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想要从“梦境”里醒来。浮沉于“梦境”与现实罅隙之间的意识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最终还是无力抵抗的继续下沉、下沉.......
*
幻痛最开始出现的时候,我并没有在意。
其实那天原本的计划只是去坐个摩天轮而已。
但是神子大人望着那座横滨最高建筑,露出来神似大人那种若有所思的深沉表情,忽然对我说:“去横滨地标大厦那个空中花园看看吧。”
我狐疑地瞄了他一眼,并没有表现出他以为的欣喜若狂的模样:“怎么Satoru突然想上去看看了?”
“来横滨这么多次了,你这家伙,一直魂不守舍地望着那里,难道不是你想去吗?”
他低头用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注视着我,像是透过了我空漠的眼睛一直看到了明明不存在却似乎从未愈合的疮口。
“有些事情,只有亲眼看见了,自己亲自否定了,才会彻底死心,彻底放弃吧。”他伸出另一只揣在口袋里的手,抿了抿唇,垂落眼睫用不痛不痒的力度捏了捏我的脸颊。
他的指尖的温度似乎不论四季,就算是在落雪的季节都有着炙热的温度。
这种会让我感到温暖却又会被幻觉烫伤的温度,总会令我不自觉的一遍遍产生某种“似曾相识”的错觉,以及想要握紧又想要逃离的矛盾冲动。
“一想到有明明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却占据着你心底的家伙有可能在那里,老子就很不爽。非常不爽。”
他没有用暴躁的声音说。只是平静的,用述说事实的语气对我说着,压低的雪白睫羽落满了同样冰冷的雪花。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一个不存在的人呢?”我好笑的歪头看着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踮起脚尖揉了揉小少爷倔强的白毛:“而且,就算真的有别人占据了我心里的一隅...”
神子大人的头发也像他的性格一样倔强。雪白的发丝蓬松却不柔软。覆上了缓慢融化的雪,冰冰凉凉。
我收回了手,往后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
“和Satoru你,没有关系呢?”我笑语嫣然地对他说:“以后我也可能是要谈恋爱的呢?”
我半点不退让的望进那双璀璨到刺目的眸底。
我的语气明明温柔极了,嘴角的弧度也是我无比自信的角度,他却看起来又生气了?
我似乎听见了骨节捏紧时的爆响。总觉得他恨不得此刻立刻出现一个暗杀者好让他用术士顺转·苍把对方轰飞。
他深呼吸,舔了舔后槽牙,而后对我露出一抹寻衅的笑:“你大可以试试看。”
是那种试试就逝世的威胁语气呢。
他收了笑冷着脸,我一路轻笑着,就这样气氛奇怪的买了“空中花园”的票——
在来了横滨至少五六七八次以后,我们终于踏进了这栋无数游客必打卡的建筑物。
而我,从踏进这栋建筑开始,那种似有若无,若隐若现的幻痛,几乎在一瞬间变得无法被忽视的强烈。
绞痛从小腹疯狂窜延,连每一次的呼气、吸气,都会带来那种冰冷尖锐的刀片狠狠刮过子.宫脆弱而娇嫩的内壁那种锋锐的潮水般的痛。
敏锐的小少爷几乎在我呼吸有所改变的那一刹那,就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往上升的电梯带来的失重感并不能让疼痛有所缓解,反而让那种心脏都被攅紧捏爆的痛,和子.宫内壁的痛楚几乎是同一时间爆发。
而讲解员小姐姐还在一脸温和微笑着做着专业的讲解——
“我们即将到达的Yokohama Sky Garden,位于地上273米,是高度为日本屈指可数的观光层。壮观的全景魄力十足。天气晴朗时,不仅可眺望横滨港未来区的美丽风景,还能远眺东京晴空塔、富士山及房总半岛等远至80公里的风景,并可360度尽情欣赏。”
我微微将身体一点重量压到了他的身上。而这近乎于‘依偎’的姿势,让他毫无遮挡的清晰感受到了我因为不存在的伤口传来的痛楚所引发的剧烈颤抖。
电梯上升的速度很快。耳朵里因为空气的挤压而迅速堆积着塞满了棉絮的幻觉。
——叮。
就在他皱眉准备开口之前,我们被人群推搡着出了电梯,而我用颤抖的呼吸尽可能装作如无其事的轻声问他:“你可以帮我看看……裙子后面,有血迹吗?”
