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船清梦压星河 第13章 回忆二·前世

Z省实验室，神迹降临后第五年。

对“信仰者”的管理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严格。与此同时，冲突不断升级。据不完全统计，每天被卷入维持人员与信仰者的冲突的人超过一万。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成为“信仰者”，即主动接触基因，企图获得能力的赌徒。

叶南星已经消失四年了。林栀扣下终端，她回到孑然一身的状态，也被困在几步之间。所幸她也逐渐培养起自己的心腹，最终成功拿回掌控权，顺便也培养了一些属于自己的势力。

那天上的星一定为她投下光，不然自己不可能那么顺利。抚上胸针，林栀轻啜热水，这是她实验进行到关键却被以借口停职第二天送到的礼物。

一晚未眠，她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也质问着为何偏偏是她。她严格遵循着实验室和政府的双重规定，却在询问后发觉，原来是失去了靠山。然后有敲门声，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静立在门外。她拆开，湖绿色的宝石，暗金流转，还有一张纸条，“我在。”那是叶南星的笔迹，纤长有力。次日，她就恢复了和外界的联系。

一年后林栀才再次踏入自己的领域之中。那些仪器如此陌生，仿佛她已经沉睡多年。除去林栀选择的事业，她开始接触到她不愿触碰的领域。不喜欢不代表做不到最好。

但那人始终没有出现过，也无法追踪任何消息，这风暴散去，留下者寥寥。

“嘀——”新消息。

林栀灌下一杯蜂蜜水后才查看。很好，目前一只仅有B级的基因试剂就能卖出一亿的价钱。一亿啊，可以购置三十万克的黄金。新币的价值没有下降，反而上升了25%。那么，这次的拍卖会，就让她新研究出的A级试剂大放光彩吧。

删除邀请名单，注销账号，林栀压抑不住笑容，这盛宴之后，你们为我献上何种贡品?

————

“哥，我们这次——”见有人来，青年恢复严肃状态，他们步入一处外表平平无奇的酒店中。只是登上电梯，向下，在金色中巨大的会场出现。“听老大的命令。”男人冷冷说。

众人戴面具穿梭，座位上有号码牌。待坐定主持人端上拍卖的第一件物品。一支F级试剂。

气氛愈加火热。

“B级试剂，九千万新币起拍——”

“一亿!”

“一亿一千万!”

……

等到试剂以一亿两千万新币的价格成交，主持人示意在场众人安静:“我很荣幸为大家介绍下一件物品。一键开启新时代的物品。”

新时代。短暂沉默后，场面顿时喧哗。

“下面，是第一支A级试剂，起拍价——”主持人没能说下去，在红色的地板上，人影扭曲。瞬间，千百道光芒闪过，熄灭时尚在的人不过一半。

一群深红色衣物的人将试剂团团围住:“这种东西不该存在，愈大的力量以及没什么用的消除手段，不如一开始便不存在。”

“哼。”男人冷哼，他们躲在角落里因异能原因无人注意。“说的好听，还不是害怕自己的力量消失?”“哥，我们会被‘淘汰’吗？”青年显然想问许久了，男人沉默一瞬:“老大不会同意，但上头……”

而红衣很快被其他人取代，在越来越让人眼花缭乱的异能中，有人开了第一木仓，场面更加混乱。

“你这是想把那群走狗引来吗？”有人愤怒质问，而那人声音消失在窃窃中。没有沾血的白衣拿走试剂:“稍后全款奉上。”然后面向众人:“谁有异议?”

