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大人的Grand Order 第34章 安慰

将达芬奇临时赶工做出来的通讯器交给贞德和玛丽，再目送她俩结伴离开后，莫扎特轻轻发出感叹：“说了些不像我的风格的话啊。好了，我们这边也出发吧。”

乱步歪歪头，“真的不打算跟她们去吗？这次可以勉为其难允许你自由行动哦。”

莫扎特诧异看向乱步，“怎么可能啦，我对她早就没激情了。对我来说，她只是我命运里一个特别的转折点罢了。如果我可以拥有正常人生的话，那走向那条路的分歧点正是那次求婚。”

“但很多时候，人之后在很久以后才会意识到改变人生的分歧点早就出现了。就像你们所说的人类历史上的基石一样。”

玛修有些困惑：“阿马德乌斯先生，总觉得您对命运论怀有一种悲观的信任呢。”

“哈哈，玛修真会说话。”莫扎特打哈哈试图敷衍过去。

“哼，”乱步似笑非笑，“还是不要像人类史比较好哦，那意味着‘正确’的选择早就注定，如果有某个瞬间想要跟随自己的心意，但是只会走入绝路。”

莫扎特耸肩，“所以嘛，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迎来的结果都会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无论遇上怎样的恋人，无论结交怎样的有人，无论获得怎样的幸福，我都会像现在这样，将身心都奉献给音乐，成为一个舍弃人类所有品德的人渣。”

这副对自己也尖锐至极的措辞让脸色苍白的中原中也都忍不住龇牙咧嘴，乱步倒是笑眯眯，“所以你错过了啊，那个改变命运的瞬间。”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求婚肯定要获得女士的点头啊。“莫扎特苦着脸，“御主，请不要再看我的笑话了。”

“我可没有。”乱步保持微笑，然而眯起来的眼睛遮掩住他真心的情绪。改变命运的瞬间，悄无声息地突然造访，谁能确保自己在它来临的时候就准确抓住它呢？所以一切哀命途之多舛，又怎么知道不是美化了另一条没有选择的路而已呢？

玛修急切追问：“但是，阿马德乌斯先生对玛丽小姐这么高评价，这么在意的话，不就意味着你爱着玛丽吗？”

“对啊，我爱她。只是不再是迷恋罢了。”

未成年的女孩看起来完全无法理解成年人（甚至是死了几百年的那种）的爱与不爱叠加态，“我真的不太懂。之前听说，您认为人类很肮脏，这样的话玛丽小姐也不例外吧？”

莫扎特倒是对于这个问题表现了惊讶：“咦？我很喜欢肮脏的东西哦？音乐是美好的，人类是肮脏的，只是分类的区别。”

“哎？人类不是只喜欢美好的事物吗……”

乱步闻言和莫扎特一起笑出声。莫扎特摇头，“并非如此，而是人类‘也会’喜欢美好的事物。”

将中也的大部分体重交给莫扎特架着，只出了一只手牵着中也让他通过令咒的魔力回路获得供给的乱步帮忙给出解释：“哎呀，小茄子君，用这边的帽子君当解释就懂了吧？虽然是个会关爱未成年甚至会扶老奶奶过马路、在人品上来说确实可以被称为‘好人’的帽子君，也确实是黑手党哦？拥有真诚、直率、可靠之类的品质，但同时也是血腥、暴力的黑暗势力顶端。”

“而且这可不是什么单纯的被迫，即使有了选择他仍然投身于此，是完全出于个人的意志。哼哼……所以说人类就是很复杂啊，会同时喜欢美丽与肮脏的东西。”

虽然听起来像是夸奖，但也像讽刺。中也神游，最后还是决定当成夸奖收下。

只不过，说着这样的话的乱步，自己却猛地愣住。眼前忽然一闪而过一丝纯白的身影，像是近在咫尺又像是远在天边，仿佛自己正触及那个身影，又像自己在挽留那个身影。……是谁？心脏诡异地加速跳动，悲伤和痛苦同时涌上心头，可是这种突兀的心情变化，却不知为何没有产生任何一点心声的杂音，因此即使是对情绪异常敏锐的莫扎特也没有察觉乱步的走神。

莫扎特咧嘴大笑：“哎呀，没想到我和御主如此情投意合！果然那位革命军先生阻碍了我们的相互理解吧？”

那一丝突兀的情绪像是一阵飞烟被抹去，转瞬就忘记了前一刻的心情的乱步鼓起脸颊，“不，跟你相提并论的话，听起来真是不愉快的评价。我们的部分思维虽然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果然最终我们还是会选择‘朋友’的那种立场，所以你会无条件维护蛋糕君，而我也会在对你们下准确判断以前就选择使用游击队员君的态度。”

莫扎特吃惊，“什么？御主大人居然跟那位革命军先生关系如此良好吗？真是看不出来！”

毕竟在会面之后毫不犹豫把对方推出去单独行动，从这一点来说可不像关系良好的样子。

然而乱步不想更多谈论这部分的内容，玛修显得很是惊讶，“原来前辈跟罚先生其实关系还可以吗？之前医生和达芬奇亲还担忧过前辈在特异点可能没办法跟从者或者本地人搞好关系，导致我们孤立无援……所以其实还是担忧太多了……”

