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高，但万人嫌 第12章 百变维兰德

最终他们还是在外面的草坪上完成了午餐，乔斯林说麦迪逊从不是个软弱的姑娘，从小到大的体操和日常的啦啦队训练让她有着流畅而匀称的躯干，一拳能打倒十个软蛋，不论男女。

“ew，”麦迪逊捂住鼻子，“海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很遗憾看到你今天的这副样子，穿着昂贵的套装，喷着奢华的香水就能高高在上的指责其他人，nerd and weird，伙计们，我们还是去外面午餐吧，这个食堂，”

她学着海莉的样子用双手左右扇动，“和这个食堂里的某些人，简直臭不可闻。”

圣乔治亚学院遍布大块的草坪，它们平整的像蛋糕上的奶油抹面，乔斯林和海因一人手里攥着已经喝完的牛奶盒，正在争辩这盒牛奶到底来自哪个州的奶牛。

“乔斯林的家在乡下，世代经营着一大片农场，她总是号称自己是在奶牛和鸡鸭的哺育下长大的，所以，”

麦迪逊补充，她看向贺维兰，阳光下的绿色瞳孔像一片碧绿的湖泊

贺维兰向后仰着头，双手撑在草坪上，闻言看向麦迪逊，

没人能否定，麦迪逊是个很漂亮的女孩，金发绿眼，像一匹有着金色毛发的，神采奕奕的小马驹。

贺维兰的目光停留在她手臂和肩颈上的肌肉线条，说实话，他几乎从来没有和女孩相处的经验，

“抱歉，我盯着你看这么久，这很不礼貌，我只是想说，你很.....你很强壮，不不不，你很，”

贺维兰慌乱地摆摆手，“你很矫健，就像一匹小马或者一匹小鹿，而且你的眼睛也很漂亮，我小时候看动画片，经常梦想我会拥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就像两颗绿色的弹珠。”

麦迪逊笑起来，她起身，在草坪上原地来了两个利落的后空翻，

“还从没有人夸过我强壮，我喜欢你的夸奖，维兰德，我的意思是，我从小学习体操，如果不强壮的话，不就说明我每天的训练没有一点用了吗？”

“嘿，麦迪逊，”乔斯林攥着牛奶盒看过来，“你在外面从不做这些动作的，你现在的样子活像你哥，”

“哦，是吗？我们的麻烦小姐，你研究出这只奶牛的编号，身世，喜好了吗？”

“我觉得可能来自威斯康星州，”海因扶了扶眼镜

“不，我说是加利福尼亚，”

......

“你说我的眼睛，”麦迪逊在海因和乔斯林的争吵中坐下来，

“我小的时候其实很讨厌有一双绿色的眼睛，有一年的万圣节我拿着袋子去附近的街道索要糖果，你知道那些大人怎么说的吗？他们说我是绿眼睛小怪物，或者是那个绿眼睛的外星人，”

“那后来呢？”贺维兰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

“后来我天天在家里哭闹，吵着让爸妈带我去医院里换眼睛，直到有一天我哥把我的眼睛蒙了起来，他往我的手里放了两颗绿色的眼珠果冻，声称这就是我换下来的眼睛，我摘下眼罩，吓了一跳，才知道把人的眼睛挖下来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当然，事情的真正转机是我长大了，就像你说的，强壮到可以让每个人都闭嘴。”

贺维兰仰头看着天上的白云，眼神有些淡淡的忧愁，“成长，听起来成长真是一件好事，”

他转身朝着麦迪逊微笑，黑色的，清亮的眼睛，一层薄薄的惆怅，麦迪逊觉得他像一只新生的小鹿，眼神里还有一点脱离母体时的白色薄膜，一副对这个世界感到新奇而又陌生的模样

“很高兴认识你，麦迪逊，还有乔斯林，还有海因，我还从来没有和女生说过这么多话，大多数时间我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我从不奢求有人能和我成为朋友，我只是.....”贺维兰抿了抿嘴唇，“我真的很高兴，”

“嗤，”麦迪逊笑起来，

“维兰德，你真有意思，你知道我总是遇到很多男生，他们总是热衷于把追求我当成一种可以在兄弟面前炫耀的谈资，我和乔斯林经常吐槽，excuse me？这些自恋虚浮又油腻的家伙，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正常的男孩吗？看来，”

她点了点头站起来，“看来还是有一些的，至少我面前就有一个，嘿，维兰德，”

