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能不能救救汀墨姐姐?”这几句话说的扭捏,完全听不出几月前的嚣张气焰。
看来是吃了不少苦头,果然再高傲的人总会有低头的时候 只是用的手段不同罢了。
鹿溪婷听到这话像是想到什么般,笑道:“我为什么要救她?你以为,就凭你这几句话就能让我救下她?
现下的我,虽表面风光,但实实际际救救起人也是困难的。”
鹿溪婷扫了一眼茉白,思考着如何从对方手中获取更多的利益,同时也细细的揣测这两人的关系。
茉白刚进府没多久,怎么会和汀墨有这么好的关系事后一定会好好查查。
茉白听后,眼神闪过一丝犹豫:救还是不救。
时间不等人这犹豫不决的神情很快没了,只剩下能救到人的欣喜,那种欣喜鹿溪婷好久没见到了。“姑娘,只要你能救下汀墨姐姐,无论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定当满足。”
目的达成。
鹿溪婷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好,下次你的新发明免费给我。”
茉白面露难色,这些东西是她费尽心思才研究出的,本想以后好好宣扬一番,可如今为了救汀墨,也只能咬牙给鹿溪婷。
这些,权当当初汀墨救她的报答。
茉白咬了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但你一定要救她。”
“为何?”看见茉白雀跃的神情,鹿溪婷不自觉地出了声,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为何?”
被问到的茉白一脸懵,刚刚雀跃的神情还停留在脸上,倒是显得整个人很呆。
“为何如此帮她?”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不就是这样吗?”茉白下意识的回答打得鹿溪婷措手不及。
朋友是这样吗?这个问题在鹿溪婷头脑里久久盘旋,可始终得不到解释,这使鹿溪婷很困惑。
她家世尊贵,平日里参加些什么聚会宴会所交到的朋友都不过是来巴结她的,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堂哥堂姐外就没多少朋友,也没有这么大的情分,也体会不到这样的感情。
“你为什么会和她做朋友?你是新收的丫环,怎么会有时间和她交朋友?”
“朋友就是朋友,是不分时间长短的。并且她救过我,如今她有困难我怎么可能不救?”茉白认真地向鹿溪婷解释,想要这金贵的大小姐明白什么是友谊,回答好了,万一有惊喜呢?
鹿溪婷沉默了。
许久,鹿溪婷才回过神“你想去看看汀墨吗?”鹿溪婷想,听到能去看自己的朋友,应该是会很高兴的吧!
茉白本就纳闷鹿溪婷的转变,她不确定这金贵的小姐能理解成什么,万一玩脱了——听到能去看汀墨,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却又担心鹿溪婷贵人多忘事,忘了这件事,在鹿溪婷起身之前,忙不迭地开口。
“姑娘,那说好一定要救汀墨!”
鹿溪婷点点头,“放心,我既应下了,自会尽力而为。”说罢,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涟漪。
涟漪立马心领神会,赶紧扶着自家姑娘起身。
连从椅子上起来,都要人扶,这大小姐是得多金贵!金贵也好,最好五谷不分,这样我就可以多套点钱,早日实现我的小富婆梦!到时候想开多少铺子就开多少铺子,不知道有多美!
“走吧。”鹿溪婷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一瞧发现茉白没有跟上来,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满。
“是,姑娘。”
屋内——
汀墨满面愁容,整个人比之前瘦了一圈,原本合身的衣服,如今松垮垮的穿在身上。
“姑娘,你可想好了?”
汀墨的眼神是遮不住的急切,手指紧紧的绞着丝帕,她想快点知道答案,好让悬着的心放下。
如果鹿姑娘不帮她的话,她该何去何从?
茉白看出了汀墨的急切,瞒不住事的她,一看到汀墨便将好消息告诉了她。
“汀墨姐姐,放心!姑娘已经决定好了!这件事一定会摆平的!”
“真的?”
“真的。”
汀墨连忙给鹿溪婷行礼,却被茉白扶了起来。茉白的这一系列动作震惊了所有人,包括陆鹿溪婷。
“你……”汀墨连忙看向鹿溪婷,此时,鹿溪婷的任何一个决定便能决定一个小丫鬟的生和死。
反应过来的茉白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她这榆木脑袋忘了这里是古代,现在只能听鹿溪婷的想法,想让她活,她便能活下去;想让她死,这是一句话的事。
刚才她扶起汀墨的动作,无疑是在挑衅鹿溪婷,毕竟主子还没发话,身为奴才的茉白自作主张扶起汀墨,今日是越界,明日就不知道要干什么,这种奴才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任何一个。
气氛一阵紧张,鹿溪婷死死盯着茉白,最终涟漪拉了拉鹿溪婷的衣袖。
“算了,不可再犯。”
“是!”
半日后,身在沈府的鹿时随收到了自家妹妹的信:
大哥鹿时随收——
我想救个丫环,名唤汀墨。因她父亲贪财便想将她嫁给南阳县大坪村的付老爷,这属实是一个父亲的不作为,所信遇到了妹妹我。
还有一事,妹妹我最近得了一款新型的皂角。这皂角不似普通皂角那般粗糙无比,反而细腻光滑内含花瓣,有微微的香气。若是能开一间铺子,必定大卖。所以我想开一间铺子,但从家里拿的银子不够,所以想找你借点。我下一定还!
