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缤纷的泡沫轻盈盈飘荡在空气里,啪嗒碎裂的声音细小温柔。
他被池水浸透的橘色长发染上了水汽,湿漉漉的侧马尾贴着他冷白的颈项蜿蜒而下。
这一刻的中原中也少了几分平日那般太过刺眼夺目的肆意张扬,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散漫温柔。
我笑盈盈地环住他的腰,轻轻舔了舔他抿紧的唇。
中也干部居然还想摆出来一副不为所动的冷酷表情垂眼看我,可是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对他的任何细微反应极度敏感的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他的——情动呢?
每个人的本性是镌刻入灵魂的一部分,很难后天去改变——比如说温柔又暴烈的mafia干部中原中也,就算我们已经无数次探寻过生命结合的潮热极限,可他依然还是那个纯情又绅士的他。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读不透人性。
无论是他还是太宰,他们的身上都充满了奇怪的矛盾特性。就算纯情绅士的前男友他也会在我苍白脆弱的皮囊留下淤青红痕,令我隐秘而充血的毛细血管痊愈后再次破裂。
我用脸颊轻轻蹭着他的脸颊,纯稚又轻软地问他:“是装的又怎么样呢~”
他仿佛无动于衷地避开了我的视线,微微侧过脸,下颔线骤然绷紧。
“你这个家伙……”他磁哑的嗓音让我想起流淌过肺叶的尼古丁。
泡沫下闪着碎光的水珠覆着他的脖颈,而他那条来不及解开的黑色皮革choker也一同被打湿,银光闪闪地沾染着水沫。
我坏心思地低头舔咬着那粒上下滑动的喉结:“完蛋了啦中也年纪轻轻就不行了吗!”
我准备点了火惹了祸就跑。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撩起一捧水,用沾着泡沫的手指轻轻蹭上他的眼睛,转身就——
他温柔又冷酷地环着我的腰身,手指插进我水淋淋的发,炙热滚烫的吻从背后落上了我的耳后。
他顺着颈侧蜿蜒而下的橘色长发淌着水,湿漉漉贴着我光洁的背脊,落在后颈的吻却有着和水截然不通过的温度,快要将我烫伤那般炽热而暴烈。
这种感觉属实微妙极了——指尖和肌肤是滚热的,水汽和发尾却是冰凉的。
才刚刚恢复如初的颈部肌肤,再一次烙上了爱欲的伤痕。
“这是你自找的。”他拽着我水淋淋的银白色长发,深情又残忍地一口咬住了我的后颈。
吮血的凤尾蝶被猎人禁锢住了翅膀,从翼根处被剖开被进食,动弹不得。
……
太宰进来的时候,我正老老实实地偎依在上司大人的怀里,**的头发被他用干燥的毛巾温柔认真地擦拭着。
缠满了葳蕤盛放花枝的吊床被沙漠气候傍晚的风吹得晃晃悠悠,郁馥的花香和醇烈的夏风裹挟着我,我又开始晕乎乎的犯困了。
我的下巴轻轻抵着他的颈窝,像个炸毛的猫一样拱来拱去,用甜软撒娇的语调抱怨着:“头发自然晾干就好了嘛。”
“不可以。你才刚退烧。”
上司大人想也不想地冷声反驳我。尽管他自己的头发还未干,依然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珠,将吊床上那层绣着富丽花纹的真丝罩单晕染出一小片水痕。
背对着门的我并没有看见我的‘男闺蜜’进来了。直到正在帮我擦头发的中也忽然把浴巾盖在了我的身上,有些粗暴又迅疾地裹缠住我露在外面的背脊。
“好热好热,拿走了啦。”我软绵绵地抗议挣扎,却被他‘暴.力镇压’,放在我的脑后的手用着近乎冷酷的力度将我摁在他的怀里,不许抬头不准动。
而后我听见了另一个熟稔于心的声音从门那边由远到近飘来,清越明快的嗓音,轻缓而无垢,声线里却毫无任何感情。
“有些受伤了呢~在我为组织尽心尽力忙前忙后的时候,中也居然在和诗音玩成年人的游戏吗~?”
吊床因为承载了第三个人的重量,晃悠悠着往下坠了坠。
被一道冰凉黏稠的视线注视着的感觉愈发强烈。
“混-蛋-太-宰!如果你再敢用这种黏糊糊的眼神看她——”
“中也会在杀了我之前把我的眼睛挖出来吗?呜哇想想就好痛呢,这种死法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哦?”
