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能弄多些本丸用来造个宇宙飞船 第31章 破茧成蝶

第二天长谷部发现，莫问的情绪好了很多，虽然在其他刃看来，今天的主人跟昨天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始终关注着莫问这边的世界意识却无语地发现，她开始调配一些……奇怪的药剂？

莫问推测这几天世界意识肯定会一直关注她跟药研的情况，所以一边配一边还自言自语：“嘛，要像这个国家曾经那样，做丧心病狂的生化武器的话，我还真下不去手，所以说，底线这东西，我居然还是有的嘛？就是低了点……这些啊，别担心，就只是植物生长剂罢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就是吧，有点好奇呢，如果以我的灵魂为祭，加上这些促生长的药剂，这棵性格霸道的精灵母树能长成什么样子……反正要是祂真长起来了，这个世界肯定就不会毁灭了，估计会进入精灵盛世吧……那我也算是救世成功了吧。不过，那时候的你会是什么样，我也很好奇的呢？你觉得你会是什么样呢？如果是那样的话？”

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大哭道：“你不能这样!……呜呜我还什么也没做，你就这样针对我!你那时候不是还如此指责三日月的嘛!可是轮到你自己了你居然也毫不手软……呜呜……”

莫问嘴角勾起，她四下找了找，找到了声源——特么居然是一只满脸泪水的狐之助!

它脸上的毛都被泪水打湿了，一缕一缕地揪起，看起来简直辣眼睛。

莫问蹲了下来，揪住了它的脖领子，把它从操作台下面薅了出来。

她仔细地感应了一下，发现无法弄清楚它的情况——看来世界意识至少在本世界内是比她的力量层级要高的，只用探查手段，她无法弄清楚这位的底细，不过它既然长了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那就……？

于是她从储物格子里掏出了一条毛巾，弄湿了给这只狐之助擦了擦脸，一脸心疼地抱进了怀里：“哦哟，这是哪里的小乖乖啊，这么可爱的一只小狐狸，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怎么舍得那么欺负你哦。”

这只狐之助打着哭嗝，一脸控诉道：“你……你不要套我!之前时政分给你的那只狐之助，我也没见你多么喜欢它啊。”

莫问一脸笑眯眯：“这怎么能一样呢？狐之助是式神嘛，当然会听召唤它的主人的话啦，这种狐狸你让我怎么喜欢嘛，但是你就不一样啦——你是自由状态的嘛。”

她双手托在狐之助的腋下，把它举起跟自己视线齐平，脸颊亲昵地蹭蹭毛绒绒的狐狸脑袋——别说，毛绒绒的蹭起来真的舒服，然后对着它挤挤眼睛：“你既然是世界意识的话，不可能会听时政的嘛对不对。”

小狐狸委委屈屈地点点头，看着莫问的眼神满是怀疑：“你，真没在套我？”

莫问不由笑了起来：“哎呀呀，你说说你，狐狸不都是聪明的动物嘛，我现在进到这个世界，是为了收集点材料的，这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小狐狸委委屈屈地点点头。

莫问继续笑眯眯：“而我收集的这些材料，本丸的话，你可能还能用到，但如果是神国，那可是你急需挖掉的东西吧？——实话说，知道这里有神国这种好东西，我已经看不上本丸了呢。”

小狐狸终于抽抽噎噎地停住了眼泪：“所以，所以我们没必要敌对……”

莫问笑眯眯地点头：“对啊，不然你找一个会导致我们敌对的理由？”

小狐狸想了半天，终于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呜呜……我也没办法的，对比神明的本灵，尤其是刀剑这种战斗专长的神明本灵，我的力量太弱了，你想让我帮你保住你那把药研我知道，可是我无能为力啊——”

它这么说着就一副瑟缩的样子观察着莫问的表情，而莫问却并没有像它想的那样脸色大变，甚至她还是用那样饶有兴致的眼神看着它：“可是你叫我放心啊——所以你骗我？”

狐狸的眼睛一下睁大!它没想到莫问会趁机将它一军，没法子只能老实交代：“他身上有天道的气息……这样的话，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吧？”

莫问笑眯眯：“那，万一死了呢？我跟你岂不是就得不死不休？”

小狐狸又哭了：“为什么跟我就卯上了啊，关我什么事啊这个。”

莫问的笑容渐渐消失：“我是你盟友吧？在我已经把延续这个世界的存续当做我在此世界的行动方针的现在，你说我内定伴侣的死活跟你无关？——狐狸果然是一种狡猾又冷血的生物呢，就算成了世界意识，本性也还是如此呢。”

狐狸一下呆住了：“哦，是……是这样的啊……”然后再次大哭起来：“姐姐，我叫你姐姐啦~~我错了，我真知道错啦!可是，对上他的本灵我要倒霉的啊~~”

莫问闻言一脸的嫌弃：“你怎么这么笨!——谁让你自己亲自上了!”