可疑的沉默。能在这种场面下保持整洁可见异能非凡，没有人相当第一个出头的。

“果然是天之骄子。”有人鼓掌，这声音衬得大厅更加空荡。

“是谁?”下一个愤怒的牺牲者。

黑发女人缓慢走出，她棕色双眸中荡漾下一阶试剂的雏形，大厅更加寂静，站在他们面前的是目前黑市上流通的F－B级试剂的创造者，疑似A级试剂的研发者，以及最有可能研究出S级试剂的人。

林栀目光落在白衣服身上:“您好，很抱歉您不能拿走。”在众人回神前林栀继续道:“这是我尚未研发完成的试剂，不知为何它出现在这里。为了更好地完成它以及安全考虑，请您将试剂放回。”

接着林栀拿出一瓶铭刻“B”的试剂:“我愿意用它悬赏偷走我未完成的作品的人。”上前几步将试剂放在平台上，林栀后退到阴影边缘。

白衣沉默，他声音沙哑:“可以。我想请您为我预留一瓶A级试剂。”见林栀颔首同意，白衣将试剂放下，他跃身来到报酬前，只是不等触碰便被特制子弹穿透。

“哥，她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

黑色人流将林栀与世界分割，身上的制服昭示不止一位庞然大物参与，而罪魁祸首被保护的很好，却依旧茫然看向面前的人:“……只是一场交易，用得着如此吗？”

当然用的着。护卫嘴角抽动，您不知道一只试剂能引起多大的追捧，也不知道如果您离开保护会即刻消失，之后再无音讯。

林栀最后放弃逗|弄护卫的念头，她抬头，不期然对上两个人的目光。一位平静疏离，但林栀直觉那大地下埋藏更加炽热浓厚的感情；一位眼睛是宝石般的紫，审视她的一举一动。

哦豁，又是单方面认识。林栀朝两人礼貌点头，接着她看到第一位低声朝同伴说了什么，后者点头，于是那黑发黑眸的女人朝自己走来。

“你好，我是异能监管局的陆主管。”女人和林栀握手，她声音低哑，整个休息不足的状态，“有些事需要向您强调。”

错觉吗？手心微痒，林栀再看去眼前人一只瞳孔是浅浅的冰蓝色。

她差点叫出来。

两人的沉默在回到林栀的公寓后才消融。女人将屏蔽仪放在桌上，才露出笑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林栀扑入叶南星的怀抱，没有特殊香气，还残留着冰冷的怀抱。许久不见，叶南星衣角满是奔波的痕迹。

互相告知近况后，叶南星拿出一管暗红色的试剂。

“这是什么？”林栀很清楚，她能感受到它的尖叫。

“我要告诉你一部分真相。”叶南星疲惫道，这天还是来了，在世界意识的规划下林栀终究拥有珍宝。她能守护吗？叶南星无从知晓，她已经被世界严重排斥，之前也是为了与母亲的新马甲建立联系才消失，一下子工作了四年，她已经无力支撑。

叶南星挑挑捡捡，把关于林栀身上有关完美基因的事告诉本人。林栀没有太大的波动，她的预感再次实现。

“为了证明，你可以使用这支试剂，这是不完全的S级试剂，放心，只有一管。”叶南星忐忑道，毕竟是自己瞒了许久，出乎意料，林栀只是询问失败后是否会死亡。

在得到只是永远无法觉醒异能的回答后林栀颔首，她忽然说:“我想让你帮我注射。我不会记录，所以，看着我。”

感受到异样的进入，林栀看向叶南星:“你呢？”

叶南星苦笑:“我是基因受体缺陷型。”她不会接受这种力量的，它们与她携带的本源冲突，也只有母亲敢于放弃本源，真正融入世界了吧。

林栀淡淡点头，然后再次投入叶南星怀抱，美名曰“害怕”。果然，叶南星静凭她摆布。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会有更强的力量，那时，是不是能更配上你一些呢?

次日，林栀没有觉醒与S级基因有关的异能，相反，她仍是普通人。甚至在自己注射A级试剂也无法唤起。

叶南星温上汤，柔声解释:“这是排异。你的基因本能地驱逐劣质基因；想要拥有力量，必须当你自己觉醒。”

那么，自己就相当于是免疫体的存在。其余的叶南星没有说，林栀也猜出来了。她没有高尚到可以为伤害过她的人献出一切，但她可以尽自己最大能力为人类做出贡献。

历史还是重合了。不同的是，那年，林栀开始在本物种上进行实验，她只是贡献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