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少女在柯学世界助人为乐 第22章 第 22 章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准备占卜塔罗，对吧？”松田阵平看着长桌对面坐着的橘真帆，缓缓开口。

“对啊，我这不是把牌给你了吗？”橘真帆边回答，边“咯嗤”咬了一口手上的苹果。

“但据我所知……”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大部分塔罗的……额，占卜师，在卜算前，都不会那么……”他指了指橘真帆手中的苹果，桌子上的瓜子、核桃、杏仁，“随性。”

正常的那些“占卜者”——虽然松田阵平更愿意称他们为骗子——都会给来访者构造一个梦幻静谧的场景，再给自己披上头蓬，甚至还要带上面罩，来营造神秘的场景，先入为主，从打照面的那一刻就给对方施加心里压力和暗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坐在橘真帆家二楼的客厅里，地点随意地选用了餐桌，大白光从顶上打下，桌上摆满了各种零食，客厅里还放着搞笑节目当背景音。

比起“占卜”，她更像是在和他……唠嗑？

橘真帆嚼着嘴里的苹果，她还真不知道人类世界的占卜都是怎么进行的，她见过的那些大魔法师，只是打个照面或许就能看穿一个人的生平，根本不需要花里胡哨的“仪式感”。

“我的占卜方式不同。”她只能这么回答。

“……行吧。”松田阵平点头，看着桌上那副牌，等待橘真帆洗牌。

橘真帆反而看向他：“……你在等什么？”

“等你洗牌啊？”

“你自己洗。”

松田阵平呆了呆：“……还可以这样吗？”

难道是对方类似于魔术环节里“自证清白”的做法？牌是他洗的，就不存在做手脚的可能性……

“我在吃苹果，懒得洗手了。”

松田阵平：……

他有些粗手笨脚地洗完牌，然后按照橘真帆的指使，牌背朝上缓缓捋开，整副牌以一种非常不专业和杂乱的造型，摊开在了桌上。

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后，橘真帆摊开没有拿苹果的那只手，伸到了他面前。

松田阵平看着她的手，愣了一下，随即抓了一把瓜子放进她手里。

橘真帆翻了个白眼，拍开他的手：“手。”

松田阵平于是送出了自己的手，橘真帆却没有握住他的手心，而是从掌心开始，指尖往上滑动，沿着小臂上的血管脉络，缓缓上移，温热的指腹带着酥痒的触感，差点让松田阵平以为她要提前收取自己的“报酬”。

但她的指尖在他的小臂内侧停住，不再动作。

占卜正式开始。

“首先，随便抽三张牌，随便摆放，随便布局，随便顺序翻开。”

……这可真是太随便了。

这一连几个随便差点给松田阵平整不会了，但他还是按照她的指示，翻了三张牌。

橘真帆瞥了一眼，“圣杯侍从、倒吊者、月亮……有点意思。”

她闭上眼睛，紧紧攥住松田阵平的小臂，皱着眉，似乎真的能从这几张牌与这短暂的伸手接触中，看清对方内心所想。

“那是你的一个关系密切的朋友，永久性的关系，很可能从童年就已经开始。你们拥有同样的目标和理想……对方和你是同一个工作职业，也是警察，并且已经牺牲，是在执法途中牺牲的。”

松田阵平不为所动，“都是基础性的东西，这不难猜，说点我不知道的。”

根据他自己的身份，以及对那朋友“只言片语”的描述，只要是个稍微有点推理能力的人，都能判断出自己想要占卜的这个“对象”的身份。

橘真帆的指尖搭在他的皮肤上，微微跳动，“他的牺牲是一场骗局。”

松田阵平眉头一跳，“什么？”

“倒吊者代表牺牲的意思，但这张牌此刻处在逆位，而旁边代表着困惑与不安的月亮卡牌却是正位——卡牌上的追月者徒劳地看着高塔上的月色……他的牺牲是无谓的。”

橘真帆闭眼，用穿越前一知半解的占卜知识解答。

“一名警察，死在了一场无谓的骗局里。”

松田阵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让她继续占卜，并在她的要求下，接二连三地翻着牌面。

“火光、意料之外的死亡、暗示危险的预兆……他走得很仓促，但走之前似乎遇到了什么让他产生预兆的事，并不一定是他死亡的直接导火索，但却让他有危机感。”

……

“珍视的人……他试图保护、或者提醒他珍视的人，他们可能遇到了危险，但失败了，这或许就是他产生的征兆——但在他提示朋友之前，他自己就已经死亡。”

