狂暴又无比震撼的方式，交织、撕裂、爆炸、重生……最终融合成一片前所未见的、令人窒息的……光之炼狱！

后台一片死寂。只有舞台上那片扭曲、爆裂、流淌着蓝紫电光的画卷，在无声地嘶吼，发出它独一无二的、既非物理也非艺术所能完全定义的……璀璨悲鸣。

后台的死寂被一种近乎耳鸣的嗡鸣取代。所有人的目光都粘在舞台上那片失控的、却又美得惊心动魄的光之炼狱上，呼吸都忘记了。直到导演的一声近乎破音的“卡——！灯光复位！”在耳机里炸响，才将众人惊醒。

舞台上，狂暴的蓝紫流光失去了扭曲核心的“引力”，瞬间消散无形，如同从未出现过。那些被“点燃”的几何碎片闪光也次第熄灭。一切归于黑暗，只剩下背景幕布上那片寂静的撕裂宇宙，和空气中残留的、仿佛臭氧被电离后的奇特焦糊味。

物理系的几个成员如梦初醒，慌乱地在主控台上检查数据和光路。凌然依旧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态，目光死死锁着方才混乱爆发的核心区域，仿佛要穿透幕布，看清那瞬间折射并撕裂了他绝对规则光芒的扭曲本质。口罩之下，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但那紧绷的侧脸线条和微微急促的呼吸，都显示出他内心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不是愤怒，而是某种认知被剧烈撼动的、带着灼热温度的风暴！

霍佳佳站在侧翼的阴影里，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手脚冰冷一片。刚才那转瞬即逝的、由她背景引爆的奇观，像一道炸雷劈开了她绝望的冰层，留下的是巨大的茫然和一种近乎荒谬的、微弱到随时会熄灭的……希望？她的设计……到底做了什么？

接下来的彩排流程，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霍佳佳的部分被简单带过。她的背景幕布如同一个巨大的哑谜，沉默地悬挂着。所有人看向它的眼神都变了，不再是单纯的疏离或同情，而是混杂着惊疑和后怕。

凌然的部分则被反复测试、修正。他几乎全程钉在主控台前，手指在控制界面上飞速划过，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比以往更加低沉、快速，带着一种不容打断的、近乎偏执的专注。他一遍遍命令重新定位激光束，重复撞击那片深蓝紫的扭曲核心区域！

然而，奇迹没有再现。

无论激光束以何种角度、强度、频率撞击那片区域，都无法再复现那场绚烂的爆炸。蓝紫漩涡依旧深邃扭曲，却像熄灭了最后一点火星的死火山岩，对规则的光线再无反应。它恢复了霍佳佳赋予它的原始特质——冰冷、破碎、充满毁灭感但又死气沉沉的背景板。

物理系成员们额头见汗，凌然周身散发的气压越来越低。每一次失败的尝试，都像是对他掌控力的无声嘲讽。

彩排草草结束。人群散去，留下狼藉的后台和弥漫不散的沉重感。

霍佳佳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工具包。她能感觉到主控台那边投来的、极具穿透力的视线。她没有抬头，快速拉上拉链，转身就走。她需要立刻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站住。”

低沉冰冷的两个字，如同冰锥，瞬间钉住了霍佳佳的脚步。

她站在昏暗通道的入口，背对着那个方向，身体绷紧。

凌然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主控台，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没有靠近，维持着一个确保不会被“污染”的距离。

“那份背景设计稿，”他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原件。现在给我。”

他的要求突兀、直接、毫无礼貌，仿佛在索取一件实验样本。

霍佳佳猛地转过身，眼中刚刚因为那场意外奇观而燃起的微弱火苗瞬间被怒火点燃！

“凭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嘶哑的尖锐，“你以为你是谁？！那是我的东西！你把它当垃圾一样扫落在地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原件’？！”

凌然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没有丝毫愧疚或解释的意图，只有一种纯粹的、探究事物本质的冰冷执着。

