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晚消息后,北溟漓直接闭上眼睛,佯寐。不知不觉间,车子渐渐驶入一座山间的别墅群,沿着道路蜿蜒而上,每个房子都距离很远,私密性做得很好,被绿化林和果园环绕。容积率低的吓人。车子平稳地驶入其中一处建筑,停在地上车库。北溟漓适时才睁开双眼,眼睛朝外看了看,低头给李婉之和南寒洛发了位置,才下车。周围已经停了很多豪车了。
眼前的房子跟北京四合院有些类似,又不尽相同,小桥流水、游泳池、亭子都塞在了这个四合院里面,错落有致,没有半点拥挤。整体倒是有点古色古香的传统风格,偶尔几个较为现代的装饰,仿佛挤不进在硬凑。北溟漓淡淡地收回视线,跟在陆三庭的身后进入到了主厅门口。透过大门,往里看,身穿唐山装或者西装的男人们、穿着古典旗袍、素雅长裙的女人们交互攀谈,约莫30位左右。北溟漓一个都不认识,懒懒地放眼望去,每个人都长得一样。
一个穿着得体的,40岁左右的妇人很有眼力见地上前招呼:“是中秋小姐吧?外套要脱吗?可以直接给我。”
北溟漓没说话,直接脱了外套递给妇人手里。外面的天空将暗不暗,泛起蓝光,洒在北溟漓身上。身旁的妇人和陆三庭被晃地嗔目结舌。陆三庭冷汗又冒出来了,他本以为露着两条腿已经是全部了,却万万没想到外套下洋装,如此不一样。
“中秋小姐,你这衣服太短了!”他再一次提醒到,心里为北溟漓打起小鼓。
北溟漓不以为然道:“好看就行。”
北溟漓闲庭信步地走入主厅,高挑,自内而外的矜贵气质和强压气场轻而易举的吸引在场的人们,让人挪不开眼。年轻点的男人被外貌吸引地蠢蠢欲动,女孩子们惊诧着窃窃私语,一样的是,他们都想知道来着何人。
北溟漓分不清谁是谁,视线没有停留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自顾自地走到点心的区域,挑挑拣拣,最后选了块绿色的糕点要了一小口,自然是没看见有人阴沉着脸。
她觉得点心长得不错,比人可爱。
正想再挑第二块的时候,北堂海走过来,压低的声音很严厉:“你穿得什么样子,成何体统!陆三庭没有提醒你穿什么吗?还有你的脸,怎么回事啊?”
北溟漓抽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指,才不急不躁地开口:“提醒了,不想穿,有问题吗?”
“你们家人挺多啊,”北溟漓往北堂海身后扫了一圈,“既然我的穿着不符合你们的风格,那把我妈妈的东西还给我,我马上离开。”北溟漓摊开手掌放在北堂海面前。
不远处,不大不小的一声“百川”,直接打断了两人之间对话,来人身着白色绸面旗袍、黑色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些些银丝有些露馅,珍珠首饰、翡翠手镯,看上去很富贵,如果没开口说话的话,北溟漓或许会一直保持这个初印象。
北堂海毕恭毕敬地唤了一声妈,廖珍淑跟他点点头,随后的视线在北溟漓身上划过,眼神带着刻薄的暗刀。又很快变脸,笑盈盈地看向身后跟上前来的中年男子谈笑介绍:“郑老板,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的小孙女,北堂漓,小名叫中秋,一直生活在国外的,是我这孙子辈唯一的女孩,我们北堂家宝贝得很。”
北溟漓难以置信地看向这个满嘴胡话、张口就来的老太。中秋这个名字从他们口中出来分外刺耳,倒人胃口。
中年男人微胖,边框眼镜后的眼睛带着审视的意味,上下打量北溟漓,在北溟漓的胸口处多停留了会。北溟漓手脚冰凉,非常不适,眉头蹙起,脸也随之更阴沉了,质疑地看向这对母子。
廖珍淑全当没看见,继续寒暄,“郑老板,可以让孩子们自己交流,他们年轻人嘛兴趣爱好都能相似一些,可以聊一聊。我们诚意满满,北堂家的生意扩张日后在北京也仰仗郑老板多多帮忙了。”
郑老板哈哈一笑,“好说,好说,”语气里流露出对北溟漓甚是满意。
廖珍淑要的就是这种反应,转向北溟漓,佯装慈祥的奶奶,“中秋,跟郑老板打声招呼。”廖珍淑抓住她的手,强行地向郑老板伸过去。郑老板直接双手握了上来,重重地揉捏。北溟漓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收到自己的背后,压制自己的火气:“真是够了,这里人这么多,你也不嫌丢人。”
人就是可以自私到如此境地,却觉得都是理所应当的,既荒谬又可笑。一次又一次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去欺骗、去威胁、去侵占。不断试探北溟漓的底线,一时之间屡次越界,让北溟漓忍无可忍。
北溟漓只是北溟漓,不是北堂家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
郑老板,一个混战商业的老油条明显感受到面前女孩的不友善,眼底寒意,无声的施压,虽不至于被唬住,但非常不舒服。
北溟漓冷脸,声音分外凉薄:“郑老板,不管是你的儿子还是你,我都没有兴趣跟你们聊一聊。我叫北溟漓,不姓北堂。”
廖珍淑的谎言就像一张透明的窗户纸,一捅就破,不堪一击,她的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厉声喝止,“中秋!”
