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 第19章 第二幕 第二场

第二场

可笑！

要不是赫隆巴城府颇深，他几乎要跳起反驳。赫隆巴扫了一眼霍克，对方一直板着的脸也不经意露出了一副恶心的样子。

霍克与赫隆巴不对付。

虽然赫隆巴的行事风格与大多数将领都不对付，但在其中，他和霍克的矛盾不能说是最深，也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死敌。即使皇帝爱德华在世，也只是靠着自身的威望，堪堪压制着双方的矛盾。

霍克持身严谨，赫隆巴傲慢自负；霍克看不惯赫隆巴躲在角落鬼鬼祟祟，赫隆巴看不惯霍克不知变通且浅薄的严正持躬。两人从性格、行事风格再到目的都充满了不可调和，让这两人强硬地牵手合作，只会让事态失控。

像是看透了两人的心理活动，海德补充道：“两位现阶段的目的一致不是吗？”

“霍克阁下需要确定一位继承人，而赫隆巴阁下正好拥护着一位皇子。”

“肆意妄为，现在你指明一位继承人，接下来你是不是要指挥帝国的军队！”霍克冷下脸呵斥。

在沉重的威压下，海德眉都没皱一下，他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这位皇子尚且年幼，对于帝国的管理需要监护人辅佐。您担心赫隆巴阁下插手，而赫隆巴阁下担心您摄政，那不如设立议事会共治，由您、赫隆巴阁下、奥利弗阁下和其他人共同辅佐皇子直至成年。”

霍克面无表情。

赫隆巴倚靠着沙发，如同一条蛰伏的蛇，试探地吐出蛇信子。

海德知道他们会心动。

霍克的难题从来不是新王登基，而是随之而来的权利划分。

一直以来与霍克平起平坐的将领们如何能忍受他一家独大，他们同样与皇帝爱德华征战沙场、战功赫赫，除了已故的皇帝，谁都不服谁。重新划分将领们的领地，是在挑衅他们的底线，但若是就这么放任将领们回归领地，谁也不知道他们何时会起二心。

议事会共治分裂并拉拢了部分高级将领，无疑是一种隐形的同盟。

同时议事会牵扯到了奥利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借口诏令奥利弗回城，奥利弗若是继续回领地，他们就有借口向他出兵；若是奥利弗回到芙洛拉，那势力都在步兵军团的奥利弗是决计敌不过负责城内治安的银鳞骑士团。

年幼的皇子威廉，更是议事会共治与摄政的绝好借口。

最能支持威廉的，一是他的亲舅舅赫隆巴，二是手握执政印章的霍克。

“议事会共治，”霍克双手交握，沉思道，“你的目的是这个议事会的一席吗？”

却见海德意外地摇头：“不，我对治理帝国没有兴趣。我更希望加入两位阁下的结盟。”

霍克抬眼，而赫隆巴也停下了敲击膝盖的手，两人一齐看向眼前的年轻人。

“两位也应有自觉，没有人居中调和的话，两位的同盟随时都会破裂。同时两位若是同在议事会，作为决策者自然有不方便开口的话需要提议者。鄙人不才，愿毛遂自荐。”海德悠悠地开口，“作为报酬，我希望成为执政官。”

霍克需要一位继承人，赫隆巴需要确保继承人是威廉，而海德需要的，则是权利。

“一旦议事会共治通过，执政官的权利不会像陛下在世时一样，即使如此，你也想要那个位置？”霍克直视他，问出了口。

海德微笑表示肯定。

霍克有些意动。

赫隆巴则默不作声，比起霍克，他对于海德的行事风格更加熟悉，也因此更加怀疑海德的目的，但是一时半会也看不透他的想法。更何况海德有私心，赫隆巴亦有谋划，哪怕是耿直如霍克，私下里也有别的打算，毕竟他只是固执，而非愚蠢。

三人心知肚明，这是个表面的同盟，当风向稍有变动，立刻会瓦解。

但是此时此刻，同盟确是三人共同受益的绝好提案。

“赫隆巴阁下意向如何？”霍克冷着脸询问一直没有说话的赫隆巴。

“只能说不愧是年轻人，想法灵活。”赫隆巴轻轻拍手表示赞许。

霍克得到弯弯绕绕的肯定，看向海德：“议事会的事宜我们可以进一步商议，你的提案我会同步纳入考虑。”