麦迪逊用一只脚独立，另一只腿轻轻跃起，在草地上转了几个轻盈的圈，

“橄榄球员的身体控制能力和核心应该都很强，或许你也能做几个相同的动作，come on”

“我想我只能做几个后空翻，不过，”贺维兰跟在麦迪逊的背后，学着她的动作把手笔直地举起，像圆锥一样在原地转了几个僵直的圈

“哇喔，”乔斯林掏出相机，透亮的阳光照在麦迪逊和贺维兰的身上，麦迪逊穿着一双看起来像芭蕾舞鞋的白色鞋子，旋转起来的时候像一只美丽而又轻盈的天鹅，贺维兰围绕在她的周围，认真地听从着麦迪逊的指令，像一只笨拙的鹿，

他们身旁的，夏日的绿树一派葱郁的生机，枝桠分割光影，正无声地向着天空生长。

“绝妙的构图，”

“哇喔，”海因说，“绝妙的维兰德。”

最近贺维兰的身旁比从前热闹了不少，因为乔斯林和麦迪逊，当然，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海因，贺维兰从没遇见过像海因一样的人，总是热切的跟在他的身后，似乎对他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历史，海因正在和贺维兰介绍某个国家的历史，“在国王继位的三百年后，全国上下......”

他猛地缩到贺维兰身后，“不，维兰德，你说我如果不上这门课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贺维兰抬眼环顾，走廊里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有一群看起来身形高大，以布雷克和另外一个卷毛为首的男孩们正在朝这间教室走来。

“不，维兰德，”海因的声音微小而又恐惧，“我想我得先走了，”

“嘿，”布雷克已经走到了贺维兰的面前，“你也在这间教室上历史课？”

“嗯，”贺维兰点了点头，他身后的海因已经缩得只剩下了一个低低的头颅

“看来我们这个学期要经常见面了，”布雷克眯起眼睛笑，两颗尖锐的虎牙若隐若现

布雷克身后的卷发男生则向前一步，绕到海因的面前，

“看看这是谁？别以为你把头低下来我就看不见你，说实话，隔着三百米我都能闻见你身上让人恶心的气息，”

周围响起几声嗤笑，贺维兰看着卷发男满意的笑脸，向左错了一步挡在海因的身前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这很无礼，如果你们继续，我会现在去告诉老师。”

“海因，老鼠海因，我说怎么最近都见不到你，交到朋友了？就是我面前这个看起来和你一样是书呆子的亚裔？告诉老师？你知道校董会......”

“博伊斯，”布雷克把手放在他的背上拍了拍，“可以了，”

“哼，”博伊斯重重地从鼻子里呼出一声粗气，神情带着蔑视和不屑，“海因，别让我单独见到你。”

历史课上，海因挤在贺维兰的身旁，这是贺维兰第一次看见他在课上心不在焉的样子，这个家伙从不是，或者从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在课堂上总是最热情，最喜欢和贺维兰争辩的学生

“你到底怎么了，和刚才的那个博伊斯？”

“不，”海因用手捂住脸，“维兰德，这很复杂，我很抱歉我没有在刚开始和你说实话。”

“什么实话？”贺维兰扶额，把课本立起来

“你知道我在你背后观察了两年，你的成绩始终比我优秀，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感到费解，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的所有课外时间几乎都花了在学习上，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么热爱学习或者一门心思要进入MIT或者普林斯顿，只是你知道的，除了学习之外的课外活动对我都太难，”

“说实话，第一年我很恨你，我只剩第一名这一个光辉了，结果你突然出现，毫不费力地从我身边夺走，”

“你现在不恨我了？”贺维兰问

“我没办法了，”海因的脸上毫无生机，“后来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对你有再滔天的恨意都改变不了成绩单上的事实，好吧，我对我自己说，不如换个角度，然后，”

他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然后我发现你其实不错，我的意思是真的很不错，虽然和我一样没什么朋友，但是谦逊，努力，很多很多，数不完的闪光点，我甚至有你上场的所有数据，事实上，你还是个非常优秀的四分卫，虽然也没什么人知道，”

“我猜我只是想成为你，”

最开始的海因确实是个烦人的家伙，贺维兰不得不承认，但是没人能质疑他话语中的真诚，贺维兰心情复杂地看着他瘦弱的身影

海因是第一个说他拥有许多闪光点的人，虽然贺维兰暂时不会因为他的这番话感到激励或者喜悦

“还记得我要告诉你的重要事情吗？博伊斯，还有其他的一些家伙，他们......”

