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鬼啊?!五条老师喜欢的女孩子,其实是什么极道大小姐之类的吗?!”
尽管接受能力还算良好,很快就从善如流叫起来‘师母’的虎杖悠仁,还是再一次惊诧到破了音。
藏匿在隐蔽角落里偷偷围观这所有的高专生们,不但还没有来得及从——‘死去的五条老师居然活生生出现了’——这个震惊的现象中缓过神来,还在无意之间又吃了这么一个惊天大瓜。
行跪礼这种只存在于《教父》之类经典古老的黑-帮电影的桥段,出现了!居然真的出现了!
“那、那个家伙……刚才是背后抱了吗……”
禅院真希按住了自己直跳的眼皮,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一直沉默着深呼吸的伏黑惠,终于还是震骇到出了声。
而他的神情,仿佛看见的不是那个不知何故‘死而复生’的现代最强咒术师偶像剧般的背后抱,而是看见了他同窗喜欢的那部《蚯蚓人3》在现实眼前上演一样。
——当然,某种层面上,两者的惊悚程度是差不多的。
在‘爱情’这个被成年人搅和的过于‘五彩缤纷’的复杂命题上,几位高专生们还是太过纯情。
当那辆迈巴赫的车门被恭敬地拉开,从车里闲庭信步的走下来那个一身纯黑西装的青年(或是少年,距离有些远,他们看不清晰),钉崎野蔷薇捂着嘴发出一声夸张的尖叫。
仿佛看到了某个偶像剧的狗血经典桥段,野蔷薇压抑不住音调兴奋地说:“桥豆麻袋!这不会就是电视里演的那种三角恋吧?”
“难道五条老师是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紧接着开口的乙骨忧太睁大了眼睛,瞳孔震颤着,脑回路渐渐往着极度狗血的剧场奔腾而去。
狗卷棘把拉链又往上拉了拉,沉重地点头附和:“鲑鱼。”
“小三?Gojo Sensei?!不可能!”
虎杖悠仁握紧拳头大声反驳:“绝·对·不·可·能!硝子老师不是说了,五条老师的初恋女友也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吗!就算是三角恋,老师他也绝对是正牌男友!”
禅院真希冷静地擦了擦眼镜,用着把镜片擦碎的力道:“话说回来,眼罩笨蛋那个传闻里的未婚妻,不是和那个谁私奔了吗。就算是三角恋……这个男人又是谁?”
——那个谁。
经历过百鬼夜行惊心动魄那一晚的二级生们,似乎是被勾起了同一段回忆,默契的交换了眼神,心有灵犀的安静了几秒钟。
禅院真希沉重地开口:“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复杂成年人的多角关系恋吗。”
熊猫啧啧感慨着:“果然漂亮的女人就会玩弄感……咳情。”他接收到了来自学妹带有杀气的眼神,还是兀自把这句话说完了。
先不提这个黑色西服的男人是个什么背景了,单单就他们五条老师和现在已经不在人世的那位……
等等!桥豆麻袋!
乙骨忧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喃喃道:“既然五条老师都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复活了……那个男人不会也?”
他身边的狗卷棘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剥开一颗润喉糖,沉默着咽了下去。
他们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曾经的四大特级之一,后来的现代最恶咒诅师,Geto Suguru。
而此时此刻唯一不在状态内的,只剩下悠仁一个人了。
“她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了……老师不会就这么算了吧?!老师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呢!岂可修快点拦下来啊!!”虎杖悠仁着急的就差自己上前去将车拦下来了。
“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那家伙。”禅院真希斩钉截铁地笃定道。
“我现在越发好奇那个姐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钉崎野蔷薇的关注点和她的学长学姐们也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她眺望着消失在了车水马龙里那辆和夜色一般漆黑的迈巴赫,双眼放光的感慨。
“突然想到了一句很经典的台词,”熊猫沉吟道:“女人,你在玩火……”
伏黑惠差点又被自己的唾沫给呛住了。
“说真的,我还是想象不到他谈恋爱的样子。”伏黑惠平复着心情,尽可能冷静地开口:“但是他也绝对不可能是任由自己的感情被‘玩弄’的人。”
“重点还是偏移了!”禅院真希回过神来,试图把大家的关注点拉回到正轨上:“眼罩笨蛋……到底是怎么死里复活的啊!哈啾——这该死的天气。”
***
坂口安吾意识到港口黑手党内部之间的暗流汹涌,是在五条悟和那位似乎叫禅院直哉的金发小子前后脚离开以后。
会议结束的很是戛然而止,咒术届那边老人们的面色都很是不善,有种被不服管教的逆子拂了颜面的愠怒,当然事实也大差不离了。
年轻的黑发首领也神情恹恹的起身,在准备离席之前却忽然头也不回的吩咐着他的前搭档·现任干部说:“中也,我想吃东银座的那家一兰拉面了。一定要是东银座的那家哦~”
他刻意强调着Highashi-Ginza的音节。
太宰治在刻意支开中原中也。
可是,为什么?
