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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入戏时 第2章 第 2 章

作者:叙澜舟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20 22:18:24 来源:文学城

以绵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太好闻了。

她怕再这样闻下去话,心脏会不受控制,直接冲破胸口那层薄薄的皮肤,直接撞出来,飞上天空,炸成一簇又一簇的烟花。他一定会诧异。

胡同路口那个老头儿的骂声打断了以绵的绮思。

他在用方言骂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之恶臭,之下流,庄以绵在黑暗里倒吸了一口冷气,被吓得不怎么敢出声。

Curitis似乎回了下头,“嗯?”了一声。声音温柔醇厚。

庄以绵摇了摇头,又想起了Curitis可能看不见。

可是拥挤狭窄的门板之外,那个老头还在骂人,电击棒敲在地上的声音发出令人胆寒的金属敲击声。

庄以绵感觉肩膀被轻轻地拍了下。

她抬起头。

温柔的旋律入耳。

视觉被剥夺,耳朵里被Curitis戴上了耳机,音乐声温柔地覆盖周围的空气。

“…最茂盛的恋爱静静盖满地

是否这样的韵律 也算自然定理…”

以绵静静地站着。

此刻,她的耳朵里只能听得见陈奕迅的《热带雨林》。

鼻尖是Curitis身上那股说不清楚的香味,淡漠的,优雅的,绅士的。

庄以绵在黑暗里忍不住舔了舔并不干涸的嘴唇,像只呆呆的木头小人一样,任由Curitis微微弯腰,靠近她。

仿佛在她的耳边,“闭眼。”

以绵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一遍一遍地听着Curitis的有线耳机里的旋律。像是递来的一根潜水管。

以绵不再惊恐,得以悄悄地喘息。

TEEKS的《Red Light》:“Would you notice if I stared too long

(若我凝望你太久你可会察觉)”

Curitis和庄以绵之间的距离暧昧而游离,在寂静中,皮肉的温度隐秘地,相互试探。

TEEKS在唱:“…With you the temperature’s rising

(温度渐升情愫暗涌)”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绵的耳机被轻轻地拿掉。

庄以绵睁开了眼,看到Curitis手里吊着那根耳机线,正在往外推开门板。

高大的身影,胡同口的灯光照在Curitis的背影上。

庄以绵仍旧站在黑暗里,似乎忘记了走到光亮里,只是那样安静地,在他身后凝视着。

“还好吗?”Curitis抱着猫,回过头,望向庄以绵。

庄以绵点点头,往外走着。太阳穴和耳后涌上一股潮热的气息。

Curitis回头看深色的巷尾,安抚庄以绵:“已经没事了。他跑得慢,追不上我们。做得好,我们做得好。”

庄以绵跑了一晚上,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丸子头已经歪了,眼睛和嘴唇因为奔跑而变得亮晶晶而湿润的。

她仰起脸,看着Curitis:“谢谢,如果不是你拉我,我都没反应过来……那个人简直太恐怖了…。”

“不客气。”Curitis说,他眼底似乎有一点儿很淡的微笑,再次夸赞道,“做得好——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庄以绵没拒绝,告诉Curitis:“我在这附近读大学。”

“正好,顺路。”两个人往胡同口有光的地方走。

走了一会儿,Curitis和庄以绵停了下来,站在路口徘徊,对视——

这儿的胡同太深太旧了,刚刚跑的时候根本没来得及记路,现在有点迷路了。

庄以绵:“怎么办?要不问问人?”隐约还是能看到有些许光亮的,也许有人还没睡。

Curitis拿出手机,“或者我们先看看导航。”

“没问题。”

