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清翌几人穿梭在此地最繁华的街市上,小贩们的吆喝声与顾客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宗长临领着这几人游走在各个摊位之间,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各种特色商品。司清翌则是东张西望,不时拿起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把玩。
逛完后,宗长临又带着几人来到当地最有名的酒楼。店小二迎了上来,将司清翌等人引到一张靠窗的桌子旁。几人刚落座,司清翌就听宗长临熟门熟路地报出几道酒楼的特色菜,看来是这的常客。他们一边品尝美食,一边聊起了在街市上的见闻。
当然,这所谓的几人只有宗长临和司清翌二人,至于君浔璟和青菡二人,他们本就话少,不喜多言,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点头示意。宗长临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而司清翌则不时地插话,询问一些细节,两人相谈甚欢。
四人酒足饭饱,当他们踏出大门,那酒楼的喧嚣也渐渐在他们身后淡去。他们沿着长街前行,灯火摇曳在夜色中。在此期间,他们已接连找了好几家客栈,不知为何却都只等来漫客的答复。
宗长临有些困惑:“真是奇怪,这灵域城平日里虽也热闹,却从未见过如此情形,莫非是近日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
“师兄,你有没有发现城中出现许多海族。”
“确实,我也有所察觉。不过先不说这个了,我们现在也只能去城中最大的客栈试试运气了,希望那里能有空房。”宗长临无奈地耸耸肩。
四人走进城中最大客栈,大堂内熙熙攘攘。
宗长临走上前去:“掌柜的,可有空房?要四间。”
掌柜的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几位客官,实在不巧,本店客房也颇为紧张,只剩最后两间了,你们看还要吗?”
“看来我们的运气还不算太差,至少还有两间房。不过,这分配可有点难办了。”宗长临看向其他三人,眼中满是询问之意,他倒是怎样都无妨,就是不知这三人是何想法。
“既然只有两间房,那便只能两人一间了。我与青姨一间,你们师兄弟二人一间。”
宗长临刚想一把揽过君浔璟的肩,却被君浔璟侧身躲过,他不死心,眼疾手快,硬是把手搭在了君浔璟的肩上。
“师弟,今晚我们可要同榻而眠了,你可得习惯习惯。”
君浔璟对于宗长临这爱动手动脚的毛病依旧有些不适用,但他并未再躲开,只是神色略显无奈,说出的话无比冰冷:“师兄,请拿开你的爪子,还有,我习惯一个睡。”
宗长临顿时瞪大眼睛:“师弟,我方才为了救你,可是差点一命呜呼,你竟如此没良心。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他的师弟又恢复成不可爱的样子了。
君浔璟拍开宗长临的手:“一码归一码。”
“那你难不成让我和他们二人挤一间房?”
君浔璟拧着眉,就在这时青菡出声道:“我需出去趟,就不参与你们这房间之争了。劳烦照顾好他,回来后我必有重谢。”
宗长临愣愣地点了点头:“哦哦。”待青菡离去后,他才察觉有些不对劲:“她就这么放心把人交给我们?未免有点心太大了吧。”
司清翌也有些疑惑,青姨前不久才说过外面的世界险恶,外面的人不要随便相信,如今却这般轻易地将他托付给一面之缘的两人,还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既如此,那师兄便和这位一间房。”
“师弟,你是不是有点太理所当然了。我是没什么问题,但你问过人家的意愿吗?说不定他也想和你一样自己住一间房。你这一上来就安排好了,多不周到。”
司清翌眼神在这两人身上来回一动,最终选择闭嘴,免得引火烧身。
“那你说怎么办?”
宗长临嘴角微扬,眼中透着狡黠:“公平起见,自然是抓阄。”
君浔璟沉思片刻,颔首道:“目前看来只有这一种方法了。”虽然他很不喜欢把命运交付于这种充满不确定性的方式,但眼下除了这方式,只怕没有更好的了。
宗长临看向司清翌:“你觉得呢?”
“我都行。”
宗长临见二人皆无异议,便迅速找来几张纸,动作麻利地撕成大小相近的纸条,在其中一张上做了个标记,随后将纸条揉成一团,混在一起,放在手心摇晃几下,伸到他们的面前。
“来,谁先来?”
君浔璟率先伸手,在宗长临手心摸索一阵,摸出一张纸团,展开一看,脸上顿时露出复杂的神情。
“师弟,看来你终究是不能如愿了,接下来就看是我还是这小子陪你睡喽。”
司清翌随意抓了个纸团,他的纸条与君浔璟一样,并无标记。
宗长临瞧这情形,掂了掂手上的纸团,笑道:“你们二人都无标记,剩下一张自然是有,我就不需要展示了吧。”
他此言一出,不禁让君浔璟心生疑虑,莫非这三张纸条上都没有标记?
宗长临见君浔璟向他投来怀疑的眼神,只得将纸条怼在君浔璟的眼前:“看见这上面大大的标记没,师弟,你就是爱瞎猜疑。”果然,那上面清晰地有着宗长临先前所做标记。
“师兄,这纸条是你准备的,谁知道你有没有动手脚?”
