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她们在那。”一艘船上站着许多人,珍珠看去,是那个抢自己珍珠的人。
那男子也看到了她,视线交汇,那男人对她喊道:“珍珠,我在刚才的海岸上看到了她,鲛人,快把她制服住,你也可立一件大功。”
珍珠心底一震,眼中蒙上一片阴鸷:“该死。”看了看星遥,眸中又变换成恐慌。她急忙推星遥的手,声音颤抖:“快,你快走。”星遥呆愣的看了眼珍珠随后迅速跳入海中。
那男子看到,怒气上脸,大骂道:“该死,快,快,都下去拿网捕包围住她。”道完,视线又落在了珍珠身上,狠毒的对着她:“珍珠,回去有你好受的。”
珍珠已没有心神去理会他的威胁,她好久没有如此的紧张过了,她听到了自己心脏砰砰的振动,看着众人围剿,水面泛起波涛。
“抓到了,快,快抓紧。”一道声音响起,似划破了她的天际。
世界徒然寂静,她想说,快逃啊,嘴巴张了张,却发现自己已发不出声来。
周围的船靠上了礁石,“砰”一声巨响。珍珠被踹倒在地上,身上钻心的疼痛传来,耳鸣声混沌大脑。那刚刚放狠话的男子这一脚力度下得不轻,看着到底翻滚的珍珠骂道:“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珍珠被人抬起,到了船上,她环顾四周终是寻到她的一丝身影,星遥已经昏迷,被大网套着。
珍珠心里升起疑惑,不对,不对,他们怎么会抓的到星遥,比速度,他们如何有她快。还没待她深想,便听到了答案。
船上几人喝着酒,坐在凳子上。“来,今天我们立下了大功,值得好好庆祝一下。”
“是,来,干杯。”
“王竹,来,敬你一杯,多亏了你报信还要来了麻醉剂。”
王竹就是刚刚踹了珍珠的男人,他拿起酒杯回敬,笑“嗨,小意思,小意思。来,干。”
麻醉剂,珍珠无力一笑,转头不再细听。
船到岸。珍珠被扔进了柴房。双手双脚被捆,她挣扎不开。
王竹带着众人来到看起来典雅高贵的阁楼。
过去几分钟,阁楼大门打开,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走了出来,眼神带着狂热贪恋,快步下了楼,指着那网:“快,快打开,我看看。”
众人:“彭岛主。”行礼。
牵着网的属下遵循命令打开了网。
彭富彭岛主走到网前。
目光一寸寸扫过鲛人的尾,激动道,好,好啊,王竹,这次你立了大功,我不会亏待你的。
王竹看着岛主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鲛人,像盯着金银财宝,笑回:“多谢岛主。”
彭富:“她什么时候能醒?”
王竹回道:“岛主,她中了麻醉药,得再过个时辰才能醒。”
彭富眯了眯眼:“是刚到的那批最强的药?”
“是。”
彭富摆摆手,又叫道:“林双,拿把刀来,传闻鲛人血可延年益寿,也可治百病,我要试试。”
跟在他后面的林双眼睛闪了闪,抬手作揖:“岛主,这......这还未准备止血的药材,恐怕......”
"哎,停,我只是划一小口,取一点血罢了,又不是开膛破肚,你尽管取来就好。"
林双低下头:“是。”
一会匕首和碗都取来,林双双手奉上:“岛主。”
彭富满意一笑,拿起匕首,接过碗来到鲛人面前"长的倒是小巧,该划那呢?"视线最终落在手臂上“算了,就这吧。”
锋刃的匕首泛起银光,丝滑的切开了她的皮肉“嚓。”血顺着皮肤流了下来,不一会儿碗中的血便到了一半。刀被扔在地上,未擦干的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彭富摆手:“给她包扎一下,关在......”他停顿,一时还没真不知道关在哪?摸了摸胡子看向林双。
林双感应马上低下头:“岛主,不如关在以前训练海女的那个废弃的池子里?”