“那个区域的折射异常，”他语速极快，像是在陈述一个亟待解决的物理难题，“我需要原始数据。角度、涂层、材质密度分布。你的图纸上有标注。”

他甚至没有提刚才那场震撼的爆炸，只关注产生异常的“区域”。

霍佳佳气得浑身发抖，荒谬感几乎让她笑出声。

“数据？标注？”她几乎是吼了出来，“凌然！那是画！是艺术作品！不是你的实验报告！它上面只有线条、色彩和我想表达的绝望！没有你要的‘材质密度分布’！”

凌然镜片后的眉头似乎极轻微地蹙了一下，像是在处理一个超出理解范围的变量。

“所有物质存在都具有可测量属性。”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应当的固执，“你的画布、颜料、涂抹方式，必然导致了那个区域的物理性质异常，产生了类似非均匀介质的光学非线性效应。我需要分析……”

“够了！”霍佳佳厉声打断他，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委屈而颤抖，“我不会给你的！一张纸都不会！你根本不配碰我的东西！去找你的精密度量衡去吧！”

她不再看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跑着冲进了通往后台出口的昏暗通道。

凌然站在原地，没有追。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挺拔却显得异常孤冷的轮廓。他看着霍佳佳消失在通道尽头的背影，兜帽下的阴影掩盖了一切表情。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手指微微蜷了一下，仿佛在刚才那场短暂的对峙中，试图抓住什么无法理解又充满诱惑的东西，最终却只握住了冰冷的空气。

* * *

霍佳佳把自己重重摔进画室的旧沙发里，像一具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彩排后台的混乱、那场意外爆发的奇观、凌然冰冷索要图纸的命令……所有画面在她脑中疯狂冲撞。屈辱、愤怒、残留的震撼感，还有那丝荒谬的、被当作“实验素材”的愤怒，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紧紧缠绕。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向墙角——那个装着被扫落、被踩踏、又被她细心修补好的原始设计稿的纸箱。它们安静地躺在那里，如同她破碎自尊的残骸。

凌然那双冰冷、执着、只盯着“异常区域”的眼睛又浮现在眼前。

“折射异常……非线性效应……”

这些冰冷的物理名词，像针一样扎进她混乱的脑海里。

为什么？

为什么那片她为了表达内心撕裂感而刻意扭曲、加深色彩、反复堆积颜料的区域……

会……吃掉他的光？

还把它变成了……那种东西？

一个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比她的设计本身更狂暴、更震撼的存在？

鬼使神差地，霍佳佳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了那个纸箱前。她蹲下身，手指带着细微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无比珍重地从最上面抽出了那份承载了她最初痛苦与愤怒的原始设计稿。

图纸很大，铺展开几乎占满了画室中央一小片空地。她跪坐在地板上，目光如同探照灯，一寸寸地扫过画面中心那片最深邃、扭曲最剧烈的蓝紫色漩涡。

没有标注。

没有任何物理参数。

只有她用画笔一遍遍叠加、刮擦、晕染留下的痕迹。那些厚重的、不均匀的油彩堆积，形成了复杂的肌理和深邃的色调变化。这是她情绪的宣泄，是她绝望的具象化。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那片区域粗糙的颜料表面。指尖传来的触感粗糙、凹凸不平。一些地方颜料堆积得很厚，几乎要剥落；一些地方则被她用刮刀刮得很薄，甚至露出了画布的纤维纹理。色彩也不是均匀的蓝紫，而是深蓝、紫罗兰、群青甚至带着一点诡异的暗红，在反复的涂抹中被强行揉捏在一起，边界模糊而混沌。

这……就是导致光被扭曲撕裂的原因？

这些……混乱的、毫无规则的、承载着她所有负面情绪的色彩和肌理？

霍佳佳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恐惧与巨大诱惑的念头，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

要不要……再试一次？

不是用冰冷的激光，而是……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急切地扫过画室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她以前尝试互动装置时留下的废弃零件：几个小型电机、几块反射效果不错的碎镜子、几节电池、还有一些杂乱的导线……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她混乱却异常清晰的脑海里瞬间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