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神 第111章 记忆中的黑袍人

一时间，风起，星辰微颤，也不知是从何处吹来的风，还是该惊诧星辰海这地方居然也有风。

云朔栖怔怔望着司清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简心婵更是怔在原地，显然是被那番话狠狠击中了心神。

良久，她缓缓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无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然。

她轻抬下颌，目光直视着司清翌，字字清晰道：“你说得对，是我以往的想法太过狭隘。机缘从不是天赐，气运亦非缥缈之物，这一切都是靠自身才能铸就。我应如你一般，以剑破开这阻碍前行的藩篱。”

司清翌望着她，挠了挠头，那动作带着几分不自在。他不过是在随意乱说，怎么还真把简心婵给绕进去了。什么以剑破藩篱，听着就怪唬人的。

但他嘴上却不是这么说的，而是十分有格调地道：“这才像话。”

命运随机向世人分配机缘，同时它也等待那些敢于反驳命运的人。

三人相视一眼，不再多言，各自在这星辰海中寻找机缘。

司清翌朝着一片星光格外绚烂的区域疾驰而去。其实他内心依旧茫然，虽然对简心婵说了一番漂亮话，可那无非就是在“虚张声势”，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安罢了。虽然充满了豪情壮志，但在现实面前，却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他的确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旁人穷极一生无法得到之物。那些机遇如同天降馅饼，砸在他的头上。从前的他只有惊和喜，如今的他只剩下惶恐。他就像个虚伪的得利者，冠冕堂皇地说着什么打破命运。

可他到底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又到底有什么立场说这话？简心婵没给他一剑都算她仁慈了，居然还认可了他的话。

“鲲鹏前辈，你说我到底要不要为了证明没有这神脉，我亦能问鼎修真界，而选择去掐灭这新生的神脉。”

“孩子，你此刻心中所惑，吾亦能感知一二。吾且问你，此证明于你而言，究竟有何意义？而你又是想向谁证明？”

听到这，司清翌的脑海中有个黑袍的身影一闪而过，而那个黑袍之人的话却渐渐清晰起来，回响在他的耳畔，又在关键时刻戛然而止。

“没有神脉，没有时间的力量，你在这方世界，不过是一只蝼蚁。无知自大的你，借助了日月的光辉，却妄图与星辰争辉，当真是可笑。你和你的父亲……”不知为何，那人说的每一个字令他听了都心神俱颤。

司清翌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若你只是为了向他人证明，那大可不必。吾虽和你相处时间尚短，可吾知晓以往的你从不在乎世人目光，但如今怎的你又突然在乎了？孩子，你的价值绝非他人言语所能定义。神脉与否，不过是外在标签，它又岂能决定你的本质？”

鲲鹏的话语将司清翌从沉思中拉回。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是啊，曾经的他，面对自己想做之事，总是一往无前，不为外界所左右。

而今，却因为一个模糊的记忆片段，内心便开始动摇。太过急于求成，险些让他变得有些迷失了自我。他想通了，那黑袍人的话，或许别有目的，他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换言之，谁都可以否定他，但那人唯独不能是他自己。他如今拥有的这一切，皆是因为他配！皆是因为原本就是属于他的，只不过是换了中方式重新流回至他身上。

“鲲鹏前辈，您说得对，谢谢你为我指点迷津。”

“孩子，无需多礼。”

说罢，司清翌望向那无尽的星空深处，片刻后，他又收回目光，席地而坐，打算吸收星辰之力的同时将星辰结晶炼化。这星辰海的至宝之一已然在他手中，因此，他并未再去寻新的机缘。

司清翌闭上双眼，开始调整呼吸，他的气息逐渐变得悠长而平稳，与周围的星辰之力产生了微妙的共鸣。他周围的空间似乎也开始颤动起来，很轻微，要用心才能感受到。隐隐能看见丝丝缕缕的星辰之力从星辰结晶散发出来，如丝线般，从四面八方没入他的体内。

他引导着那些星辰之力汇聚于丹田之处，那里原先的“小苗”将星辰之力一点点吸收，开始缓慢生长。

随着炼化的进行，星辰结晶的光芒逐渐变得柔和起来，与司清翌之间的联系也变得越发紧密。

在炼化星辰结晶的过程中，司清翌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对时间的掌控在逐渐增强。他尝试着将周身的时间流速放缓，使自己能有更充裕的时间去吸收和感悟星辰之力，从而加快自身实力的提升。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司清翌在不知不觉中将炼化星辰结晶一事走向收尾，而这时的他对时间力量的掌控也达到了一种新的境界。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司清翌觉得没多久，仿佛只在一个闭眼间。在炼化完星辰结晶后，他周身气息收敛，缓缓睁开双眼。此时，简心婵和云朔栖就候在不远处。

“你们都寻完机缘了？”

简心婵微微颔首：“嗯，我找到一处祭台，通过试炼，取得一部关于星辰的剑法，还获得一块结晶，虽比不上你那块，但聊胜于无。我将它融于星落剑中，剑的威力得到提升。”

云朔栖则嘴角上扬，透着几分得意：“我于一处星辰悟道台，虽未窥得星辰的小秘密，但是对我所修炼的功法有了新的领悟。”

司清翌听闻，对于二者效率之快，感到诧异，他道：“这才过去多久，你们便寻到了机缘。”

云朔栖笑着打趣道：“司大哥，你莫不是修炼糊涂了？什么叫才过去多久，这都已经过去快有小半个月了。”

司清翌微微一愣；“应当是我修炼太入神了，对外界时间流逝并无察觉。算算时日，离秘境关闭的期限也快到了，既然你们都寻得了机缘，那我们不妨离开这星辰海。我就怕继续拖延下去，会生出事端。”

简心婵微微颔首，眸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她很快便将这份不舍藏好：“如今既已收获颇丰，确实该离开了。”

“是啊，此地不宜久留。就算这星辰海再好，机缘再多，也终究不是我们长久驻足之地，我觉得还是外面更适合我们接下来的修炼。”

司清翌见二人也有此意，便开始朝着星辰海的出口方向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