铝厂大院 第9章 009 你不要放弃学习

第九章

李华他们走之前，特意把家里重新打扫了一遍，不仅把特意买的苹果和杏洗完摆在了双喜图案的搪瓷盘中，还拿个一个小些的搪瓷盘里面摆了花生、瓜子和几块硬糖。

为了让王小波他们学习宽敞点，大屋摆着他们平时吃饭的桌子，王小波不仅提前把书都摆在桌子上，还随意打开了两本，好似他有在用功复习一样。

王小波招呼着赵佳佳他们随意坐，自己去厨房端水果。

赵建国把拎来的水果往桌子上一放，看了眼没有椅子，就把书包放在床上，准备坐下休息会。

赵佳佳一看赶紧把书包拿起来，又踢了赵建国一脚让他站起来，说道：“李阿姨很爱干净，去搬椅子坐。”

在上小学的时候，赵佳佳、周少庭和王小波他们三个经常去彼此家里玩，后来长大一些了，就很少再去对方家中了，不过赵佳佳还记得王小波的母亲李华最爱干净，如果他们坐床上会不高兴的。

王小波端着两个搪瓷盘进来，问道：“怎么了？你们怎么不坐？”

赵建国问道：“小波哥，你家板凳放哪里？”

王小波用手肘把书推到一边，腾出放搪瓷盘的地方后，说道：“直接坐床上。”

赵建国撇嘴说道：“我姐说李阿姨爱干净，不让……”

赵佳佳又踢了赵建国一脚。

王小波拿了一颗杏递给了赵佳佳：“别听你姐的，就当在自己家，这床就是给人坐的，我家吃饭的时候，我爸都知坐床上。”

赵建国拿眼神看赵佳佳。

赵佳佳皱眉说道：“自家人和外人不一样。”

王小波怕赵佳佳觉得他妈不好相处，赶紧说道：“少庭来我家的时候，都是坐床的，小时候我和少庭闹起来穿着鞋在踩，我妈都不生气。”

赵佳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不可能记错的。

王小波见赵佳佳没有接杏，就把杏塞进她手里：“我妈脾气可好了，她知道你们来帮我补课，专门给你买的。”

赵佳佳拿着杏，心情很复杂，原来李阿姨不是讨厌人坐她家的床，只是讨厌她吗？

赵建国已经坐在床上了，已经拿了个杏啃起来：“小波哥，为了你我付出了这么多，等放假了你得带我去打鸟摸鱼。”

王小波一口答应下来，见赵佳佳不愿意坐在床上，就去搬来了凳子：“佳佳你坐。”

赵佳佳坐在凳子上，直接拿过桌子上那本被翻到中间摊开的书：“王小波，你真的有看这些书吗？”

王小波有些心虚，又怕惹了赵佳佳生气：“肯定看了，你辛辛苦苦给我划重点，我怎么可能不看。”

赵佳佳直接把书翻到第一页，里面还夹着纸条和钱：“这叫你看过了？”

王小波也愣了：“这、这是什么？”

赵佳佳把书合上拍在了王小波的身上：“王小波，你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王小波手忙脚乱接住书，取出里面的钱和纸条打开看后，顿时不高兴了，比赵佳佳的声音还大质问道：“赵佳佳，你非要和我分的这么清吗？”

赵佳佳站起来，咬牙说道：“王小波，我们在说你复习的事情。”

王小波恼羞成怒：“你都不把我当朋友，还管我学不学习，赵佳佳你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吗？”

“我管得宽？”赵佳佳气的浑身发抖，“行，我以后不管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说完赵佳佳拿着书包就要走。

赵建国目瞪口呆看着她姐和王小波吵架：“姐，我们好好说，别……”

王小波看见赵佳佳生气也有些急了，赶紧去拽赵佳佳的胳膊：“佳佳，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佳佳最气的不是王小波不复习，而是他一直撒谎，明明是为了王小波好，弄得好像是自己在逼他似得：“你没出息是你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你了。”

王小波觉得很难堪：“不就是一件小事，你至于吗？”

赵佳佳抽出自己胳膊：“至于。”

“你从小就爱斤斤计较。”王小波口不择言：“一点小事就生气，怪不得我和少庭当时都烦你，不愿意搭理你，要不是周少庭先上高中，没人让我抄作业，我会理你？”

赵建国一听，推开了王小波：“王小波你什么意思，我姐辛辛苦苦给你划重点，你还有理了？”

赵佳佳紧紧抓着书包带，她虽然红着眼睛却没有像是以往那边和王小波吵：“我们走。”

