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水脱险后的第七日,赵云一行人终于绕开曹军主力,回到了相对安全的新野地界。
在城西三十里的一处隐秘山庄,诸葛亮早已安排人手在此接应。
山庄坐落在半山腰,翠竹掩映,清泉潺潺。时值暮春,院中的晚桃开得正艳,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铺满了青石小径。
“将军的伤需要静养数日。”医官为赵云重新包扎好肩胛的箭伤,“这一箭若再偏半寸,恐伤及筋骨。”
刁蝉衣站在一旁,看着赵云肩上狰狞的伤口,眼中满是心疼。
“无妨。”赵云不以为意地活动了下手臂,对医官道,“有劳了。”
待医官离去,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赵云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蝉衣,你也该去休息了。”赵云温声道,“这一路,你受累了。”
刁蝉衣却走到他面前,轻轻抚上他包扎好的伤口:“疼吗?”
她的指尖微凉,触碰却让赵云感到一阵灼热。他握住她的手:“比起失去你的痛苦,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四目相对,多日来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悄然涌动。刁蝉衣的眼眶微微发红:“那日在曹营,当我看见你独自杀来,我...我宁愿你从来没有来过。”
“可我必须来。”赵云将她拉入怀中,声音低沉而坚定,“蝉衣,你可知道,当我听说你下落不明时,心中的恐惧胜过面对千军万马。”
刁蝉衣依偎在他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多日来的恐惧与疲惫终于化作泪水,无声地滑落。
夜幕降临,山庄寂静,唯有虫鸣声声。
赵云因伤口发热,睡得并不安稳。梦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火交织的夜晚,眼睁睁看着刁蝉衣被押上囚车...
“子龙?”
轻柔的呼唤将他从梦魇中唤醒。睁开眼,只见刁蝉衣端着药碗站在床前,月光为她披上一层银纱。
“你怎么醒了?”赵云撑起身。
“听见你在梦中呼喊,可是伤口疼痛?”她放下药碗,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却被赵云顺势握住。
“别走。”他的声音因发热而沙哑,“陪我说说话。”
刁蝉衣在床沿坐下,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好。”
月光如水,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入室内,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交织成一幅亲密的画卷。
“蝉衣,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吗?”赵云轻声问。
“如何能忘?”她微笑,“那夜你银枪白马,如天神下凡。只是那时的你,可比现在拘谨多了。”
赵云也笑了:“那时你问我为何效力公孙瓒,我说‘既投公孙将军,岂能背主求荣’,现在想来,真是年少轻狂。”
“不,那是你的赤子之心。”刁蝉衣凝视着他,“正是这份赤诚,让我...”
“让你什么?”赵云追问。
刁蝉衣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让我...情不自禁。”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赵云心中激起层层涟漪。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蝉衣,待天下稍定,我必三媒六聘,娶你为妻。”
刁蝉衣的眼中泛起泪光:“你可知道,我等待这句话,等了多久?”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等待。”赵云郑重许诺,“也不会再让你独自冒险。”
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唇上,温柔而珍重。这个吻不带**,只有无尽的怜惜与承诺。
刁蝉衣回应着他的吻,泪水终于滑落。在这个乱世中,她终于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归宿。
月光悄然移动,将他们的身影拉长。窗外,晚桃的花瓣在夜风中轻轻飘落,如同为这对有情人洒下的花雨。
“子龙,”许久,刁蝉衣依偎在他怀中,轻声道,“无论前路如何艰险,蝉衣此生,生死相随。”
赵云将她搂得更紧,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天地为证,日月为鉴,赵云此生,绝不负你。”
夜色深沉,而他们的心,却从未如此明亮。
在这乱世之中,两个孤独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彼此的归宿,而他们的爱情,也将如同夜空中的明月,照亮前路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