火警的声音突然响起，说实话，这是圣乔治亚学院的日常，措不及防的消防演练总是会打破所有课堂的正常节奏，所有人都必须到操场或者空地集合

“海因，小老鼠，我们又见面了，哈？”

博伊斯穿过人群走到海因的面前，这家伙比海因高得多，也壮得多，海因在他面前真的就像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老鼠。

“你竟然也知道火灾发生的时候要跑到空地疏散，我还以为所有的老鼠都会在火场中丧生，就像这样，”

博伊斯发出一阵怪异的尖细声响，“记好了，这就是老鼠的哀嚎，”

“博伊斯，”海因颤抖着抬起头，“你再追在我的后面不放，像只下水道的，阴暗的，肮脏的老鼠，我就会立刻去找老师，揭发你的......”

“揭发我什么？”博伊斯的脸颊迅速充血变红，“还有你刚才叫我什么，下水道的老鼠，海因，”

他走到海因面前，伸出手重重地推了一下海因，

“再叫一遍，”

这阵不小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贺维兰和海因站在漩涡的中心，站在阶梯上的韦德放眼一看，

“维兰德，和某个人站在一起，我看得不太清楚，他们好像发生了冲突，”

维兰德，怎么又是维兰德，贝克特从阶梯上快步走下，

“事实上，我并不关心维兰德到底又干了什么，”

“哦，那你为什么向下走，我没看错的话你的方向就是维兰德所在的位置，”韦德无奈的耸了耸肩，翻了个白眼，

只是一秒的功夫，贝克特和亚瑟像是在赛跑，早已经和韦德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你要干什么？”贺维兰放下手中的书，推开博伊斯的手，“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对同学的霸凌，”

“关你什么事？亚裔呆子，还是我说中了什么？你是和海因一样的老鼠，所以看见他被羞辱，你也感到了愤怒，或是其他的什么，我不懂，”

博伊斯比贺维兰略微高几厘米，他低下头，挑衅的把额头抵到贺维兰跟前

“你能对我做什么，哈，小老鼠，”

“你的行为是不对的，”贺维兰一板一眼地说，“违反了校规，违反了法律，我最后再说一遍，你不能对海因做出霸凌的行为，语言霸凌，身体霸凌，我会如实的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告诉老师，”

“消消火，各位，”布雷克姗姗来迟，他走到博伊斯身旁，“别这样，”

博伊斯抬眼瞥了他一眼，看起来仍有些忌惮，只是滔天的怒火似乎已经把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不，”他抬起拳头，“不，我会解决海因，顺便，还有你”

“维兰德，”麦迪逊边跑边喊，她和乔斯林刚从体育馆里跑来，这是一段相当远的距离

砰的一声，有人出拳了，没多少人看清贺维兰的动作，人们只看见那个还戴着眼镜的亚裔抬起手臂一甩，就像扔出一个橄榄球一样，精准地击中了博伊斯

“**，”博伊斯毫无预料，一个看起来同样羸弱古怪的家伙，怎么敢先出拳，

然而疼痛确实是真实的，博伊斯捂住脸，“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仍然是利落的一拳，贺维兰的核心力量一向很强，挥拳的时候甚至有一道堪称优雅的弧线，肌群发力，他的身体线条绷成一道极富力量感的曲线

“维兰德，”乔斯林喊，“good job!”

依旧是一副平淡无波的表情，唯一能证明贺维兰出力的证据或许就是他轻轻地把镜架摘下，露出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

“我说过，这是霸凌行为，你不能对海因，或者任何人做出这种行为，”

“你是责任方，”博伊斯被彻底激怒，“你才是先出手的一方，”

“那好吧，”贺维兰仔细地捋起袖子，抬眼扫视了一瞬，“毕竟这是没办法的事，”

韦德说雄性动物在预感到对自己有威胁，或者更强的同性时会有格外深刻的记忆，这确实是对的，布雷克在心里回忆着贺维兰刚才的那一眼，一只无辜弱小的小鹿，木然的，沉静的，突然现出他尖锐的锋芒

博伊斯不是个容易打倒的对手，差不多190的身高，虽然没有韦德那么健壮，但仍然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哇哦，”乔斯林看呆了，“百变维兰德，”

真他妈的，一群人的目光聚集在那个身影上，

真他妈带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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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百变维兰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