在复杂迷绕的胡同巷子里,他们正在迷路,又好像被命运拖入了胡同巷子里某个隐秘的隙缝。

在长长的寂静的巷子里,没有外人,没有嘈杂的声音,没有必须赶着去做的事。

一对男女在月光下开始漫无目的地聊天,庄以绵说她毕业以后也想养一只小猫,说第一次看到Curitis站在路口的时候像影片男主,帅得惊为天人,说其实她来这里上四年的学校,没怎么逛过这个城市,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Curitis话很少,不过绅士而温和,亦不作故意的冷漠,他说他家里养了一只小猫,不过脾气很坏,说他因为工作的原因常年在世界各地的城市游荡,却始终没有机会像今夜这样用双腿去感受着某个城市的地板和月亮。

他们的聊天散漫而随意,像一团被打乱的毛线团,可是并不尴尬和冷硬。

因为毛线团是柔软的。

聊天一直在进行,缠绵而软和的毛线团不间断地铺满整个深夜的胡同小巷。

庄以绵聊到自己专业课上看过的一部电影,

说起电影的男主角跟Curitis有一双同样的灰蓝色的眼睛,说这个男主角的眼睛长得太好了。

每当镜头给到他的时候,因为那抹令人难以忘怀的灰蓝色,电影总有一种迷幻绚丽感, Fantasy.原来真有人天生就适合拍电影。

Curitis说,适不适合拍电影,并不因为颜色奇异的眼珠子,不然美瞳公司的老板会垄断整个世界的电影资源。

庄以绵问:那什么人才适合拍电影?

Curitis说:火花一样的人。

庄以绵问:什么意思?

Curitis说:像火花一样,温暖明亮,有生命力,生长的形态肆意,遇到汽油会燃爆,遇到水会隐灭,对这个世界有反应。

庄以绵问:那段寻就是这样的人吗?

Curitis好像笑了笑:曾经是。

庄以绵:后来呢?

Curitis:后来,也许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谁知道呢。这是一种模糊而微妙的情感。

庄以绵迷茫:那什么时候是?段寻自己能知道吗?

Curitis眯了眯眼睛:也许。

Curitis继续道:那是很突然的一瞬间。比如,或许正好是这一刻。

灰蓝色的眼睛不经意间在庄以绵的脸上划过。那是轻淡,慵懒而缓慢的一个眼神。

庄以绵错过了这个眼神,她正思考着Curitis的话,跟Curitis一起看导航。

闻到Curitis身上那股很淡的冷杉木气息,庄以绵才发现他们靠得很近。说话的时候仿佛就在耳边。

Curitis笑了笑:“我们好像快走到出口了。”

庄以绵:“嗯。”

不舍。

胡同口可以根据导航,花一晚上可以绕出来。

可是庄以绵知道,这个胡同里缠络的毛线团,她接下来可能要花一周,或者一个月才能理清,放下,把自己从毛线团里抽出身来。

上帝并没有给凡人以“导航”一样的心脏使用手册。

当心脏被蛛丝般黏糊梦幻的情感缠住的时候,人是没有办法自救的。

只有靠时间去平复。

再抬起头,已经走到了胡同口出口边。

夜晚的街道霓虹闪烁,人来人往,好像方才寂静而灰蓝色的胡同真的就是只是一场幻觉。

该回到现实世界了。

Curitis陪庄以绵一起去7-11便利店买了两瓶矿泉水,送她到校门口,抱着猫,跟庄以绵告别。

庄以绵很克制地点点头,对男人挥了挥手,笑着对Curitis说:“再见。”

然后转身进了学校。

似乎谁没有提起交换联系方式的想法。默契而克制。

只是,当走入高大杉树的阴影下以后,庄以绵回过了头,遥远地凝视着校门口Curitis的身影——

她一定可以认出来。

也的确认了出来。

Curitis还没有走,他个子高,穿着黑色长风衣,英俊而有些冷刻,站在路边似乎在跟谁打电话,怀里托着小猫,神色有点儿漫不经心。

庄以绵好想上去跟他握握手——就当做是一个礼貌的告别。

或许可以抱一抱?