汝妹鹿溪婷亲启。
看完之后鹿时随抽了抽嘴角,无奈扶额道:“又来我借钱了!从小到大都没还完过。”
但说归说,闹归闹,既然自己的妹妹都发话了那一定帮。
“南阳县大坪村?付老爷?什么时候这丫头管这些了?
一看都是最近闲的慌,没见她以前管这些。”
他唤来小厮,“去取两千两银子,送去朱府”
“是,公子”
待那小厮离去,鹿时随走到书桌旁,冲梁上的人吩咐道。
“蓝阳,让人把这封信带给南阳县的县令。让他做他该做的事。”
“是。”
鹿溪婷在偏房查看了汀墨的情况,让大夫开了几副药。
甩袖离开——
拿到了银子,鹿溪婷行动力迅速,没多久便将店开了起来。
如今,铺子已经收拾妥当,但苦于没有人做媒头。
说的直白一点就是——
没人买。
“给干娘请安。”
鹿溪婷微微欠身,刚准备蹲下便被朱二夫人扶起。鹿溪婷能来就已经很让她高兴了,这孩子居然这么生疏。
“快坐快坐,你来的正好我最近得了一块上好的玉料,准备给你做镯子。可好?”
朱二夫人看着鹿溪婷越看越喜欢,想到自己花了大价钱买的一块上好的玉料正好可以送给鹿溪婷,想到鹿溪婷能带上自己送的镯子心里非常的欢喜。
鹿溪婷误解了朱二夫人的心思,但细想又与其他的人不同,鹿溪婷不解。
但鹿溪婷还是决定收下,原因无他。如果她不收,她受不了朱二夫人那泪汪汪的眼神。
“那我就不客气了!”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鹿溪婷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为自己加油助威“干娘,我最近开了一间皂角铺子,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但苦于没有人给我媒头,不知干娘可否帮我?”
“什么?
你开了家铺子?”
朱二夫人满是震惊,她不相信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对。
我开了一家铺子。”鹿溪婷端起茶杯,想掩饰自己的紧张,可僵硬的动作出卖了她。
“你名声不要了?
传出去之后谁敢娶你?是你自己接手的还是你名下的?”
鹿溪婷低头一言不发,始终看着衣裙上的样式。
见鹿溪婷低头一言不发,朱二夫人心疼地帮她理了理裙带。
“开了就开了,必不可将你的名字说出去。
听到没。”
“干娘,我想自己打理这家铺子,将我的名字传扬出去。”
“什么!”
朱二夫人本想怒斥几句,一抬头看着面前与夏琳相似眉眼的鹿溪婷时,她想到了夏琳的遗愿。
终是与她母亲走上了同一条路。
朱二夫人无奈地叹气。
“算了,一个月后有场宴会。你和我一起去,可以吗?
你可以将自己的名字散播出去但必须找一个好时机,即使你以后嫁不出去我们会养你一辈子。
放心背后有我们。”
鹿溪婷已经做好被反对的准备,听到朱二夫人的回答愣了愣,朱二夫人怎么答应的这么快,自己准备的措辞一个都没用上。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她拒绝的余地,只能答应。
“好,但要带上一个姐妹陪我解闷。”
“那干娘今天带你去做一身新衣服,你这身都已经旧了。”
“干娘,我这一身衣服是才做的,还是新的。”
“那也不行,你是女孩子衣服多点怎么了?你干娘我年轻的时候,那时专门有房间给我装衣服用,我敢说,当时全京城的新款式我都有!”朱二夫人抬了抬头,拉过鹿溪婷的手,拍了拍。
几月后,皂角铺子开业,因其独特的外观和香气,吸引了一批新鲜客,生意一时十分火爆。
鹿溪婷高兴不已,想着等赚了钱,一定要好好感谢大哥。然而鹿溪婷没有经商头脑,想不了长远之计,新鲜感过了,自然也就会赔。
“一百两,一百五十两,二百两…”涟漪数着手中的银票眼睛笑弯了,“姑娘有好多银子,看来生意不错!这可是姑娘第一次开铺子!”
“虽然没有父亲给我的钱多但还是很有成就感的。”鹿溪婷坐在涟漪的对面,笑着看她数这月赚的银子。“留下要用的银子,剩下的你,茉白,汀墨一起分了吧!”
“姑娘,这剩下的银干少说也有百两,你果真给我们分了吗?”
“银子是银子,能力是能力。这几个月你们跟着我忙里忙外地,尤其是茉白,给她多分一点毕竟这是她的创意。”
“姑娘——茉白只是你的一个下人,她自己都是你的你不必如此的!”涟漪皱着眉头,焦急说道。涟漪并不讨厌茉白,但是她觉得自家姑娘做的决定太过草率,她们才认识多久,怎么能这么赏识对方。
“这铺子的本金虽是我的,但你们也出了不少力。况且给你们的多发一点以后也会踏踏实实地帮我做事,我要的不只是人,要的是人心。
收了我的好处,那以后背叛我,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鹿溪婷坐在梳妆镜前对汀墨招了招手。
汀墨将鹿溪婷盘起的头发拆开,小心翼翼地将头发给梳顺。
毕竟,头发对官家小姐来说可重要了。
“姑娘,你这头发乌黑亮丽,顺滑,真是我见过最好的头发。”汀墨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夸赞道。
鹿溪婷轻笑道:“你这小嘴儿可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