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近乎嚣张而有恃无恐的和两个基友相处着,是建立在我明确地知道太宰和中也会在距离晴空塔15km的六本木,和臣服于港口黑手党的极道六代目一起吃饭,而后大概率会去歌舞伎畔清理那些集结在一起试图反抗Port Mafia的渣滓们。
所以无论如何,就算再怎么绕道,他们都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远在了浅草寺的边缘。
这也是为什么我欣然同意了来这个地里赴约,因为这里距离涉谷也是同样南辕北辙的方向,是就连东横线都无法直达的目的地。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我是问心无愧的。我和两位dk,只是一起打游戏的好基友关系而已嘛,更何况,他们两个只是单纯又无辜的高中生,怎么想都不可能会和我这种不会打架,只会杀人,心比墨水还要黑的mafia发展出来什么超出友谊的关系吧?
唔,虽然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对于‘友情’的定义,是有那么一点点畸形而扭曲的。
但是无所谓。因为我哥哥从小就告诉我,凡事怎么开心怎么来,让我不开心的人——杀了就好了,杀不掉的,就告家长。所以这种恣意任性和对传统定义上一些界限和律法的蔑视,或许也是有点血脉因素的。
尽管我的哥哥和我是那种外界看来可以几个月不联系,有事才打电话开始摇家长的塑料兄妹情,但是我知道,哥哥永远是我的后盾和靠山。
总而言之,因着自己杀人从未失手的强大实力,和本身性格以及背后的靠山,我对于周遭这些突然嘈杂的变化,比如说封锁住的电梯、缓慢向下行的楼梯队伍、和排队时不知道闻讯到了什么传闻而显得惊慌失措的人群,抱有着的是近乎看猴戏的无聊态度。
因为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哪怕遭遇黑手党的血拼现场,我也有着绝对的自信将我身边的友人毫发无损地带出晴空塔。
“不要怕。”我笑着宽慰着两位dk好友:“我会保护好你们的啦。估计只是某个明星来吃饭所以临时安排的安检吧,不过真要是有什么劲敌之类的,你们躲在我身后就好了。”
我抿唇露出一抹羞涩的笑:“站在我身前的话,我怕将你们误伤。”
虽然听起来像是玩笑般大放厥词的话,但是我是认真的。
我猜到他们两个肯定会觉得我在大言不惭地开玩笑,大概率会肆无忌惮的嘲笑我——但是我是不会生气的,女巫大人是不会和自己的两个单纯、连人都没有杀过,肯定没有见过什么血肉横飞的大场面,估计满脑子依然还是天真的理想啊友情啊羁绊啊这种少年漫思想的纯情dk们计较的。
令我惊讶的是,白毛少爷和黑发dk居然没有当下立刻开启叛逆男高的嘲笑模式。
他们两个的表情……怎么说呢,只能用‘耐人寻味’这个词来形容了。
五条悟双手懒洋洋地揣在兜里,笑嘻嘻地低头,透过那双盲人似的墨镜谛视我,依旧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能看见他噙着轻描淡写的笑,悠悠然地问我:“很好奇诶,在诗音酱心里,我和杰,是留下了什么糟糕透顶的柔弱印象嘛,居然会让诗音酱这么觉得?男孩子的自尊心也是会受伤的啦。”
——完蛋。这个悠哉又可爱的语气再次让我想起了一个和他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人。
这个发展趋势有点微妙且诡异。怎么回事,明明太宰和悟是两个无论是从发色、职业、还是学历都大相径庭的两个人。啊,甚至严格意义上来讲,据夏桑所说,他们甚至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样迥然不同的两个人,某些不经意的时刻却能让我感觉到某些令我不寒而栗的相似之处。
而他身侧的黑发dk面上的表情……是那种我很久没见过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某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们两个人就像年轻、冷酷又致命的狙击手,一击毙命的丛林猎手,用瞄准猎物心脏的绝对冷静,观察着我。
心头微微一跳,我抬眼细看过去的时候,却似乎依然是我的错觉。
五条悟还是那一副笑容灿烂又嚣张,没心没肺的样子,夏油杰依旧笑容俊秀文雅,细长漂亮的眼睛弯出温润无辜的弧度,看起来就是典型的优秀文科生和校霸理科生的两个经典组合搭档。
我叹气。果然啊——
相较于真枪实弹和我一起愉悦地屠戮过敌人的帮派,用最残酷的手段审讯过间谍和叛徒的太宰,在我的心里——尽管是年龄相仿的同龄人,但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依然是两个连尸体大概率都没有见过的真·dk·单纯高中生。
我和太宰可是没什么理想的人。什么羁绊啊理想啊在我们心里,可能还不如翘班去找织田作吃辣咖喱或者喝一杯加冰的威士忌来得实在开心。
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活得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我无比羡慕着、甚至嫉妒着那些在鲜活的在阳光下肆无忌惮地笑、撕心裂肺地哭、经历着人类所有应该经历的大喜大悲的那些人。