毕竟他们在某一瞬间里是亲密而必须紧紧依靠的逃亡男女。

这辈子也许只有这一次机会。从此他们不会再见面。

可是庄以绵没有动。

始终,始终只是站在树的阴影下,一直看着Curitis。

就让故事停在这一刻吧。

只有一瓶沉甸甸的7-11的矿泉水可以证明某个暧昧的,很美的,却注定成为回忆的瞬间也真实存在过。

她曾经跟一个绅士,高个子,灰蓝色眼睛的帅男人一起在胡同口里徘徊了长久的时间,站在霓虹灯的虚幻阴影里没有拥抱也没有交换联系方式,而后平静地笑着说再见。

-

庄以绵在回宿舍的校道上,揣着那瓶沉甸甸矿泉水,给端端打了通电话。

“喂,端端,是我——”

端端的声音平静了许多:“意面你好,我刚刚接到我小叔的电话啦。”

“小叔?”

端端:“是呀,就是我爸爸的弟弟,小叔!平时他见面不怎么爱说话,也很高冷,不过是个靠谱的令人放心的成年人!我爸妈现在都不在国内,所以才摇了他帮我。”

庄以绵嗯了一声,笑着说:“谢谢,如果没有他,不会这么顺利。”

端端也点点头,告诉以绵:“小猫妈妈就交给他来抚养就好啦,他会好好照顾的,有钱,而且耐心,成熟,自己住。小咪以后会幸福哒。”

庄以绵握着电话的指尖蜷了蜷,静了一会儿,有点犹豫地问:“偶尔有空的时候,请问你可以转几条小猫的现况视频给我吗?不是不放心你的小叔,只是——”

端端爽朗地笑了起来:“这是当然的!你忘记啦,在咱们手里领养出去的小猫,都要签领养协议,定时线上回访的。所以他一定要发小咪的视频给我们看,等他帮咪取好名字,我再告诉你哦!”

庄以绵松了一口气,心情说不清是侥幸还是痛苦:“那最好了。如果在以后还能听到关于小猫的现况的话。”

意面和庄以绵又聊了几句计划过几天给别的流浪小猫绝育的事。

回到寝室,刚好聊完,庄以绵放下手机,手脚很轻地推开宿舍门。

宿舍里已经关了灯。

庄以绵于是没有开灯,打算摸黑去阳台洗澡洗漱。

床上的室友发出一点动静:“是以绵吗?”

庄以绵正打算推开阳台的推拉门呢,回过头:“是我。吵到你了——对不起。”

室友好像坐了起来,爬下床,去开了灯。

一瞬间,宿舍内亮堂堂的。冷白色的光线照在两个女孩子的脸上。

“你怎么连台灯都不开呀,我还没睡呢,在玩手机。”室友的表情似乎有点儿诧异,开灯以后看着以绵,“你怎么啦?去哪儿啦?怎么一脸失恋的表情?”

庄以绵一脸伤心,叹了一口气。“出门前真不应该乱说话。”

室友很细心,挑了挑眉,一脸兴奋:“怎么了?你遇到crush了?什么样的人!帅吗?”

庄以绵点点头:“超级——帅!超级美貌。我是颜值协会会长好伐?虽然灯光有点暗,他还戴着口罩,但是完全就是顶级的美貌。而且人很温柔,就是那种耐心,冷静,又强大的crush。”

室友来劲了:“哇塞这么爽??你随便穿又怎么样,还是很漂亮的啊,美女一枚!怎么样怎么样,你要微信了吗?”