霍克这么说了，可见海德的要求他已经同意。

海德轻笑，此行目的既已达成，他便行礼离开。

虽然三人已结成同盟，但对于继任皇帝和领土划分的事宜，他还是颇有自知之明不搅和进去的。

“海德阁下，请留步。”

刚走出会客室的门，赫隆巴便叫住了海德。

“感谢您的提案，也感谢您对于威廉的肯定。据我所知，您对于伊夫殿下悉心教导，实在没想到您还在同步关注威廉的成长。”赫隆巴跟着他出门，嘴上开始客套。

海德只觉得好笑，就好像他能对帝位继承造成什么影响，他充其量只是推进了事情的发展，然后在其中多捞一点点好处罢了。

不过他和赫隆巴也勉强算有一点交情，因此随口应付道：“每一位皇子都是同等优秀，继承了尤格多拉希家族高贵的血脉。”

“倒是您，霍克阁下还与您有要事商议吧？”海德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会客室。

“嗯，不过具体还要等欧斯滕的全面报告，感谢您未雨绸缪的提醒。”赫隆巴这句话倒是真心的，毕竟东部行省和他的领地接壤。

“小事一桩，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故。”海德露出和以往毫无二致的礼节性微笑。

赫隆巴摇头：“怎么会，越是不起眼的小事故越要提防，领地也好，人身安全也好。”

终于绕到正题了。

海德的笑容上带上几分忧心：“哦，劳烦您如此忧虑，可是近来发生了什么意外？”

眼前可是银鳞骑士团团长、皇后陛下的哥哥。先不说他的重重护卫，身为四大骑士团团长之一，本身就是战场上出生入死、本事数一数二的将领，和性格上的傲慢不同，他行事风格反而谋划缜密，可以说是杀都杀不死的典范。

“毕竟外部风雨飘摇，”赫隆巴装模作样叹了口气，看向走廊外秀美的庭院，“总有心怀不轨之人试图动摇帝国的未来。”

“地上的权力战栗得像一件摇摇欲坠的东西，自然有动于心*。不过宵小之徒无谓的挣扎，有您的看护，威廉殿下必能逢凶化吉。”海德倒也没有否认威廉会遭遇危机。

“尽力而为……但我分身乏术，护卫威廉周全已竭尽全力，不知伊夫殿下该如何？”赫隆巴视线一转，看向海德。

“毕竟是皇长子殿下，霍克阁下自然也会调动相应的护卫。”海德回答。

“也是，霍克阁下自会想办法，真心希望殿下不要遭遇不测。”赫隆巴意味深长地说道。

海德闻言，抬了抬眼皮。双方对视着，眼神中都充满了评估。

赫隆巴只是谋定后动、风格狡猾，并非不敢冒险之人，相反，他是个相当傲慢自负的人。现在既然意欲推选威廉为次任皇帝，作为威廉的依仗，将其他威胁扼杀在摇篮中不失为一个妙计。

听出赫隆巴话语中的蠢蠢欲动，海德笑意渐深：“遭遇不测？行事应当谨慎周全。若是被帝国的士兵们知道有人胆敢对皇子殿下下手，也不怕被愤怒的士兵撕碎？”

无惧赫隆巴危险的眼神，海德大胆地拍了拍赫隆巴的肩：“士兵们拥立伊夫殿下与否是一回事，但是有人对宝贵的尤格多拉希家族的血脉下手又是另一回事。您难道不知道，这些人对于先皇有着怎样近乎神圣的崇拜？”

语毕，他笑了笑，一副“你有本事大可一试”的表情，转身致意离开。

赫隆巴眯起眼，盯着那个白色的身影从走廊转角消失。

“赫隆巴阁下，计划还要进行吗？”来人虎背熊腰、声音洪亮，之前不知一直隐藏在哪里，眼见四下无人，他才站到赫隆巴身后。

“不，阿蒙得，不管那小子是在警告还是在奉劝，他说的在理，动尤格多拉希的血脉后患无穷，我要再考虑一下。”赫隆巴沉吟片刻，先中止了计划。

“我看不惯那家伙，那家伙明明和我一样蒙阁下眷顾才得以忝居高位，却完全不知感恩。”阿蒙得眉头紧锁，“那种人不能相信。”