而对于绝大多数那些我所羡慕和嫉妒的人类,阴暗又扭曲的我是想要将他们,和他们所守护的东西一同摧毁的。
可是面对我的这两位dk好基友,我却下意识的想要好好的、无比认真的守护。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他们心里的那个‘理想’是多么的中二且幼稚,我都会好好地守护着,用女巫仅存的那一点点善良。
我歪头打量着笑吟吟的白毛少爷:“你和杰,不就是两个高中生嘛。嗯,我承认,你们两个应该比其他高中生都要强很多吧?但是——”
我看了一眼大半天戴着‘盲人墨镜’的白毛少爷,又看了一眼看起来俊秀文雅、连脏话估计都不会骂的黑发dk,在他们笑意难辨、似笑非笑的视线下,长长地叹了口气:“依然只是两个高·中·生哦。”
和我这种从小就混迹在里世界,刀尖上舔血,一枪一个小朋友的疯子是两个世界的人啦。
“这样就很好。”我用着罕见温柔的语气说着,踮起脚尖——可恶够不着,该死的高个子——跳起来摸了摸白毛少爷的头,又摸了摸黑发dk的头:“你们安心去打小怪兽就好啦,其他乱七八糟的肮脏的成年人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毕竟你们两个,只是单纯天真的热血男高嘛。”我笑着小声说。
五条悟和夏油杰安静地对视了一眼。
我不知道透过那双盲人墨镜,夏油君真的能看懂白毛少爷的眼神吗?但是有那么短暂的几秒钟,无声又安静的沉默蔓延在我们之间,而他们两个人既没有笑,也没有任何其他属于高中生的表情。反而是那样一种……难以言喻,无法形容的,幽玄而晦暗的神情,像乌云覆盖的月色。
夏油杰用俊美、清凉的眼眸轻轻看向我。他眼底浓郁而晦涩的情绪像洇开的墨汁,尽管他还是一副俊秀而文雅的模样,我却止不住地心颤。
“单纯啊……”
白毛少爷忽然低声笑了笑。并不是我以为的那种猖狂不羁的少年人的大笑。他的低笑冷静而克制,像缓慢飘落覆盖了一整片天空的霜雪。
身后传来夏薇震惊而不可思议的声音:“诗、诗音酱,你刚才是不是把独尊哥和大义哥形容成了单、单纯天、天真的热血男高???”
她显然被我的用词震惊的瞠目结舌到结巴。
“独尊哥?大义哥?”我被她这个奇异又有点意思的用词吸引了注意力:“你是在说他们两个吗?”
而被吸引注意力的显然不只我一个人。
刚才那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氛围在一刹那消散的无影无踪。白毛少爷饶有兴味地摸着下巴看向了夏薇,声音开朗轻快:“独尊哥?大义哥?听起来是很有意思的称呼诶?是在叫我和杰吗?”
夏薇匆忙摇头:“不不不不怎么能这么称呼你呢独尊哥,啊不不不神子大人。”
旁边一直忍笑忍的很辛苦的杰终于笑出了声:“噗——这个称呼很适合你呢,悟。不然以后就这么称呼你好了,独尊哥?噗——”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没忍住,也笑出了声。
别说,看白毛少爷端的那副倨傲不驯、唯我独尊的样子,这个‘独尊哥’的称呼意外合适啊!我顶着白毛少爷收起了所有笑意、满脸不乐意的视线,笑着拍了拍涨红了脸不敢吱声的夏薇的肩膀:“你起的这个名字真的很合适呢,起名小天才!”
五条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换上了一抹恶劣的笑,一只胳膊懒洋洋地搭在了夏油君的肩上,笑意盎然地睨着黑发dk说:“大义哥这个名字也意外的很合适你和你的大义嘛,杰。”
他朝夏薇比了个大拇指:“确实是起名小天才诶,哇真的超贴切呢,”说着,他又笑嘻嘻地转头看向了已经笑不出来,面无表情回望他的黑发dk:“是吧,大义哥?”
夏薇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我的身后,抓住了我的衣角,一副真的很想笑又真的很想哭同时也十分胆战心惊的复杂表情。
我揉着自己已经笑酸的脸颊——噗哈哈哈哈哈哈不行还是好笑啊真的好好笑啊谁起的名字啊。
我似乎听见了谁把拳头捏的骨节作响。黑发dk在一瞬间的面无表情后,缓缓扬起一抹格外温柔的笑,我在他们两个互相放出来什么幼稚小学鸡的狠话之前,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所以,我们要排队下楼吗?”
我指了指正在交头接耳,看起来格外不安且焦虑的人群。
这显然不是普通的,大众所熟悉的那种安检。
但是不管怎么样,都是要下楼的。就算不去看那个什么展,我们也是要出去的。啊不过——实在出不去也没事,谁说下楼一定要走楼梯或者坐电梯了?黑手党走的可不是寻常路。
作为最后的退路,我大概率……可以打电话叫我哥过来接我们。他反正已经炸过一次东京铁塔了,再炸一次晴空塔也没什么吧。虽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是真不想面对我哥的疾风骤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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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