庄以绵:“没有。”

室友伤心:“啊?为什么没要?——”

庄以绵想了想:“因为那个瞬间实在是,太美好了。”

蛋糕永远是第一口好吃。

庄以绵不敢再吃多了,怕自己不好或者Curitis没有初见面那么好,破坏了这块蛋糕的魅力。

没有下文的逗号,虽然没有句号圆满,但是逗号那个小小的尾巴,像游动的金鱼尾巴一样狡猾而灵动。

暧昧很美,遗憾很美。

室友大概也理解了庄以绵的意思,遗憾地点点头。

“好吧。不过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许你们再次在某个地方遇见呢,也有可能在同一栋大厦里,一开一合的两部电梯刚好错过,也许这辈子不会再见面。把一切交给命运——”

庄以绵也笑了起来:“一切都交给命运。而且我似乎并不怎么讨厌‘未知事’。”

有人会讨厌讨厌“未知”的吗?就像赌场里转动的筛子永远总是吸引着每一个人的眼球。

当色子转动的清脆声响尚未停止的时刻,就能永远对其满怀蓬勃的**与想象,从未停止过沉沦和期待。

“好啦,晚安,我要去洗澡睡觉了,后天还有剧组的活儿呢。”庄以绵这样讲。

“晚安绵绵。”

-

出发去郊区剧组打工那天,庄以绵在地铁口的电梯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庄以绵看了一眼来电,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在地铁口附近找了个便利店进去吹空调,顺便把电话接起来。

“喂,妈妈。”

便利店里的空调机在头顶上“咝咝”地放着冷气,庄以绵在冷饮冰柜前视线梭巡。

冰冷的雪柜白色玻璃镜面倒影着庄以绵的身影。

“小绵啊,吃早餐了没有啊。”电话里,妈妈的语调很温柔。

是妈妈的声音。庄以绵松了一口气。

正是早高峰期,便利店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买早餐。“叮咚叮咚”响起欢迎光临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烤肠和关东煮的香味。

庄以绵的脸侧了侧,唇边带了一点轻淡的笑意,声音很小地对妈妈说:“吃了,准备坐地铁出门呢。”

“你去哪里呀?”

“今天有拍摄的工作。是一个很好的剧组,”庄以绵说了个导演的名字,“您认识吗?妈妈?我在那个剧组当女主演的替身,因为我会骑马,在马场打过工学会的。”

庄女士想了想,“认识啊,他很厉害的。小绵。你真棒。”

庄以绵笑了笑,正想说点儿什么,妈妈又问:“你大四了吧,学校是不是课很少啊?”

庄以绵点头,拿了一瓶矿泉水:“对,很多都是线上课。”

妈妈犹豫了一会儿,又问:“那你有打算回苏港吗?反正…学校没什么课嘛。”

庄以绵叹了一口气:“妈妈…我已经说过好多遍啦。”

妈妈:“小绵,妈妈不是不支持你,也不要你回来嫁人或者要你做什么工作,我…我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在京市不好捱,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京市离苏港太远了——”

“喂,是以绵嘛!”

电话似乎被谁抢了过去,换了个声音,尖锐的高亢的,像早上菜市场兴奋的鸡,庄以绵立刻皱起了眉头,把电话拿远了一点。

“嗯,大姨,是我。”庄以绵语气没什么情绪,“能把电话还给我妈妈吗?”

实际上,她每次都不接大姨的电话和微信。

大姨联系不到她,每次就来找用妈妈的手机,给她打电话,导致庄以绵看到妈妈的来电就有心理阴影——

可是她又不想真的把妈妈也拉黑了。

“以绵啊,我刚听到你妈说你不想回苏港啊。”

庄以绵嗯了一声。

“你一个女孩子在京市干什么?!读的又不是什么正经专业和学校,出来能做什么?一大早跑到大老远去给人做替身?你能替身到什么时候?”

“你会拉大提琴是吗?”大姨的声音丝毫不降,语速越来越快,“你回来嘛,考个教师的编制,我隔壁家的那小姑娘就很好啊,她也是搞艺术的,但没你这么心比天高,去年小姑娘回来了,考了个小学老师的编制,每天在学校教小孩子唱歌,生活可稳定了…”

“对了,年初我给她介绍了对象,现在三金都买了,那小姑娘都准备结婚了,这才是正经人过的日子。”

“你呢?你说你,啊,小绵,一个人在京市,孤苦伶仃的,有什么滋味?”