宗长临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一抹略带无奈又有些好笑的神情,他摊开双手:“师弟这是想赖账?好吧,作为你的师兄宠你也是应该的,那便由你来准备,这次我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君浔璟绷着一张脸:“谁要你宠了,我只是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而这此的抓阄结果依然是君浔璟和司清翌睡一间房,君浔璟看着手中的纸团沉默了。
“看来,天意如此,你们两个就一起住吧”宗长临笑着看向君浔璟和司清翌,眼神里透着几分戏谑与期待。
“房间就在二楼最里面那间,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他笑着拍了拍君浔璟的肩膀,又朝司清翌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了。
君浔璟目光淡淡地扫过司清翌,没有说话,只是向二楼走去。
司清翌倒是神色如常,对于这样的安排并没有太多抵触。反正和谁睡,不都是躺在一张床上,然后两眼一闭,再眼睛一睁,就是天亮。他跟在君浔璟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二楼的房间前,君浔璟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布置得简洁而雅致,木床紧贴墙皮,旁边是一张木桌配两把椅子,窗户半开着,有风拂过,带来淡淡的花香。
司清翌环顾了一下房间,床还挺大的,他笑嘻嘻地说道:“请多指教了,我的一日室友。”说着,他便一屁股坐在床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这床还挺软乎的,你不来试试?”
君浔璟看着那被司清翌拍过的位置,抿了抿唇。他不习惯,更确切地说是不喜欢与他人有过多的接触,更何况是同塌而眠,这已经远超他的接受范围。他莫名感到烦躁,那清冷的脸上写满了不自在,但他还是缓缓走了过去,动作僵硬而又克制地在离司清翌稍远一些的地方坐下。
“我没和人一起睡过,你……稍微靠边一些,别碰到我。”他微微侧头,目光尽量不直接落在司清翌身上,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角,声音闷闷的。
司清翌盯着君浔璟,感觉这人反应挺有意思的,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身子前倾,故意拉长声音:“你看起来好像很紧张呢,不过是同睡一晚而已,莫非是怕我吃了你不成?你完全不用担心这点,我又不会对你怎样。”
君浔璟听到司清翌的话,把头更加侧过去:“我没有,只是不喜欢罢了。”
司清翌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调侃道:“哦,不喜欢?难道你以前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从没有过和别人亲近的时候?我看你们师兄二人关系挺好,怎么你也不愿与他同睡一室?”说着,他还故意往君浔璟身边凑了凑。
君浔璟想往旁边挪挪,发现已无处可挪,他只得转过头去正视司清翌。哪知司清翌的脸近在咫尺,那含笑的眼眸瞬间放大在君浔璟的视线里,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司清翌眼中自己的倒影。
当司清翌的鼻息轻拂过他的脸庞时,带着一丝温热,他身体一僵,随即赶忙后仰,脑袋抵在床柱上,脸上露出一丝愠怒,但又不好对司清翌动手,只是语气变得有些生硬:“别靠那么近,还有你的话太多了。我与师兄自有我们的相处之道,无需你过多置喙。”
司清翌见君浔璟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双手撑着床面,稍稍坐直了些身子,虽有些收敛,但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你别生气,我只是好奇罢了,像你这般清冷孤傲的人会喜欢上一个人吗?若是喜欢,那你以后也会不喜与他同塌而眠吗?那做你道侣的人未免太可怜了,他该如何忍受你的疏离?”
君浔璟被这般直白而又有些奇特的问题问得一愣:“情之一事,并非是你我这个年纪应该过多思虑的,我尚未经历,往后也绝不会有此经历。”
司清翌听了,微微挑眉:“你这话说得可太绝对了,俗话说得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说不定哪一天,你就碰到那么个让你心动不已的人,到时候愿意为他变得温柔起来。唔,有点想看‘冰山’被融化的样子。”
君浔璟不耐道:“你要再胡言乱语一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睡觉,睡觉。”司清翌说着,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便往里躺去。他拉过被子,蒙住头,只露出几缕发丝在外,不多时,便传来绵长的呼吸声,显然已是沉沉入睡。
君浔璟坐在床边,见司清翌入睡后才敢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天上那轮明月,感受夜风,心中思绪万千。良久,君浔璟收回目光,轻轻关上窗户,转身回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躺下,两人之间隔着楚河汉界。
这一夜,君浔璟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度过的。
清晨,当房间微微亮的时候,君浔璟睁开了眼,看司清翌还在熟睡,他盘腿坐下,闭目凝神,开始打坐修炼。直到听见宗长临的敲门声,他这才从修炼状态中退出。见司清翌还未醒来,不禁感叹这人怎么如此没有防备心,便推了推,力度很大,似在报复司清翌昨夜的行为。
司清翌的身体随着这股力量跌宕起伏,整个五官都挤在一起,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随后在看到君浔璟的瞬间清醒不少,声音慵懒道:“你这大清早的,火气怎么这般大?我感觉整个人都快被你摇散架了。”
“谁让你如此贪睡,叫都叫不醒。师兄已在门外等候多时,我们还是赶紧出去。”
两人起身,一开门便见宗长临抱臂站在门外:“我说你们怎么这般慢,该不会藏着什么猫腻吧。”
“宗师兄说笑了,我和他之间能什么猫腻,无非是这家伙贪睡误了时辰。”
“对了,你昨日不是说城中海族变多一事。我今日去找掌柜了解,这是因为城中近日在与东海某部落进行贸易往来,在城西那边举办大型交易会。这东海的东西想必你们一定有兴趣,我带你们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