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婆婆一起去云门山?”
从涂桑的房间出来,关长岁就找冯湛秋说了去云门仙宗的事情。
“是啊,你也知道婆婆和我师祖是旧识,这次她正好想过去住一段时间,你愿不愿意一起过去?”
他强撑着一张脸笑着对冯湛秋解释,涂桑既不想让冯湛秋明晰她的打算,也不想让冯湛秋知道她的身体状况,最后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即刻启程一同前往云门仙宗。
“我当然是愿意。”听见要远行,冯湛秋显得很兴奋。
“那这样,你先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三日后就出发。”
“三日?会不会有些太快了。”冯湛秋理理衣袖,有些担忧,“还有很多街坊们都没有完全康复呢。”
关长岁继续道:“婆婆说了,调理用的药她可以提前配好,咱们早点出发,正好可以赶上今年的金丹大比,各式各样的宗门比拼斗法,可有意思了,凡人难得一见,再晚一点可就赶不上了。”
关长岁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很快就把冯湛秋说动。
“那我要快一点,我要收拾东西,还要和提前和大家告别!”
“时间紧迫,快去快去。”
关长岁催促着冯湛秋抓紧行动,待她跑远后脸上笑意瞬间收敛。
冯湛秋忙着准备,也就不太会察觉到涂桑身体的异样,只是终究有纸包不住火的一天,也不知道这谎言能支撑多久。
他情绪低落地回到屋里,发现柳逢春已经换回一身黑衣,此刻正背对着门口坐在他的床上手上不知鼓动些什么。
听见他回来,柳逢春顺带回头一看。
关长岁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借给柳逢春穿的那身衣服正攥在他手里。
“拿着我的衣裳干什么?别是穿着太舒服舍不得还给我了?”
柳逢春将衣裳理顺挂在一边:“衣服有点小,刚刚在地下施展灵力的时候一时不注意把线撑开了,我给你补补。”
关长岁扒着衣裳接缝仔细观察,想找到他说的开线处,嘴里念叨着:“这是使多大的力气,还能撑开?你行不行?我这衣裳的缝线用的可不是一般的棉线。”
柳逢春很是自信:“你自己看。”
关长岁扒拉了半天,看来看去也没找到什么不和谐的接缝,回头打量着柳逢春说:“你还有这种手艺?”
“不然呢?”柳逢春反问,“你衣裳破了难道不是自己补?”
“衣裳都破了为什么还要留?”
关长岁抬起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倨傲中带着几分骄矜,柳逢春看得心头痒痒的,还不等关长岁反应,就直接把他抓过来按在床上,一副要亲吻的架势。
只是还没等他的头压下去,颈边就传来一道冰凉的触感。
关长岁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嘴角微微翘起,伸手用匕首拍拍柳逢春的脖子。
“继续啊?怎么不动了?”
刀刃已压在柳逢春的皮肉之上,只要他再下一分力就能让柳逢春皮开肉绽。
见柳逢春僵在半空进退不是,关长岁哼笑两声,一副得逞的态度,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料你你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样子。
柳逢春眼皮微微压下,黑瞳半遮,非但没躲,反倒将手掌覆了上去,压在另一边的刀刃上,直接低头亲了下去。
“哎,你这人——”
关长岁当然不是真的想让他怎么样,慌慌张张地松开手,直接让柳逢春伸手攥住了刀刃。
两人的嘴唇贴合,迸射出一股针锋相对般的**。
关长岁气愤他这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真是宁愿死也不说一句求饶的话,抬手在他握住刀刃的拳头上攥了一下。
不怕伤也不怕疼是吧?那就让你再更伤更疼一点。
柳逢春有些急迫地吮吸对方的唇瓣,像是因为感受到了疼痛,所以不得不用另一种方式来转移或者发泄自己的痛苦。
关长岁反咬上来,舌尖将对方顶开又卷来。
柳逢春抚摸着他的耳朵,指尖将耳垂繁复揉捏。
两人的鞋也不知何时被蹬掉,两条腿如同祭祀图腾交缠向上的游蛇,翻腾、缠绕、永无尽头。
直到关长岁感受到掌中沾染上了一点温热又粘稠的质感,才费劲地推开对方。
他额前的碎发乱飘,眼神一时之间失了焦点,柳逢春跪在一旁,胸口上下起伏,只是一味地盯着关长岁,什么话也不说。
他扔了手中的匕首,血肉模糊的手掌摊开在关长岁面前。
关长岁心疼地皱了下眉头,马上从翻找自己的乾坤袋。
这伤对柳逢春来说愈合不过片刻的事,但他偏不,他摊开手,就是故意要等待关长岁为自己包扎。
关长岁也不管什么最佳用量,直接将伤药覆盖在柳逢春的整只手上,一边包扎一边埋怨:“说句求人的话又怎样?我看今日捅死你也不知道服软,真是有病。”
柳逢春偏头看他,声音轻柔而微哑:“我只会杀人,还不会求人,要不你教教我?”
