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三十鞭已毕。”
小太监阿福恭敬地说道。
一个俊美的男人正跪在我旁边。
他唇间咬着一根火红色的鞭子,面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阿福见我没回答,以为还要再打,手里的鞭子又扬起来。
我连忙喝住,“今日就到这里。”
楼问月闻言,低着头拿下唇间的鞭子,轻声喘气。
额角的汗一滴一滴的砸到地上。
“谢长公主赏赐。”
他声音低沉,带着轻微的沙哑。
浑身是伤,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好似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我脑中一片混乱,正在想怎么一穿书就是打男主的修罗场?
楼问月低垂着头,看不清脸色。
但我相信,他一定恨不得立马杀死我,抽筋剥皮的那种。
我正想着要不要示好,又想起原主的行事作风肯定不会管他死活。
还没说话,楼问月就晕了过去,倒在地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阿福司空见惯,上手就准备将他抬起来扔到殿外去。
我眼皮一跳,揉了揉额角:“抬到偏殿去,请太医。”
“下个月,姮苍国的使者就要来了,要是他们送来的质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怎么跟使者交代。”
阿福听完,立马脚步匆匆地朝外面跑去。
终于从脑子里的剧情和原主混乱的记忆里找到了理由,我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阿福就拽着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医来了。
是太医院的徐太医。
他一进来,看见我就想行礼,颤颤巍巍地放下药箱就想跪。
我挥了挥手,示意不用行礼,赶紧去看偏殿生死不明的楼问月。
等到周围清净了,我才开始梳理脑中纷乱的信息。
就在刚才,我穿书了。
偏殿里躺着的,是本书的男主,楼问月。
姮苍国战败求和送来的质子。
而我,是大雍朝的嫡长公主,李予欢,本文的恶毒女配。
因为楼问月入宫的时候,原主看上了他俊美无双,但没想到楼问月不加理睬。
原主恼羞成怒,开始各种欺凌男主
高兴了把男主叫过来打一顿助助兴,不高兴了又叫过来打一顿消消气。
性格残暴狠戾,古怪刁专。
而女主,则是大雍朝的二公主,李惊梧,才华横溢,心地善良,是楼问月质子时期唯一的光。
而看似软弱无能,百般忍受原主折磨的楼问月,其实是江湖神秘组织——神刹的楼主。
剧情开始没多久他就策划了一场谋杀,在春猎中杀死了原主。
当然,也没忘了在原主死之前将其所受过的痛苦百倍奉还。
我想着原主凄惨万分的下场,打了个寒颤。
那是真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硬生生忍着剥皮之苦,活活疼死。
我熬夜追文,才看到原主身死就穿书了,对后面的剧情一无所知。
穿书就算了,最恐怖的是穿成没几章就下线的恶毒女配?
老天一定要对我贴脸开大吗?
我恹恹地趴在主殿的桌上,一边忍受着大量原主记忆涌入带来的昏涨感,一边想着要怎么活久一点。
这时,阿福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楼问月不行了。
“徐太医说……要姜祁玉参救命!而且事态紧急,今日就要!”
阿福扑在我面前,哭丧着脸。
我蹙眉。姜祁玉参?原著里可没有提过这事啊。
那可是姜祁国的宝贝,传闻一百年才能得一株。
如今大雍朝,只有皇帝的私库里才有一株。
眼下这事,这摆明了要给我难堪,要是拿不出玉参,楼问月真要出个什么事,姮苍国使者一来,这就是两国之间的大事。
可要拿到玉参,那折磨楼问月的事就得捅到大雍帝那里。
虽然帝后宠爱原主,但到底是一国皇子,给人折腾成这样,我高低得替原主脱层皮。
但……或许也不完全是坏事。
我转了转眼睛,还是带着阿福去了奉清殿。
奉清殿——
大雍帝正在处理政事,王公公在一旁侍奉。
我一进去就跪在地上:“父皇,儿臣来请罪!”
大雍帝从堆积如山的奏折里抬起头,被我的阵仗吓了一跳。
“欢儿何罪之有?”
我低着头避重就轻道:“儿臣与楼皇子发生争执,一时气急,将其打成重伤,下月姮苍国使者就要到了,恳请父皇取出姜祁玉参救人。”
话音一落,大殿之中顿时安静一片。
大雍帝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帝王的威压泄露出一两分。
好半晌,才听见他严厉道:“ 是父皇母后平日对你太过宠爱,养的你这无法无天的性子,连一国皇子都不放在眼里!”
“长公主性子骄纵蛮横,苔二十,罚跪奉清殿外,跪不满一个时辰不准起来,今后若是再犯,惩处加倍!”
说完,他便拂袖而去,留下伺候的王公公,抖着手擦擦汗,急忙忙跑过来将我扶起。
我也没想到,大雍帝竟然会罚得这么重。
奉清殿时常有大臣前来议事,罚我跪在这里,就算是把一国公主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了。
但毕竟使者要来了,不惩罚重一点做给人看,这事传出去了也没法交代。
我才站起来,就有宫人前来行刑,连板子都要在殿外打。
阿福急的快哭出来了,“公主……”
我面上带着一丝忿忿不平,但心里暗自叫好。
这是原文里没有出现过的事。
说明并非一切都会按照书里的剧情发展,只要有不同,惨死的结局,也一定可以改变。
我一向惜命,不管在哪里,都得活下去。
活过春猎,最好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