她凑近了狐狸的脸，表情是十足的阴险，狭长的眼睛这么眯起盯着它，这样看起来，完全看不出到底哪个才是狐狸吧。

莫问就这么轻轻摸着狐狸的脑袋，在它耳边这样那样……

小狐狸越听眼睛越亮，不由连连点头——不用挨打还能帮上忙，真是太好啦!

然而：“那，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方面的干扰……而且这样一步步干扰下去，时间拖得太长的话，他也是撑不住的吧？要这样还是……”狐狸期期艾艾道。

莫问这次的眼神是真的温柔了下来：“力量的获取主要还是得靠自己，刚刚我跟你说的这些，是作为旁人的我们能做到的极限了。有道是：细节决定成败，我们做了能做的，剩下的得看他自己——看他的心性有多坚定了，如果他自己撑不住……”

她的情绪低落下来：“那只能说明我是个黑寡妇克夫命，之后睡睡美男得了，就别再想找伴侣这种美事了。”

狐狸：“=_=……嗝。”

莫问把狐狸抱进怀里，舒服地摸毛：“反正给我分配的狐之助也跑不见了，你就顶上好啦~~左右在我的本丸，狐之助什么活也不用干……你就吃吃油豆腐得了。”

小狐狸眼睛亮亮的：“可……可以嘛？”

莫问嘴角挂起一个讽笑，揪了揪小狐狸的耳朵：“以后别跟我装听见没有？——再装，你就别来了，偷别的狐之助的油豆腐吃不是一样？”

小狐狸耳朵瞬间就耷拉下来：“好……好吧。”

莫问先去鸣狐那里，“借”了一盘油豆腐，然后把这盘香喷喷的小零食放在了小狐狸的鼻子下面。

小狐狸口水都要下来了，赶紧“啊呜!”咬到了自己的牙齿……

莫问缩回了手，笑眯眯道：“真对上了，我要看现场哦？”

小狐狸泪汪汪地点头，这次终于如愿吃到了久违的油豆腐……不是偷来的那种。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晚饭后莫问去了研究室，她远程看了看正在收拾的原投诉监察部空间，发现按这进度的话，至少还要两天才能弄好，也就暂时丢开了手。

然后又隔空看了看新契约的那批付丧神的进度……不出意外全部都没有选择先领悟植物系，看样子是很有随时准备出阵的觉悟嘛。

掰着手指算算，好像现在也没她什么事了……全部编号为A的新契约付丧神的颈带与光脑终端芯片都已经发下去了——颈带其实是没必要的，但是别的付丧神都有，他们也得有不是嘛。

符的话……心神不定的时候还是不要想研究相关的事情了，没效率。

那么还能干什么……保养刀？

巴形到现在还在手合室呢，他现在是过于努力了，连近侍排班都不排了——当然这也是小乌丸的意思，按实力，他确实是无法跟编号A的那些去比，所以现在这么努力，跟这个也是有关系的吧？

关于近侍换人的事情，莫问没有过问，这些都该是付丧神们之间的问题，她作为一个合格的甩手掌柜，应该让他们自己去协调才对。

那么长谷部？——算了吧，人家早就每天跟烛台切互相使用保养符呢，和谐得要命，看得莫问心里都不由有点酸了……不过这货怎么居然还没开窍似的，反正看样子烛台切也并不着急，那又关她啥事了。

……所以说，药研不在身边的日子，真是难熬啊——今天是第二天，按修行七十二小时算，还得有一天多他才能回来……今天也会有他的来信的吧？不知道是什么内容呢？不会又……嘻嘻……

正表情荡漾着呢，小狐狸的尖叫声响起：“对上啦~连废话都一句没有，一言不合就动手……”