“别担心，根本谈不上信任，说到底，那小子也并不站在我这边。”赫隆巴冷笑出声，“不过是将他引荐给陛下，他靠着这个障眼法行事罢了。”

东南部领地物产丰富，赫隆巴家族的资金积蓄冠绝帝国，而他本人又决计不会浪费这庞大的财富。

赫隆巴非常善于投资，时常会提携那些贫困却野心勃勃的年轻人，以期将来这些年轻人反向扩大他的影响力。而这一长期策略也相当成功，他的党羽势力庞大、人才辈出，此时在他身边的“铁锤”阿蒙得就是由他资助并深受他器重的银鳞骑士团副团长。

当他将海德推荐给爱德华，而海德受聘为首席魔法师时，众人也只以为这是他又一次成功的投资，更何况这位年轻人又靠自己的力量成为裁判官，前途无量。

谁知道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疯子呢，身为一介平民，在这泥沼般的宫廷中不攀附于任何势力，四面树敌，却又不会被轻易扳倒，就好像在享受走钢丝一般的危险。

“那种不稳定的野狗谁能驾驭，稍不留神就反噬了。”回忆起两人初次见面，海德那冰冷却疯狂的眼神，饶是赫隆巴也止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谁知道他想干什么。”

说不定是这个帝国的毁灭呢。赫隆巴恶意地猜测道。

以霍克的行事风格，一旦确立了方针，之后的事情便雷厉风行地推进下去。

背地里，之后被人称为“三足同盟”的联盟——霍克、赫隆巴、海德三人开始暗中运作。

明面上，由霍克主持，赫隆巴私下配合，在第二次高级将领的会议前，大多数将领们早已达成一致，会议形式般将结果确立。

拥立威廉殿下为王位继承人，同时进行五人议事会辅佐共治，五人议事会的人选为：霍克、赫隆巴、奥利弗、舰队总指挥卡普雷可以及另一位皇帝爱德华的亲卫官：“狮心”列昂。

卡普雷可在众多将领中年纪最轻，但曾救过皇帝爱德华一命，被破格擢升为指挥官，之后被皇帝派去远征，目前还在海上飘着，因皇帝爱德华逝世，远征的事宜暂告一段落，但是大军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到帝国。

“狮心”列昂曾任骑兵总指挥，如今留驻北部行省萨利加德，担任着这一帝国最大行省的总督。和黑翼骑士团团长一样，长期在外，远离宫廷斗争，明面上是中立人物。

表面看，议事会的人选考虑了步兵代表奥利弗、骑兵代表列昂、舰队代表卡普雷可；五人都声名赫赫，四人皆曾是皇帝爱德华的七位亲卫之一，年纪稍轻的卡普雷可在诸多战役中都立下汗马功劳；而各方势力都能在议事会互相制衡。

但赫隆巴和霍克已私下结盟，卡普雷可不在都城，列昂中立，这两位人选的指定，已经明确了霍克和赫隆巴先将矛头指向了皇弟奥利弗。

同时，第二次高级将领们的会议，也草草划分了议事会的治权政策。

帝国东部交由赫隆巴管理，西部是霍克，北部是列昂，南部则交由卡普雷可，奥利弗坐镇都城芙洛拉，同时辅佐年幼的皇帝。

霍克辞去了执政官的职务，相对的，他将负责统率皇家护卫队，那支部队长期驻扎在芙洛拉城外，曾由爱德华直接指挥，是帝国最精锐的部队。

会议甫一结束，高级将领们各自怀揣着好处或野心回各自的领地，霍克则发出了召集奥利弗回城的政令，并毫不意外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都城在紧锣密鼓地筹划着爱德华的葬礼、威廉的继任仪式，对于奥利弗，霍克只是形式上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距离芙洛拉城西北数百公里的城市：雷奈城。

奥利弗带着沿途集结的大部队一路疾行，暂时脱离了芙洛拉城那几位讨人厌的将领的势力范围，此时终于得以在这座目前尚且中立的城市休养生息。

奥利弗翻阅着手中的书信，悠闲地将美酒送入口中。

美艳的情妇在一旁将葡萄喂入他口中。他一口叼住甜蜜的水果，瞥见美人的视线，他晃了晃手中文书：“有兴趣吗，妲丽雅？”

美人懒洋洋地抬眼，不以为意地摆弄着手中的酒杯：“不，大抵是些老生常谈的废话吧。”

