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 第7章 报复

那片烫伤看得人心惊。我想找喻舒问个清楚，当归连发两张图片打断我的思绪，手背和虎口附近各一张，一共三处烫伤。

“十二……我干死你。”当归咬牙切齿。

“这，不至于吧……”我声音越来越小。

喻舒在我面前表现得一直都很无害，我虽然很相信当归，但发生这种情况，我还是有些不愿相信喻舒会这么做。

“MD，等着，我这就把她扔她师傅那里。别想回来了。”

我“啊”了一声，脑子里一团乱麻。一边是无比信任的朋友，一边是“另一个自己”，我犹犹豫豫，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她还会，”我深吸口气，“会回来吗？”

“你抖什么？”经当归一问我才意识到自己在紧张。

“放心吧，她会滚回来的。”

心里的担忧落地，心率也渐渐慢下来。当归没继续发消息，我就盯着屏幕发呆，直到完全黑屏。房间里安静极了，窗外掠过车灯光，有些刺眼。我缩在墙角，感觉自己飘起来融进黑暗里。

这感觉，和那个夜晚如出一辙。只是，一次是出现，一次是离开。

喻舒，我难受。

脑中闪过当归的烫伤。喻舒，她对我是那么的温柔，每一个被噩梦惊醒的深夜都是她陪在我身边，抚慰我的情绪，发病亦然。这样的她，我实在难以相信是蓄意报复当归。

但伤口是切实存在的，不在我身上，我却能感受到，红得狰狞、痛得入骨。

我相信当归不会说谎，我相信喻舒不会动手……

“呵，其实是你不相信自己会看错人吧？”

谁？！我惊觉起来。

“看来你还不知道，十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千一的声音里带着嘲弄和隐秘的兴奋。

“哦，所以呢？”我强打精神，试图通过声音来表达自己的满不在乎，“关你什么事。十二还没把你打服？”

“她可是邪修，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她都会。”一千一冷笑，“三处烫伤是警告当归别多嘴，可她出手也太快了不是么？就好像——一直在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寒意如电流般窜至全身，我几乎僵在原地。如果一千一说的是真……那她的目的是什么？保我？害我？抑或是别的什么。

“那、那也是我允许的。”我连牙齿都颤抖。这样拙劣的理由，一千一肯定不信。她似乎还想继续讥讽我，但一个冰冷的“滚”字瞬间浇灭了她的声音。

这里能压住她的只有一个鬼。

“小白。”喻舒的声音冷得像冬里寒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在想什么？”

我摇摇头。喻舒并不在房间里，她的气息却笼罩着我，我几乎要窒息。

“不要听她胡言乱语，好不好？”她语气温柔了些，多几分商量的味道，而不是一味压迫。

我闭上眼，声音发颤：“我本来就不信。”

手机突然亮屏，是当归发来消息。

当归：十二烫我是因为她和我门派有仇。

当归：服了，我一个散修，寻仇寻我头上来了？

我抹去不知何时泛起的泪花，打字问：所以她干嘛烫你？

我反复读两遍，确认语气平常看不出情绪才发出去。

当归：私人恩怨。你别多想。

我长舒一口气，心中高悬的石头终于“砰”地一下落地。

“小白。”喻舒又喊我，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残忍，“有些事，你不知道更好。乖乖听话被我保护不好吗？”

一股无力的愤怒和悲伤涌上心头，如决堤的洪水，鼻尖一酸，我就哭了。

我算什么东西？需要精心呵护的瓷娃娃？

我哽咽地抽泣，这声音回荡在房间内，更显悲凉。

喻舒难得没哄我。她只是站在一旁沉默着。

那是长久的、压抑的沉默。

我讨厌这样的氛围，我想质问她，把满腔怒火发泄出来。可在我抬头的一瞬，一双冰凉的手捧住我的脸，如暖室里的一缕北方，轻而易举地平息了我的愤怒。

“我不想失去你，好吗？小白。”她声音软下来，像哀求。

我的心随着哀求一同软下，倒不忍责怪她了。

我感受着若有似无的熟悉气息。你已经习惯了不是么？我自问自答。我已经习惯了，我已经离不开她了。我……贪恋她的温柔。

“喻舒，我该怎么办？”

她静静陪伴在我身边，如今晚的浓重夜色，温柔地将我包裹，连同我最后零星挣扎的火星，也一并湮灭在这片黑暗里。

久等了。

这篇写到一定进度，会减少更新频率。一是为了把重心放在其他书上，二是为了积攒素材。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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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