……

“遗憾、焦虑……这就是他最大的遗憾——没有来得及及时预警他的朋友。”

橘真帆睁开眼，“这就是你所求的内容。”

一份没来得及发出的预警，但被突如其来的死亡打断，好友在死前或许已有了预感。

松田阵平静静听完她一次次的解读，随即平静开口，“……和事实不一样。”

他整理过萩原研二的遗物，没有任何“他发现危险”的征兆，更何况直到对方死前的十分钟，他们都一直待在一起，甚至在死前最后一秒，他们都在通过电话沟通。

如果萩原研二真的需要“对好友示警”，他有充足的机会。

松田阵平抽回被橘真帆握在手中的臂膀，橘真帆眼前模糊浮现的画面骤然中断，她睁开眼，无所谓地耸耸肩：“信不信在你。”

松田阵平将桌上的牌往前一推，橘真帆却伸手按住牌面，“按照惯例，这样的‘寻人’占卜还可以卜问最后一个问题……”

两人指尖交叉间，“啪”一声，两张牌不小心弹了出来，翻开摊在了桌面上。

松田阵平无所谓地将那两张牌推到她面前，“那就当是这两张吧，这张我知道，下面写了，死神牌——代表那个人已经死了？这还需要占卜吗？这个呢？”

橘真帆看了一眼他指的那张，“一位提灯的隐者，正常解读中，代表……被隐瞒的真相。”

“也就是说，还是你刚刚那套‘没来得及预告危险’的说辞。”

松田阵平不在意地笑了一声，将两张牌塞回重新打乱的牌阵里。

橘真帆看了他一眼，“这两张牌……代表他现在的处境，一般就是指位置和状态。”

“位置，死神的怀抱中，状态，还未查清凶手的真相，”松田阵平咋摸了一下，“倒是对上了。”

橘真帆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但没有多说，只是将手中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随即去厨房洗了手，将桌上的塔罗牌重新归位。

随后看着双手环胸的松田阵平，“占卜结束，接下来，该来聊聊‘报酬’的事了。”

松田阵平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变得微妙起来，看了看手表，“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等我晚上十一点下班再来，不然现在的话……我们就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他还需要回一趟警局。

橘真帆摆摆手，“二十分钟足够了，两分钟都够。”

松田阵平：……这是瞧不起谁呢！

橘真帆关了客厅的电视，将人领上了三楼的卧室，打开灯，把人领到床边，指了指床铺：“上去吧。”

她这么直接倒搞的松田阵平有点不好意思了，或者说，自从进到她卧室后，他终于开始有点后知后觉地……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太妥当。

他有些不自在地松了松领带，手中却很自觉地脱了外套，边开口：“……有件事我必须说明，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嗯，比较随意，但我其实是一个不那么随便的人。”

橘真帆有些意外地抬眼看着他，“我以为你很随便——你连占卜都是随便选的牌。”

“……不是这种随便！”

但她既然都这么说了，松田阵平也不再扭捏，他又松了衬衫领口的扣子，“体贴”地问：“要关灯吗？”

橘真帆歪了歪头，“关灯不就看不清了吗？”

松田阵平心头微微一跳，“……行。”

反正都是小事。

他坐到床边，却见橘真帆没有跟着他上床，反而走到了卧室角落的储物柜里，弯着腰翻找着什么。

松田阵平的脑中莫名跑过很多画面：她这是……在找什么道具吗？

确实是道具，但和他想象中似乎不太一样，橘真帆搬了一个小箱子出来，走回桌边，看到他还坐在床上，有些惊讶。

“你怎么还没睡？”

松田阵平：“……在等你。”

橘真帆挥挥手，“不用，你睡你的。”

她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本美术生专用的写生本，又拿了一盒铅笔出来，坐到桌边，架起木板，补上了后半句话，“我画我的。”

松田阵平：“……画？”

橘真帆拿起画笔，打开画册，“对啊，你‘睡一觉’，我拿你当我的写生模特。”

——报酬是，睡一觉。

……原来是这种睡一觉吗！！？？？

明明这才是更合理的“报酬”，但面前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太能以常理推断，这样的“合理”到她这里，成了最不合理的内容。

橘真帆见他磨磨蹭蹭不肯“就范”，边转着手中的铅笔，边抬头，迎着卧室暖黄的顶光，看向松田阵平。

“松田先生。”

听到少女的呼唤，松田阵平下意识抬眼，一下被那双紫瞳摄住般，只能听到她低声地、轻柔地询问。

“你应该很困了吧。”

