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之在北溟漓离开后去了美容院,今天店面要做货品清点,10点多才到家。李婉之推门看见灯亮了,想着大概北溟漓回来了,叫一声:“囡囡”,人往里走。
南寒洛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头后仰靠着沙发后背,左手托着北溟漓的脸,右手搭在她的身上。北溟漓躺在沙发上,头垫着南寒洛的腿,脸颊被手掌托的,挤出肉感。
听到声音的南寒洛立刻就醒了,与李婉之四目相对,眼神逐渐清明。
李婉之看北溟漓还没醒,说话的声音压地极低,变成气声,“怎么样?”
“很不开心。”
“跟你说了吗?”
“没有。”
李婉之眉头深深蹙起,面露愠色。
北溟漓后知后觉地醒来,叫了一声婉娘,还没有清醒的声音,黏糊糊的,比平时柔软很多。李婉之听到,立刻挂上笑脸,顺顺北溟漓的头发,“你醒啦?饿不饿,我给你煮面好不好。”李婉之声音温柔像注了蜜糖,这一来一回,南寒洛感觉自己骨头都要被酥掉了。
北溟漓嘴巴答应的比脑子快,等她完全清醒,被南寒洛牵着做到餐桌前时,李婉之已经把面端出来了。简单的三碗阳春面,放了青菜和一些火腿。
热腾腾的,北溟漓捧着碗深深吸了一口,“好香啊。”
“趁热吃。”李婉之笑着从北溟漓看向南寒洛,“担心明天拍摄的话,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或者吃点青菜和火腿,剩下就剩下,没关系的。”
南寒洛笑了笑:“没事,明天是录音,可以吃。”
北溟漓真的饿了,一眨眼的功夫,一碗面已经被消灭了,有些晕碳,盯着碗发呆。
“囡囡啊,今天怎么样?妈妈的东西是什么啊?”
北溟漓从游离状态转换,反应慢了半拍,“被您说中了,骗我的。”
意料之中。
“还有呢?说是家宴,既然开口叫你去,就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李婉之对于北堂家极度厌恶不是没来由的,她很少会对北溟漓提及,但对这帮人的调性了如指掌。李婉之的眼神,温柔的刀,北溟漓最后全盘脱出。
李婉之气得手抖,一拍桌子,“他们有毛病啊,是强盗吗?不要的时候,说丢就丢,需要你就叫你回去当礼物送给别人,想的出来的啊。廖珍淑,这个老太婆太恶毒了吃什么长大的,建国后还有这种坏妖精。”
李婉之是点了火的炮仗,完全收不住。
一个晚上,南寒洛都没有追问也并不打算北溟漓今天到底发生什么,在他看来,让她回忆一次无非就是再难过一次。当真真切切听到的时候陷入长久的沉默,陡然间,露出的下三白都狠戾起来。
他的小神仙,在外面被这样随意对待。不爽,很不爽,他心里记下一笔,得讨回来,想要将人扒皮抽筋才解气。
难过、心疼、也有生气,复杂情绪全部都揉进南寒洛的眼睛里,在撞上北溟漓视线的一刻,瞬间清明,眉眼舒展,换上笑颜,对方却闪躲地快速移开了。被南寒洛听到,自己生理上的父亲一家为了家族利益要把自己送给别人,实在难堪。
李婉之骂完后催促两个人早点休息。南寒洛冲北溟漓指指自己的手机。北溟漓等李婉之进自己房间后,去了16楼,直接指纹解锁,客厅里没人,北溟漓驾轻就熟地往房间走去。房间的门开着,灯光比较昏暗,南寒洛靠在桌子上,一双眼睛宛如黑夜的宝石,盯着门口的来人,严肃的。
北溟漓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她说不上来。
见人靠着门,迟迟不肯进来,南寒洛没有说话,双手撑在身侧,身体微微后仰,意味深长地盯着北溟漓。
“北溟漓,我不开心。”
“我进来了。”北溟漓二话不说直接快步走进房间,站定在南寒洛面前,南寒洛半坐在桌子上,与北溟漓的视线齐平相对。北溟漓的视线锁在南寒洛的脸上,“为什么?为什么不开心?”她抬手想拥抱眼前的人,被南寒洛抓住手腕,轻轻往后推了下。南寒洛拒绝了北溟漓的拥抱。北溟漓的眉心像皱巴巴的纸,她疑惑地垂眸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双手。她听到他说不开心时,就想抱抱他,居然,被拒绝了。北溟漓再抬眼看向南寒洛时,除了难以置信外还有不经意流露出的委屈。她想再尝试靠近,还是被南寒洛钳住,不得向前。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呢?”
“北溟漓,你晚上躲我了。”不同于复杂的情绪,南寒洛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北溟漓瞬间就知道南寒洛在说什么,莫名地心慌了一下,想解释:“我..”
南寒洛换成一只手握住北溟漓的双腕,另一只手轻柔地压了下人的眉心,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阿漓,今天你不愿意说你遇到的事情,我没有逼你,因为我不想你再回忆一遍。我不开心是因为发现你可能是担心我对你有不好的看法,才拒绝跟我开口。今天这件事是他们的难堪,他们的问题,不是你的错。你在我这里,最最好。”
南寒洛的声音是迎面吹来、和煦的风。北溟漓盯着南寒洛的脸,听得认真。南寒洛见人没什么反应,鼻尖凑过去,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北溟漓的鼻尖。
“北溟漓,你最最好,记住了吗?”
“嗯”
“现在抱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