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西行记 第2章 荒漠心途

离了长安繁华地，一行人迤逦西行。

不过数日，景色便由绿意葱茏转为苍凉浑黄。

放眼望去，是无垠的戈壁，砾石铺地，远山如黛，风声过处，卷起阵阵黄沙，带着粗粝的质感磨蹭着每个人的皮肤。

环境的严酷，迅速放大了团队内部的微妙关系。

白龙马？不，是风情担！

那匹承载着御弟与行囊的白马，如今背上却多了一位殊色佳人——武媚娘。

她肩伤未愈，玄奘出于（他自己强调的）慈悲为怀与（众人心知肚明的）愧疚心理，坚持将坐骑让予她。

于是，取经队伍的队形就变得格外引人注目：武媚娘端坐马上，虽荆钗布裙，难掩国色，眉宇间那份历经起伏的镇定与隐隐的威仪，让她不像是落难宫人，倒像是……微服出巡的女王。

小碧和小艳一左一右步行跟随。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在前开路，火眼金睛不仅要审视妖氛，还得时不时“不经意”地扫过小碧。

那小丫鬟低着头，步履轻盈，偶尔被风沙迷了眼，抬手去揉，那侧影的柔弱与坚韧，总让猴王觉得心里某处被羽毛挠了一下。

猪八戒拖着钉耙，呼哧呼哧地走在马旁，目光黏在武媚娘身上，嘴里嘟囔着：“师父就是偏心，俺老猪也走得脚酸，怎不见让俺骑骑？”

他不敢对武媚娘造次，便凑向另一边的小艳，“小艳妹妹，你看这日头毒的，要不要哥哥帮你拿点东西？”

小艳咯咯一笑，声音像风中银铃：“猪长老，您这身板，再帮我拿东西，怕不是要陷进沙地里去？”她嘴上调侃，眼风却像带着钩子，悄悄瞟向队伍最后。

沙僧依旧沉默地挑着担子，仿佛一座移动的蓝靛色小山。

但若细看，便能发现他腮帮子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尤其是当小艳的笑声和猪八戒的憨笑声混杂在一起时，那担子仿佛也沉重了几分。

玄奘步行在武媚娘马侧，手持念珠，口中默诵《心经》。

然而，“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念了无数遍，鼻尖萦绕的，却总是那若有若无、从马上飘来的幽香。他强迫自己目不斜视，但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去捕捉那随风轻扬的裙角，那纤细而挺直的背影。

“大师，”武媚娘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这西方路上，除了风沙，可还有什么趣事？”

玄奘心头一跳，面上却波澜不惊：“阿弥陀佛。女菩萨，西行路远，艰难险阻，皆为磨练心性之机缘。趣事……或许在于降妖伏魔，普度众生吧。”

“哦？”武媚娘微微侧首，阳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跳跃，“那大师方才念经，是在祈求佛祖保佑，早日降服妖魔，还是……在祈求这风沙小些，莫要吹疼了什么人？”

玄奘：“！！！”

他脸颊微热，险些被自己的袈裟绊倒。“女菩萨……说笑了。”他慌忙加快几步，走到马头前方，只留给武媚娘一个明显透着慌乱的背影。

武媚娘看着他几乎同手同脚的步伐，唇角弯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这和尚，心虚的模样，比他那副宝相庄严的样子，可爱多了。

夜幕降临，荒漠气温骤降。

众人寻了一处背风的岩壁下歇息。

篝火燃起，跳动的火焰映照着众人神色各异的脸。

小碧默默地将干粮烤热，先递给武媚娘，然后又拿了一份，犹豫了一下，走到正在检查金箍棒的孙悟空身边。“孙……孙长老，你也吃点吧。”声音细若蚊蚋。

孙悟空愣了一下，接过干粮，触到小碧微凉的指尖，那毛脸似乎都红了一下（好在毛多看不出来）。

“嘿，谢了！”他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牙，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吓人。

另一边，小艳故意拿着水囊，走到猪八戒面前：“猪长老，劳驾，帮我拧开嘛，我力气小。”

猪八戒乐得效劳，接过水囊，趁机想摸一把小手，小艳却灵巧地缩回。“哎哟，小艳妹妹这手，真是又滑又嫩……”猪八戒眯着眼陶醉。

“噗！”沙僧将水囊重重顿在地上，清水溅出不少。

他闷声道：“二师兄，注意分寸！”

“哟，沙师弟，你这是怎么了？俺老猪帮帮小艳妹妹，有何不妥？”猪八戒不满道。

小艳却看着沙僧愠怒却不敢发作的样子，心满意足地笑了，接过水囊，故意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还是猪长老体贴人~”

沙僧猛地站起身，走到远处阴影里，面壁而坐，只留下一个散发着浓重醋意和郁闷的背影。

武媚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慢条斯理地吃着干粮，对玄奘道：“大师，你这几位高徒，倒是性情各异，这一路，想必不会寂寞了。”

玄奘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只觉得头痛欲裂。他闭上眼，努力平复心绪：“众生皆有相，皆是修行……”

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阴风突然吹过，篝火猛地摇曳，几乎熄灭！

“有妖气！”孙悟空第一个跳起来，金箍棒瞬间握在手中，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黑暗的戈壁。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武媚娘也收敛了笑容，下意识地朝玄奘的方向靠了靠。

玄奘猛地睁开眼，脸上那一瞬间闪过的，不是高僧的镇定，而是纯粹的担忧，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武媚娘身上。待看到她也正看向自己，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了那句熟悉的：

“阿弥陀佛，悟空，小心应对。”

然而，他方才那瞬间未曾掩饰的关切眼神，早已被武媚娘，和被火光映亮眼眸的小碧，清晰地捕捉到了。

风沙依旧在呜咽，而取经小队内部的暗流，比这荒漠下的潜流，更加汹涌莫测。真正的妖魔尚未现身，人心的“魔障”已开始悄然滋生。

前方的路，还长着呢。

前方的路，还长着呢。前方的笑话，也不少哦。

武媚娘金句——媚娘问圣僧：“大师方才念经，是在祈求这风沙小些，莫要吹疼了什么人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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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荒漠心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