几乎是她话音落下的下一秒，松田阵平便察觉到铺天盖地的睡意向他袭来，近乎昏迷般，倒向了床铺。

“终于睡了。”橘真帆叹了口气，这小蛋糕先生还真难搞。

她放下手中装模作样的画板，走到了床边，伸手，握住了松田阵平的手。

——魅魔的种族特性，“操控梦境”。

那一晚面对那个白毛人类，她无意识就使用了这个技能，而对于他们魅魔来说，果然还是在梦中更能大快朵颐。

今天她事先已经和对方做了不短时间的肢体接触，松田阵平对她虽然谈不上信任，但也没有防备到“敌对”的程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类偶尔会用莫名怀疑的眼光看自己。

今天就让她试试，能不能进食一顿“正餐”。

*

松田阵平只觉得仿佛记忆断片般，等他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陷入了一片荒原的梦境。

那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原，清风裹挟着毫无生气的焦土气味掠过鼻尖，荆棘横生的原野上，他抬眼，看到一双白嫩的赤足踏过龟裂的土地，缓缓向他走来。

足尖绽开的血花与眼中的紫瞳一道，灼烧着他的视线，钻入他的鼻尖，那是馨甜的气味。

“啊，找到你了。”她看到自己，似乎瞳孔亮了亮。

她闪身来到他的眼前，身后古怪的长尾轻轻摇晃，缠上了他的长腿，长尾根部那仿佛爱心形状的尖刺刮擦过皮带发出细碎的金属声，那声音开始震颤，仿佛一场暴风雨的前奏。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着，瞳中映出她额前尖角上的磷光，大约是在梦中，所以一切都让他觉得迷幻却真实：“你是……恶魔？”

就像是刚刚那场占卜中，卡牌上预示着一切的恶魔。

梦中的她不回答，只是俯身咬住他锁骨，舌尖尝到香甜的气味，让她满足地闭眼享受。

梦境的记忆顺着那道伤口在她口中绽放，她恍惚看到了那些常年在他梦中徘徊的画面。

弹壳坠地的脆响、高楼之上倏然的爆炸火光，以及友人戛然而止在电话中的呼吸……她吞咽着这些梦境的碎片，充盈的魔力在血管中沸腾，身后的翅膀都因着满足地饱腹感而适宜舒展。

“痛吗？”带血的唇舌滑过他的脸颊，落在他的耳垂旁边。

他忽然反扣住她手腕，梦境因他的反客为主而微微震颤，空气产生扭曲。

“痛的。”他主动的那一刻，仿佛有锁链崩断的轻响，在她眼底乍然的错愕中，他敞开自己染血的胸膛，反手拉下她，锁入怀中。

白光刺入她制造的梦境中前最后一秒，她听见他沙哑的叹息，仿佛借着梦境，终于说出了那句从未出口的叹息。

“……痛的。”

*

橘真帆乍然睁开眼，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闭嘴扇着翅膀飞过来，轻声询问：“怎么了？成功了吗？”

橘真帆竖起食指在唇边点了点，随即看向床铺里侧正昏睡的松田阵平。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这才和闭嘴开口：“……算是成功了。”

但最后，却差点被松田阵平反客为主。

她回到二楼，看向桌上匆匆整理好的塔罗牌，伸手翻出了最上面，松田阵平最后抽到的两张。

死神、隐者。

松田阵平的理解没错，最后两张代表了状态与位置，但顺序错了。

死神代表死亡的状态，但他却没注意到，自己抽出的是一张逆位的死神牌。

而隐者牌，反而是方位牌。一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友人，如今正隐匿在某处。

橘真帆摆弄着两张卡牌，第一次对自己的占卜知识产生了怀疑。

——总不能，人类也能死而复生吧？

“叮”地一声，橘真帆拿起手机，来了一条短信。

“久闻橘小姐大名，有一份委托需要您的帮忙，报酬丰厚，若感兴趣，明日早晨十点，米花町四町目餐厅‘阿加莎的厨房’见。”

送上门的委托，橘真帆没有不接的道理，她按了几下键盘：“明天见。”

*

绿川酒吧，依旧是深夜场。

“你已经连着两天来我这里蹭吃蹭喝了……联系上了吗？”

绿川光坐在暗室的沙发上，正在保养自己随身的配枪。

“搞定了。”

安室透晃了晃手机，喝光了杯中的波本酒。

后面不太好断章，今晚这更先断在这里。

下一章在晚上11点，还有1.5k补在下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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