连坂口安吾这个外人都敏锐感知到的事实,没有人比中原中也自己感受的更深刻清晰。
——从十一天前那场不合时宜、诡异又奇特的霏雪夜开始,整个世界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中原中也,一个从来不会做梦的,在某一天被残忍的告知了自己只是……两千多行代码所组成的,荒霸吐的容器——因为不会做梦,所以他的苏醒就像是从泥泞中浮起的泡沫。
直到那个霏雪夜。
他居然开始断断续续的,做梦了。如果那些碎片般不连贯、却又清晰的仿佛是亲身经历过的回忆般的画面,能被称之为梦境的话。
——他居然梦见了自己的女朋友,在和自己缠绵的时候,唤了别的男人的名字。
那个男人,还不是任何其他人。
是他尽管嘴里说着多么嫌恶那个人的话,却最终是将自己的性命托付在了那人手里,连带着mafia如逆鳞般珍贵的信任一起托付出去的,搭档,或者说,前任搭档·现任首领,太宰治。
那是中原中也做的第一个梦。真实的不像是一个梦。
——梦里的他,先是在自己的家里发现了一套被洗过的情-趣-内-衣。他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女朋友在他面前穿过这一套内衣。
他压抑着怒火冷冰冰质问着她。
而她抬起委屈的眼睛用湿漉漉的眼神望着他,一副受了冤枉的让人心疼又怜惜的乖巧模样:“本来就是想洗干净晒干以后穿给中也看的呀,这种衣服,买回家,肯定要先洗干净呀。”
是吗?
中原中也从来不是在这种事情上去关注太多的人。他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军火和宝石走/私,帮派的火拼合并,手下偶尔的叛变和抓到的间谍……
于是他相信了她。
无条件的。
就像以前的每一天,每一秒,每一次感觉到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的时候。
——我相信你,没有原因,只是因为我爱你,而我相信你也爱我,如此而已。
那天晚上她很罕见的主动和他尝试了新的姿势。
在外一向冷淡又高傲的她,居然甜软温驯的跪坐着他面前,低下头垂落眼睫像独属于他的精致人偶那般满足了他所有的爱与欲。
她一边干咳着一边全部咽了下去,歪着头将唇边的每一滴连同泪水都舔舐得很干净。
那个样子的她像融化的棉花糖,流淌过中原中也的神经末梢和血管末节。
——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是落地窗前,当他撩起她的发,吮吻着她的后颈时,她痉挛般颤栗着握紧他的手,用幼兽般细弱的哭腔唤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呜……轻一点,太宰,好痛……”
本来只是温柔的吮吻,在听见那个人名字的瞬间,那个吻变成了近乎凶戾的啃咬,深深的重重的,似乎要把她咬出血来留下深刻入骨的伤口才罢休。
她像清澈多汁的果肉,轻轻碰一下就汁水四溅。而疼痛会激发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她颤抖着回抱住他,将头埋在他颈窝,用手指勾着他流淌而下的橘发,仿佛从未叫错名字般情意绵绵地唤着他的名字。
“我好爱你呀,中也。”
她用沾染着露珠般湿润的眼神看着他,用柔软的唇蹭着他的脸颊,眼眸亮盈盈地等待一个答案。
“你呢,你爱我吗?”
中原中也刚想开口回答她。
——怎么可能不爱你。诗音,我的诗音。
可是他垂落眼睫,映入眼帘的,却是她细腻如瓷的颈侧,那个他刚想吻下去,却早已烙上不属于他吻痕的靡艳印记。
于是梦里的那个自己,并没有回答她。
他明明知道她想听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可是她颈侧那个烙印般不属于他的痕迹,实在是太刺眼了。刺的他心脏都是痛的。
于是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低下头啃咬般吻着她的唇,将她的唇瓣咬出了血。
……
在骑着机车一路风驰电掣的开向东银座的路上,这个梦不知道为何,又像影子般如影随形的缠绕在了中原中也的脑海里。
他仿佛还在那个梦魇里没有醒来。
车子刚刚停在店门口,正在晃神的功夫,他似乎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攅在手里的手机啪的掉落在地。
屏幕蓦然亮起,少女如画笑靥占据着一整个液晶屏。
中原中也漫不经意捡起手机,压低帽檐,对那个黑发丸子头的少年低声说了句:“抱歉。”
丸子头少年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温柔的微笑着说:“没关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