莫问一下子踉跄站起，身后的椅子被打翻，狠狠撞在桌子上，桌子后面是给药研准备的工作台，被这么大力一撞，各种玻璃制品乒乒乓乓摔落地上，飞溅的碎片划破周围靠墙放着的原料包装，各种粉啊块啊的开始往地面倾泻，很快就混在一起，眼看就是用不了了。

不过一息之间，这个被莫问用心布置过的研究室就成了一副废土的德行，但莫问这时根本就顾不上了，她一把捞起小狐狸，一个纵跃上了天守阁的天台，窝在了精灵母树树干最中心的树洞里。

刚一安顿好，莫问就马上开始催促狐狸：“快快!在这里不会被发现，你就放心投影。”

狐狸呆呆地“哦”了一声，毫不迟疑地投影出了它能探知到的精神力相拼战场——正是属于莫问的那把药研的识海深处。

只一个照面，他就已经被逼退至此了，而且他的精神体已经伤痕累累，颜色都淡了很多，变得有些透明了起来。

莫问见状戳了戳狐狸：“该你了，上!”

狐狸集中了注意力，嘴里发出了药研的声音：“……为什么他会知道我在这里？作为一个被丢弃的分灵的分灵，他知道我在这里的话，不是应该躲得远远的嘛？他是真不怕被灭口？还是？”

作为世界意识，狐狸的天赋能力之一就是对自己所属世界生物的精神暗示，现在它就正在暗搓搓地对着那位成年男子体型的本灵发动了这个天赋。

对面步步逼近，正打算一击将这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识海主人打散的的神明果然没有怀疑，真的以为这是自己心底冒出的疑惑。

而对面的这个丢弃物看样子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那么就让他废物利用，满足一下自己难得的好奇心？

想到这里这位神明稍稍有些疑惑，因为好奇心这种东西，他真的好久都没有过了，为什么对着这个莫名其妙跑来送死的丢弃物会产生久违了的好奇呢？

行了，这个问题一会儿也能被解答的吧，只要废物利用一下——他伸出手，按在了稍微挣扎就被压制的弱小丢弃物的脑袋上，开启搜魂。

莫问的眼睛微闭，不知不觉间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她看着投影中面容痛苦却一声不吭的心上刃，心里跟被火烧着一样。

可是没法子，谁让这个家伙非要以他现在这样弱小的力量直接去搏本灵的？越是以小博大，要冒的风险与所付出的都会越大越多——这是大宇宙的既定规则啊，杨添添和莫问，甚至是冬至，谁可都没能逃过这一遭，没道理药研就能逃过。

小狐狸稍微调整了投影的深度，让莫问看到了她的药研现在被搜取的记忆。

!!!这是!

莫问不由惊得站了起来!然而脑袋悲催地撞在了精灵母树树洞的洞顶，不由捂着脑袋又再蹲了回去。

她捂着脑袋，低了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喃喃道：“天道……”

旁边的小狐狸却已经炸成了个毛球，还在不可抑制地瑟瑟发抖，连带着投影都抖了起来，但它却根本不敢逃跑，甚至不敢对莫问散发出一点点的敌意。

投影中被浓浓的怨气所包围的莫问，穿着的是一身军礼服，虽然是暗色的布料做的，但是衣服上暗光流动，一看就是莫问的风格——明显，这是一件附魔装备。

她表情云淡风轻地拍板道：“行了，就这样吧，如果不这么做，我们花了三十多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种子，就得全死在这些焦土里面。只有炸开焦土，才能露出底下需要我们攻克的目标。”

旁边的人畏惧地看着她：“可是这样的话，他们都会死……几乎所有贵族贴身使用的近侍、管事、侍卫、包括贴身服侍他们的侍从侍女甚至是侍妾，全部全部几乎都会死绝的啊!”

莫问的眉毛挑高：“怎么会呢？我可是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的啊——每个人要走的路都踩在自己的脚下，遇到岔路口的话，自己选择才是对的吧？如果连自己的思想都放弃了，连选择自己道路的机会也是被操纵着用掉，那么他们还能被称作是‘人’吗？”

她的眼眸沉沉：“那些，只是一些活动的肉/体罢了，仅只是工具而已，而不具备人的特点，那么，这样的它死掉，你能说它死了吗？——就如它活着，你觉得它现在的状态就是活着的吗？”

周围参会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退开，离莫问远远的，而她却轻蔑一笑：“行了，别装了——你们哪一个不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在我面前演政客？”