“喂！”乱步哇哇大叫。

罗曼医生哀嚎：“玛修！这种话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直说呢！”

“背着我说也不行！”

其实完全是超级有必要的担忧。中原中也只能在心里如此吐槽，开口说话的内容却是：“打断一下你们，但是周边有魔物……”

芙芙窝在中原中也切换的第二灵基——使用十五岁模样的卫衣帽子里，发出对罗曼医生的鄙夷声音，关于说着要提供后援但其实忙着聊天没留心周围状况的这件事。

“啊？糟了，我的工作被中也先生抢走了！”罗曼医生赶紧看向监测器，“但希望你们能理解我刚才惊呆的心情。你们想啊，我本以为莫扎特和我是同类的废柴男，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拥有如此深奥人生观的伟人，怎能让人不吃惊？”

虽然是在自己损自己，但被当做“废柴男”的衡量指标，怎么说也该有所不满吧？然而莫扎特却出乎意料地表现了一种宽容和理解，“唔……关于这点你大可不必担心哦，医生。我也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共鸣。基本作为一个人类，或者说作为一个成人，我俩都是没用的草包啦。”

玛修扶额。好吧，果然莫扎特的宽容理解并没有多宽容，只是用同款话术回击罗曼医生。

罗曼医生发出爽朗的大笑：“嗯，谢谢你，阿马德乌斯！我还是头一次收到这么让人不愉快的安慰！”

听着他们的唇枪舌剑，乱步默默在心里记下莫扎特所说的“共鸣”，虽然有一定的毒舌成分，不过也有一部分真心的感受。来历神秘的草莓蛋糕君，和构成形式有点古怪的音乐家君……果然还是只有身边的帽子君一目了然，真好啊！

他摇头，“你们是在说相声吗？事先声明就算送我门票我也不会去看你们俩的组合表演的。”

“才不会和他讲漫才！”罗曼医生激烈反驳。

这场无营养的不断自我攻击与相互攻击以玛修的斥责落下帷幕。

与此同时，另一头的一言不发面色凝重的贞德，和看起来优哉游哉自由散漫的玛丽，一起走在路上。

“贞德，贞德。”玛丽几乎像是唱歌一样叫着贞德的名字，“你的表情好吓人啊？”

很少听过这样对自己的评价的圣女回神，羞赧道：“哎，很吓人吗？”

“呵呵，其实更多的还是纠结啦~”

“嗯……我在思考一些问题。”

玛丽蹦蹦跳跳走到贞德面前，面向着圣女一边倒退着走路，“和‘龙之魔女’有关？”

贞德叹气，“嗯。自从出生起，我就遵照神的启示东奔西走，在前进的道路上从未回过头。死后成为英灵，以Ruler的身份被召唤，我理所应当接受了这些事。所以对于她所说的话，我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

不能单纯地说想不明白，而是指，魔女贞德所说的那些话、那些怨恨，贞德连想都没有想过。

玛丽由衷地笑，“嗯，贞德果然很美丽。非常，非常，非常的美丽。”

自现世以来第一次被这样直白又强烈地赞美，贞德的脸颊浮现红霞，“请别调侃我……”

“呵呵，虽然贞德的外貌确实很美丽，但我更多的是在强调，贞德的灵魂非常美丽哦~”玛丽跳着转圈，“因为如果是我的话，我多半会接受‘龙之魔女’的话呢。”

“我不怨恨那些处决我的人民，这一点，我有九成的自信可以这么说。但剩下的一成——或许，我还是存在一些情感的。一点点的憎恨——那些杀害了我孩子的人。”

贞德露出吃惊的神情。

玛丽说起她的孩子，变得忧伤而失落，“我的孩子，因为我的缘故，遭到报复和杀害……所以如果出现了与我对应的‘魔女’，我想必会理解她，觉得‘没错，这就是另一个我啊’。但是贞德你不会这样认为呢，所以这很了不起，也极为美丽。”

“不是因为你害怕堕落，不是因为你不愿去这么想，也不是因为你失去了什么。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人类，渴望进步的人类、弹劾你的人类、各种各样的人类，正是因为有着这份宽容而慈悲、包容而无私的爱，你才会是圣人啊。”

啊，原来是因为喜欢——所以无法憎恨。因为在决定喜欢人类、救赎人类的那一刻开始，贞德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所以不会有“背叛”，不会有“憎恨”，因为对于贞德来说，那些都是她预料过、猜想过、依旧决定救赎的存在。

贞德向玛丽露出笑颜：“是这样啊，谢谢你，玛丽。下次再见到她的话，我会知道应该跟她说些什么了。”

“嗯嗯，这样才对！”玛丽用力点头，“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然后告诉她，管她是谁！”

她说话的语气太有趣，贞德噗嗤一声笑出来。

“嗯，我会的！前面似乎快到了，我们准备联系御主和玛修吧。”

嘿嘿中也的卡面大概就是一破机车服，二破羊之王牛仔裤卫衣，三破干部礼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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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