赵建国不高兴地瞪了王小波一眼，走的时候还没有忘记把带来的苹果拎走。

王小波一直被家里宠着，他觉得自己够顺着赵佳佳了，偏偏赵佳佳还这样不把他当朋友，而且他又不是不复习，平时白对赵建国好了。

赵建国跟在赵佳佳的身边：“姐，你别搭理王小波，是他不识好歹。”

赵佳佳唇紧抿着没有吭声。

赵建国跟着走了一会，没忍住好奇问道：“姐，我一直觉得你和少庭哥他们关系很好，你们之前还闹过别扭？”

赵佳佳低着头，眼泪一滴滴往下落，不仅赵建国不知道，就是她爸妈都不知道，在初中的时候，周少庭和王小波忽然不愿意跟她一起玩了，她还专门去等那两个人，那两人却避着自己，在看到自己的时候，远远就跑开。

为了这件事赵佳佳偷偷哭过很多次，那个时候赵佳佳觉得因为她是女孩，所以周少庭和王小波两个人不愿意和她一起玩了。

后来周少庭上了高中，剩下王小波和赵佳佳在初中，他们三个的关系才渐渐恢复。

可直到今天，赵佳佳才知道原因，那个时候他们不和她一起玩，不是因为自己是女孩，而是因为他们都在嫌弃自己。

赵建国没得到回答，也不在意：“姐，反正王小波考成什么样，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你费心费力还不落好。”

“赵佳佳？”

赵佳佳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停下脚步顺着声音看过去：“侯千里？”

侯千里背着书包跑了过来：“赵佳佳。”

赵建国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侯千里，又看了看赵佳佳，他倒是见过侯千里几次，是他姐班上的同学，只不过侯千里是个书呆子，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话，也没见过侯千里和他姐说话。

侯千里看见赵佳佳眼睛发红，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赵佳佳听见有人叫自己有些惊讶，就没顾得上擦眼泪，这会被侯千里看到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刚才不小心眼睛里进东西了。”

侯千里见赵佳佳要拿衣袖擦眼睛，赶紧阻止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块深蓝色格子的手绢递过去：“那眼睛里的东西弄出来了吗？”

赵建国这才发现他姐刚才哭了，他挠了挠头说道：“姐，我到旁边等你们。”

侯千里说道：“不、不用，我就是……”

赵佳佳想到家里还有一块没有还给侯千里的手帕，她从兜里掏出了一块钱出来：“自己去买汽水喝。”

赵建国顿时喜笑颜开，接过钱就走了：“我就在附近，有事叫我啊。”

赵佳佳应了一声，等赵建国走了，问道：“侯千里，你上次给我的手帕，我洗干净放在家里，一直没找到机会还给你，要不你等我下，我回家拿了……”

“不用了。”侯千里说道：“先放你那里，也不急。”

赵佳佳没有去接侯千里递过来的新手帕，问道：“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侯千里直接把手绢塞到了赵佳佳的手里，怕她嫌弃还说道：“是洗干净的。”说完就把书包放到身前，“我是和你道歉的，还有我找了一些你可能用的到的书。”

赵佳佳疑惑地看向侯千里，可是他们这会站在马路上，倒是不方便说话：“我们往旁边站站。”

侯千里停下了掏书的动作：“行。”

赵佳佳带着侯千里走到一边，问道：“你和我道什么歉？”

侯千里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道：“就是当初一直追问你，为什么不高考的事情，我……我实在想不明白，就回家问了我爸妈，我爸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和选择。”

赵佳佳没想到是这件事：“没什么的，也是我自己的决定。”

侯千里掏出了几本书，递给了赵佳佳：“我问过了，有高中毕业证，就算工作了以后也可以参加高考。”

其实侯千里他妈私下说了，可能是赵家不愿意女孩子走远，而且赵佳佳还有个弟弟，在一些事情上并不是赵佳佳一个小姑娘能说的算。

不过侯千里觉得赵佳佳和她弟关系还不错，这些话也不好说，好像挑拨人家关系。

侯千里认真地说道：“赵佳佳，除了高考还有夜校，刚回复高考那会，还有年纪很大的人参加，也有不愿意放弃哪怕带着孩子也要上大学、上夜校的，你、你如果……就是、其实不止考大学一条路。”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侯千里是有些不情愿的，他是真的想和赵佳佳一起上大学。

因为侯千里他爸当年是大学生，他是在村子里长大的，刚到上街的时候，他说话有口音，开始还跟不上这边初中的课程，只有赵佳佳不嫌弃他不笑话他，愿意搭理他，会给他看笔记，不会的题也会给他讲。

侯千里一直想等到他们都考上大学，有了未来后，再和赵佳佳表白，他们可以一起上学一起进步的：“赵佳佳，你特别好，我爸告诉我，知识改变命运，就算你去当工人了，也别放弃学习，学习很有用的，对你工作也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