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的名讳在修真界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他的来历却是一直是个迷,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一般,无迹可寻。
自无我剑出世那刻,便在修真界掀起了轩然大波,引得无数剑修为之侧目、为之疯狂,却无一人能征服他。那些想要想要驾驭无我剑的剑修,无不怀着壮志豪情,他们或是榜上有名的奇才,或是历经千辛万苦磨砺而出的强者。
可当他们对上无我剑的那刻,纷纷铩羽而归。这一人一剑加起来竟打不过一个无使用者的剑。
无我剑认为自己根本不需要要执剑者,这世间没有人能配得上与他并肩。他遵循着内心深处的剑道意志,也不需要任何的指引,因为他自己就是方向。
仅是如此,还不足以让无我剑定榜第一。剑榜定榜考量因素诸多,除去剑自身,还有与执剑者的契合度、在重大事件中的影响力等。无我剑拒绝成为修士的附属,以至于未和人力形成合力。虽在榜单上占据极高之位,但某些方面还是稍显不足。
众人皆在猜测,若有一日无我剑遇得命定之人,二者携手,是否能真正登顶,成为修真界当之无愧的第一剑。
很快那些人的猜测便得到了验证。无我剑与那人似是应对方而生,他们相随相伴,组合在一起,无人能出其右。最终相辅相成,将双方都推上了第一的宝座——而那人正是行逸剑尊,也可被称之为行逸仙君的司姓某男子。
君王剑嗡鸣着回应:“老大,我不知他是你看上的人,若早知他是你所看中之人,我定不会有所行动。只是见此人与我剑魂共鸣,一时情难自禁,这才……”
“哼,剑魂共鸣?我的持有者自是举世无双,你莫要以为自己对他而言很特殊。他可不仅能与你剑魂共鸣,还能与在场的所有剑产生共鸣。”
一时间,剑鸣声此起彼伏。
“这怎么可能?如此强大的共鸣之力,前所未闻。”
不仅君王剑惊了,在场的众人望着这超乎想象的一幕,更是惊愕交加。
“难怪这人能得到无我剑和君王剑的认可,两剑为此还差点大打出手。”
“可我记得无我剑有且只有行逸剑尊一个主人,只要被他认定,便终身不会再有其他主人,怎么如今又认可了他人?”
“行逸剑尊都不知死了多少年了,人的感情瞬息万变,都不能保证绝对的忠诚,更何况是一把剑?你们在一把剑身上寄托如此多的期望,是不是太过天真了?”
“你这话简直是对行逸剑尊和无我剑的亵渎!”
“就是,和你们这些人讲不明白,你们懂什么?反正我只认行逸剑尊这个人,无我剑也理应永远只属于行逸剑尊。现在冒出个新人就想让无我剑改变,这是对行逸仙尊和无我剑过往的否定。有我在,这新人休想夺走他们的荣耀!”
那男子涨红了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般带着强烈的愤慨。
“做人不要那么固守成规,你总不能阻止无我剑奔赴更好的选择。”
那男子挺直了脊梁道:“这世上没有比行逸剑尊更好的选择,行翌剑尊就是这天底下第一剑修,他若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自他陨落后,数百年来,天骄榜新人辈出,可又有谁能真正达到他的高度?
那些所谓的天骄,或许能在榜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但永远也无法超越行逸剑尊在人们心中的地位。正因为有行逸剑尊珠玉在前,哪怕他死了,那第一的位置永远为他保留,无人能够撼动。你们说更好的选择,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捍卫不可侵/犯的信念。
行逸剑尊在世时,便有无数人想要试图模仿他的剑道,然而这些人都只能得其形而不得其神。要想在这修真界找出个像他的人甚至都没有,他是独一无二的。
人群中不泛有反驳声,他们道:“知不知道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时代不是一成不变的。”
“时代的确在变,只不过是一直在走下坡路罢了。从鸿蒙初开至今,当世之人有几个是能远超上世纪那些前辈的?就连功法都是沿用前人留下的,又有何资格去超越?”男子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有人还想试图争辩,但男子根本不给他们机会,继续说道:“而无我剑新选择的那人,不论是谁,都无法与行逸剑尊相提并论。”
而无我剑似乎并未听到这些言论,他“咻”的一声便悬在司清翌的面前。剑身颤动,似在按捺着无尽的激动,带着久别重逢的狂喜:“我的好兄弟,你知不知道我在此处等了你多久!你小子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都想把这小世界的天捅穿,出去找你。”
司清翌凝视面前这把剑,异常觉得熟悉。他的心告诉他,这就是他要找的那把剑。
“老伙计,这不是出了一点状况嘛,所以才迟迟未能与你相聚。”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便勉为其难与你再度征战四方,这次你可别想一个人面对危险。咱们可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待你我做足准备,定要将那可恶的小人碎尸万段,祂竟敢这么算计你。”
无我剑见司清翌一脸茫然的样子,不解道:“喂喂喂,你怎么一副丢了魂的模样?咱这好不容易重逢,你不是该兴奋得跟我把酒言欢,畅所欲言,然后摩拳擦掌,大干一场。莫不是被什么难题困住了,还是这岁月太长,你把不该忘的都给忘了?”
司清翌只是笑了笑,并未言语。
“所以你还真给忘了!”