奥利弗嬉笑道：“宫中那些自作聪明的老家伙还在喋喋不休劝我回去呢。”

“表面上高擎佐王的大旗，回去了受人摆布，不回去别有用心，”美人轻咬红唇，发出赞叹，“议事会共治，是一步好棋。”

“拖着便行，等我回了领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奥利弗将手中的纸片揉成一团，随手丢到地上，“霍克和赫隆巴一起管事？他俩一起别打起来就万岁了，能做什么……”

“嗯，除非两位阁下私下结盟。” 妲丽雅轻声呢喃，随即嫣然一笑，将酒杯送到奥利弗嘴边。

“霍克和赫隆巴？结盟？”陡然提高的声音比人先一步到达房中。

门帘被掀开，来人步伐轻快地进入房中，见此场景，忍不住扬眉：“好一个软玉温香，奥利弗阁下。”

奥利弗轻骂道：“正经点，普鲁托！格拉迪欧勒还在门口站着呢！”

“怎么了，让儿子听到父亲的‘雄风大振’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普鲁托拖了张凳子，好整以暇地坐到一边。

“得了吧，你我心知肚明这是怎么一回事。”奥利弗随手将空酒杯砸了过去。

普鲁托巧妙地接住酒杯，正巧妲丽雅款款走来，为他倒满了酒，他笑盈盈地谢过：“哦，妲丽雅，虽然你的每一个表情都如此动人，但你满上美酒的时刻最为风情万种。”

“花言巧语，”妲丽雅抛了个媚眼给他，“不知道和这蜜酒相比，您的唇舌是否更加甘美？”

“美丽的夜莺，你尽可以上前品尝，”普鲁托斜睨了一眼奥利弗，嘿嘿笑道，“哦，不，让我们避开殿下的眼线。”

“不，妲丽雅，别信他，我曾经亲眼见到他因花心被赶出情妇的门，”奥利弗长吁短叹，“整整三次。”

皇弟奥利弗表面上为人真诚、性格豪迈，美中不足的是他生活奢靡、男女关系混乱，尤其和情妇妲丽雅的情事，为芙洛拉城居民所津津乐道。妲丽雅作为芙洛拉城有名的美女，平时就游走在都城的各色官员中，绯闻不断，奥利弗是她幕后之宾中最有名的一位。

也因此，没有人能想到，这样一位香艳的美女，实际上是奥利弗的军师之一，她靠着自身复杂的关系网掌握着第一手情报，本人又极度聪慧敏锐，选择奥利弗只怕也是因为对宫廷斗争的高度关注。

很难说，奥利弗浮夸的仪表、挥金如土的生活未尝不是一种自我宣扬，甚至无伤大雅的丑闻也是他在军中保持知名度的一种巧妙手段。这种复杂关系，必然是奥利弗和妲丽雅两人共同苦心经营的。

“拥立威廉为帝，议事会共治，好一个先斩后奏，我们这边能反对的人都跟着阁下走了。”普鲁托抿了口酒，口中哼哼唧唧，“六岁的小孩子当皇帝，闻所未闻。”

“不满的话尽可以当面对峙。”妲丽雅悠悠的声音传来，眼见两人看向她，她笑意盈盈，“诏令可不是这么写着的吗？”

“回去？等着阁下自投罗网？等着我们步兵被骑兵打落地底？”普鲁托轻哼，“我们应该尽快赶回西北部，那里地势起伏，不利于骑兵作战，等我们集结了阁下领地的大部队，就等候着芙洛拉城送上门来。”

尤格多拉希帝国骑兵与步兵的矛盾自爱德华的父亲以来就存在。

归根结底，是帝**队的选拔机制，在步兵表现优异、战功累累的战士会被提拔为骑兵，进一步擢升为骑士。因此骑兵自带对于步兵的优越感，且步兵多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对于压他们一头的骑兵早就心怀不满。

以往双方的矛盾，都被皇帝爱德华的威信和严厉的处罚所压制。

奥利弗正是看中了这种隐藏的矛盾。

他顶着爱德华的积威多次替步兵们仗义执言，时常慰问步兵，在一线与部下们同吃同住，双方维系着良好的关系。尤其爱德华也并非什么宽容仁善的皇帝，他曾当场处决了对他的偏颇出言不逊的几位老兵。

