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鸟之誓 第26章 红玫黑蝎

锵——！兵刃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

目光所及之处皆为红色的烈火，这里是夜晚的古罗伊斯宫殿，它正经历着一场政变。

一位王室士兵持着剑向自己袭来，自己横剑挡住，对方怒骂了一句什么，自己没能听懂，一脚用力踢在对方的膝盖上，当对方跪倒后一剑贯穿了他的喉咙。

感受着手上温热的血液，自己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吁出，就被另一个士兵击倒。

长剑即将挥下，艾瓦感受到了这具身体深深的恐惧。

血液溅到自己的脸上，死亡并没有到来。眼前士兵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头颅就已落地，沉重的身体砸到自己身上。

看到是谁救了自己后，艾瓦愣住了。

纯黑的发被大风吹乱，红瞳里倒映着燃烧的火焰，但火焰无法将其中的寒冰融化，只有骇人的杀意溢出在外。白晢的脖颈上有红色的烈焰纹路若隐若现。

是她，苏·梅特勒斯。

她穿着皮革制的战衣，手持长剑，干劲利落。猩红的披风猎猎起舞，艾瓦这才注意到，她的发尾和披风都有火焰燃于其上。

这具身体是又惊又喜，想向苏说什么，但苏没有多看自己一眼，直接大步往前厮杀。

场景突然变换。

“啊啊啊啊啊求您放过我——！”

牢狱里，苏执着黑鞭，一下又一下地抽着那个被倒吊起来的男性精灵。

一鞭。

“我今晚可以不睡，就这样陪你耗着。你到底……说不说解药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这些都是是亚历克斯伯爵的命令，是那个老畜生的诡计啊啊啊啊啊！”

又一鞭。

“如果你认为这样就能让我相信你，你可以继续说。”

“那毒！那……那毒无药可解！！这个您一定要相信我！”

啪——！

鞭子重重打在他的脸上，直接将他的脸打得皮开肉绽，那男性精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晕了过去。

有火焰自捆着他的绳上开始燃烧，苏用剑直接砍断它。

男性精灵顺势落在地上，他刚睁眼，就发现苏的靴子踩在他的胸口处，压得他无法呼吸。

“女……女王……陛下…！啊...！”

刀刃划开了他的脸，血液迅速流下，在黑色的地板上蜿蜒。

苏血红色的瞳孔里有不顾一切的冷漠和疯狂：“如果没有解药，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胸脯…腹部…大腿…还有你那根恶心的东西……你猜猜，你能撑多久，我会让你撑多久？”

男性精灵的惨叫声响彻在这黑暗牢狱中，苏握剑的手很稳，她丝毫没有因这样残忍的行为而害怕、愧疚。

“你虐猫杀猫，贩卖毒药，不仅如此，你还拐卖妇女儿童，通过黑色生意让其他贵庶来围观你们强/暴无辜女子……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时，你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啊？”

“我错……”

“错了……错了……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你们永远只会说这几个字，我耳朵都听烂了！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你的道歉能换来其他因你而死的生命的复活吗？！能换来那些从今往后都生活在阴影里的妇女孩童的阳光吗？！不能！”

苏一剑刺进他两腿中间，但那男性精灵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失去了任何反应。

苏冷冷地俯视着这具尸体，拔出沾染肮脏血液的剑。

“滚下地狱去吧。”

刀影掠过，血液飞溅，头颅与身体在瞬间分开。

火焰燃起，场景再次转换。

苏端着一杯红酒，在城前坐着，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一排准备被斩首的贵族的画面。

贵族的表情十分丰富，绝望、恐惧、后悔、痛恨、冷漠......

她走到其中一个贵族面前，将红酒倾倒在他已经脏了的囚衣上，让红酒一点一点染红他的囚衣。

“亚历克斯伯爵，我记得您很喜欢喝红酒，喝不完的时候，您还将它奖励给了罗纳河，”苏叹了口气，“这么久了，您还不知道我喜欢喝酒吗？为什么不给我呢？”

亚历克斯伯爵被刽子手压制着，只能勉强抬起头看苏。

“梅特勒斯！你这个非正统的、卑劣的异端国王，看着吧，你是怎样在历史上留下肮脏的污点！”他咬牙切齿地对苏说。

“好啊，”苏扩大了笑容，“虽然我不及您发现历史、掀起猎巫运动那样伟大，但是，能留下污点也算是种本事，不是吗？”