无我剑反应过来安慰道:“也是,你能捡回一条命已然是万幸,那恶心人的坏家伙费尽心机想置你于死地。如今你能安然归来,记忆丢失也是情理之中。”
而无我剑与司清翌的对话传至剑冢内所有人的耳中,让他们陷入极度的震惊和疑惑中。
“怎么回事,无我剑何时和人称兄道弟过?而且还是如此年轻之人。看年纪也就二十好几,行逸剑尊在世时他也未出生。他们二人莫不是在无我剑消失的那段时间认识的?这也不对啊。”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他是转世之人。”
“可就算是兄弟关系,这无我剑也不能这般轻易认人为主。你说是吧,这位道友。”男子口中的这位道友正是先前极力拥护行逸剑尊的阮某人。
然而,此言一出,男子发现阮某人并未立刻应声而起,呆愣在原地,注视着司清翌那张脸庞,久久不能回神。
男子心中暗自诧异,这阮某人可是出了名行逸剑尊的粉丝,平日里对与行逸剑尊相关的一切都极为敏感和狂热,如今面对司清翌与无我剑的特殊关系,竟会有如此反常的反应。
只见阮某人的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喉咙里的惊愕哽住。他用手一把掐住身旁兄弟的胳膊,声音颤抖道:“叶以,你看见了吗,那人长相和我们村子里建造的石像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村的石像是为了感谢行逸剑尊而根据面相精心雕琢的。
叶以也在凝视着司清翌那张脸,被他突然一恰,疼地转过头来:“阮灿,你弄疼我了。”
“哦哦,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你说无我剑总不可能搞替身那套吧。”
“你忘了,这世上根本找不到一个像他的人。”
“也许只有转世才能说得通。”叶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却又希望是如此。
“转世?还真有可能。像行逸剑尊这般人物又怎会轻易陨落于世间?这种结局配不上他的一生。”
虽然转世之说并不常见,但此刻眼前的种种迹象,让他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期待,或许行逸剑尊真的回来了。
其他人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但他们更多的疑惑,因为他们根本记不起行逸剑尊长什么样。
而无我剑认司清翌一事已经板上钉钉,众人见行逸剑尊的粉丝都没说什么,便也接受这个事实。他们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在这剑冢中穿梭,目光在众多宝剑之间徘徊,希望能得到一把剑的青睐。
无我剑就这样如影随形地跟在司清翌身后。
司清翌回到好友们身旁,发现几双亮晶晶的眼睛正齐刷刷地注视着他。
李道尘是第一个凑上来的,满脸激动道:“司道友,能否让我摸摸这传说中天下第一的剑。”
司清翌微微一笑,目光转向身旁悬浮着的无我剑:“那你要问他了。”
李道尘有些紧张地看向无我剑,眼中满是敬畏:“无我剑大人,在下李道尘,对您的威名仰慕已久,能否有幸触摸一下您?”
“可。”
司清翌见状道:“李道友,你小心些。”
李道尘深吸一口气,当他指尖刚触碰到无我剑的剑身时,一股强大的剑意瞬间涌上心头。那剑意冲击着他的灵魂,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李道尘满眼放光道:“这感觉,太震撼了!无我剑果然名不虚传。”
一旁的云朔栖和楚月瑶等人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纷纷请求触摸无我剑。无我剑享受着众人的关注,欣然应允,来者不拒。
几人在摸完无我剑后便“各奔东西”,在剑冢内四处闲逛。
司清翌和君浔璟并肩而行,前面飞着个无我剑。
“你所说的那个要置我于死地的家伙是谁?”
“我也不知祂是谁,祂被一件黑袍遮住,只露出一截手腕,很白,不像是正常人的肤色。声音糅杂了男女老少的音调,说起话来让人听得很不舒服。但可以肯定祂是来自上面那个位面的,不然怎会有如此之大的能力。”
听到黑袍,司清翌想起在星辰海时,脑内浮出的那段模糊记忆,以及命运之主所说的那位要置他于死地的那位神明,可想而知他们都是同一个人。
“老伙计,看来我们的敌人很强,接下来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
“是啊,这场仗不会轻松。那黑袍人神秘莫测,来自高位面的力量绝非我们所能轻易揣度。不过我是谁,我可是无我剑啊,天地间至强之剑,剑锋所指,所向披靡。而你是我所认可之人,又岂是泛泛之辈。我们二人携手,定能让那黑袍人有来无回!”无我剑豪气顿生道。
司清翌点了点头,手中紧握着剑,无我剑剑身轻颤,似乎也在回应着司清翌。
“对了,我的记忆虽然也有一点模糊,但我还记得一大半的事情。你不是失忆了吗,要不要我和你讲讲,能想起一点是一点。”
君浔璟在听到无我剑要帮司清翌进行回忆,脚步一顿。他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徘徊,有些犹豫要不要道出实情。
司清翌见君浔璟神情有些异样,他不禁笑出了声,随即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想自己找回记忆,而不是从他人口得知。”
那些属于他的过去,光是靠讲、靠看,终究是镜花水月,隔着一层纱。只有亲自找回遗失的记忆碎片,这样才能真正明白他是谁,曾经经历过什么。
“好吧。”无我剑尊重司清翌的选择,但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好像是很重要的事,他记得司清翌生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他……要他什么来着?怎么记不起来了,莫不是他也失忆了?
司清翌看着还怔在原地的君浔璟,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怎么,浔璟,我说的话让你感到很意外吗?”
他的话语带着几分探究,眼神却在君浔璟的脸上细细打量着,试图从君浔璟那有些怔愣的神情中捕捉到更多的情绪。
君浔璟被司清翌的话拉回思绪,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目光重新聚焦在司清翌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
司清翌只是对他摇摇头:“不想说就不必说,在我这里,你只需知道,无论你做了什么,隐瞒也好,过错也罢,我永远不会怪你。”
君浔璟诧异地看向司清翌,眸光中情绪复杂:“你……”
司清翌看着他这般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冲他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就这般闲庭若步于剑冢内,兜兜转转又走到外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