庄以绵沉默不语。

其实她其实本身不排斥回苏港陪妈妈。

反正她的梦想本来就很遥远,几乎不可能实现——

可是一想到回苏港,要面对的是大姨这种聒噪的亲戚,庄以绵立刻就消了回去的念头。

大姨:“以绵,你听我的,你在京市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读表演就能当大明星了?那太好笑了!有的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你能熬得住啊?!你妈也担心你,这样,你听大姨的,你回苏港,大姨帮你找个稳定的工作,绝对不会害你,对了,姨最近认识一个不错的男孩子,挺适合……”

庄以绵把冰柜的门关上,发出“嘭”的轻微动静,她出声打断:“大姨,您要是觉得那男的不错,那您就亲自嫁了吧。好啦,我还要去坐地铁呢,让我妈注意身体哦。再见。”

没等电话那头回复,庄以绵立刻就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过了好久,大姨讲电话时那种高亢的,尖锐的声调仍然一遍一遍地在耳朵里循环,炸得她整个脑袋晕乎乎的。

庄以绵慢吞吞地拎着矿泉水去柜台结了账。

矿泉水被装进白色的塑料袋里,小票也一起扔进去。出便利店,坐电梯,下到地铁站。

滴nfc,等地铁来。

一阵急促的提示音,庄以绵在人潮里像沙丁鱼一样被涌进电梯里。

早高峰的地铁人满为患,没有位置坐。

这是当然的。

庄以绵站在最角落里,面对着车厢门,她看着玻璃车窗前倒影的自己的脸。

一脸的茫然。困惑。

像很久以前深夜玩《艾迪芬奇的记忆》时,第一视角的Molly变成了鲨鱼,猫头鹰,一直飞,一直游,似乎没有尽头的海水,似乎永远孤寂的黑白色的雪林。

庄以绵坐在电脑前,迷茫地操作键盘上的“w”键,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现在想起来,那是完全相同的一种,一头雾水的寂静和悲伤。

其实大姨说的,也并非全部都是屁话。

庄以绵大一被娱乐经纪公司买股,签了一个经纪公司。

当时这个公司也算中型企划的公司,谁知道好几次冲击上市失败,后来高层内部出现高管内斗,一直大乱斗到现在,公司早就半死不活的。

公司自己都在破产边缘,更无法罔顾公司旗下艺人的死活,何况是庄以绵这种糊得跟素人没有任何区别的,零基础的公司食物链底层。

签约这么多年,庄以绵演过角色最重的一个戏份,就是某部古装正剧里陪小姐出嫁的丫鬟。

少年将军半路劫亲的时候,此名丫鬟冲出来说了句“何人放肆!”,庄以绵饰演的台词多达一句,镜头长达两秒——

虽然只有一个模糊的侧脸。

镜头的大特写都给了花轿中探出头的嫡小姐。

除此以外,庄以绵接到的资源不过是一些中学生杂志的平面模特,一些网络综艺节目里的串场npc,各种剧组给主演们当光替和武替,娱乐圈大型宴会上沉默的歌手伴舞——

一般是一些很抒情的歌曲,需要一个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子坐在台上,然后干冰缭绕,灯光烘托,那个女孩子像水晶球里的精致人偶一样,表情要表现得麻木安静。

这都跟她想要做的事情,想要成为的人截然相反。

专业课上说,演员要鲜活生动,对周围一切事物有感知力。

可是她却在这些无聊零碎的工作里蹉跎挣扎。却没有任何办法。

庄以绵低头看看自己刚才买的矿泉水。

矿泉水被装在一个透明的厚塑料袋里,用力抹着塑料袋,就能看到乳白色一层隔膜下倒影的矿泉水的牌子——跟Curitis在7-11买的矿泉水是同样的牌子。

美丽的一场梦的遗产。

然而生活所留给她的,只有模糊汹涌的,沉淀晦涩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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