第一次将领会议结束后，他派人暗中散播会上对他的不满和威胁，煽动了早已不满的步兵将领，其后带着几人和部队连夜离开。

普鲁托正是其中最关键的一人。

他也是皇帝爱德华的七位亲卫之一：“守护者”普鲁托。

不过比起被重用的几位同僚，他因早年和爱德华的冲突，仕途中止，一直仅仅统帅几支步兵军团，在奥利弗负责步兵之后，更是他的直属下属。正如其称号，他极善于守城战，因此急于回到奥利弗的领地，大干一场。

对于普鲁托的跃跃欲试，奥利弗却一直沉默不语。

“怎么了，阁下？”解语花妲丽雅看出奥利弗另有考量，问出声来。

“我听说，东部欧斯滕叛乱？”奥利弗指节轻敲酒杯。

“不错，诸多附属小国联盟的叛乱，成不了大事。”普鲁托予以肯定。

“东南部是赫隆巴的老巢，他不会坐视后方不稳，他会急于回去。”奥利弗一边思考，一边缓缓道来，“霍克进退两难，放任赫隆巴回领地，他要监视东部；不放赫隆巴回去，他要出兵平叛。”

“新帝继位，爱德华陛下的国葬。”妲丽雅在一旁悠悠地提醒。

“不错，霍克精力不足，人手也不够。”奥利弗眼底精光一闪，他看向普鲁托，“这一路集结了多少兵力？”

普鲁托估摸了一下：“不足三万。”

奥利弗颔首，踌躇满志：“我们宣战！”

噗——

普鲁托到嘴的酒全喷了出来：“你在开什么玩笑！”

“霍克想不到我区区几万兵力就敢宣战，更想不到我还敢将这兵力分散！”奥利弗一拍手。

“加急通知领地调兵过来，我们要想办法让霍克调动兵力僵持在这里！这里离列昂的领地有不少距离，卡普雷可还在海上无法回援，一旦我们宣战，东部欧斯滕势必会抓住这个时机扩大战火，霍克腹背受敌！”奥利弗越说思路越清晰，“而你，普鲁托，趁着芙洛拉城兵力空虚，直捣黄龙！”

“啊呸，我擅长的可是守城战，而不是攻城战！”普鲁托叫骂道，“钱呢！人呢！东西呢！”

“我本人坐镇于此，只要足够虚张声势，在领地的部队会和之前撑住，他们决计想不到我会让你去偷袭都城，毕竟你是善于守城的‘守护者’。”奥利弗满意地开怀大笑。

“开玩笑吧，人员和补给、特殊的攻城器械要啥啥都没，那座芙洛拉城，你要我几天拿下？”普鲁托略显夸张地埋怨了一句，酒液流过喉咙，却是没有直言拒绝，显然他已经想到了奥利弗的目的。

“装傻，别说你没想到心理战！你还有几天动员人力和装备……”奥利弗笑骂，“带上喀米利吧，给不了你攻城器械，但我能给你更好的。”

两人遥遥碰杯，像是在共举欢庆胜利的美酒。

妲丽雅轻巧地如同一只蝴蝶，安静地趴在了奥利弗身后，纤细的手指暧昧地抚弄着奥利弗英挺的侧脸：“那您宣战的目的呢？怀有二心的逆臣妄图篡位？”

“皇室血脉被逼远走，面对逆臣一而再再而三扭曲兄长的意志，愤而起兵，哈哈哈哈哈！”开怀的笑声突然断开，奥利弗阴沉下脸，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愤懑，“毕竟我被称为阁下太久了，也是时候换个称呼了。”

伴随着奥利弗义正言辞的声讨，东部欧斯滕的叛乱之火也进一步燃烧。

尤格多拉希帝国的内乱自此拉开序幕。

感谢您的阅览。

*您看见一切地上的权力战栗得像一件摇摇欲坠的东西，不觉得有动于心吗？——《裘力斯·凯撒》

三足同盟参考了罗马共和国时期的前三头同盟：凯撒、庞培、克拉苏，非正式且初期保密，而且角色定位也很像，庞培和克拉苏互相敌视，凯撒野心勃勃渴望提高地位，从中斡旋达成了三人同盟。

奥利弗和妲丽雅的关系参考了一点凯撒和他的情妇塞维利娅的关系，双方在情人关系的基础上，各自都野心勃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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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二幕 第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