这么说着，她无趣地转过了眼神：“你们都是赞同的吧，启动计划。现在这幅做派，不过是不想背这个骂名罢了。果然，我把你们教得很好呢。”

然后她直起腰来，像标枪那么笔直地站好：“那么，这个决定我来下——反正我从来都不是为了权利而做这些事的，这个世界的阶级已经固化了五千多年，贵族掌握着几乎所有的超自然力量，底层就永远都会是底层。”

她的眼睛放空地看向窗外的街景，语气却很坚定：“贵族间的战争，战败的一方充入奴隶，平民触怒了贵族也会被充入奴隶。而入了奴隶籍之后，就会被各种契约所限，世代都无法翻身了，如此，奴隶越来越多，平民和贵族越来越少，固化的阶级却因为悬殊的力量压制而始终无法被打破。你们看着吧，这个计划执行之后会发生的事，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在不远的将来，照样会发生，且结果比被我推动惨烈得多——我至少还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不是嘛。”

…………

鲜血、尸体、滚动的头颅、忙碌的收尸人……莫问站在塔楼顶上看着下方，把这一切统统收入眼底，面上却是一片平静。

旁边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主人，大概的数据统计出来了，首都圈三大领主的领地处理掉的……数量大概是九千多万……而且看样子，这才刚刚开始。”

莫问没有回头，表情也没有变化，她只淡淡问道：“那么，因为觉悟了，被我们接应成功逃出来的，有多少？”

旁边的声音安静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不到五十万……”

莫问沉默一会儿，忽然低低地笑了：“所以米热，你还要叫我主人吗？我给你和米拉选择的机会——独自领兵，作为一个独立人格的将领存在，而不是我的附庸。”

青年犹豫道：“但他们会以为我们是在为你掌兵……”

莫问无所谓道：“不要紧，这个计划既然开始了，那么我的结局也就注定了。只要你俩足够优秀，他们会做的，只能是离间我们，拉拢你们，而不是真把你俩划归到跟我一国。”

青年定定看了莫问一会儿，忽然道：“米娅姐，我选择领兵，但不是为了做所谓独立的将领，我就给你明说，我就是要为你掌兵的。如果有一天，那些被你亲手从泥潭里拉出来的家伙跟你站在了对立面，那么，他们首先对上的，是我跟米拉。”

莫问无奈地笑了起来：“你就这么替米拉做了决定，他事后不会怪你？”

青年痞痞一笑：“不会，我了解他的心思——我俩心意相通的，你不是不知道。”

莫问摇着头语气唏嘘道：“心意相通……双胞胎的天赋技能吧——话说，涅琪那家伙不会就是想让你们多个这个天赋技能，才让明明是情侣的你俩投胎成双胞胎的吧？”

青年嘴角却勾起一个莫名的笑：“王子殿下啊，他才是天生的掌权者呢，相比起来，你简直哪哪都不合格。”

莫问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却忽然顶上了一个包子脸表情包：“不就是为了让内外执事不是两口子，所以故意让你们这样投胎的嘛，怎么，他不把你们当人看，就是合格的掌权者，我把你们当了个人，就哪哪都不对了是吧!”

青年的表情无奈中带着感慨：“是工具的时候，可以轻易被拧成一股绳，但是你非要唤醒他们的人格，——这不就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话说，走到这样的地步，你后悔了吗？”

莫问的脸上露出微笑：“为什么要后悔？死了那么多工具，才唤醒那么几个人，这些被唤醒的，才是珍贵的吧？”

这么说着，她转身走下了塔楼：“到时候他们拉拢你们，你们投诚过去就行了，我已经找到办法离开这个位面，等我一走，你俩身上背着强制契约的仆方，无法再被任何人契约，而主方的我又不在此世界……啧啧……到时候没人能节制你们，你俩啊，尽情享受吧就。”

…………

“奴隶籍米娅，因阴谋推动大清洗事件导致我们失去了近四十亿奴隶的财产，现，我以新帝国国王的名义，宣布将其除去神籍，从现在开始，帝国境内不允许出现任何一个她的信徒，发现者处以极刑!”