果然是太宰回来了。
我趁机从这个快要让我无法呼吸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不耐烦的把盖在我身上的浴巾掀到一边,强行转移话题:“太宰真是的,刚下飞机就不见人影了,消失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背着我们去做什么坏事了呢。”
我以为太宰会轻笑着揶揄我,但是他居然没有开口说话了,我疑惑的抬眼——
太宰面上一贯的凉薄微笑,如冰雪般消融了。那张引诱了无数小姑娘前仆后继对他一见钟情的隽美面容罕见的没有噙着那一抹天真残酷的轻笑。
他没有表情的面孔淡漠而冰冷,浓密纤长的睫毛搭下来,沉默着眼神幽暗地谛视我……的脖颈、锁骨、和往下蔓延的引人遐想的吻痕。
在我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瞬间,他又悠悠然地笑了。
他笑的天真美丽,我却情不自禁地颤抖,再一次下意识的想要即刻逃离……他鸢色的瞳孔里仿佛覆盖着层冰雪,流淌着某种刺骨而幽深的感情。
上司大人用臂弯遮挡住了太宰的视线,他近乎粗暴的将我拽回搂紧在怀里。
宽大的浴巾再一次覆上了我的后背,从背脊盖到了脚踝。
“我说过了,混蛋青花鱼,别用这种眼神看她。”他冷冰冰地看着太宰说完后,随之低头,温柔炙热的吻落上了我的额头。
随着他低头抱紧我的动作,他蜿蜒而下还湿着的长发再一次贴上了我的颈侧,他淌水的发尾延着颈我的流泻而下。
炙热的吻、冰凉的发,冷热两极的触感让我不禁颤抖着弓起背脊,像无助的飞蛾在深沉的夜里被引坠向火焰。
太宰并没有顺应着中也的话说下去或是假惺惺地抗议。
他若无其事,不带感情的浅笑着说:“好了。游戏时间到此为止。”
我的脚踝被一只冰凉纤长的手握在了指间,他的指腹爱昵地摩挲着我细腻的踝骨。
“这次暗杀Circus首领的任务,诗音的计划书呢?”
太宰一边用着公事公办的冰冷口吻问我,一边用顺着我的踝骨,轻柔地用指尖触碰我细密颤栗的小腿。
我触电般地想要抽离,却被那只轻柔冷酷的手残忍地禁锢在他的指间。
说到这个……
“太宰,我需要你帮我。”我毫不客气地使唤着这位最年轻的干部大人:“我要潜伏进月亮马戏团。”
***
暗网上贩卖的消息告诉我们,这个Circus的首领,每年来拉斯维加斯观赏月亮马戏团的表演,都不是正常人以为的那种‘表演’。
他会将表演最佳、最符合他心意的‘宠物’,买回去。
于是按照他的癖好,我准备在当天上演一出好戏,成功被他带回房间,在他和我独处时一举拿下他的项上人头。
而我需要太宰帮助的地方,则是帮我准备……到时候的’演出’。
我披着浴巾轻盈地跳下吊床,转身走进旁边的侧厅,纤巧地坐上吧台大理石的一角,晃悠着腿,笑意盈盈地说:“既不会惊动他的警卫队,也不会让人怀疑到Port Mafia的头上。假装成一个在拉斯维加斯流浪的马戏团演员,这个主意不错吧?”
两位干部大人紧随其后和我一起转移阵地。
太宰悠然自得地走向了台球桌旁的吧台,自顾自打开了流光溢彩的酒柜,径直抽出来黑瓶的麦卡伦威士忌,怡然自若地为他自己斟了杯酒。
“唔,诗音潜入马戏团准备演出的项目难道是——?”
他拉开冰柜,优雅地捏起冰块,而后半点也不怜惜这价值不菲的名酒,手指悬在半空中冷冷地看着冰块坠入酒杯,溅出一圈冰凉的酒液。
“我们应该想的是同一个演出吧。”我歪头看着他:“《笼中鸟》。”
就在他准备捏起第二块冰的时候——
砰!
被覆上了暗红色冰冷光晕的酒杯蓦地炸裂——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片和飞溅的威士忌四散飞溅,其中一片锋利的玻璃碎片堪堪擦着太宰的脸颊而过,锐利的边缘擦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红色珍珠似的血滴渗出肌肤表层,近乎冶艳的血痕顺着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滚落。
中也面色不善的从太宰的身后取出来一瓶勒桦干红:“要喝就好好喝,别糟蹋酒,混蛋。”
就在中也面色冰冷的低头将勒桦干红倒入酒杯时,太宰慢悠悠抬起手,不疾不徐地用指尖擦过血滴,用他沾染着血的指腹,仿佛不经意地轻拂过我的唇。
我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
还是我喜欢的味道。清冽的融化的薄荷糖一样的味道。
甜的。
“中也真是霸道呢~难怪诗音要和你分手哦?”在中也看过来的时候,太宰正好抽回了手,微笑着将手指含在唇里——是我舔过的指尖。
太宰掐准时机迅速转移话题,在下一个酒杯炸裂以前,又一本正经了起来:“那个表演的话——”
他轻缓温柔地说:“会很痛呢。”
如果晋江可以放BGM就好了!这章特别适合《Kiss Me Mor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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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