艾瓦看到她打了个手势，自己便拿着一个东西上前。

是一顶染血的纸王冠。

血液代替宝石，点缀在上面。

“为我们的亚历克斯伯爵加冕吧。”

亚历克斯伯爵想要挣扎，却被刽子手死死按住。艾瓦端着纸王冠，在民众的围观之下，将它戴到亚历克斯伯爵头上。

“好极了，亚历克斯伯爵，您看上去可比我要像是一位国王呢！毕竟您经过了加冕仪式，我可没有。”

当纸王冠戴上的那一刻，亚历克斯就再也不说一句话，他放弃了挣扎，比起死亡，这种羞辱更让他绝望。

苏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她重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次她没有选择红酒，而是选择了麦芽酒。

她向贵族们举杯，然后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先生们，让我们在地狱相见吧。”苏语气十分轻快，好似在说一个缓解紧张气氛的玩笑话。

一旁候命的刽子手终于得到了指示，从左边第一个开始行刑。

刽子手手起刀落。当第一个头颅落地时，民众发出惊呼；当第三个头颅落地时，民众开始赞叹；当纸王冠从亚历克斯的头颅上跌落时，民众已经止不住的欢呼。

艾瓦和苏全程看着。这具身体的拥有者为了维持新王的威严及自己的面子，面上表情毫无波澜，但艾瓦知道，每有一个头颅落地，他背在身后的手都会抖一下。

不知是出于对新王的好奇敬仰还是对行刑画面的逃避，他总是会悄悄看向苏的那一边。

苏仍然微笑着，没有一根发丝在风中颤抖。

害怕，这是这具身体主人此刻的情绪。

艾瓦突然感到下唇有一阵痛意，它越来越明显。

“你在做什么?你想试图逃离这里吗？”那位造梦者终于愿意发出声音了。

幻境所有的声音都离艾瓦而去，眼前的景象重归黑暗，艾瓦睁开眼，看到了洛菲和玛丝，她们正紧张地看着自己。

“你醒了！对不起哇呜呜呜……”玛丝紧紧抱住艾瓦，眼泪蹭了艾瓦一脖子。

“你吓到我们了……艾瓦。”洛菲也哭了。

“抱歉...”嘴唇张合之间，艾瓦感到上面的湿润，她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发现那是血。

“是我该说抱歉才对……我刚刚……刚刚太冲动了，对不起……艾瓦，我…我一时的愤怒让你受了伤，还放跑了魔族……”

“我没事，玛丝……下次别在这样不冷静了，好吗？”

“好……”

“你刚刚晕倒后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咬着嘴唇，都咬出血了，笨蛋艾瓦……”

伤害自己，刺痛自己，就可以强迫自己离开幻境吗？艾瓦心里有了点想法。

“发什么呆呢?”玛丝戳戳她。

“埃米莉怎么样？她还在吗？”艾瓦被她们两个扶着站起来。

“她睡着了，抱着一具婴儿的尸体，怎么都叫不醒。”洛菲有些担忧。

提到埃米莉，艾瓦就是一阵反胃，她现在脑子里都是那些血/腥/暴/力的画面，根本没法冷静思考。

“我想回书房，你们扶一下我好吗？”

“当然可以。”

艾瓦在玛丝和洛菲的搀扶下回到书房。洛菲后面才回到书房，她为艾瓦端了一杯水。

她拿起了那本日记。

“恶魔...藏起来了，她说她不想伤害我，但没说不伤害这里的其他精灵。你们真的不愿意离开吗？窗户虽然都被封死了，但大门或许还是可以打开的。”艾瓦很担心她们两个。

“不。”玛丝语气很坚决，“珍妮是恶魔的话，那就说明我和姐姐来对了。艾瓦，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来吗?魔族入侵时，很多家庭都遭了它们的毒手，我们就是其中一个。”

在玛丝尚且稚嫩的脸庞上，艾瓦看到了无穷无尽的恨意，她的愤怒如她可以召唤出来的紫电一般，随时都可能炸裂开来。

“我们痛恨魔族。”

小鸟:谢邀，刚出生没多久就要被迫看这么多可怕的东西(抱紧自己)

注:纸王冠的灵感来源于《玫瑰战争与都铎王朝》及它的相关纪录片。

原本是玛格丽特王后给某个即将反叛当上国王的将军的羞辱(希望我没记错)，真的是非常虾仁猪心了。

来个小剧场吧

恶魔:看啊！苏(此处省略10086＋针对苏的告状)

没恢复记忆的小鸟:有点害怕，但不多。

恢复记忆的小鸟:啊，我教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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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红玫黑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