北溟漓心脏剧烈疼痛,压抑的愤怒随时都有可能喷薄而出,她举起左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和大拇指轻轻一碰,闭上眼睛,“别叫了。”
见廖珍淑不打算罢休。北溟漓睁开双眼,冷光尽显,声音高了几度:“我说,别叫了!一把年纪了倚老卖老开始动手抢了是吗?!当场给人赐名,真拿自己当太后了。”字里行间都很讽刺,北溟漓冷漠的眼神地扫了一眼旁边的北堂海,又嘲讽地看向廖珍淑,语气好像很惋惜:“不过你也没那个命,新中国成立好多年了,没有封建制度了,你这儿子顶天也就到这里了。”
“你在胡说什么?”注重面子的北堂海感觉被冒犯到,今天在这里不仅仅是北堂的家里人居多,也有跟郑老板一样的实力人士。北堂家北迁,根基还不够稳定,他们迫切需要触达不同的人脉和势力,为北堂家的晋升铺垫。
可北溟漓不需要,她也不在乎。
面前两人面露难色,北溟漓忽然身心愉悦,莞尔一笑,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们,继续说:“说的都是实话呀。不敢承认吗?”北溟漓双手抱在胸前,将自己高高挂起,向下俯视,“我今天把话说清楚,你们要是还想继续用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尽管放马过来,我不会再顾及,毕竟要担心脸面的是你们。还有,我不姓北堂,跟你们也没任何关系,你就是躺在我妈身上捅了两下,没什么太大贡献的,因为是个男人都会,而你距离一个正常男人差太多了。”
北堂家是传统、守旧的家庭,北溟漓的露骨的话自然引起不少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一切出乎廖珍淑的预料,眼前的这个女孩跟当年的江晚意像又不像,长相继承了妈妈所有的优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脾气却大相径庭,如果说江晚意是被养在温室的绿玫瑰,温柔娇艳,那北溟漓则是澄澈湛蓝的海洋,可以温柔平静供人欣赏,发起脾气可以瞬间吞没一切。
廖珍淑被北溟漓的言语刺激地脸红一阵白一阵,站都站都不稳。北堂海扶着他的老母亲气的脸色铁青,伪装的平易近人消失不见,还想对北溟漓的说些什么。北溟漓直接转身,嗤之以鼻道:“学点什么不好,糟粕倒是门清”。
北溟漓说完直接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向门口走去,此刻大厅里的空气如凝固一般,只有她的高跟鞋有节奏落地的声音。女服务员跟很有眼力见,拿了北溟漓的外套递过来,眼巴巴地看叮着北溟漓的脸,等人朝自己靠近。精致五官的冲击力太强了,以至于手里的衣服被抽走了,手还迟钝的在空中顿了顿,才收回来。
北溟漓接过外套搭在自己右肩上,说了谢谢,向外走去,留着一屋子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北溟漓又看到了一排排豪车,心里翻着白眼,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在一起吃饭,管这叫家宴,家里人挺杂啊。
南寒洛:马上飞过来安慰老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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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