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当逃兵吗?”拉塞尔竭力保持平静,但是他的声音绷紧了像即将断裂的弦,“你打算离开,就这样离开?”
“嗯。”维特洛点头,平静地好像他刚才没说过自己要走的话。
潮水漫了上来,无声地淹过脚踝,拉塞尔开始感到寒冷,好像他真的站在海里,如果他再不反应就要被海水淹死。他曾经以为他的船上有维特洛,这只冰岛的大鲨鱼在某一天忽然跳上了拉塞尔的船,他说乔治你孤独吗?于是拉塞尔也信以为真,觉得他们也许能一起上岸,但他忘了,鱼和蛇都是冷血动物,所以现在维特洛又要自顾自跳下船,要去找他的海。拉塞尔感到羞耻,因为他竟然把日光当成了两个人拥抱时的温度,蛇的鳞片温热了,他以为是爱,但太阳一千年一万年都温暖,爱不是。
于是太阳落山了,爱熄灭了。
“well,”拉塞尔冷冷说,“滚。”
维特洛浅金的眉毛惊讶地扬了起来,和习惯隐藏心里想法的拉塞尔相比,他总是直白明显地表达自己的情绪,谁都能看出来他在困惑,“乔治,你——”他蹙着眉。
拉塞尔立刻打断他,“听不懂我的话吗?”他甚至又加了句“please”,然后坚决平静,“滚出去。”
“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维特洛听不懂人话一样站在原地没动。
只是离开威廉姆斯而已,他不懂为什么拉塞尔这么生气,F1的车手来来去去,一共就20个人,不管去哪家车队都像是离开屋子去隔壁串门一样,指不定哪天又回来了,维特洛以为拉塞尔会祝福自己的。
离开威廉姆斯这个泥坑,拉塞尔做梦发疯了一样想,他们开着拖拉机终于为这只垫底球队挣到了积分,拉塞尔捂住脸忍不住在记者面前哭了出来,维特洛站在他旁边搂着他笑意盈盈,两位同样年轻同样天才的车手们都朝着梦想更进一步,拉塞尔想要回到梅奔,维特洛其实无所谓,他们在某天夜里聊起未来,英国人说我受够着这破车了!冰岛人说不知道快车开起来怎么样,哪家车队有火星车我就去哪家。
“谁要你,自大狂。”拉塞尔忍不住吐槽队友,维特洛忽然说,“法拉利是不是只要wdc?”
“恕我直言,维蒂,你发了疯才去法拉利。”
“唔,那我去哪,跟你一起去梅奔吗?”
反正只是幻想,拉塞尔也随口乱说对,你要跟我一起去梅奔,维特洛笑,他说可是同队车手不会吵架吗?虽然两个人在威廉姆斯,但是车一样的破,反而对车队神经病的策略同仇敌忾,可是大车队又不同了,两个人对大车队的幻想好像平民幻想皇宫里妃嫔们佳丽三千,每一个为了宠爱都要撕破脸你死我活那样恐怖,再不济也是大宅门,总之进去的要么被聚光灯吞噬,要么衣冠楚楚,征服世界。
拉塞尔坚信自己会征服世界。
但征服世界迈出了第一步,维特洛忽然松开了拉塞尔的手。
“朋友?”拉塞尔一字一顿,“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要一个叛徒的友谊,在你把我当成狗一样逗得团团转之后?我是什么廉价品吗,我是躺在超市促销区无人可要的过期货吗,所以我只能等着你来带我走?!”
我们说过要一起拿冠军的……但维特洛跳下了拉塞尔的船,就像他当初猝不及防闯入他的生命一样。
“好奇怪,乔治在骂我,但是为什么自己哭了?”维特洛却在笑,这个脑子有病的家伙好奇地凑近了拉塞尔,然后出乎意料地捧住了拉塞尔的脸。
拉塞尔僵硬在原地,那些愤怒悲伤被背叛的痛苦被脸上湿润的触感取代了,维特洛歪着头,忽然伸出舌头舔他的眼睛,呼吸像是小刷子,也一下又一下舔着他的唇,“果然是咸的。”
“乔治,能不能再哭一下?”维特洛轻声说,他还在笑,浅蓝色的眼睛几乎透明,只看着拉塞尔,“我想舔你怎么办啊?”
“F**K!你个蠢货!”拉塞尔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掐住维特洛这个蠢货的脖子撞着他一路向前,直到狠狠靠在门板上,大门砰地从里面被关上了,死寂的室内只剩下彼此粗重的喘/息,刚才维特洛就是从这进来宣布自己要走的。
压抑的理智完全蒸发,拉塞尔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他想自己肯定气红了眼,像个疯子一样,面前的维特洛被掐得有点喘不过气,但是居然没有反抗,难道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拉塞尔原谅他了吗?绝无可能!这个蠢货疯子叛徒神经病浪荡*他怎么敢玩弄拉塞尔的感情还毫不在意?拉塞尔以为、他以为他们……
拉塞尔毫无章法地骂维特洛,明明是他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好像个气急败坏的杀人狂一样,但他的反应反而最崩溃,被制服的维特洛却笑得开始咳嗽,全身都在拉塞尔的手下发起抖,缺氧让他过度苍白的脸染上了红晕,他难得这么激动,比在生死一线的赛场上,他现在全身心地兴奋,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每一根血管都在难耐地跳动着,过低的情绪反馈突破阈值,他终于闻到了生命的味道,愤怒和悲伤和**,色彩斑斓,浓墨重彩。
“要f**k我吗,乔治?”他问,“你硬了。”
换了个位置
维特洛·古斯塔夫松(Vitro·Gustavsson),冰岛人,昵称维蒂(Vitt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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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F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