“那你继续死撑,最好永远没有求我的这一天。”
关长岁冷笑,伸手按在他刚包好的伤口上,柳逢春嘶了一声,一副委屈的样子。
关长岁盘腿坐在床上,捧着他的手,表情有多嫌弃:“疼也活该。”
说完却又蜻蜓点水一般在他手心亲了一口。
“好了,不跟你闹了,这次婆婆带着湛秋去云门山,你也一起过去,反正到时候人多,你混在里边也不突兀,等金丹大比彻底结束之后我再和大家说你的事情。”
“什么事情?”柳逢春故意问道。
关长岁把玩着他的手指,故作轻松道:“ 我就说我抓回来一个魔修俘虏,准备给我当牛做马谢我不杀之恩,怎么样?”
“你准备点出我魔修的身份?他们能接受?”
提到这个身份问题关长岁也忧心起来:“当然不能现在就说,至少也得等......”
他又想到顾云珏一直以来筹划的除魔大计,之前这件事他一直防备着柳逢春没有正面提及,但如今两个人这个身份摆在这里,他也在考虑是不是说出来比较好,至少让柳逢春隐藏好身份,远离魔域以免误伤。
他心头这边还在权衡的时候柳逢伸手将他抱住,额头枕在他的脖子上,深深地吸气又吐气。
“我知道,你不必为难,哪怕让我永远见不得光也无所谓,只要能见到你就好。”
关长岁的心情轻松起来,伸手摸摸他的脑袋:“那好办,我明天就差人画一幅画像,你天天看,在哪都能看。”
柳逢春伸手将他勒得更紧:“不行,我要天天看活的。”
“那我差人给你剪个皮影吧,这个能活动。”
柳逢春气不过,张嘴在关长岁脖颈处轻咬了一口。
关长岁轻笑着将他推开,突然又想起来什么,板着脸把人拉回来,点点自己的脖子。
“你弄得这个禁印,怎么用?”
他记得柳逢春说过这东西是双向了,对方能催动,自己应该也能使用才对。
柳逢春三言两语将催动阵法的口诀传给关长岁,关长岁试着引动,心头涌现一股异样的感觉,同时柳逢春手背上的纹样随着关长岁的引动而闪亮。
关长岁又试着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引动口诀,感知柳逢春的位置,玩得不亦乐乎。
柳逢春趁他不备将手上的血蹭得满床都是,等他回来后面无表情地报告:“你看你的床,全是血,没法睡了。”
关长岁抱胸一副略显苦恼的样子:“我去问问婆婆,还有没有多余的床单借我用用。”
“不用这么麻烦,”柳逢春翻身下床,直接将关长岁的铺盖卷了起来,“直接睡我床上好了。”
关长岁盯着他,双眼眯眯。
*
次日清早,冯湛秋对着院内的柳逢春打招呼:“柳叔叔,怎么起这么早啊?”
“习惯了。”柳逢春说。
冯湛秋又问:“你手上怎么还带着毯子呢?”
柳逢春再说:“睡了这么久,出来晒晒。”
冯湛秋抬头看天,略微不解:“晒这么早啊。”
太阳都还没完全升起来呢。
柳逢春马上转移话题:“倒是你,怎么也醒这么早呢 ?”
“哦。不是马上就要和婆婆去云门山了吗,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准备亲自把包好的药给大家送过去,顺便一一道别,行动晚了怕来不起,”冯湛秋说着向柳逢春挥手,“柳叔叔,那我先走了,你继续晒毯子吧。”
等冯湛秋走远,柳逢春低头看着挂在手臂上的摊子,顺手搭在院子里的晾衣架上。
昨夜趁他出门的那一小会功夫,关长岁火速霸占了他的床榻,还给房门落了锁,趴在窗户边对着屋外的他道谢,谢谢他这么大公无私地愿意把床让出来。
“我记得有人说风餐露宿有助于修行,那就恳请这位热爱修行的修士今晚继续睡树梢屋顶吧。”
这是关长岁原话。
尽管他们彼此都知道柳逢春可以轻而易举地破门而入,但柳逢春还是遂了关长岁的意愿,睡在两人房间正对面那间屋子的屋顶上。
透过未关的窗户,正好能看见翻来覆去的关长岁。
更深露重,夜风透着一点清凉,他半梦半醒中忽然感觉到一股暖意将他包裹。
他没有睁眼,只是将毯子卷在怀中浅笑。
关长岁床边的窗子彻夜未关,也不知道是不是特地为他留的。
柳逢春站在窗边看着还在酣睡的关长岁,感叹此人睡相果然霸道,得睡张大床才能合适。
他翻身跃进屋内,轻巧地爬上关长岁的床,侧身欣赏对方的睡颜。
关长岁的睫毛乌黑而浓密,小扇子一般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柳逢春越贴越近,连呼吸都变得轻盈起来。
就在他鼻尖就要碰上关长岁鼻尖的时候,关长岁突然睁开了眼,一双乌润的眼睛透亮清澈,丝毫没有刚睡醒之后的迷朦,显然是早就醒了。
他盯着柳逢春,热气呵在柳逢春的脸上。
“怎么?准备偷亲我?”
柳逢春脑袋一低,直接吻了上去。
本来没这么想,但现在确实要这么干了。
[亲亲][亲亲][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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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温情