高台上意气风发的，是涅琪那位之前被莫问设计，关了三十多年金丝笼子的哥哥，米拉的魂飘在莫问左边，气咻咻道：“结果还是让他们给翻盘了——这些家伙，自己都是奴隶出身，现在奴役起以前的同伴还真是心安理得啊。所谓新帝国，所谓新贵族。嗤。”

“我宣布，舞乐之神陨落，锻造神殿重建，而之前在我们的国土上奉行了几千年的三种锻造神殿契约，将继续延续下去。”

莫问把斗篷的兜帽拉起来，盖在头上，带着右边默默飘着的米拉，转身就走，米热见状也只能快飘几下跟着。

莫问见他还在愤愤不平地叨逼叨，不由扶额道：“行了，你以为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是白费了的？——不，这是种子，是堤坝上的蚁穴，是一次奴隶成功推翻贵族的既定历史，既然有成例在，之后的奴隶起义，就根本无法压制住了，不过，我猜，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根本等不了那么久，估计好戏马上要开场了，我们得趁着这最后的平静时间脱出这个位面，免得被波及。”

米热这时笑道：“哈，那么我们没有选择投诚，是正确的咯？”

莫问翻了个白眼：“你有病吧，说我是你亲姐姐，结果被人家直接用了血脉咒杀!”

米拉哈哈哈：“我就是故意这么说的，谁让米娅姐……不不，谁让小莫你要丢下我们自己跑路呢？——那么多怨灵你都带上了，偏不带我俩——想得美哦你!”

…………

“功德光，你的。黑色的你也别介意，谁让你的这一番折腾，灭掉了这个世界三分之二的人口呢？——整整五十亿还有多啊!”虚空中清灵的女声响起，却无法找到声源。

莫问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要把最后我都脱出世界了之后的那次大乱死掉的人也算我头上，那我也无所谓啦——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嘛。”

女声理直气壮道：“你走之前对这个世界屏蔽了你的舞乐之神和锻造之神的两个神职，这一下几乎整个大陆的超自然力量都没法用了，所以现在的结果才是终于推翻了帝制换成了联邦共和制啊，你要是不背这个债的话，我怎么给你功德光？”

莫问无奈道：“行叭，你们世界意识就是道理多，五十亿就五十亿吧。”

…………

“五十亿就五十亿吧。”…

“就五十亿吧。”……

“五十亿吧。”………

本灵和小狐狸都僵硬了——五十亿是什么概念？他们国家现在现世的人口还不足两亿!这个狼灭相当于给他们国家灭国了二十多次啊!

药研的身影已经变得极淡，淡到几近于无。按理说，他早该在这段时间跨度长近十年的记忆片段的搜取过程中消失掉的，但就是有一团火在撑着他，微弱却明亮地摇曳着，看起来脆弱，却硬是连药研的灵魂都被它撑着始终不灭。

还没待呆呆看着那团火的神明跟世界意识回过神来，搜取中的记忆图像飞速跳跃，这次是——

“主人，我只想做你的刀，那么，你能不能也只要我一把药研呢？”

“如果回来的不是你，我会让那把药研消失掉，然后呢，诸神的黄昏，世界意识也会帮我的吧？”

这次，本灵僵硬得更加厉害，而小狐狸却忽然反应过来——诶不对啊，这个狼灭跟我是一边的啊!

它于是赶紧清清嗓子，平复了一下呼吸，开始说话了：“……怎么办？他要消失了。他消失完下一个就是我了吧？——我真的要为了一团废弃物而葬送了自己无尽的生命吗？……等等，本来他也是我的一部分吧？”

“如果我把他收回来……不行，她会把我消失掉的!那可是身上背着两个神职的强者……不不，一定有办法的，既然他也是我，我也是他，那么……”

莫问耳朵里听着狐狸发功，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屏幕，终于，成年男子样子的本灵拎起了药研已经薄到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散掉的精神体，稍微抖开，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莫问的呼吸已经完全屏住了，她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事情的发展，而狐狸也不敢再说话，怕画蛇添足让本灵察觉到它的存在。

然后，那团一直支撑着药研不散的火，轻轻落在了本灵的眉间。

莫问赶紧戳了一下狐狸，狐狸知机地飞快窥入了本灵的识海，看到了那团火的内核。

是莫问风情万种地挑起药研的下巴，而整个画面没有声音，只有药研的心音在回荡：“不要，主人，不要那样伤心，不要戴着面具对我。是我做错了，我不该因为吃醋就那样逼你，以后我有话会直接跟你说的，再也不会这样伤你……”