他似乎想岔了——脸色又‘唰的’泛红,每次一害羞就摆出不耐烦的、凶狠表情的神子大人这个时候,才是最像一名13岁小少年的时候。
我侧过头看向那一整面全部都是落地窗的墙——远处东京赛博朋克似的绚烂霓虹灯跳跃闪烁在漆黑的夜空下,到处都是拿着手机或者专业摄影机的游客在兴奋地拍照。
“总觉得……有很多很多血在往下流。一直、一直不停地流……”我望着远处,低声喃喃:“可我不想看。只是幻觉吗,还是真的……”
也许是这里的人太多了——像蝗虫一样吵得我耳朵也是痛的。
而他们的气息好臭好臭。
我总觉得这里不该有这么多人。
这里——甚至不该有‘普通人’。
就像横滨的街道不该干净的没有任何战火、硝烟、鲜血、和尸体。
都是幻觉。该死的幻觉。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伸手,抱住了他。
我闭上眼睛。像默念着催眠的魔咒一样,在心底、在唇齿间、用冬天吞咽下一口缓慢融化的冰淇淋的感受,默念着他的名字。
——Gojo Satoru.
第一遍,眼前不可控制的再一次、第无数次、浮现出了一个背影——被风扬起的西服一角,我颤抖着伸出手,握住的却只是空无一物的风。
——Gojo Satoru.
第二遍,腹部的绞痛窜延到了心脏。心脏……我这种存在真的有‘心’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可是真的很痛。
除了那无法忽视的幻痛,另一种幻觉也随之而来。
有谁细细密密的吻着我的小腹。他温凉的手按在那里,似乎是在感受另一个幼小存在的心跳。
“这是我们的孩子呢~”有谁的语调兴奋的尾音都在颤栗。他骤然急促的呼吸浅浅的拂过那层薄薄的肌肤,指尖似乎在努力去感受胎动。
等等——胎动?
真的是幻觉呢。我明明连接吻都没有和男孩子尝试过。
我大口的呼吸,将脑袋埋进小少爷的颈窝,第三遍在内心默念他的名字。
这一次,他的气息似乎终于彻底的洗涤了我、浸透了我、透过我渴求氧气的呼吸流向了我每一个细小的血管和神经末梢。
是五条悟的气息——炙热盛夏的落雪——那样清冽、冰冷、又滚烫的气息。
不是我在幻觉中闻到的,拉拽着我沉没进黑暗,却又安静地治愈着我的痛那般藏入遥远黑暗的薄雾气息。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人明明没有受伤,却会感到痛呢?”
我感受着他的体温,呼吸着他的气息,用少有的绵软的语调问他。
他的手先是不知所措的虚虚抱住了我——
五条悟其实是一个很有界限感的孩子。就像每一个经历过御三家‘贵族式’教育的少爷小姐们,有些教养是刻在骨子里的,就像‘傲慢’一样。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将那口气呼了出来,像是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后,才将手环住了我的背脊。
对于我而言,无论是牵手、还是拥抱、又或许是其他什么,只是因为我想,所以就这样去做了。
但是似乎对于他而言,这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着某种仪式感的,像祭礼时点燃的火炬那个环节一样有着象征意义的重要性。
我不知道他在那一刻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只是那不存在的痛在他炙热的拥抱下居然慢慢的瓦解了,就像冰块被火炙烤后消融。
而那样的温度,却让我再一次出现了另一种幻觉。
似乎我一直以来都很喜欢这种拥抱。
滚烫的、炙热的、其实会有一种被烫伤的错觉,却又让我无法自控的去沉沦,那样的一种拥抱。
那天晚上我们像以往无数次那样,相拥着‘胖丁’入眠。
也许是因为下雪的缘故。空气里那种清凉冰冷的、仿佛连呼出来的哈气都凝结成霜的冷空气浸透到了骨缝里。
而塞满了棉花的玩偶无法再暖热我。
我看了一眼他熟睡后安静而精致的面容,和他不再覆满落雪却依然和雪一般冰冷而苍白的睫羽,悄悄的把胖丁拿开,挪到了床的角落。
我握着他的手,隔着并不怎么保暖的真丝睡裙,轻轻地覆上了之前幻痛一直折磨我的小腹的位置。
脸颊蹭了蹭他的颈窝,枕在他的怀里,我这才阖上了眼睛。
半睡半醒之间,我似乎感受到了一道目光,那双眼睛里蕴藏着可怕的力量,如太阳炙热而耀眼,又如寒冰般残酷而无情,给予我无尽的温暖,却又同样可以在下一秒将我摧毁点燃。
他用那种既散漫又认真的奇异语调,低声对我说:“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
‘梦境’里许多的记忆依然模糊不清就像是信号不好的老旧电视机——不停的跳跃、跳跃、再跳跃,直到停驻在了另一帧几年后的画面——
“我才不需要交新的朋友呢,有悟一个人就够了。”本来我是这样说的,为自己不想去东京咒术高专就读而找借口。
而白毛小少爷似乎也很满意我这个明显很敷衍、却敷衍到了他心坎上的答案。
直到某一天我的手机里收到了小少爷的短信。
——我看到了一张合照。
那是我后知后觉第一次意识到——温柔的眼眸,就算是假装,也让我毫无招架之力无法去抵抗。
最近尽管每天都在加班,但是依然努力摸鱼码字qwq 我和我基友说:工作是副业,码字是主业hhhhh反正工作不会跑,灵感要抓住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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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