彭富点点头:“按你说的办吧。”
“是。”
一处小的阁楼里,里面有些破败,有一个小池子,这是以前训练海女下海的地方,后来人太多,便换了个大一些的。鲛人手臂的伤口被人随便的用绷带缠绕几圈便被丢进看池子中。
一个时辰后,药效渐渐减弱,星遥眼皮掀了掀,疲惫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脑海闪过逃跑的记忆,星遥浑身一僵,她被抓了,响起那个小女孩跟她说的后果,视线看到手臂上的白布,她嘴唇发抖惨白。
七日后,天气灰暗,乌云满布。似在迎接一场暴雨。
一个属下来到这里,安静的柴房响起“咔咔”的开门声。
“你可以出来了。”属下说完便离开。
珍珠躺在地上颤颤起身,当初王竹那一脚下了狠手。终于站稳后,她抿了抿苍白干瘪的嘴唇。紧凛着眉头扶着门走出。
“轰隆。”一声巨响也伴随着雨哗哗的落下。
珍珠抬头,虚弱的眼神缓缓看向天空,伸出手触碰雨水。过了一会,她整个人踏入大雨之下回到了她的住所。
一个月后,她没有刻意打听鲛人消息,自己麻木的不动脑干着重复的活,眼神暗淡,她沉默,她不语。只有偶尔别人谈论鲛人消息传到她的耳朵她的眼神才会微不可查的顿了顿。
又一个月多,在底层工作间的珍珠突然发现自己和大家的伙食变好了一点,她皱了皱眉盯着眼前的食物,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她站起身来,走到厨房管事前,问:“吴管事,为什么我们的饭菜伙食变好了?”她用筷子指向碗中的肉沫。
吴管事轻声一笑:“哦,这个啊,鲛人知道吗?她给我们赚了不少钱呢。”
珍珠脑子恍惚一瞬,手一抖,筷子掉落在地,她迅速蹲下拾起,光打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在脸上投下阴影,明暗交杂,拖着有些僵硬的身体走回座位。愧疚,愧疚像一根布满荆棘的绳索,紧紧缠住并扎向自己的心脏,呼吸不得,心痛难安。
水池内。
星遥觉得她来到了人间炼狱,他们起初骗她,只要哭,珍珠留够了便放她离开,她想走,离开这个鬼地方,虽觉得不可信,却也诱骗着自己给自己一个希望,可几个月来,一筐又一筐,还是没等来自由,她再也欺骗不下自己了,她不再哭泣。那些人见她不哭了,便用鞭子抽打她,一鞭又一鞭,星遥紧紧咬着牙,她绝对不会让他们如愿的。好几日如此,这些人见威逼利诱无果便上报了岛主。
星遥一个人伤痕累累的躺在水池中,眼神空洞。
可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几日噩梦便又来了,没了珍珠,他们便开始取她的血,每日取一点,每日取一点,伤口很小,不至于流血而亡,可星遥的脸色却再没了血色,嘴唇苍白无力,疼,疼,疼,伤口传来密密麻麻的疼让她连片刻的休息时间都没有。
门外的守卫笑容却愈发多起来,他们这几日的伙食因为交易大量的珍珠也跟着沾了光,以前粗茶淡饭,现在渐渐有了肉起来。
外面世间因这血药的奇效,这药渐渐被人追捧上来,达到了天价,达官贵人也接相争抢。
鲛人因为取血过多,为了避免死亡,暂停了取血。只是又一年特别的日子到了。
四海上有许多岛,而最发达最繁荣的地带有一座城,每年这些岛主都要献上珍贵的东西给这座城的城主。
阁楼内。
“岛主,一年又到了,听闻南海那边也有一条鲛人献上城主,我们如果只单单送过去,虽价值上成,但还是没有极致的特殊之处。”林双道。
岛主看向林双:“那当如何?”
“何不派人训练那鲛人,表演。”
岛主眸光深了深:“你是说我们训练出一条会表演的鲛人,这样我们所献上之物虽与南海鲛人一样却又更特别,必会受到城主的嘉赏?”
属下笑了笑:“正是,反正那鲛人失血过多也取血不得,不如这段时间让她练习表演。”
岛主彭富脸上也带上笑意:“甚好,甚好。”
这天,水池中进进出出来了许多人。
珍珠躲在树后瞄着,眼睛紧紧的看着眼前的人群,手指随着偶尔听到远处屋内池中落水声与骂叫喊声一松一紧的扣住树。
“哎,你在这干嘛呢?这里不许随便进来。”一道声音打破。
珍珠身子一抖,慢慢转过身来,抬眼看着眼前的管事:“李管事,我......我就是看看。”
李管事轻蔑一笑:“看看?”
珍珠眼神暗了暗,心底一转:“李管事,听闻岛主正在选人训练那鲛人,我也想试试。”说完从兜里拿出张银票放到他眼前:“李管事,请笑纳。”
“嘿嘿,你还挺有眼力劲的。”李管事打量着又道:“只不过,不够。”
珍珠眼神冷了冷,尽量压住自己情绪,又从兜里拿出一张:“李总管,这是我的全部存款了。”
他将银票塞进自己的兜里,拍了拍珍珠的肩:“明日到我这那令牌。”随后笑着走了。
珍珠咬着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李管事负责这次选任训练鲛人的人选,她得去见见她。
第二天。珍珠领着令牌走到门前,心中忐忑,不敢如何面对,站在门前几分钟后才推开门。
门慢慢打开,发出“嘎嘎”声。光也打了进来。珍珠一步一步靠近池中。视线慢慢映出一个虚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