顷刻间画面跳转，是莫问把他压在拉门上，但此时这副画面特写的，却不是莫问想象中的旖旎，而是她挑弄他时，无望而决绝的眼神，

仍然没有任何声音，这次药研的心音更加痛苦：“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主人，你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不不，应该说，你不要露出那样的眼神，你应该是像我的弟弟们那样，像调皮的小男孩子那样的，古灵精怪的，开开心心的。”

“我错了，早早就该对你表白心意的，明明就很在乎你，却因为种种微不足道的原因而始终没有表现出丝毫来，最终让你居然露出这样的眼神……”

“不可原谅，你碎掉我吧，如果能让你开心……不不，不能这样想，我要坚持住……不能碎掉的，碎掉的话你会更加不开心的吧？天道说了，只要我来找本灵，只要我能一直坚持不被他吞噬，我就会有机会补救这一切。”

莫问根本无法再看下去，她把头低下，把脸埋在膝弯里，泪水纷纷落落打在脚下的树洞中。

但是耳朵还在听：“我会回来的，我能坚持住的。主人，你等我，等我回来，你要我怎样都可以——其实，其实我很想和你……可是又怕你以为我只是寝当番而已，但是不是这样的，我想，我想一直一直都能在你的身边，想要你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开开心心的那种。”

“你别喜欢我，主人，让我来爱你就好了，如果喜欢我会让你受伤，那你就别喜欢我了。就只当是排了爱你的我做寝当番好了，只要这次我坚持住，一切都是可以实现的，对不对？”

“只要坚持住，主人会原谅我的伤害，会接受我对她的感情，一切都会好的，只要坚持住……”

本灵的神色忽然柔软下来：“原来是这样……居然可以撑到这个时候。被那位强者接受吗？你怎么这么好运呢？天道都插手了——是想让你节制那位强者吧，看看她看你的眼神……好吧，既然你也是我，那我就也是你好了，这样被那位强者一起接受的话，我也算是好运气了呢。”

说着他闭上眼睛，让那团火慢慢融入了自己的眉心，渐渐扩散到整个识海，如轻纱一般的药研的身体也包住了本灵的身体，随着柔光闪动，本灵的体型渐渐缩小，变成了莫问那把药研的少年模样。

良久，识海中的少年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本灵的身体也睁开了眼睛——茫茫然，无机制，看起来是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

但是他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转头去看已经停止呼吸的少年身体。这位本灵用一种有些诡异但让莫问异常熟悉的眼神看了少年身体好一会儿，居然上前，把少年的身体也融入了自己青年的身体里，然后捡起了少年的短刀本体，稍微感应一下，就满意地笑了。

……莫问的情绪已经过去了，她恢复了冷静，这时正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这位有着她熟悉眼神的成年男子。

看着他左右观察一下，就转头钻入了密林中，刚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他就马上停下，急不可耐地联系了天道。

……于是莫问这边也同时被天道链接了，这让她的心情无比复杂。

因为有天道做媒介，已经拥有了本灵力量的药研立刻发现了世界意识的窥探，他直接通过投影跟莫问对上了眼神。

脑海中有威严的意念在回荡：“各为两仪，同生同灭，互为羁绊。契？”

莫问毫不犹豫，应道：“契。”与她的声音同步响起的，是投影中的药研，同样的一声“契。”他说得无比缠绵。

莫问的脸红了一下，又心酸地想起了他刚刚的那副惨样，又开始心疼地皱起了脸。

药研也反应过来，她的主人恐怕一直都在投影那边看着他，不由有些窘迫，稍微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莫问看到这样的他，终于是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可以真正轻松地笑了。

她就这么笑着，对屏幕那边嗔道：“还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回来？”

药研一点头，直接就出现在了天守阁前面，他仰头看着脑袋伸出树洞与他视线对视的他的主人，眼睛里是透骨的思恋。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莫问不想影响到别刃，于是悄悄招手叫药研上楼，并且给今天值夜的退打了招呼，明天早上她跟药研要赖床——嘛，如果听到三楼有奇怪的动静，别理会就行了。

退是短刀啊，怎么可能不懂？编号为A的他没见过这一把B组的药研——成年男子体型的，但是这确实是药研哥没错，于是很有眼色地根本没有上三楼——就擦肩而过时的那一个照面，药研那刚刚获得无法很好收敛的力量就煞到了退，让他很安心地把值夜的工作交到了看样子要值寝当番的药研手上，并且兴奋地打开了光脑终端，开启了半夜一个刃的八卦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